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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祸水

    题记:追根溯源是调查记者采访最应该遵循的,做人也是如此吧,李锋芒跟这个医院副院长到最后有些语重心长,他是真不愿意看到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毁掉。对于这个师兄的叙述,他耐着性子听,最大错是遇到了不贤淑的女人了吗?肯定不是,是自己没管住自己!他最不喜欢的一个词就是“红颜祸水”,这就是男尊女卑的典型说法,祸水从来都在,完善自我远离祸水才是一辈子需要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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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有是一种幸福,但更是一种痛苦,尤其是爱到极致,容不得任何失去的所谓全部占有。

    李锋芒这个位师兄姓成,成功的成,说起来他的人生在这个案发之前,是成功的——起码外人看是这样:父母都是医学院的教授,自己一路读到博士,然后在一家大医院当外科大夫,是该医院的专家、领导……

    只是,成功不成功也许都是给人家评价的,自己内心的挣扎与无法摆脱,只能是表面欢愉后的默默眼泪。

    俩人重新又坐下,吴杰暗笑:这个李锋芒实在是有办法。这个成副院长也不是真怂,交代得快与彻底是聪明,关于挖掘谈话对象内心深处的东西,他这个师兄真不如这个师弟。

    李锋芒好似在继续推心置腹:十年前你就看过我的履历,师兄啊,我是昨天才拿到你的介绍,说实话我当时就知道你是魏教授的儿子,因为当年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你在中心医院已经发了几篇很有分量的论文了。

    只是,你的简历上写的是“未婚”,这个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至今未婚,为何还要告诉你母亲“婚姻上错了”?

    如果你选择“单身”,这个事情,很多父母不会理解,他们的期望值肯定会认为错了,但社会发展到现在,婚姻是自由的,个人的选择似乎不是对错那么简单就可以判断!

    最难理解的是,你为何又口口声声说“猪油蒙了心”,这句话的潜台词或者背后应该是有感情存在,那么,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你跟父母争吵?

    这些问题抛出后像细雨,笼罩了整个审讯室,好似下了决心,成副院子叹口气说再给我五分钟吧,如鲠在喉啊……

    认识这个女人是在飞机上,八年了。

    这个成副院长今年四十一岁,八年前他跟自己现在年龄差不多,李锋芒想自己儿子都读小学了,他为何迟迟不结婚。就算忙于学业,读完博士上班也就二十八九岁啊。

    “那时候,我为结婚已经准备了三年,”成副院长长叹一声: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就在准备领结婚证的前一个月,有个学术会议让我去参加……这不是命,是我自己疯了。

    对象是一个学校的老师,稳重,知书达理,毫不夸张对我很崇拜,最重要是我父亲大学同学的孩子,世交,硕士研究生毕业。

    只是,似乎从开始读书到博士毕业到工作,都是父母的意愿与培养,路都是安排好的,我乖乖走就是了——人家青春期叛逆,我到了而立之年开始不安分。

    那趟飞机上人很少,大早上的航班,因为那个学术会议上有我的发言,于是坐下后就开始看书。

    后来,空乘送餐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她给我倒咖啡递过来时,“不小心”撒了一些在我西服上……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她道歉后给拿毛巾擦拭了,本就带了两套衣服,所以就拒绝了她赔偿干洗费用的主动要求。

    不是故意的,这事情就过去了。但,她就是故意的,这本就是一个可以联系到我的“操作”,——她非要留我电话,说自己在这个地方也留几天,有时间联系喝杯咖啡吃顿饭赔罪。

    后来她说看我读的是医学专着,知道我不是大夫就是老师,是她喜欢的类型。

    当天晚上就约了,就在我住的酒店楼下喝了杯咖啡。

    告别后,我真没多想,尽管她漂亮,气质也好,举手投足都很有风度……我快结婚了,这也就是旅途一个小插曲吧。

    在那个陌生的城市,会议就半天便结束,接下来几天都是所谓考察,其实就是游山玩水看景点,我没多大兴趣,跟着转了一天就回酒店继续写一篇急着要发表的论文。

    这一段叙述很是啰嗦,吴杰不耐烦,情啊爱啊的对这位铁血警官来说,实在没兴趣,但李锋芒没说话,他也就忍着。

    而李锋芒看似专心听,实则已经脑子已经开了小差,他想到自己当年混乱的情感经历,但似乎不管怎么样,他都有个底线在那儿,不能伤害张文秀,也许这就是后来还能回归家庭——老家的话,做事别做太绝。

    这个成师兄就做绝了:

    那位空姐设了温柔套,他就心甘情愿钻了进去,同时钻进去的还有人家的被窝。随后,真是猪油糊了心,他毫不珍惜就跟准备结婚的对象分手,为此闹得两家人鸡飞狗跳,他的父亲被气得住院,那位准新娘差点自杀……

    作为一个记者,一个小说家,李锋芒觉着那位空姐的套路很幼稚,先是约喝咖啡,然后再电话说心情不好,随即一起晚餐,也不知是真喝醉还是假醉,反正酒是催化剂……

    这都不是重点,如果找到真爱,那么好好过日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可以放下,不至于到现在都是“未婚”啊。

    成副院长叹口气:自从认识她,外头鸡飞狗跳我都忍了,可她一天到晚的折腾,今天干这个需要投资,明天干那个需要认识谁谁谁,我不答应就闹分手……

    这说不过去啊,李锋芒很直接:师兄,你本身条件很好,为何要屈从于她?我大致能知道你想说啥,你之所以走到今天,是因为这个女人逼着你赚钱,逼着你升官,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成副院长说我们刚开始真的很甜蜜,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搞学术搞研究的很枯燥,她比我小十多岁,会调剂生活,今天喝咖啡,明天去吃个西餐,关键,关键在那方面她让我很舒服。

    皱了下眉头,李锋芒说师兄你挑重点讲吧,这些事情不是你失去自我的根本,是你自己的问题,再怪罪一个女人就不爷们了。

    吴杰暗暗鼓掌,他早就想说,什么玩意,自己舒服还把诸多过错怪到女人头上,没有人抓着你的手犯罪吧!

    成副院长说是,一切的错都在我,但我也是想给父母个交代,这个女人说这个化妆店你帮我投资,我就马上跟你结婚!这个事情你帮忙找人办了,咱们就要孩子!于是,我就一步步陷入到不能自拔的境地……

    实在不能理解但也必须理解,李锋芒知道每个人都有弱点,也许很少显现,但显现出来就是可笑的,也是致命的。

    摇摇头,李锋芒说我知道了,师兄,我近期会去看望魏教授,也会说见过你了——但,这不重要,作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大夫,我觉着你如果就此一蹶不振,是这个社会的损失。

    师兄啊,你这犯了事,我想那位聪明的空姐肯定早就跑远了,说难听点,你有本事她会当你是宝,如果你是阶下囚,她肯定当你是狗屎,对吧?

    看他难过地点头,李锋芒更直接:今天的访谈我犹豫了好久,到现在我也没找到新闻点,但我这几天一直琢磨,如果河左省靠近国境线的镇上有个好大夫,对牧民,对边防部队,都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师兄,魏教授培养你,国家培养你,你的手是做手术拯救布的,不是给自私女人拿黑钱的,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犯错不怕,怕的是自此更加消沉!

    成副院长听到这里频频点头,眼泪止不住流,他哽咽着说师弟啊,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奋斗,对不起国家与组织的培养!我,我要痛改前非,我要交代,那个承包我们医院太平间的黑心商人……

    接下来就不是李锋芒的事情了,吴杰马上接上问询,这样的主动交代属于立功表现吗?李锋芒不知道,但知道这个师兄是真的认识到这么多年的路是真走错了。

    觉着很累,等这个成副院长问询完毕带回去,吴杰对李锋芒说:这里还有那个商会的会长,继续?

    李锋芒点头说继续吧,但休息十分钟好不好,咱俩出去抽根烟,在太阳地里抽,行不行?我觉着很压抑。

    “当然行”,吴杰说:走吧,我看你真的动了感情,是因为他是你老师的儿子,是你师兄?

    摇头说不是,李锋芒说吴哥啊,你说如果当年他把我工作弄到了中心医院,我肯定会去,也许就跟着他了……那么,我会变成他这样吗?

    吴杰笑着说不会吧,你知道你要什么,他不知道!我明白了,你的感伤是你自己的医学路,对不对?任何一个圈子都会屏蔽很多优秀的人!在喧子所长那个镇上,我在手术室外就想过,你李锋芒可以拿手术刀,为何拿起了笔?

    这段经历李锋芒很少提,俩人走到看守所外面的空地点着烟,他仍旧不想再多说,只是模棱两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来一次,还是如此。

    是这样吗?李锋芒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但大学毕业那段时间的煎熬,真不想提了,只是跟吴杰这几次的过命交情,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其实,我高中时候语文也很好,当时报考志愿就想当医生可以尽快工作赚钱,但,啥专业真不重要……

    吴杰笑了笑说明白了,你老弟干啥都没问题,去他妈妈的那些所谓圈子吧,咱们现在活得不是挺好嘛。对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下来这个专访,这个商会会长就是经营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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