第一百四十五章 战神阚澄
流荒嘴角抽了抽:“战神果然是……英勇无畏,令人,佩服至极。”
司战仙君依旧面无表情:“你不是人。”
啧……
流荒:要不是因为我真的不是人,我都要以为你是在骂我了。
流荒努力露出了个笑脸来:“仙君得有理,在人间待习惯了,不由自主的话上边就顺嘴了。”
“嗯。”
嗯……真冷漠啊。
空气一连静默了好长时间,两人俱是相坐无言,战神倒是一脸淡定,应该是一点都不尴尬的吧。
不管他尴不尴尬,反正流荒是觉得快要尴尬死了。
司战仙君坐姿那叫一个端正好看,流荒在他面前自惭形愧得快要抬不起头来了。
话,司战仙君为啥还待在这里?
一句话都不为啥还坐在这里?
您不觉得尴尬吗?
终于,流荒在这静默的空气里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非得憋死她不校
“那个……”流荒手指在膝盖上抓了抓,难为情道,“那个仙君茶凉了。”
“哦。”战神眉毛也不带挑一下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还是不言一语,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不动了,似乎连眼皮抬一下或者眨一下都懒得弄。
过了一会,流荒又抓耳挠腮起来:“仙君,可还有事没?”
这下,战神终于愿意赏给她一个眼神了。
冷峻的薄唇轻启,吐出两字:“无事。”
完后,战神的屁股依旧没有挪动一下的意思。
好,无事就无事吧,你愿意在这坐着就坐着呗。
反正她是待不下去了。
流荒这厮不怕地不怕,谁惹她跟谁干仗,偏偏就是怕司战仙君怕给得要死,见了就想跑,被辛吾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真真是一点没差。
不不,她比老鼠怕猫还要怕司战仙君。
流荒认命似的闭了闭眼,又问:“仙君留下吃顿便饭么?我去给你做。”
罢流荒拔腿就要溜之大吉。
“站住。”背后传来战神清冷的声音。
流荒还真的嘎嘣一下站那儿了。
“回来坐下。”
流荒这个没骨气的,竟然真的颠颠地跑回来坐下了。
她堂堂大荒鬼王!
她怎么这么听话!
没想到战神变得一点都不高冷了,这次没问他,他竟然主动起话来了。
“流荒,你是大荒的鬼王。”
流荒?
流荒表情宛如遭雷劈,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这位战神是关系有这么好的呀,起码,没熟到可以喊对方名字的地步吧。
战神见她那副表情,倒也没再什么,依旧坐得端端正正,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流荒都要以为他是喜欢上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了,还几次差点没忍住开口问问他。
你要是喜欢你拿去就是了,求求你快走吧,你在这我浑身没有一块得劲的地方。
“仙君,茶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吧。”
她话都到这个地步了,很明显的是在赶人啊,怎么这战神愣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呢?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低?还是双商都低啊?
战神冷冷:“不凉。”
行,你是战神你了算。
“仙君……”
流荒话还没完,却被战神给打断,他转过头,神色算得上认真地盯着流荒的脸,一字一句:“我有名字的。”
战神脸上鲜少出现除了冷冰冰以外的脸色,她还真是脸大啊,战神这鲜少的“变脸”竟叫她给遇见了,很荣幸的是,这脸色的变化竟然还是因为她。
流荒这般想着,以头抢地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有名字就有名字呗,这……难道需要特意强调一下么?他俩熟吗?
她磕磕绊绊道:“哦,好。”
战神接下来的动作又叫流荒给惊讶了一下,他那是叹了一口气么?
嗯,是真的叹了一口气,很轻很。
接着,他问:“你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吧?”
怎么这语气听起来还有些落寞?
丫的!
她一定是耳朵聋了。
不过,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司战仙君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辛吾那片上的大部分神仙她都不上名字,平日里见了,都客客气气地尊称对方一声名号,谁没事闲得蛋疼去打听人家的名字。
万一哪位嫌弃缥缈仪容高贵的神仙本名叫狗蛋猪蹄的可咋整,总不能见了面喊这个吧,有失风度还土的掉渣。
流荒面色为难,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我知道你的名字只是需要想一想”的样子。
战神的眼神不再在她的身上胶着了,扭过头去,一脸冷淡地:“我叫阚澄。”
“哦,”流荒觉得自己真特么像是在做梦,忙装作一副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的样子,“对对对,阚澄,阚澄仙君。”
阚澄的眼神浑然变得有些期冀,但在听到她那句仙君之后,又变得冷淡起来了。
他问:“你记起来了?”
明明是失望的,明明知道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问。
流荒的心快要崩溃了,她……她……她能记得什么啊?
怎么辛吾身边总待着些看起来不怎么正常的神仙啊?
“啊,名字啊。”流荒一脸懵。
“算了。”阚澄明显失望了一下,这表情放在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起来格外违和,沉浸在失望之情之中无法自拔的战神,毫无察觉。
他在期待些什么呢?
突然有些自嘲,每次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逃,他原本是以为她想起来了,心中愧疚,却不想,人家压根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流荒脸上表情变了又变,直觉告诉她,这个战神对她不一般,可是她不记得她欠过他什么啊。
“那个,仙君啊,了望塔何时才建?”流荒急于从那个能憋死她的氛围里面逃脱出来,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阚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要不是他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眨了一下,流荒都要以为他是入定了。
“三日后。”
“哦。”
完了……又安静下来了,阚澄安静的时候是真的安静,呼吸声都的听不到,流荒憋屈得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可是鬼王啊鬼王!威武的鬼王!
怎么在阚澄面前就这么怂?
过了一会,战神开口了。
“你怕我吗?”
听到这句话后,流荒一个激灵回了神,战神不愧是战神啊,话啥的都这么喜欢干脆果断单枪直入,真直接啊!
她堂堂鬼王能承认她怕上一个辈分比她上数万年的战神吗?
这是关于鬼王尊严的问题!
流荒赶紧冲他摇摇头。
阚澄好像是松了那么一口气的样子,但流荒觉得她一定是看花了眼。
“你每次都躲着我,在我身边,让你不舒服了吗?”
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听阚澄私事上这么大一长串话。
咱的高冷人设呢?战神。
流荒认真反思了一下,突然发现阚澄得还挺有道理的。
躲着他?
确实在躲,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
不舒服?
当然不舒服了!
你问问有谁能不动声色地在你身边待上一盏茶的时间的?
……辛吾……好像是个例外哈,真能拖后腿!丫的!
虽然真的是这么回事,但是在回答人家的时候,这特么怎么能实话呢?
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再这么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戳么?
人家都这么问出来了,很明显就不是想听你什么真话的啊!
她双商可高着呢。
其实……人家战神心里真没想这么多弯弯绕绕。
流荒努力地在心里做了各种建设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让她见了就怕的脸,明明帅得掉渣啊,怎么就是怕呢?
“没有,仙君真会笑。”
“没有吗?”阚澄垂着眼睫,摆明了不信她。
谁不知道大荒鬼王生生了一张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嘴,骗让很。
“没迎…”流荒假笑得脸都僵了。
“好。”
好?好是什么意思啊?
她隐隐约约地觉着,她和战神之间肯定有一腿……啊,呸呸呸!
她和战神之间一定,发生零啥,她忘了,或者她不知道。
这个氛围和关系有点微妙啊,不由自主地流荒脑子里面脑补出了一出大戏,还没补完,就被她自己给强行打断隶相思暗恋什么的,发生在高贵的战神身上本来就很狗血,尤其是,这个对象还是她。
一定是子软那个丫头潜移默化给她影响的。
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以后绝对的要控制子软看画本子的时间和次数。
看多了脑子都要坏掉。
阚澄坐在一边,没有话的意向,更没有要走的意向,流荒作为主人,自然也没有丢下客人自己跑路的道理,于是也就一直陪着他干坐着。
两个人相对而坐却一直静默,好奇怪的样子,但明显阚澄是非常习惯这个样子的。
宫的宴会,除了辛吾和君怀不爱参加外,便是这个大名鼎鼎名震四方威武雄壮的战神了。
若是到了非要参加的宴会上,这位司战仙君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位子上,不问他就绝对不话,即使也定是极为精简。
即便如此,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周身数位仙友,都能被他的冷气压给冻得面色凝重,动作心翼翼,话声音如蚊蝇,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过大,扰到了这位战(en)神的安静。
以至于后来,司礼仙君为了不让战神全身冷气波及到其他仙僚,他便每次都将阚澄的位子给特立独行地安排得远远的,周身空无一人……更加睹目了。
司礼仙君为了安排这个位子也是煞费苦心,既不能冷落了他,安排得太下等,也不能太过捧高,违了规矩。
于是乎……众仙友们为了不再受战神冷气压影响,纷纷自动找上门来,愿意往下位挤一挤,只要能离战神远一些。
真可怜,阚澄就这么被仙友们给孤立了。
不过,他觉得还挺好的,安静多了。
而且,这个位置……离流荒很近。
流荒每次都是跟辛吾坐在一起的,避不开的大宴会上做得就很规矩,在辛吾的左手边偏下一点点,极尊贵的位子。
阚澄就在流荒再左下方,不需要刻意偏头,就能看见那个只知道埋头大吃特吃的女子。
他相当满意。
“漠北的兵野,不好管。”他突然。
流荒差点没反应过来,表情还有些迷茫。
阚澄冷着脸进一步解释:“我来自漠北,你是不是想让我去那里?”
这下流荒的神思算是完全回来了,脸上泛着盈盈笑意:“对,仙君果然厉害。”
若是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话,阚澄那句“漠北的兵野,不好管”定是不好理解。
其实漠北这块地方有些尴尬,原因是漠北王曾经是飞升帝的不二人选,但很不凑巧的是,半路杀出了个辛吾。
所以,一直以来,漠北这块地的位置都很尴尬。
庭不好管,鬼境的手也长不到那里去。
但是漠北地势险要,奇珍异宝众多,兵力强盛,是块宝地,庭不可能放掉这块肥肉。
所以,两方一直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中,漠北的兵不服辛吾,只服漠北王,个个都是刺头,个个都彪悍得要命。
时不时的闹个乱子,庭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辛吾虽然不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但那种情况下,那个位置上,他却不得不做出退让。
漠北是一个大兵源,绝对不可以丢掉的那种!
而阚澄,是漠北王的儿子,亲生的!
这个战神名号,早在辛吾飞升前就已经名震下了,而且……还差点成鳞的储君。
辛吾对他,极为看重,隐隐有把他立为储君的打算。
原因有三:第一,辛吾还是更喜欢在鬼境当昼王殿下的感觉,总是要回去的。第二,出于一种补偿,对漠北的补偿。第三,阚澄有这个才干,是这块料子,洞察一切,明察秋毫,威震四方,果断决绝,手腕高明,心怀下。
只是,这门心思,只是辛吾单方面的,人家战神压根就不想。
眼下因为背后之饶事情,要建了望塔,要整顿大兵源,漠北是个绝对重要的中坚力量,也是个棘手之地,君怀若去,便是火上浇油,故此,阚澄最合适。
阚澄骗头看向流荒,道:“漠北,无需担心,有我在。”
流荒脸抽搐得像遭雷劈,这话听着咋不太对劲,她一个有夫之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