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怨恨
小主子他就这么对自己置之不理,也不闻不问这么回屋子里了?
怎么会这样?
待翘儿反应过来,心中五味杂陈。有愤怒有不可置信,更多是寒心与委屈。瞧瞧,这就是自己尽心照料两年的小主子!
她以为自己在陆烨心里到底是特殊的存在,是不同于明逸院其他下人丫鬟的。她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原来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翘儿失魂落魄的去了鹤安院,老夫人早就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容不得她狡辩为自己开脱罪名,直接定罪,杖责十大板逐出府门。
当结结实实十板落在身上,翘儿满心冤屈与苦楚!为何小主子对自己这个明逸院的老人这般心狠,她恨啊,她怨啊,她不甘!
收拾细软后出府,从始至终陆烨都没瞧过她一眼。昔日同她交好的姐妹偷偷往她怀里塞了个荷包,将她拉到一旁角落,低声叮嘱道:“翘儿这个你收着,你离了陆府,没了银子如何在京城存活。”
翘儿万万没想到,救她于水生火热的竟然是平素她看不起的小丫鬟。她泪眼婆娑,哽咽的近乎说不出话来。
“你先别慌着谢我,这是小主子的心意,否则我哪来的银子。其实你也莫要怨恨小主子,你犯的大错,触犯了府规,要是依照府规你可不仅仅是逐出府门这么简单,你看那陈三可是活生生被打断了腿。”
“小主子向老夫人求了情,老夫人心软法外开恩。没有把你发卖出府,落入牙婆子手里,没有让你入了贱籍,你应当感谢小主子的恩情呐。”
“嗬,说到底我还得对小主子感恩戴德?”翘儿气极反笑,尖声道:“若不是阮婉那个贱婢,我何以沦落至此?”
她原本可以在明逸院倚仗小主子的鼻息,可以活的滋润潇洒。是阮婉出现,改变了现状,她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危机感,想要尽快铲除阮婉威胁,巩固自己的地位。
小丫鬟见翘儿明摆着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她已经魔怔了,听不进劝。
只好丢下一句,“好之为之,多多珍重。”转身毫不犹豫回到府内。
翘儿一瘸一拐的背着包袱,身上的伤还没结疤呢,时刻都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这份羞辱!
陆烨板着一张小脸,听了丫鬟汇报的话,脸色更是阴郁了。
他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他知晓这件事罪魁祸首就是翘儿,由于她的嫉妒心想派人害阮婉。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受到祖母的责罚,逐出府门。
陆烨心想着翘儿这两年对自己的陪伴和相处日子的点点滴滴,犹豫再三,还是偷偷拿了点银子让丫鬟转交给翘儿。
也算是什么来着!对,仁至义尽了。
没想到这翘儿丝毫不领情,还怨恨起自己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陆烨气的小嘴撇了撇,算了,不想翘儿那一茬破事了。待会他还是先练字吧。
当阮婉知晓翘儿与陈三被双双逐出府门还有些意外,事情处置的太快。有些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丫鬟还暗戳戳的脑补出一场狗血的情感纠葛。
没想到她无意间树敌无数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阮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柳大娘子那边就亲自寻了上门。
柳大娘子在一众丫鬟婆子里的还是有些声望的,平日里没少拿人手短。冬菱每月的月钱是一两银子,多少会买礼品“孝敬”柳大娘子。
故而干闺女受委屈了,柳大娘子断然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
且说柳大娘子风风火火的来了听枫院,粗略扫了院子里一圈,拉长着嗓调,不屑的问:“阮婉在哪?”
“我就是。”阮婉将嗑了一半的瓜子重新塞回荷包里,平静的开口道。
柳大娘子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生的是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倒三角眼,看人的目光总是含着几分鄙夷不屑,颇有盛气凌人的意味。
柳大娘子仔细打量阮婉上下,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就是你欺负了冬菱?你哪只手打的她了?”
感情这是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阮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微微一笑,“两只都动了。”
“好啊,你不知悔改,看我不出手教训你,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柳大娘子一身蛮力,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泼妇。柳管家惧内是出了名的,谁人不知?
柳大娘子原先待在老家,后来吵闹着才被柳管家接来京城。
柳大娘子说着,挥手就要给阮婉一巴掌。
阮婉又不傻,自然不会愣着挨打。
她正想出手拦住柳大娘子,哪知柳大娘子伸出的手被人狠狠地攥住。
“哎哟哟,疼疼疼......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
柳大娘子气的咬牙切齿,待回首看去,骂骂咧咧的话戛然而止。
捏住她手腕的不是旁人,是砚池。
她来听枫院就是挑着二少爷与砚池不在的时辰,怎么偏偏倒霉碰见了砚池呢。
“柳大娘子好生威风,竟然都跑来听枫院来作威作福了。怎么,少爷不在,你还想堂而皇之逾越规矩,教训听枫院的人吗?”砚池疾言厉色道,眸光不悦。
柳大娘子自然不敢,她平日里能狐假虎威也是借了自家相公的身份。她心如明镜,该收敛得收敛,她素来是收放自如的。
“砚池,你这话可就太难听了。”柳大娘子讪讪一笑,“我看这丫鬟目中无人,想着帮二少爷教训一下这丫鬟,让她懂得咱们陆府的规矩。”
砚池目不斜视,冷冷道:“此事就不劳烦柳大娘子操心了,若没要紧的事,请回吧。”
柳大娘子临走之时还不忘假惺惺的丢下一句关切地话,“砚池,替我向二少爷问个好。”
见柳大娘子灰头土脸的离开,阮婉不免有些失望。啧,她本来还蓄势待发,想着大不了也同柳大娘子干一仗,可惜砚池出现搅了局,可惜了。
若是砚池知晓阮婉脸上流露出的失望是这个涵义,只怕是要气的呕血。
“阮姑娘,你没事吧?”
阮婉愣了愣,“我挺好的,没事。”
有事的应当是冬菱,不痛快到了极致!她好不容易挑起柳大娘子的怒火,想把她当筏子使。没想到砚池出现坏了她的计谋,委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