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
路炎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心下考虑了片刻,正犹豫要不要过不过去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回过头望去,只瞧着殷云祁和江越带着人马策马追了过来。
回过头望着钟窈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心下顿时有了许多的不忍心,摸起地上的石子,放在手掌之中,随手一弹便打在了钟窈琴的后肩上。
钟窈琴立刻转身望着石子打过来的方向,却看到黑暗之中一个人影的闪过消失,顿时一阵失落。
一旁的石春芳瘫软在地,看着钟窈琴这般失望落寞,不禁的大笑了几声,便吐槽嘲讽道:“原来,像你这样香的和茅房里石头无二的人,也会伤心啊n该被男人骗!”
这句话,有些刺痛了钟窈琴,心下的恨意不禁的越演越烈,双手攥拳指甲紧紧地嵌入了手心。
她不相信,不相信路炎会如此狠心!
更不相信,路炎会爱上她人!
最不相信的,便是她已经对路炎没有了利用价值!
钟窈琴转身瞧着石春芳,看着银白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悄悄地落在这大地上,落在她们三人的身上,尤其是石春芳面对着月光,脸上被微弱的银色光芒照的格外干净。
钟窈琴抬手掐着石春芳的下颌,心里的嫉妒已经让她快失去了理智,面对石春芳的讽刺数落,更是火冒三丈。
“你以为你的下翅比我好到哪里去?他路……”钟窈琴提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咽了回去。
也许,在她心里,路炎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她不想把这个人想的那么坏,她依旧相信,路炎是有苦衷的!
路炎,依旧是那个会在大年初一她的生日那天,给她送饺子。
一定是波月教教主夜骞的命令,一定是的!
这句话,不停的在钟窈琴心头盘旋,从未停下来过。
“他陆陆续续的向你示好,你就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对你好?对你一片痴心?你别傻了!”钟窈琴一番抉择,还是没把路炎这个名字说出去,顿了顿,又复冷言到:“你不是一心护主吗?我现在就让萧初云死在你面前,看你还敢不敢和我嚣张!”
话音落,便起身朝着萧初云走了过去,蹲在她的身旁,看着萧初云有气无力的盯着它,眼神中的愤怒和不耻从未减少或半分。
看着她的脸,钟窈琴便会想起次次被夜骞威胁,而目标就是她!
钟窈琴一个她活不了多久,可若是要狠狠地报复一下夜骞……
杀了钟窈琴便是最简单的方法!
“夜骞心心念念的想了你许久,我若是把你杀了……”顿了顿,又复奸笑道:“不仅夜骞会发疯!想必后面追来的那两个人一样会发疯!你说你的死,好处多大啊!”
“呸!”萧初云甚是嫌弃的说道:“你要杀就快点!若是嫌费事,不如给你烧一点三牲六畜,元宝蜡烛,算是孝敬了!”
啪!
萧初云话音刚落,钟窈琴的巴掌便落在了萧初云的脸颊上,一道殷红的手掌印在嫩白的脸上十分显眼 。
“好啊!我现在就成全你!”
“等等!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件事!”
钟窈琴忽然停了手,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之中的狠辣,让钟窈琴自带了些许高傲和妖媚。
“说吧!”钟窈琴一脸不屑的说着。
“虎清和你既然都是波月教的人,你为何还要给蓝君玉下毒?这不是会让他暴露的更快吗?”萧初云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即将要追过来的人马,钟窈琴抬手掐着萧初云的脖子,微微俯下身子,在萧初云耳边轻声说道:“因为虎清他本就该死!至于蓝君玉当然是为了钓鱼饵啊!”
话音刚落,钟窈琴身边两丈之外全部被殷云祁带来的人马齐齐围住,人人都拿了一把弯月官刀,尤其是殷云祁身后的虎豹骑,身上的锁子甲和豹头纹饰,在月光之下发着淡淡的金色光
芒。
殷云祁、江越两人站在一起,尤其是殷云祁和江越二人,见萧初云被钟窈琴掐着脖子奄奄一息,便急得不得了,恨不得将钟窈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瞧!他们都来了!”顿了顿,钟窈琴掐着萧初云的脖子站了起来,在她身后一手锁喉,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又复轻声说道:“想知道对面那两个,谁最在意你吗?”
“钟窈琴,你放了她!”江越看着钟窈琴厉声说道。
钟窈琴站在萧初云身后,死死的掐着萧初云的脖子,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弧度,眼神之中带了一丝看好戏的悲情。
说到底,她还是羡慕萧初云的,无论什么时候,萧初云的身后总有这两个人。
哪怕是江越不能如殷云祁一样时时刻刻陪在萧初云身边,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一个人。
如果,路炎也能如此……
如果,她在路炎心中所占的位置,如萧初云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一样多,那她在此刻便不会如此落寞、伤心……
钟窈琴回过神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萧初云不经意之间一瞧,便发现这是她刚才拿的瓷瓶。
下一刻,瓷瓶便从钟窈琴的手中抛了出去,直接掉落在殷云祁和江越两人面前。
正当萧初云发蒙的时候,钟窈琴瞟了一眼地上的瓷瓶,随即有些破罐破摔道:“想救她,就拿命来换!”
“不要!那是毒药!你们别听她的!”萧初云这时才反应过来,甚是焦急的喊着。
殷云祁看着地上的装有毒药的瓷瓶,毫不犹豫的捡了起来,随即拔掉了红布塞子。
这一刻,殷云祁看着瓷瓶,居然有些犹豫了……
江越的目光在萧初云和毒药之中来回变换,一时之间竟然也开始有了半分犹豫……
“哈哈哈~”钟窈琴仰天长笑,看着殷云祁和江越二人,嘲讽不已的说着:“你看到了吗?这些男人嘴上说着如何为你生为你死,可真到了为你死的时候,又有几个能说到做到的?”
“小娘子!”殷云祁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萧初云的眼睛,缓缓开口道:“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
“等等!”
殷云祁话音一落,刚要抬手将瓷瓶中的毒一饮而尽,瓷瓶便被江越一把夺走。
江越看着手中刚刚夺来的毒药,抬手拍了拍殷云祁肩膀,看着他的眼神,缓缓说道:“她交给你照顾了!”
说罢,便仰头一饮而尽,不过片刻便倒在了地上了。
“江越!江越”萧初云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心疼不已,这一声喊叫,喊的撕心裂肺。
殷云祁看到江越倒在地上,心下也不禁的动容,也有一些惋惜,一个可以让萧初云记一辈子的机会,被他夺走了。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路炎看的是一干二净,路炎看着钟窈琴如此,心下又不禁的心软了许多。
路炎靠在一旁的树木上,心下正泛着嘀咕时,一声哭喊将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回过头一看,便瞧着萧初云还是被钟窈琴挟持着,没有一点想放人的意思。
顿时间眉头紧皱,犹豫了片刻,脚步始终没有动过一下。
“杀了她!”
夜骞不知何时走到了 路炎的身旁,穿着一身墨青色的衣袍,以兰花作为图案点缀,同色腰带镶嵌着一枚翠玉,腰间挂着两个香包,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丝毫看不出他的眼神透露出的杀气 与狠心!
“教主!”路炎毫不犹豫的转身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有些不舍的说着:“教主,饶她一命吧!”
“怎么?你心疼她了?”夜骞甚是冷淡的低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冷言道:“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动了恻隐之心,留了不该留的命,给了不该给的东西!钟窈琴又岂会打乱我全盘计划! ”
说罢,顿了顿,又复说到:“钟窈琴已经没用了!倒是那个石春芳,
可以好好利用!”
“……”路炎顿时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骞冷着脸,抬手将路炎扶了起来,随即背着手,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缓缓说道:“看你挺在乎那个丫头的,钟窈琴和石春芳之间只能留一个,以免夜长梦多,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趁着夜色漆黑,夜骞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
路炎看着远处的钟窈琴,脸上带了一丝失落,抬手将斗笠和面纱摘了下来,顺带着身上的墨色斗篷也扔掉了。
从地上捡起了几枚石子,和刚才一样,一枚朝着钟窈琴的肩膀,一枚朝着她的胳膊,直直的变打了过去。
“啊!”钟窈琴顿时松开了萧初云,捂着自己的肩膀,皱着眉头说着。
下一刻,一副南云逝装扮的路炎,从天而降,一双冷漠的眼神,落在了钟窈琴的眼里,便犹如一把钢刀直直的插在了心口上。
还未等钟窈琴回过神来,路炎便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钟窈琴便刺了过去。
钟窈琴见状,立刻推开了萧初云,连连向后退着,抬手摸了摸腰间,顺势拿出了三枚银针,心下一软,手微微一抖,那三枚银针便擦着路炎的耳畔飞驰而过。
“呃”
路炎手握软剑,只用了半成的力量,便将钟窈琴顿时穿腹,口中滴下来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路炎回过头望着那三枚银针刚好深深的嵌在一旁的树木上,心下不禁的一痛。
余光轻轻扫了一眼钟窈琴,看着她最后的眼神依旧是注视着自己,心里不知为何会犹如从天而降一盆滚烫的水一样,瞬间心痛不已,可又不敢正视她。
钟窈琴看着路炎,满眼的不解和伤心,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命会有她心心念念爱了许久的人来结束!
当路炎摘下面纱,以真实面目示人之时,钟窈琴便知道,从头到尾是她错了。
几年前风光无限好的她,为一个人而动心,便抛弃所有,退隐江湖,本以为可以快活一世。
为了心里的这个人,加入了她本不想沾染的波月教……
为了这个人,她一次又一次的做着违心的事……
为了眼前这个人,为了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她不惜每月甚至是每日,服下连她都没办法解开的谪仙降,只能任由自己的生命,被谪仙降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
每当想放弃和反抗之时,因为眼前这个人,将所有念头全部打消……
剩余时间不多的她,也只想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和心中那人一同归隐于山林或市集,或者最寻常的百姓家生活。
可这一切,钟窈琴都从路炎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她后悔了,后悔这一生为何被人所牵制,为何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钟窈琴目光所及之处,都只有一人,始终都只有他,从未出现过旁人!
她的最后一口气,看的不是面前这个路炎,而是一旁地上被这一幕怔住的石春芳。
如果真的来世,她不会在选择这样活,依旧会在那里等待路炎的出现,会竭尽所能只做自己……
钟窈琴压低声音,抬手抓着路炎的胳膊,目光从石春芳慢慢转回到他的身上,声音极其低微的说着:“路炎,我只问一句,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