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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触点

    题记:对于访谈,面对面促膝而谈需要记者更多的设置问题,这样的问询式李锋芒以为很难,但这个“十三能”似乎憋了一肚子话,任何跟他有关的问题都勾起很多内容。这一个多小时,李锋芒自己感触也很多,对于人性,对于弱点,对于人性的弱点都有了新的认识,尤其一直觉着这个无恶不作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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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这辈子,太多经历是不愿意回想的,但又忍不住,就像碰破了脸,总想用些化妆品遮住,但出了汗或者洗了脸就又露出来,就算自己照镜子,仍旧能记起碰撞时候的每个细节。

    李锋芒不由就叹口气,“十三能”属于眉清目秀的类型,尽管消瘦地变了形,但仍旧可以判断他年轻时候属于帅哥类型。 “被蹂躏?”吴杰听到这里,看了眼记录员,这属于补充交代,事关人命,得记录详细。

    “十三能”将身体往后靠了靠,记忆拉回当年,脸上痛苦的表情一览无余:尽管在初中时期我很调皮捣蛋,但没有喝过酒,那个女人让我喝了不少后,很快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脱了,窗外黑漆漆的,那个女人在我身边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脑袋疼,身上疼,尤其是下体觉着很不舒服”,“十三能”摸着身体很羞愧,于是悄悄下地,但在月色里找遍这个小屋子也没找到自己衣服,声响惊醒了那个女人,她起身下地拎起“十三能”又回到床上……

    此后近一个月,这个女人像是把“十三能”栓到了裤腰带上,放牧都放到马上,随时随地的蹂躏着弱小的他,每到晚上就把他剥光,衣服藏起来——其实就是在她自己身下,期间“十三能”逃跑过两次,有一次光着身子跑了好几里,但都被逮回来。

    从山下的小屋逐渐往草原深处,“十三能”像个用品,这样的遭遇让他多年积攒的恶气撑满了胸膛,这个家伙很聪明,看硬跑跑不掉,就开始装出逐步顺从的样子。

    这个女人对他就逐渐放松了。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临时住宿的一个水泡子旁,他从床上起来说想喝酒,先是频频敬酒,而后等这个女人烂醉如泥就拿出一条绳子,先勒死后分尸。

    他很冷静得忙活到天亮,然后先是骑着马开始抛尸,刚开始还找挖坑埋,后来索性都扔到了小土坡、沟壕里——这段时间帮这个女人杀过羊,还宰了一只野兔子,他将骨头都剔了出来,分散到四面八方。这片荒漠化严重的草原,经常能看到各种骨头,没有人会去考究是人骨还是牛羊骨头。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他做完了这个事情,然后吃饱睡到天亮,而后就学那个女人,赶着羊群朝草原某个方向走去。临走的时候,他从这个女人衣服里掏出一些钱,而后将她堆在一起烧掉帐篷还有这些衣服。

    羊儿慢慢走着吃草,“十三能”跨上马朝着一个方向就疾驰而去,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镇子,于是下马将缰绳解下,将马儿赶回了来的方向。

    听他叙述完这个事情,李锋芒心里五味杂陈,但他是记者不是心理医生,于是接着问:你刚开始说珍珍之死在你心理上造成巨大阴影,而她是自己吸食毒品过量,这跟你直接杀人是有区别的,那么这么多年,这起凶杀案对你的影响应该更大,对不对?

    想了想,“十三能”咬牙切齿:不是,珍珍之死我觉着罪责很大,当时喝了很多酒,又溜冰毒了,神情恍惚,根本没想到她会死,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吓坏了。那个女人,无论她活着还是死了,我从没怕过,偶尔想起也是恨,剔骨分尸的时候很痛快,您要知道,那个月我被糟蹋到走路都不利索了……

    摇头,无法想象荒漠草原上的那个晚上与白天,整个过程与动物没啥区别,甚至更残忍……李锋芒想了想才提下一个问题:你的改变,不是对这两件事的态度,是心理变化。比如说你在高三跟第一个女朋友,也就是你的第一任妻子相处时,用烟头在她身上烫伤疤,这是一种失常变态,更是一种报复,对不对?

    黯然神伤,“十三能”沉默良久才回答:可能是如此吧,一种伤害与另一种伤害,被伤害与去伤害。那个女人后我开始讨厌男女之间这个事情,没有丝毫快乐与舒服,就像每天被灌醉后的难受。我其实对我第一个老婆有很大愧疚,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家里条件不好不想让她上学,买本参考书都困难,那时候我就不学习,便把自己的参考书都给她了。我们同桌,于是后来她就喜欢上了我,但我很变态的天天折磨她……结婚后,她仍旧是被动的任由我肆意妄为,在她身上我觉着逐渐找到一些男人的感觉,但没有去好好过日子,而是离家外出到了大学……唉……

    不尽不实,但无法理解这样的所谓“迁怒”,李锋芒追问道:男人的自信来自内心,就算是有征服也不是这样的行为。另外,大学是象牙塔,主要是学习的场所,可你想尽办法进去,没有珍惜这么好的环境与机会,而是变本加厉的继续将自己所谓的阴暗散播出去,据我所知,你大学期间变得更加疯狂,尤其是对女孩子,每天那样做,你忏悔过吗?有没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说服自己正常一些?

    突然就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子,“十三能”抬眼看李锋芒,也许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铁窗内,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您这话跟我三姐一模一样,她学习好,中考是全县前三名的水平,因为家里困难只能供一人读书,大姐就让她退学回家,她就将怨恨还有自己的梦想都加到我头上。

    上班、不想上班,结婚、离婚,闹着去上学,我本来是想去学点东西的,但那个学校是个什么学校啊,您没去过,简直一团糟,进去的都是混混,男男女女都是。我入学第一天就被几个室友打了,他们看我瘦小,就派我去买安全的套,那时候不是现在超市随便买,而是要低着头去专卖店或者药店。后来,我去买了,也把打过我的室友女朋友睡了,报复,老子有钱!……

    吴杰打断他的话:不许讲粗话,说清楚就行,不要太啰嗦!

    “十三能”赶紧点头不住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李锋芒怕打断他的思路,就又问了一句:你觉着你们家从贫困到富裕这个过程影响到你了吗?你大姐很能干,但她赚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应该知道她的压力与辛苦,还有你姐夫你其余两个姐姐,你为何不是珍惜而是糟蹋?我能理解你三姐的心态,但她这么做出发点是为你啊,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你不能把自己的无耻归于她,你说是不是?

    之所以口气变了,有指责的成分,这是记者的大忌,因为这样心态会发生变化影响采访的内容,但李锋芒想到自己当年读书的艰苦,对这个拿着家里钱糟蹋,不学无术还振振有词的家伙很是生气。

    叹了口气,“十三能”再次说了对不起,而后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姐在家里越来越强势,说一不二,大姐夫基本都是忍让,先不说家里有钱了,我看在眼里的仍旧是不正常的家庭。二姐三姐相继结婚,都是大姐安排介绍的,好像都是为了家族生意,对此我已经厌烦到了极点,所以开始变本加厉的折腾。

    沉默了一下,他说了一句:我从没有把那个家当家,不管是穷的时候还是富的时候。

    李锋芒马上追问:你为何这么说?你父母在世的时候你有些记忆吧,起码有过归属感吧?

    “没有!”“十三能”很是利索:也许我就不该到这个世上——我是超生,前面三个姐姐,父母为要个儿子拼着被罚款又生了我。然后,家里被罚得一贫如洗,房梁都被扒下来……我父母相继去世跟这个有很大关系,为生个我把原本还殷实的家折腾到如此地步,我从稍微懂事就被各种指责,尤其父母去世后,我好像成了千夫所指,只要稍微表现不好就被责骂……

    访谈到了这里,李锋芒原本准备的问题都被打乱,他索性不再按照提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知道你随后的婚姻,第二任妻子带你走入歧途,这跟你自己定性不够,心态失衡有很大关系;第三任妻子我说不来,也许是互相取暖,也许是各有所需,你想说可以讲讲。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在大学跟那个女孩的“协议”,就是那个给你生了孩子,但坚决不嫁给你的姑娘,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从刚才的自怨自艾的情绪绕回来,“十三能”低了下头又抬起来:对于我所谓的婚姻,比我现在的所犯的罪行都让我后悔!我不该这样对待她们,包括我第二任妻子——她是真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了,过去的不堪回首,我俩都是糟蹋自己,所以惺惺相惜,只是后来我依旧觉着人生无意义,她受我影响才又联系了过去的毒贩……

    我现任的妻子跟我第一个妻子很像,善良能干,任劳任怨,也容易满足,对她俩我大姐都安排了,消除了我一些内疚。

    您说的“协议”应该是我大姐夫讲的,家里人都这么认为,我没否认是懒得跟他们解释,因为,没有这个所谓的“协议”,那个女人现在是我们家族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了——这才是她的目的,我是被她耍得团团转,毫不客气的讲,在这个事情上我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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