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地寒风何人来
凤白炽在面摊上吃了整整一大碗葱油面，热气熏红了她被冻的惨白的面颊，她在心里赞叹，这摊贩的手艺果然是常年累积，下的这样一碗白面也这样美味。
其实葱油面算什么美味，大街小巷的起早赶工的人们经常在这吃，也就是在偶尔尝个新鲜的贵族眼里才算个新鲜。
凤白炽吃完了还待要在这里坐一会，似是在咂摸着滋味。可是天气却蒙蒙的起了层薄雾，近处尚可见物。远处一点的确是看不清楚了。
可是突然的凤白炽好像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对着一个女子说道：“姐姐，父亲让我给你送饭来了，你别光顾着巡街，又忘了吃饭了。”
女子开口爽朗笑道：“哎，还是南枝心疼姐姐你，好，好！你的心意和父亲的我知道了，”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女声从前方传了过来，“赵也！顾某昨夜报的案，你到底查了没查？！干什么今天老躲着我，你要是查不出来我也没说要怪你。”
顾安那方站立着一群贵女，听了这话也不顾忌，直接当着赵也面就笑了出来。
原来那夜过后，顾安并没有只是逃回了家。而是路过府衙顺便把那夜神秘男子告了上去，不巧的是当时值班的侍卫只当这贵女又喝了花酒来府衙撒酒疯，不当回事应付了一下就回去睡了。
可是今早也就忘了这一茬，也没告诉侍卫的班头赵也。
凤白炽听到这突然想起来这分明就是宴席上见过的赵南枝的声音，听他喊女子姐姐想必就是他那当侍卫的大姐。
可是再想去看与她们作对的叫顾安的女子，她却是看不清了。
凤白炽站了起来，向着前面走进几步正好靠着那条来的小巷子旁，雾渐渐的浓了，将凤白炽浅黄绣云纹的锦衣掩盖，到与那白狐皮毛的坎肩融为一体。倒像是穿着一整身完整的皮子。
离近了发现赵南枝今天换了一身白衣袍，披着也是白厚披风，头上的发也仅用一直白玉簪带着，更多的是披在背后的黑发，在雪色中格外显眼。
赵南枝那方见了女子人多，一眼就认出了那与自己交过手的顾安。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事情牵扯到了姐姐，可是又不能让顾安认出昨夜的人是自己。
便也不吭声就静静的立在赵也身后，赵也与赵南枝面容相近，都是一派冷硬长相，只不过她是个方脸，刚好压住了那双与赵南枝极为相似凌厉的上挑凤眸。
凤白炽所住的那条街巡街的都是皇宫侍卫，也有专人铲雪。可是其他普通的街道却没有这么好，比如这条街只有一些巡街的侍卫，大多都是衙门里出来的。对付街巷边的恶小们也比皇宫侍卫更有经验些。赵也管的就是凤白炽现在立着的这条街。
顾安眼神顺着赵也就转到了赵南枝的身上，她看赵南枝身材修长兜帽半遮住脸，虽然长的强势了些，可是不知道怎么在这雪地里别有一番滋味。
她身边的贵女们都是打小玩到大的好友，见顾安在那赵南枝身上停留的目光稍久，便知道顾安想必对其起了点念想。便都在心里一转，相互对了眼色。
一人转了话题，戏谑道：“赵也，你也忒不够意思，原来你家小弟已经到了要出阁的年纪，怎么不与我们说？怎么还怕我们配不上你家南枝吗？”
赵也本不欲理她们，但是见她们又胡口扯上南枝，心下一股愤意直冲脑门，当下腰间大刀已然抽出，赵也指着顾安警告道：“你们说我不要紧，可是一个男子的名声也是你们能随便当个玩笑开的吗？”
她继续看着面前这群面色忽红忽白的贵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过的好事，顾安就你昨天酒醉报的案你去问问，衙门里谁会当真！别人一天不告你们三回就算你们给我们衙门减轻负担了，你告一个男子把你的朋友划伤？哼，你那朋友长的五大三粗，你去给我找一个能打她的男子来！”
赵南枝忍不住别过头去笑，心内却很想告诉姐姐，这个人就在她身后。到不知姐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突然的他的眼睛看到了立在墙角偷听的凤白炽身上，此时她那边雾气正浓，所以不容易发现还躲着个人在那里，何况凤白炽脸色极白，脖子下便是顺滑的白狐裘做的坎肩，把那张冰雪气质的脸捧在中间，赵南枝笑意未尽，盯着凤白炽的脸似乎在对着她笑。
凤白炽也是这样以为的，她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摇摇头示意赵南枝不要出声。
可是身后的顾安忍不住开口道：“赵也，急什么，你的小弟这样开不起玩笑吗？你确定要和我动手？”
听了这话，赵也也有些迟疑，顾安是武将世家出生。她的娘亲是兵部尚书，管着王朝的军马调配，朝中的将军也有她家的几位。
顾安很得兵部尚书的喜欢，就是因为她从小就表现出对于武功天分，长至十八，几乎同年龄的贵女都打不过她。
赵也自己出身小门户，练武还是为了吃上侍卫这口饭才多年自己摸索苦练。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打不过顾安。
顾安面上的笑意尽退，随意的就靠近了赵也的身侧，她轻声问赵也带着点认真，“我是想问，你能不能打听出昨夜被我抛下的公子……”
赵也把刀收回，面上讪笑，心内不以为然。她还以为这顾安转了性了，原来还是因为公子的事情让她开后门查找。这倒没什么难度。
她看着顾安道：“你形容一下身貌，我好有个依据去查。”
顾安突然展颜极为开心，眼睛也半眯着凑近赵也耳旁，在脑中想了许久只是出口却是最简单的描述，“红衣，乌发，个子嘛……比我矮一点，”
顾安极力回忆那红衣公子的相貌，可是却找不到一个词形容，她顿了很久，双眼放空，突然的她睁大了半眯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墙角那处立着的人看。
凤白炽被这人露骨的眼神吓了一跳，见赵南枝皱着眉头无声的向自己动了动嘴唇，她心内默念：快跑！
直觉让她心中一震，就听见顾安突然掀开面前立着的赵也，指着她吩咐众人道：“都给我上！把他给我抓住！”
凤白炽反应过来，双脚飞快的向着背后跑去，奇怪的是脚也不滑了，一路上再也没有刚才的丑态，只不过身后追着的贵女们倒有不少像她一样摔倒在地的。
她加快速度，趁着雾气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