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人先开了个食馆
“那你烧火吧，我先去刷牙。”江云霏说着从厨房里拿了个筐子，抱起几颗白菜往里面放，准备拖去院子的井边洗干净。
“还是我来吧。”纪远清起身抢着要干：“从井里打水你也不太熟练。”
“好啊，你帮我打水，我来洗白菜。”
两个人合力将筐子抬到了院中央，江云霏找来了一个木盆装水，纪远清在一旁晃动着绳子，将绳子底端连着的桶打满水，再用力地提上来，倒在一旁的水缸里。
“怎么我们家有一口井？”江云霏舀水洗白菜边说：“我看村里的人都是在村子里的井里去打水，洗菜，洗衣来着。”
在清溪村，有四口连在一起的四方形露天井，第一口用来打喝的水，第二口井用来洗菜，第三和第四口井则是用来洗衣服。
每个村民天天都会去那里的天井打水用，很少人在家里凿井。
纪远清笑道：“我们家离村里的井太远了，我娘怀着我的时候，走动不便，家里要用水，我爹又得下地干活，有时候也顾不上，所以我爹就在家里挖了一口井。”
“哇……公爹可真是一个好夫君！”江云霏夸赞道，其实自家离清溪村的天井并没有很远，离得远的大有人在呢，可就偏偏公爹在家院子里挖了一口井，挖井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可见公爹是有多宠李氏，才会在院子里挖一口井。
“是啊，我爹对我娘一直很好、很好。”纪远清轻笑着，否则他娘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改嫁。
两个人洗好了菜，骨头汤也煮得差不多了，把面摊上的一切东西都备好，两个人跟李氏说了一声，然后出发去梅花镇。
今天他们出发得很早，不像昨日那样路上有很多人。
况且不是每日都像昨天那样好运，一下全卖光了。
而且他们今天准备的分量很多，把三十斤面粉做的面条都带上了，毕竟要在码头上卖一天，除了早饭、午饭、还有晚饭。
清溪村离梅花镇有二十多里路，等到了梅花镇的码头时，天已经大亮。
一路上是来来往往的商贩、行人、苦力。
“哇……”江云霏惊叹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条路上人越来越多了。”
“是啊。”纪远清说：“往日里没通运河时，也有人乘小船来梅花镇做生意，现在通了运河，大货船能过来了，不仅多了很多讨生活的苦力，还多了很多南方来行商的人。”
“我们快点。”江云霏帮忙推着面摊加速，“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很多赶船的人肯定没吃早饭。”
两人兴冲冲地推着面摊往岸边赶，刚走近了，有点愣神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以码头长廊为分割线，在铁老头的茶棚对面也搭了一个棚子，四方桌和长凳从棚子里往外延伸地摆出来，很多苦力正挤在棚子里坐着，端着个碗吃早饭，在这寒冷的早晨，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满足。
在草棚的侧边，挂了一个幡子，上面写着一个粗糙的“食”字。
“这里什么时候搭了个棚子？”江云霏愣愣地说，看那生意火爆的程度，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的竞争对手，并且他们还抢在了前头开张，有了先开张的优势。
“看来想到在码头上做买卖的，不止我们。”纪远清望了望另外一边的草棚说：“我们去铁老头那里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嗯。”江云霏点着头，两个人一起推着小小的面摊，向铁老头的茶棚走去。
铁老头正在棚子忙着烧火泡茶，虽说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但是往日里总有一两个人在草棚里高谈阔论，今日倒是不见一个人。
“咦，是你们啊，要喝茶吗？”铁老头笑着看过来说。
“好啊，来一壶茶。”江云霏笑着说，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文钱来给铁老头。
铁老头笑着接过，“里面坐吧，我这就给你们泡茶。”
“老板，对面是什么情况啊？前两天我来的时候，还没见着搭棚子，怎么昨日一天没来，就搭起了个草棚来。”
铁老头一面往壶里灌开水一面说：“就昨天搭起来的，这种草棚搭起来可快了。那是一对夫妻开的小饭馆，两夫妻都是梅花镇的，才开了一天，生意就好得不得了，就连我这里的茶水和酒水生意都被抢走了。”
“他们卖什么的啊？”江云霏问。
“样式可多了，早上卖馄饨，中午和晚上卖饭菜。”铁老头说：“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子做的，一碗馄饨卖五文钱，一顿饭卖十文钱，也有大把的人去买。”
“年底货船多，搬得越多赚得也越多。”纪远清说：“每天能赚五十文往上走，吃一顿才十文钱，自然是吃得起的。”
铁老头说：“换我的话，可舍不得。这世道赚钱不容易，梅花镇四周的人都晓得在码头上呆一天搬东西，就能赚很多的银子，码头上的人越来越多，再过段时间，大家的工钱肯定得往下降。不趁现在攒点钱，以后可就难攒下钱了。”
纪远清听到这话，连忙起身说：“我得抓紧时间去码头搬东西了，云霏，摊子交给你了。”
“嗯。”江云霏点头，面摊上的活，她一人还是忙得过来的。
纪远清转身出了茶棚，往码头上去找事做了。
铁老头这才看见江云霏放在一旁的推车，他望着面摊上挂着的幡子，奇怪问：“你这是要卖面？”
“是啊，阳春面，老板你要不要来一碗？”江云霏起身把装着汤的锅的锅盖掀开了，一股肉香味立即从锅里蔓延了出来。
“不用了。”铁老头连忙摇手，他吸了吸鼻子说：“你这个汤的肉味这么重，恐怕比那边的还要贵吧，我可吃不起。”
江云霏笑道：“不贵，两文钱一碗。”
“什么？才两文钱一碗？”铁老头笑道：“你不会是诓我的吧。”铁老头说着走近了，往锅里看了看说：“我的天哪，小姑娘，你这也太实诚了吧，竟然真的拿肉骨头熬汤，还卖得这么便宜。”
“是筒子骨熬的汤，不贵。”
“啧啧，那也是钱买的呀。”铁老头把袖子一挽，从一旁的瓦罐里摸出两文钱来，说：“闻着这个肉汤味，我还真有点饿了。给我下一碗来尝尝吧。”
“谢谢老板捧场。”江云霏接过铜板，开始添木柴，把煮面那口锅里的水烧开了，用筷子夹了一团面丢进竹子编织的漏勺里，再整个放进开水里煮，时不时地要用筷子搅动一下，以免煮成了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