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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沾水

    题记:对于黄长河,从晚报创刊就在一起的兄弟,自己在黄家庄买的小院子也是他家人帮忙,更是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未婚夫,李锋芒不愿意想他太坏,尤其是在这个“珍珍案”中,他曾给自己打电话要求不发稿。所以,他希望这个会长说就是业务往来,但黄长河自当了广告部的主任后变化很大,真相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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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在阳光下,李锋芒看着地上的手指影子,活动了下对吴杰说:吴处长,你说咱俩算圈子吗?我觉着算,但这样的圈子是我喜欢的,彼此帮忙,共同成长,为了各自的事业在阳光下不受干扰,快速发展,有啥不好?

    嘿嘿笑了笑,吴杰说咱们叫“互助组”,不能称为圈子吧,你博览全书,给哥说说这个“圈子”最早是啥时候有的,当下我怎么觉着到处都是,一圈套一圈,一圈连着一圈……

    “是啊”,李锋芒说很累,见人就要站队,这个城市越来越大,传统的简单的交际模式几乎被挤压没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没错,但很多时候这个“人”都贴标签进圈子,很是变味。

    最可怕的是人都在变,在削尖脑袋钻进那些“向往”的圈子。唉,吃饭就是吃饭,喝酒就是喝酒,非要给个目的,简单的人都变成了复杂的带刺豪猪,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到处扎堆。

    抽了口烟,李锋芒接着说这个名词古时候应该没有,在明朝有个词叫“结社”,很是风行,但这个“社”在春秋时期就有。吴哥你知道我是春秋史方向的研究生,所以略知一二:

    “社”在远古是一种地域性的社会组织。“公社”原指原始社会中,社会成员共同生产、共同消费的社会结合的一种形式。《周礼》规定,二十五家为“社”,春秋时期要集体祭祀本地的社神。汉代有“乡社”“里社”之称,也是聚居一处的民户单位。可见,在汉以前的社会里,“社”是民间基层的乡土组织。

    大约魏晋时期,开始出现另外意义的结“社”。晋代惠远在庐山结“莲社”,标志着出现了以研习佛学为目的的结社。同时,学文的、习武的也开始结社,聚在一起切磋技艺,渐成风尚。这个时代着名的竹林七贤就是个“小圈子”,但他们在一起可以政见不合,也可以各自站队,无非就是谈天说地,喝酒开心,舞文弄墨罢了。

    到明代自嘉靖之后,大江南北以及山、陕等地经济繁荣,加上水陆交通便利,文人结社更如雨后春笋,风行一时。《明史》中专门提到这个,说最多的时候文人圈子好几百,有研究书法的,有针砭时弊的,有谈论小说的,还有只讲吃喝的……

    俩人在看守所门口晒了会太阳,抽了根烟,闲聊了几句,李锋芒从中心医院那位成副院长、大学师兄的惋惜中跳出,随即就搓搓脸:走吧,会会这个商会的会长——今晚我请你吃饭吧,咱俩涮火锅去,加固加固咱的圈子!

    哈哈笑,吴杰说好啊,今晚再叫一个人,你记得刚开始给你讲珍珍死后出警场面的那位吧?

    点头说当然记得,李锋芒说这个人该是个警察,声音嘶哑,肯定烟瘾大,且讲话刻薄,我猜是多年底层升职无望……抱歉抱歉,吴处长,这个人肯定是你的人,我出言无忌了。

    吴杰耸耸肩,你见人就推算三分,这是职业病,将来出版一本《李锋芒看相》吧。

    这话半认真半开玩笑,李锋芒心里嘀咕了一句:估计是说准了……

    俩人再次进入看守所,还是那间审讯室,随后李锋芒在后记中写道:这是此次专访最轻松的一个人,我提的问题不多,当事人说了大约一个小时,涵盖了这个社会很多不正常的部分,尤其针对“圈子”,他直言不讳说“没有圈子啥也做不成”,并且给我举例子佐证……

    这个会长姓沐,叫沐水渚,带进来后嬉皮笑脸:政府,我哥们昨天来看我,说我的案子已经过了检察院,马上就到法院宣判了,今天还问什么?

    看他名字再看长相,一个精瘦精瘦的干巴猴,李锋芒忍着笑直接就问了一句:你哥们没说给你找人打招呼了?

    愣了下,沐水渚说,这个……没有,法律是公正的。

    不想跟他再绕弯子,随即说我是李锋芒,《河右晚报》的记者,今天来是请示了相关部门,随后也许会不点名发几篇专访,沐会长是其中一个人选,你同意吗?

    按常理说,这个“珍珍案”就是李锋芒捅出来的,涉案人员都应该知道李锋芒,就算不知道具体记者,也该知道《河右晚报》,可这个商会会长好似不知道,李锋芒不信,于是估计他在装糊涂。

    “我,我能不同意吗?”这个会长眨巴着小眼睛:我没啥可以访的,你们报社我认识黄社长,还有你们上级部门《河右日报》的张主任,刘记者,都是好朋友。

    摇摇头,李锋芒心说这个家伙已经在圈子里出不来了,要是自己说是医院大夫,估计他马上还会说出一堆主任医,尽管自己是晚报副总编了,但《河右日报》的主任们认识不多,只是知道几位。于是好奇地接着问:晚报黄社长叫黄什么?

    晚报编委会就五个人,哪儿来的黄社长?瞎吹还是记错报社了?

    以为李锋芒摇头是说不接受采访不行,沐水渚就说那就采访吧。我跟贵报黄长河副社长是好友啊。别看我姓氏里带水,可原来名字都没有,后来大师说我五行缺水,就改了。所以我也喜欢姓名里带水的朋友,跟黄社长是一见如故啊。

    冷笑了一声,李锋芒心说这八字没一撇呢,自己这个妹夫已经坐不住了,这副社长肯定是自封的到处吹。但也不明说,只是“敲打”了下这个只靠圈子关系,没啥本事的沐水渚:你改的名字都是水?

    “是是是”,沐水渚说都是水,偏旁都是,水即财。

    再摇头,李锋芒说你知道你这个“渚”字怎么解吗?渚,小洲也,是指水中的小块陆地,也有“水边”的意思——给你改名字的大师没有说清楚吧?

    嘿嘿笑,沐水渚说沾水就好,有陆地也可以休息,钱是赚不完的。

    不再跟他啰嗦,李锋芒收起笑脸严肃起来:珍珍,就是那个溜冰毒死亡的姑娘,她死后原秉军的小舅子 “十三能”找到你,是吧?我听你的口气,你的圈子应该很大,为何不亲自处理,而是又找别人?

    “这个我都交代过了”,沐水渚说需要再说一遍吗?

    吴杰在旁边马上厉声说:让你回答问题,不是让你提问题!李总编是我们专案组成员,问什么答什么,这里不是你的KTV,也不是你的饭局酒局,不要废话。

    马上老实下来:是。是。回答问题。我是有自己的圈子,但这个事情太大了,我怕我担不下来,只好给“老大”联系,他的圈子可以囊括我的所有圈子,还有我无法涉及到的另外圈子。

    左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几个“圈子”倒也没绕能听懂,吴杰怕力度不够,接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句:“十三能”的姐姐给你的钱是办事的,你们多年交情,你这个商会也是为老乡商人尽力的,你为何扣了一百万?

    沐水渚叹口气:圈子需要经营,经营就要费用,再者我不可能全是义务,我的KTV每年租金就两百多万,又不能面对大众,每年都亏损……

    李锋芒很感激吴杰的“帮忙”,于是接着发问:我看了你的交代材料,也查阅了你的经历,从老家做建材开始,到龙脊最早经营塔吊租赁,业绩都也不错啊,为何不继续打拼事业?转而开这个不赚钱的KTV,是不是干了会长不愿意去日晒雨淋,或者经营所谓圈子收入更高?

    很肯定的回答说不是,是老家在这里经商的大家伙需要,推举我当会长后,就都凑钱开了这个KTV,还有专营我们老家菜的饭店,众望所归……不是这个词,“大哥”曾说了个词很贴切,说需要那样大家都方便,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是说有我在,给大家受多事情,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关系需要维护。

    “哼”了一声,李锋芒说不是搭桥牵线就是穿针引线吧?

    沐水渚马上说对对对,我是搭桥牵线的人!其实我们商会随便说一个副会长,人家的资产都是我这个会长的资产乘以一百。

    李锋芒看过这个沐水渚的交代材料,他说了数十个去过那个KTV的人,相关部门肯定会介入,吴杰说另案处理,他也不便问。

    接着问啥,连续的跟进采访,李锋芒真是觉着词穷,从“珍珍死了,谁之责”第一篇开始到现在,他写了十多个特稿,算下来这段时间每天都写三千多字的稿子。所谓专访问的问题更是多,尽管面对的人不同,但嘴脸差不多。

    想了想,李锋芒不再问他的圈子,而是转而问了个比较关心的问题:你跟黄长河副社长是怎么认识的?

    吴杰马上就看了李锋芒一眼,这个问题在交代材料里没有,该不是又挖出新的内容了吧?刚才成副院长就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龙脊市中心医院的太平间承包方涉嫌行贿行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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