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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辩解

    题记:又一次在众多领导面前侃侃而谈,只不过上一次是对“北江黑社会”痛心疾首,而这一次却是对自己尽情剖析。李锋芒不是刚入职记者时候的李锋芒了,尤其这两年温青云努力培养他接班,大局观越来越强,无论行动还是语言都是如此,只是,记者该具有的担当与责任一点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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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右晚报》第一次用这样的形式报道,看似简单,但在省内媒体禁止再提的情况下,已经独树一帜,其实都也明白,这就是刀尖上的舞蹈,挑不挑错一念之间。

    好在,没人说啥,貌似平稳,这一次临江艺术职业学校拆迁的报道就结束了。其中,在临江市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到了该校师生已经妥善安排,学生在新校区重建好后有了上课的地方,老师们关于拆迁的诉求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得以解决。

    另外,对于闪亮河明珠房地产开发公司,盖子文表态他接手,市里派出工作组监管……

    算是有头有尾的一次采访发稿,但温青云跟李锋芒都明白,这样的报道肯定会惹恼一些人,只是隐忍不发或者不知道怎么发。

    第二天两篇“实录”见报后,范僻给李锋芒打了个电话,先是夸奖然后感谢:李总编啊,我是服了,居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报道,完成了自己采访计划,让某些人抓狂又找不到发泄的口实。

    “我们日报、晚报也都发了,只是都是按统一口径”,范僻叹口气:说起来我只比你大十来岁,怎么觉着老态龙钟到了耳顺之年?不唠叨了,老哥感谢你啊,正因为你们的稿子,我们压力顿减——市里现在都把我们“不吭声”当成了笑话,掩耳盗铃啊,自己听不见就当所有人都听不见。

    笑了笑,李锋芒说范社长客气了,谁抓狂了?我这里没有咱省各地市的报纸,但有全国各地主要晚报,如果你看了这些报纸,肯定更解气,人家都是极尽讽刺啊。

    “看了几篇”,范僻说市里领导都抓狂了,听说雷大市长刚回来就又去了省城,这个人活动动力很大,你小心为好。

    “谢谢提醒”,李锋芒说我对当官本来就不感冒,能把我怎么样?就算某些人恼羞成怒,我换张报纸当记者还是可以养活自己的。另外雷笑天我还算熟悉,他不害人,只是做事……

    挂了电话没有多想这个,报纸版面内容改革千头万绪,临江回来就开始忙,李锋芒埋头忙活了几天,直到《周末人物周刊》发出自己的专访,他还没看到杂志就被叫去批了一通。

    头天晚上跟黄长河吃了一顿很别扭的饭,都喝醉了,这个在河右广告市场叱咤风云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说起来,黄长河是真喜欢孙雅南,只是这么多年越相处越被动,忍辱负重般的坚持,总算熬到要结婚了,孙雅南却“跑了”。

    从临江市回来第二天,孙雅南就给晚报提交了辞职信,然后当天下午就去了北京。对此,当天晚上李锋芒跟孙继全聊了好久,关于妹妹个人未来,这肯定是好事,但这样不声不响说走就走,对黄长河跟黄长河的家人很是打击……

    李锋芒承诺了妹妹,也答应过父亲,所以只能是他来帮着“善后”,首先就是得跟黄长河谈谈,但他从临江回来第三天联系,黄长河已经追去了北京。再打妹妹孙雅南的电话,接起来只说“我不在北京,报道后出来散心,我不见他,哥,我不知道说啥,这事情还是得拜托你。”

    说起来对于处理男女之间的感情,李锋芒处理自己这方面的事情都生涩,跟他采访写稿子的叱咤风云比,真可以说是幼稚。

    头疼归头疼,但必须面对,等黄长河垂头丧气从北京回来,他就约了一起吃饭,菜基本没动,俩人就剩下喝酒了,也不知该如何聊,后来都醉了。

    下了夜班找了个二十四小时店,这顿饭李锋芒反复在说“先放放,先给你家人解释说雅南考上研究生了,等等再谈结婚的事”,黄长河心灰意冷,一直叨叨说我哪儿错了,她为何如此绝情……

    这段时间也累,经历更是起落,李锋芒知道妹妹雅南是铁了心要分手,只是说不出口,他也说不出口啊……

    天快亮才跌跌撞撞回去,刚睡了没多一会儿就被电话叫起来,办公室赵晨阳小心地说宣传部点名让他马上过去。

    努力让自己清醒,李锋芒揉着太阳穴说我上夜班,你没解释一下?

    “说了”,赵晨阳说对方口气很不好,让叫起来尽快过去。

    无奈答应着说好,“我起床洗漱下去单位,给我安排辆车”。李锋芒想是临江的事情,可已经过去一周了,应该不会。

    那么是最近陆续发出的专访问题?

    “珍珍死了谁之责”案子宣判了,相关责任人都收到了应有的惩罚,随即就把写好的专访陆续发了,包括“魁五”、中心医院的成副院长,还有这个案子中最重要的“幕后”蔡运来……

    此前具有浓郁现场感的多篇连载报道,再加上这几篇直击心灵的专访,“珍珍死了,谁之责”系列报道也画上了句号,对受害人有了交代,惩治了犯罪分子,探求出新的新闻报道形式,《河右晚报》在采编方面继续占据河右省最高点……

    这个也不应该有问题啊?

    洗脸刷牙,强打精神李锋芒从家里出来,到晚报楼下老石已经在等他,上车才发现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点开看是《周末》小姚记者,很简单一句话:李老师的专访本周“《周末》人物特刊”杂志刊发,稍后寄出样刊,感谢!

    到这时候李锋芒还没意识到是因为这篇专访挨训,因为这条短信内容没有说明白,“本周刊发”他理解是准备发而已。

    进了省委大院,出示证件进大楼到宣传部,按通知去了会议室,敲门进去就看到围着圆桌坐着七八个人,有两三个人面熟。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就被坐在正中间位置的劈头盖脸喊了一声:李锋芒,你就这么想出名啊!?

    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一声怒喝更是发蒙,顿时愣在当地,李锋芒迅速反应,但摸不清这人是谁,于是微笑了一下:我是《河右晚报》李锋芒,接通知来开会。因为昨晚上夜班,所以正在睡觉被叫起,所以来晚了,请各位领导见谅。

    根本不回答这个所谓“爱出名”的问题,不管他是谁,是多大领导,没有这样直接就讽刺加挖苦的,李锋芒说完就在门口的一个椅子上坐下了。

    这时候,李锋芒看到宣传部文副部长,他咳了一声:李总编,今天叫你过来,就一个事情,这一期《周末人物专刊》头条大篇幅是你的专访,里面内容主要说临江市拆迁艺校一事,也涉及咱们省其它方面的负面情况,能解释下吗?

    马上明白叫自己来的原因,李锋芒很感激地看着文部长,当年在中江采访假酒案俩人很谈得来,可以听出这位领导是在提醒自己,语气婉转也显示出关心。

    正要回答,中间那位领导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啪”一声又摔回桌上,抬眼看正是《南方人物专刊》,封面上导读很醒目就是:怜悯者李锋芒的职业素养。

    摔完后这位领导没说话,只是气哼哼靠到椅子上,明显是说你来解释,我看你怎么解释!

    这一声正好让李锋芒清醒过来,他嘴里尚有酒气,但接着说出的话没有任何醉意,条理地自己都惊讶:

    各位领导,请先息怒。

    这篇专访我还没看到,前面我解释过了,昨晚夜班很晚,早上是从家里直接赶过来的,如果这期杂志是今天到的龙脊,应该送我办公室了。

    因为没有看到内容,所以我不知道《周末》的记者写了什么,感谢文部长刚才提醒,大致了解了。另外,因为我是被采访者,当时说了什么,这才过去一周,我都记得。

    首先这个专访的时间,是临江市就艺校拆迁召开记者招待会前夜,具体记不清了,但肯定是凌晨时分。当天下午,我看我做了手术的犯罪嫌疑人转危为安后,从青山县赶往临江市。

    去临江的原因很简单,当时我们晚报在临江市有个活动,就是厨艺大赛,另外我们的记者王朝军正在采访这个事情的后续,第一篇“偌大的临江市放不下一张课桌”就是他写的。

    为什么强调我这个受访时间,是因为我被采访后第二天中午才 接到“相关”不许继续报道的消息,这个可以说明我不是爱出名也不是“对着干”,而是在并不知情的时候“提起”接受了专访。

    当然,除了记者,我还有个身份是河右晚报社的常务副总编,我医学院毕业有医师资格证,我也有十多年党龄,更懂得文责自负,所以,如果这个专访中我说错了什么,我承担全部责任!

    头天中午我儿子被绑架,当天晚上孩子没有找到之前,犯罪嫌疑人因为枪伤严重生命垂危,专案组跟我商量能不能去做手术取弹头救人,放下仇恨我去了。

    这个过程《河右晚报》后来在“临江拆迁”后续稿子中写了,我不过多讲细节了,说这个的目的是想说,我在被《周末》记者堵在房间的时候,说的内容基本都是人性与职业。

    因为当时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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