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原谅我
就算只是传闻，但何佳忆好歹娶过婉婉，爆出捉奸事件之后，还关心她，怕她被利用，不可能只是空穴来风，所以他更担心。莫渊多么腹黑，他是不清楚，但，她有多傻多单纯，他很清楚。
佐婉婉在开门进公寓之前，重重的深呼吸，平复心底的惊诧和，一点点说不出的介意，又一次抹了抹嘴角，她才开门。
客厅没开灯，很黑，但能看到莫渊的书房却是亮着的。
这么晚，他居然还没睡么？她想着，没有开灯，想直接回卧室，免得打扰他。
但是她刚走到卧室门口，还差两步，那一头书房的门却开了，男人正站在那儿，就算是黑暗的，她也能感觉他的目光。
“还不睡？”她扯出一丝笑，率先开口，昏暗掩去了她瞬间的局促。
“我还以为你要夜不归宿了呢！”他轻飘飘的声音，好似带着笑意，但却只让她觉得凉飕飕的。
她用自己的笑缓解气氛，反正晚归又不犯法，她也没有触犯契约，紧张什么？就算是没有报备，那是因为她知道没必要，上一次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男人走了过来，随手开了灯，然后在她面前站定，鹰隼一般的眼。
他是又像每一次一样，想在她嘴上找别人的气息么？她自顾的想着，却无比坦然的看着他。
因为沈源的意外之吻，她已经‘毁尸灭迹’。
果然，见他微微松开眉宇，神色温和多了：“没喝酒，还不错，否则我可能不会再度照顾醉鬼，而是直接扔在门外。”他淡淡的说着，屐着拖鞋转了身。
对于他那狠心的说法，佐婉婉没在意，倒是松了口气。
然后又对自己这样的紧张嘲笑了一番。
次日一早，设置好的闹钟吵醒了她。
提前两天去巴黎是莫渊的意思，好熟悉熟悉秀场，也去熏陶一下那里的时尚气息，因此，他们定了中午出发去机场。
一早起来，莫渊却好似还没起来，卧室的门紧闭。
打着哈欠，她去了餐厅，想随便找个东西填肚子，但是脚步却顿在那儿，微微皱眉。
看着一桌子的食物，显然没有动过，走过去，她碰了碰，都是凉的。
她眉头皱的更紧，这难道是昨天的晚餐？他居然难得的想着在去巴黎之前，最后一期用餐一次，预祝她成功么？却因为她一直不归，莫渊准备了晚餐，却一口未动。难道昨晚他都没吃饭吗？
可是她回来的时候，明明并没有看出他的不悦。
若是以前，他好心准备晚餐，她却缺席，他一定会怒的吧？昨天怎么那么好心情呢，还轻易的放过了她？
佐婉婉忽然发现，她现在神经不太好了，莫渊对她怒，她觉得不好，可是如今，他不怒了，在她看来却是如此反常，反倒让她更不舒服。
一个人对你有情绪，那至少，你在他那儿有存在感，他多少是在乎你的。但一旦变得风轻云淡，那就是毫不在乎了。是这样吗？
心底五味杂陈。
也忘了拿吃的，她转身去敲了莫渊的门，好一会儿，里边却没人，她才推了进去，空的？
不大会儿，她忽然接到电话。一听才听出是盛泽的声音。
“佐小姐，莫总让我告诉您，他先走了，乘了今天最早一个航班。让您和经纪人一同去巴黎。”
莫渊走了？这么早？
“他怎么忽然变了时间呢？”佐婉婉实在想不出，原本都是安排好的行程，他急吼吼的去巴黎，会有什么事？
那头的盛泽顿了会儿，还是说了一句：“巴黎的一个朋友病了，莫总去看看。”
巴黎的朋友？病了？
佐婉婉皱着眉，转头又看了一眼餐桌，莫名的叹了口气，蓦然记起，他手机里那个示爱短讯，好似是法文吧？结合，他在巴黎那个总统套房，她才明了的一笑，只是笑得很难看。
餐桌上的晚餐，她只好扔了，因为等他们从巴黎回来，都该发霉了。
跟麦洁一一起出发，已经第二次进行同样的行程，激情是没有的。
反倒是一路，她的心情都不算很晴朗，却找不出原因。
麦洁已经把下榻的酒店都订好了，到了巴黎，她只管搬着行礼住进去。试着回想莫渊上一次带她去的酒店，却是徒劳。
“知道莫渊住哪儿么？”她忽然问麦洁。
麦洁一脸诚恳的摇头，婉婉都不知道，她一个小经纪人，上哪知道大老板住处去？
“我只是临时接到通知，要和你一起来，不然是和冷晴一道的。莫总救了我！”麦洁笑着说，否则和冷晴呆一块，估计也冻得够呛。
看来，他忽然的改变计划，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说的，说明，真是私人的事，而且对方不是一般的私人。
巴黎夜景依旧那么美，麦洁非说要出去逛逛，反正也不累，第二天又不走秀。她只好答应。
可是无论是在高档的地方，或者是公园大幅广告，都可以看见一个女人，tita。
在一副她背过身，然后留一个侧脸的魅惑宣传海报前，佐婉婉站着没动。
这个背影，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却让她想起了在‘虾兵蟹将’和莫渊约会的女人，那么像。
可是一个法国名模，怎么会忽然有空出现在中国？不会，她真的在和莫渊恋爱？以莫渊对模特的异样关注，大有可能。
“婉婉？走啊。”麦洁喊了她一句。
她才回神，跟了上去。
可是忽然想，不对啊，她也曾看到一个丸子头的老外和何佳忆见面，如果她真的是tita的助理yelin，那也不是不可能。
但tita和莫渊有关系，她的助理却为何和何佳忆见面？莫渊和何佳忆不说是死对头，也绝对不是朋友。
这怪异的关系，让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懒得再想。
睡了一觉之后，一早起来，巴黎阳光明媚。
他们今天的主要行程，就是提前去她要走秀的地方熟悉环境，最好能看到t台，熟悉了t台，或许能走的更好。
可是没想到，来这儿的人真是不少。
模特节还没开始，各大媒体就陆续有人来熟悉环境了，偶尔遇到名人也会提前采访。
她今天算是武装了一层，宽大的墨镜几乎挡了她小巧精致的半张脸，穿了厚厚的袄子，在巴黎明媚的阳光下温度都有点过头。
钻在人群里真是有些吃力，举行模特节的会馆大门紧闭，贴着告示翻译成了英文：节日开幕才开馆。
好吧，那就是没得可看了。挤得累了的两人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安静的享受一下巴黎街头的气息。
某一处店外露台，迎着明媚的眼光，不远处就是湛蓝的湖水，环境怡人。
而此刻，一对坐在那里的男女，却并不太愉快。
“想不到，你也屑于玩这样的把戏！”男人取下墨镜，淡淡的开口，带着笑意，却不真切。
这就是她所说的生病，他焦急的赶来，却见不到她，过了一晚，她才潇洒的一个电话，约他悠闲的喝咖啡，就是为了看看他会不会来么？
对面女人一头棕黄的头发，只是轻轻一笑，搅着杯里的咖啡。丝毫不介意他淡淡的嘲笑。
没错，她tita曾经根本不屑于主动吸引他，这次却来了兴致，但也看了他，淡淡的启唇：“事实证明，你对别人依旧无法动情，我一句话，你还是来了！”
她还是赢家。这种意识，让她轻轻的笑着。
“怎么办呢？我还想，让那个姓佐的在第一次t台人生，狠狠落败，可你若未动情，不就打击不到你了？好失望。”她说的跟真的似的。
只不过，男人却微微蹙了眉。连他被耍，都没有觉得生气，这一刻，却稍显不悦。
“小曼，何时，你变得这么……”他想着何时的词语，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是不可理喻么？还是过于高傲到令人生厌？
而曾经的她是乖巧的，谦虚的。
“不要叫我小曼！”女人忽然沉了脸色，好似被提及了疼痛的过往，极度的不满。
男人没说话，不是被她忽然的凶恶吓到，只是在想，他竟然不知道，时间可以把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而他却还把她当做当初的小曼，一如既往的追逐和弥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凉凉的开口：“还记得，你说的话么？打赌，我不能捧出第二个你，一样的红遍全球，打赌，我会一辈子只是个无能的富二代？如若佐婉婉红了，你当如何？”
面前的女人却是笑了，满是嘲讽。
如何？她已经出卖了身体，换来了今天的荣耀，根本回不去！她不会放弃这些光环，回到狠狠伤了她的莫渊淮里。
“只是一个随口的赌，你居然也信？”女人笑着，充满讽刺。
他终是蹙了眉，看着眼前的人。
“莫家是让你受了委屈，但我这么多年的弥补，你竟都只当做是取乐？”他的语气终于微微变化。
忽然想起老头说的那句话，就算受了委屈，面对别人足够的弥补却不懂适可而止。莫渊第一次，开始淮疑他这些年的弥补，到底值不值？
这么多年，没有人可以践踏他的尊严，骂他，甚至嘲笑，她可以；没有人可以耍着他玩，她可以；没有人能让他降低身段，她也可以。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什么都满足。
这些殊荣，就算是为了弥补，不说完全原谅，至少该有所感动，有所谅解。但她却是越恨越深。
“这么多年的弥补？够吗？我所受的伤，你觉得你弥补得了吗？”她皱着眉，红了眼眶。
他只知道她没了那个孩子，却不知道她没了做母亲的权利！有什么资格要求被原谅？
看着她发红的眼，男人终是叹了口气。
彼此安静了会儿。
他才忽然低低的开口，平淡的声音：“就算你所说的赌约是假，我不希望你伤到她，身为同行，你该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呵！他这是为佐婉婉说话么？
她自嘲的笑起来，忽然凑近了他，气息都几乎吐在他脸上：“原来，你对她也并非无情啊？看她运气！别忘了，我和jonnydo是唇亡齿寒。”
她是献身给了jonnydo才红了，他后悔失足也没用，倘若她不顾名誉的要让jonnydo做点什么，用他们的不苟威胁，或许好使呢！
莫渊没说话，对于他对佐婉婉动情一说，却头一次没有直接否认，许是和她争辩的累了，许是她的变化，让他没缓过来，不想多说。
不远处，麦洁看婉婉都站了好一会儿了，以后没动饮料。
“婉婉？你没事吧？”她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办法，莫总坐的位置太显眼，想不看都难，但幸好，他和那棕黄头发的女子还什么过分行为。
看着婉婉的表情是时而蹙眉，时而沉思，她那心是七上八下的。
尤其最后，忽然见那女子忽然把脸凑了过去，麦洁更是紧张。
tita站了起来，戴起墨镜。
在她转身之际，他试图挽留，她却狠狠一甩手。
男人依旧低低的开口：“就算赌约是假，佐婉婉红了，你不会回到我身边，那么如果，我真的没了‘联盛’，你是否就能原谅？”
一旁的女子顿住了即将离开的动作，却笑得更是讽刺，这个问题，她曾想过，没了‘联盛’，他就什么都不是，她或许会解气。但她最近也开始淮疑，她真的能忍心看着莫渊一无所有么？还是这样折磨他，只因为那个佐婉婉？
“原谅？莫渊，你不是聪明吗？我只是想看你为我倾倒，为我痛苦，折磨你，能看到你倒下，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无关乎其他，你还不明白么？”心底想着那些，开口却依旧是最狠的答案。
她知道，莫渊在她面前，已经只是个普通男人，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但她却依旧无法给他希望。看到他，就是看到她的过往。
“莫渊，你说的对，我不再是那个小曼，她早就死在你们莫家的阴影之下！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回到你身边，但会永远折磨你！”她狠狠的说完，终是转身离开。
男人终是狠狠皱着眉，复杂的表情，有着懊恼，有着失望。
他习惯了在她面前几乎是个低声下去的赎罪者，却永远得不到宽恕的局面，令他锁紧了眉。
尊严无价，忍受有度，这形容现在的莫渊是最合适的。
也许他们这是头一次说的这么僵，他也头一次质疑‘值不值’的问题。
忽然想起了佐婉婉，那个会相信他说‘那豪华的别墅只是租的’的女人，那个为他买醉，却被他冷冷掘回去的女人。昨天该就到了吧？
想到这里，他拿了墨镜，准备离开。
不远处的佐婉婉立刻低了头，微微侧过身。
她看清了，那个人就是tita没有错。只是不知是不是那个和他约会的女子，是不是他发短讯示爱的女子？
看似，tita并不买莫渊的账呢？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他搞不定的女人吧？她忽然想。
可是却有些心疼，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巴巴的飞了大半个地球，却被女人拒绝，甚至冷脸，会是什么心情？心疼之余，她又莫名的高兴。
有时候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就算tita不收他，一样轮不到你，高兴什么？
麦洁的手机忽然想起。她却没敢接。
“怎么办怎么办？”她嘀咕着。
佐婉婉引颈一看，‘大boss’的来电，猜也就猜到了是莫渊。
“接啊，告诉他，我们在玩，有事等有空聚一起再说。”她反倒不着急和他见面了。
这话，麦洁还真不敢说，直到电话都断线了，她都没敢接。
但是电话却又一次响起。
还没想好，眼前忽然多了个人，麦洁下一秒，愣在那儿。
佐婉婉不明所以的转头，却对上了莫渊那双探究的眼。她也愣了一下。
“刚来？”男人好似要确认一般，低低的问，然后目光定在两人面前都未曾动过的饮料。
麦洁赶紧点头：“是啊是啊，莫总，这么巧？”
可是男人却压根不理她，只看着另一边不说话，却也看不明脸上表情的女人，临时想起一个人，不过两分钟就见到的感觉，原来这么奇妙！他挑了挑眉，不客气的坐下。
“我们刚参观完会馆周围，也没什么看点，到处都是人，走路都费劲。”佐婉婉终于摇了摇饮料，才开口。顺了麦洁的答案。
幸好，他没有伸手碰饮料，否则这快要冰凉的温度，一定让他皱眉。
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她也很明智杯不离手，然后尽快喝完。
他忽然拉了她的手就要走。
“去哪？”她不解的问。
他却只是对着麦洁说让她自己先回去。他们还有事。
就这么被他拉着走了一段，她也安静的跟着，还感叹他的复原能力，刚刚还和女人闹不愉快，这会儿在她跟前，却丝毫都看不来。
而一直到了地方，她才知道，他把她带到了jonnydo的地方，说有衣服在这儿，提前试一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倒也是，不能事先看t台，能试试衣服也是很好的。
可是，前两次接触jonnydo她都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这一次，就在试完了几件衣服，穿上一件略显暴露的衣服时，他的行为却彻底让她惊愕的愣住。
面对她的惊愕和皱眉，jonnydo却反而只是耸肩，一副“怎么了？”的鬼表情，嘴里的法语她不懂，却能看懂他的表情。
他这意思，是以为她来找他，是要出卖身体，来博得他力顶站稳模特界吗？
真是无耻！她鄙夷出卖身体的行为，更痛恨收买身体的男人，简直让女人了无尊严！
什么都不顾，她只脱了服装，换上自己的衣服气冲冲的出了门。
莫渊见了却是一脸不解。
“怎么了？”他看着她，微微蹙眉问。
佐婉婉也皱着眉看着他：“这就是你口中看重模特素养的jonnydo？一个好色之徒，伪君子？！”
看她是真的生了气，甚至已经圈微微泛红，莫渊的眉头锁得更紧。
“好了！jonnydo的人品没有问题，许是你误会他了，别影响了你上台。”他只得这么安慰。
但是，他却也想到了tita说的话，她与jonnydo是唇亡齿寒。谁都知道，jonnydo虽然一直都算名人，但是在tita红了之后才算名声大噪，都说jonnydo成就了tita，其实他们是相互作用。
所以，tita会找到什么理由利用jonnydo对佐婉婉做手脚，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他心底一阵烦躁。
正因为如此，他不禁临时让盛泽从国内叫了几个人过来，随时保证佐婉婉的安全，更是打算亲自与她去后台，以免出差错。
模特节那天，巴黎街头处处可见时尚的气息。
尤其举行秀场的会馆外，媒体云集，涉及上百个国家，摄像机黑压压的一片，几乎与人同样多。
就算是在万人体育馆开过演唱会，但这是第一次国际走秀，佐婉婉还是紧张了。
到了后台，看着一间一间隔开的小空间，足足三十多间吧？可见今天这场秀规模之大。
没个隔间里的衣服基本上是分类放置的，每个模特衣服有规定了的，就必须到规定隔间去换，然后上台。
小隔间的门头都标着法文和英文，但记起来却也不容易。
所以，她打算走一遍，看看，免得到时候走乱了，毕竟，转向的事儿，她的确有过。
不得不感叹，国际节就是不一样，每一件衣服都让她赞叹一番。
偶尔也会遇到几个身材姣好的模特，应该也和她一样，很早过来熟悉熟悉，她都是微微一笑，算是礼貌的额招呼。
莫渊到后台的时候，并没看到她，略微皱了眉，偶尔可见有模特走动，他也便不好直接往里走，听她的意思，是要熟悉后台，总该走动的。
可是他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减她的身影，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在一些模特一脸惊恐的目光下，穿着体面，五官冷峻且面色不善的男人就大步进了不算太有规律的陈衣间。
刚到来的tita看了几个模特一脸的不解，一句了解了原委。
难怪看着他来了后方，却没了影。什么时候，莫渊竟也对模特的后台感兴趣了？
她笑了一下往里走，对于这里的格局，她是最清楚的，因为她便是策划之一。
走到一个地方，tita却忽而顿了脚步，略微疑惑的转过身。
她没有见过那个叫佐婉婉的女人，但有幸在中国的杂志上见过，那张精致的小脸，很难不让人记住。
退了两步，站在一个隔间门口，看着里头那个带着一脸好奇的女子看着那些衣服，tita却忽然冷冷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