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薄少的计策
饭桌上气氛僵凝,除了调节气氛的楚妈,楚修和楚爸都一声不吭,更没动一筷子早餐。
虽然楚爸决定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可他还是不耻提起水墨。
更不愿意将水墨和楚修扯在一起,哪怕只是名字。
楚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过脸后,脸上的淤青红肿更明显。
几乎半张脸颊都肿了起来。
“爸,妈,我如果执意和水墨在一起,你们会死吗?”
沉默半晌后,楚修抬起头,黯然的眼眸直视着一时语塞的楚爸。
他清楚父母所谓心平气和谈话的目的,无非就是另一种柔和的计策,他不想和父母绕弯子,直击重点。
听到死字,楚妈慈母的形象维持不下去了,啪的一下将筷子盖在桌子上。
“死a死!”她语气笃定,又恨铁不成钢的嚷嚷起来。
“你要真和那不男不女在一起,我和你爸还不得被乡里乡亲笑死,都没脸见人,一辈子抬不起头了,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早死早投胎,下辈子说啥我也不生儿子了……”
没等楚妈说完,楚修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楚妈顿时火更大了。“你给我站住!咱们还没开始谈呢,你上哪去?”
“订机票。”
“订什么机票,你给我回来……”
“回老家。”说出这三个字,没有楚修想象中的艰难。
他转过身,看着安静下来的父母,嘲讽的勾唇笑了笑。
“你们赢了,你们生了我,养了我,我不能让你们死。”
所以他死。
从水墨气愤绝望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他楚修就死了。
看着楚修落寞的回了房间,楚爸和楚妈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深深叹息。
“都怪你,说好了心平气和谈一谈,你又冲着他嚷什么?”楚爸低声指责着楚妈。
昨天楚修发的那一通脾气,让楚爸陷入了反省。
一整宿楚爸都没合眼,细想着楚修从小到大的懂事听话,越想越觉得愧对楚修,更后悔对楚修动手。
这些年来,这些年来他奉承的一直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确实从未考虑过楚修的感受。
这才想着心平气和谈一谈,换一种温和的方式来劝醒楚修。
“这会知道心疼儿子了,看你把他打的,昨天要不是我拦着,你非得把那扫帚打断不可!”楚妈也埋怨着楚爸。
楚爸确实没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背着手回了房间。
楚妈对着楚爸的背影嚷。“你哼什么!谈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儿子愿意和我们回老家就行!”
房间里,楚修用手机订着机票,手机屏幕却因为不停落下的眼泪而模糊。
他怎么擦都擦不干,细腻的泪珠染了满屏。
既然决定要离开,楚修订的是最近的航班,多呆在有水墨的城市一秒,他都怕他会动摇,会改变主意。
可因为擦眼泪的动作,他不小心将下午的航班,定成了明天下午。
发现定错,想改签的时候,下午的航班已经满了。
楚修只觉得很累,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和心痛,如海水一般向他汹涌袭来。
他抱着相框躺在床上,染泪的指腹一遍一遍摩娑着水墨的脸。
低喃重复着对不起。
……
没等来楚修解释的水墨彻底疯了,若不是薄时靳拦着,挂断电话,他就杀去酒店当面质问楚修了。
事情闹成这样,水墨也无心顾及医院,薄时靳就拽着水墨和他一起去公司。
本来水墨死活不去,转念想到楚修,就亲自开车,飙车去了薄微集团。
可令薄时靳和水墨都没想到的是,楚修竟然没来上班。
七年的工作中,这是楚修第一次翘班。
“坏了!他一定又想跑!”
或许是有心灵感应,水墨的第一反应就是楚修想要逃!
他脸色难看,慌乱到了极点,正想杀去酒店阻止时,被薄时靳抢先制止。
“你别急,我给楚修打个电话。”
薄时靳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单手插兜走到落地窗前。
声筒里一直都是嘟音,直到自动挂断,楚修也没接听电话。
水墨见状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楚修连薄时靳的电话都能拒接,足以说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他拔腿就跑,却被薄时靳漠然质问的一句话,活生生止住了脚步。
“你认为,你在楚修心里的重量,比得过他那迂腐的父母吗?”
这一句话,像是从土里破出来的荆棘藤蔓,缠住了水墨的双脚,刺入了水墨的心脏。
薄时靳将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打开电脑,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继续刺激灵魂拷问着水墨。
“你现在这样冲动的过去,万一楚修的父母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楚修,这辈子还有可能和你在一起吗?”
“……”
“我也想你直面楚修的父母,但前提是,你和楚修要达成共识,提前计划好突发对策,否则你去,就是葬送你和楚修最后的机会。”
“……”
薄时靳漆黑的眸子从电脑上移开,看向一直沉默的水墨。“觉得我说的有理吗?”
“……”
“觉得有理就坐下,我有一个主意。”
水墨闻言,立刻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是薄时靳认识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秒顺从。
薄时靳勾了一下唇角,递给水墨一份类似报告的文件。“看看吧,看完别太感谢我。”
水墨打开扫了一眼后,缓和的脸色又骤然间沉重了下来。
“不行,这是诅咒阿修,阿修也不会配合演的……”
“谁说让他配合了?”薄时靳挑了挑眉,眸光落在水墨手中的体检报告上。“让他真情出演,才能骗过他父母。”
“这更不行了!”水墨严肃的拒绝,将体检报告反扣在桌子上。
“阿修胆子小,没病都吓出来病了。”
薄时靳咐和的点了下头,无所谓地说“行呗,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楚修和小学老师结婚生子好了。”
水墨“……”
薄时靳伸手拿走体检报告,假装要扔进纸篓里,心里倒计时三秒,刚数了一个数字,水墨就改变了主意。
“好!阿修的事我全听你的。”
水墨比任何人都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他以前没少苦口婆心的劝薄时靳,给薄时靳出谋划策,现在轮到他被情感冲昏头脑,需要人指点迷津了。
……
晚上八点钟,薄时靳和阮清微到达了楚修居住的酒店。
按响门铃前,薄时靳俯身凑近阮清微耳边,温柔的调戏道“影后,等会让小迷弟现场观摩一下你的演技,演的好了,回去小迷弟任你差遣欺负。”
阮清微正酝酿着沉重的情绪,眼泪都快涌出来了,被薄时靳这么一逗,瞬间功亏一篑。
“讨厌,你这样真的很欠打诶!”
无情推开薄时靳凑近的脸,阮清微装腔作势地挥了下手,到底没舍得打。
薄时靳抓住她绵软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他就是故意的,不想让阮清微太投入,一秒都不想让她沉浸在难过悲伤里。
“宝贝,你不用演,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我演,硬下心肠,不拆台就行。”
阮清微懂薄时靳的疼惜,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加油。”
薄时靳很自信。“我按平常就好,不用刻意。”
“也是。”阮清微捏了捏薄时靳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长得就一脸严肃。”
薄时靳搂住阮清微的细腰,凑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那是对别人,我对你,可从来都没有严肃过。”
眼看就要吻上,阮清微慌忙捂住薄时靳的嘴,认真的拒绝。
“回家亲,现在干正事。”
一腻歪起来,最少得半个小时。
薄时靳轻啄着阮清微的手心,眼底的笑意柔情,让阮清微深深担忧他一会的发挥。
而事实证明,阮清微的担心是多余的,薄时靳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那一刻,就能秒变严肃沉重脸。
“薄总,薄夫人,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来了?”
楚妈对于薄时靳和阮清微的突然造访,尴尬又慌张。
毕竟楚修脸上有严重的伤,家丑不可外扬。
“阿姨,我们来看看楚修,他今天没来公司上班,打电话也不接,是身体不舒服吗?”
阮清微关心的询问,见楚妈吞吞吐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她用指甲抠了抠薄时靳的手背,让他赶紧接话茬。
“楚修呢?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薄时靳懒得寒暄,漠然地表明来意。
楚妈见瞒不住了,便委婉的自曝。“是这样的,昨天小修和他爸起了一点争执,就……挨了一点揍,在房间里赌气呢。”
薄时靳脸色冷沉下来。“哪个房间?”
“那……那个。”楚妈心尖一哆嗦,立刻伸手指向楚修的房间。
在心里暗骂楚爸,偏偏今晚睡得这么早,让她一个人面对这难堪的场面。\0
薄时靳牵着阮清微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这种小酒店不隔音,楚修没有睡着的话,肯定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房间里的楚修手足无措,他不想让主子看到他狼狈的一面,更怕主子知道他明天要离开,出口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