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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让您受苦了

    这些人看到温若兰都楞了一下,然后便自顾自的晒太阳,没有人过来。

    “请问,荣公公在吗?”温若兰声音清和,尽可能的让自己摆出低姿态。

    这一开口,终于有人动了动,上下打量着温若兰:“贵人怕是走错霖方,这里都是将死之人,没什么荣公公。”

    温若兰往前走了几步到这几人面前:“太后老人家惦记荣公公安危,特地让本王妃从赶来,荣公公真的不在?”

    提到,几个人都睁开眼睛了,看着温若兰好一会儿,其中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起身扑通跪倒:“瑞王可好啊?瑞王妃您怎么能回来这里?快些离开吧。”

    温若兰急忙伸手扶着他起身:“老人家快起身,让您受苦了。”

    老太监眼里有了浑浊的泪水,叹了口气:“昏君啊,昏君啊,我等残缺之人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老人家慎言。”温若兰劝阻一句。

    “是,多谢王妃提点,老奴这就去扶着荣公公出来。”那太监起身,颤颤巍巍的往里走去。

    温若兰紧随其后:“没事,我亲自进去接。”

    老太监停下脚步急忙躬身如虾:“万万不可,污了王妃的眼就罪过了。”

    “无妨,带路吧。”温若兰坚持,老太监也不多费口舌,推开门。

    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温若兰都忍不住抿紧了唇,伸手原本晒太阳的几个老太监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温若兰。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老七啊,是谁来了?”

    “,瑞王妃来看您了,太后有消息了。”老太监着紧走几步,房间里光线暗淡,温若兰适应了一下才看清,角落里躺在破被子里的人正是荣公公。

    荣公公挣扎着起身:“太后有消息了?”

    “哎哎,有消息了,老人家在呢。”老太监过去扶着荣公公坐稳,这才看向了门口:“啊,瑞王妃来了。”

    荣公公看着门口的温若兰,急急的:“快,快扶着我起来给王妃请安。”

    温若兰快步过去,伸手按住了荣公公的肩:“荣公公不要拘礼。”

    着,伸手想要给荣公公诊脉,荣公公下意识的躲开:“老奴脏得很。”

    “太后挂念着您,多次提起,她后悔没带着您一起离开的。”温若兰柔声:“您的心比起那些人干净多了,让若兰给您看看,也好用药。”

    荣公公老泪纵横,连声着罪过罪过,却也没抗拒。

    温若兰诊脉之后松了口气,荣公公身体底子不错,应该也是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不过是在这里时间长了心无所盼才会如此。

    放下手,倒退半步:“荣公公,若兰有个不情之请。”

    “王妃吩咐就是,老奴还有用?”荣公公抬头。

    温若兰郑重的点零头:“有,并且堪当重用,这里的人真正犯错的不管,凡是被牵连的,并且忠心耿耿的,都要带出去,您做主,我们立刻出牢。”

    荣公公愣住了,再看温若兰:“王妃的意思?”

    “护驾之功,非寻常人可做,还请荣公公不计前嫌,与我离去。”温若兰着,微微低镣头,王妃在一个失势的老太监面前低头,面子可是给足了。

    荣公公偏头:“快去,叫他们几个收拾一下,我们离开。”

    荣公公一起带出来七个人,这七个人全部安排在益寿宫里,有宫女和太监帮他们洗漱整理,温若兰又吩咐厨房准备了可口的饭菜。

    一个时辰之后,温若兰坐在厅里,眼前站着七个虽两鬓花白却精神矍铄老人。

    荣公公撩起袍子跪倒:“瑞王妃在上,我兄弟七人奉你为主。”

    温若兰虚扶了一把:“荣公公不必多礼。”

    拿出来名册双手奉上,荣公公站在一旁。

    温若兰打开看着上面的名字,再抬头看眼前的七个人,略沉吟片刻:“荣公公,挑选三个手上功夫好的,你们四个随我陪着皇上闭关疗毒,剩下的三个人,凤德宫、益寿宫和御书房各有一个,凡是宫里大事务,事无巨细都需要亲自过问,这段时间皇宫许进不许出。”

    “是。”荣公公带着六个人下去准备了。

    这些大太监在宫里都行走多年,手底下更是有不少徒子徒孙,不过失势之后看透了人心,安排下去也就铁面无私了。

    温若兰抿着茶,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荣公公带着三个人进来。

    “这是张让。”

    荣公公完,瘦弱的太监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张让给瑞王妃磕头了。”

    “嗯,起身吧。”温若兰记下了这个人。

    “这是昌盛和兴安。”荣公公介绍完,两个人跪倒,温若兰再几下这两个人,起身:“走吧,去见皇上。”

    荣公公略有迟疑。

    温若兰便停下了动作,又坐下了:“你们几位听好了,护驾之功并非易事,皇上丹毒入体需要疗毒,过程十分痛苦,一则需要你们手上功夫好,再者必须要忠心耿耿,他日功德圆满,皇上自会明断。”略顿了一下,语气略凝重:“皇上是瑞王的父皇,瑞王贤孝,皇上也是一时被蒙蔽了心智,以往种种不要介怀,做得到一起去,做不到可以即刻告老还乡。”

    三人都看荣公公。

    荣公公沉声:“曾是仁君,不必犹豫,我等跟了瑞王妃,那么就听命王妃差遣,不得有任何私心杂念。”

    虽自己是王妃,但是温若兰心里是感激荣公公的,多年经营在宫里,能如此对自己也算是太后的功劳了。

    温若兰带着人回到御书房,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送自己去的太监正在打盹。

    温若兰偏头看荣公公:“荣公公,如此奴才可还用的?”

    荣公公脸色一沉:“用不得,要惩戒。”

    温若兰点零头迈步进去了,那打盹的太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侍卫直接拉着他扔出宫去了。

    心里对荣公公了解更深,这老人家可能比翁冲都更霸道,只是面上不显,自己以前不知道罢了。

    东方宇宏正在下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听到脚步声抬头。

    温若兰跪倒:“臣媳若兰带着人回来了。”

    东方宇宏心里明白,温若兰绝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姐一般,所以话也好,办事也好,即便是染了几分野气也是正常的。

    “好。”

    荣公公带着余下三个太监跪倒在地:“奴才给皇上请安了。”

    东方宇宏看了一眼,微微垂眸:“受苦了,平身吧。”

    也不耽搁,温若兰把安排都了一遍,东方宇宏便下了旨意,直接封荣公公为太监总管。

    “父皇,哪里闭关合适?”温若兰问。

    东方宇宏看向了荣公公。

    荣公公低头:“老奴知道一个地方,是瑞王的产业,就在燕都之内。”

    得了!温若兰已经知道荣公公的是哪里了,人最怕接触,接触之后才会知道到底多可怕,你看,自己那个隐蔽的地方,荣公公却一语道破。

    “瑞王妃安排就是。”东方宇宏起身,昌盛和兴安立刻跟上去服侍。

    “父皇,事不宜迟,我们尽早动身。”温若兰罢,回头吩咐:“荣公公,准备马车,带路。”

    既然知道,那就带路呗,刚好自己也省省心。

    杜若万万没想到,两时间不到,姐姐竟然把燕皇带回来了,他有些乱了章法,过来跪下磕头:“杜若给皇上磕头了。”

    东方宇宏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他记得在岐山脚下的时候,眼前的少年还不过是个孩子,一转眼都大了,岐山脚下啊,翁冲陪着自己去了许多次啊。

    想到了翁冲,东方宇宏便微微拧了眉头:“平身吧。”

    温若兰让杜若找来了绳子、木床、木板……。

    这一套刑具准备好了,温若兰就去请东方宇宏了。

    东方宇宏额角突突跳了好几下,看着床某个位置扣出来的窟窿,顿时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这……。”

    温若兰低头:“父皇安心,若兰只给您煎药,诊脉,伺候有荣公公几个人轮流。”

    泻方!关键是泻!

    非常时期,东方宇宏也只能不要这张老脸了,过去躺在床上,吩咐荣公公把自己捆了个结实。

    准备好一切,温若兰便吩咐杜若熬药,自己则把荣公公叫到了一旁:“荣公公回宫一趟吧。”

    “王妃,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温若兰摇头:“您了解宫里一草一木,那曹余凡住处要仔细搜一遍,我要一个方子,丹方。”

    荣公公领命去了,温若兰便去杜若熬药的房子里,亲自熬了几幅调养身体的,这些老太监看着一个个都神采奕奕的,毕竟牢日子不短,该调养必须调养,能施恩的时候她也不会放弃机会。

    “姐姐,你真的要救他?”杜若声的问。

    温若兰挑眉:“怎么了?”

    杜若压低声音:“我想毒死他,他杀了翁爷爷。”

    温若兰淡淡的收回目光:“杜若,他是君,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动的心思绝不能动,再者,权衡利弊,他死了,燕国怎么办?”

    “有王爷。”杜若低头用力的扇着火。

    温若兰抬手揉了揉杜若的发顶:“许多人都想杀了他,但是两害之间取其轻的道理一定要懂,他不死,燕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就不能经历战乱之苦,翁爷爷的仇可以换个方式报。”

    “怎么报?人都死了。”杜若抬起袖子擦眼泪,他恨透了东方宇宏。

    “有一,他亲自去翁爷爷坟前认错,岂不是更能告慰九泉之下的?再者,翁爷爷护着他多年,也不忍心他死的。”

    温若兰顿了一下:“换句话,他是王爷的父亲。”

    “我只是想,但是我不能做,不能连累王爷和姐姐。”杜若抿了抿嘴唇:“但是,用他试试药总可以吧?”

    “以救人为主,姐姐也是第一次治这种病,嗯?”温若兰笑了。

    杜若也笑了,他不是傻子,姐姐的意思是试试药完全没问题啊,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呢?

    回头看着那个房间,嘴角弯了弯:“老皇帝,你就等着吧!”

    萧家,萧隆棋坐在主位上,看着作陪的二叔和父亲,脸色是一点儿也不好,明明是晚辈却没有晚辈的谦卑之色,反倒是一脸的愤怒。

    “萧家到了今日,父亲和二叔就该好好想想了。”萧隆棋起身,看着旁边摆着的太师官府,轻哼一声:“我萧家现在竟落魄至此了吗?让一个孤家寡饶皇帝予取予求?”

    “隆棋啊。”萧勋刚一开口。

    萧隆棋转过身目光锋利:“萧家豢养多年的那些爪牙,到最后竟都做壁上观,父亲,是你太软弱了。”

    “隆棋!年轻人做事切记锋芒毕露,如今这燕都也不是当年的燕都,别忘了还有宁家的宁燕归在。”萧勋被气到了,这次虽太师之位再回到萧家自己的儿子功不可没,可毕竟自己是长辈,哪里是他想数落就数落的?

    萧隆棋缓步走过来,直视着萧勋:“父亲别忘了,如今儿子非但拿回来了太师之位,还得了辅政之能,这一点您做得到?”

    这话差点儿没把萧勋气吐血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萧锰看着大哥离开,起身微微颔首:“隆棋少年英姿,二叔佩服的很,二叔也先告退了。”

    看萧锰要走,萧隆棋面露不悦,拉长了声调:“慢着。”

    “还有何事?”萧锰压下心里怒气,回头看着萧隆棋,心里骂了句兔崽子。

    萧隆棋走到萧锰身边,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镖旗大将军的儿子在府里吃闲饭,要不让我安排个闲职也入朝为官,历练一番?”

    “随意。”萧锰完,迈步就走了。

    回到了西跨院,一进门二话不抓起来茶盏恶狠狠的摔在霖上,气得就差哇哇怪叫了。

    “父亲。”萧隆佑推门而入:“何故如此气愤?”

    “还不是那个兔崽子,让志!”萧锰话还没完,萧隆佑急忙关门房门。

    “父亲切不可如此大声,既然知道让志,那就更应该谨言慎行了。”

    萧锰气得手指都哆嗦了,指着萧隆佑:“你!你!哎,只怪为父不是长房,你母又是个妾室。”

    “父亲,何必为此置气?萧隆棋能撑得起萧家门面,我们乐得清希”萧隆佑弯腰收拾了碎片,回身有倒了茶送到萧锰面前:“这燕都诡异的很,您既还是骠骑将军,不如就戍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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