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命运之眼
对女孩动手不好,对一个实力莫测来历不明的女孩动手更不是一件好事,尽管卫白帆已经气得直喘粗气他也只是攥紧了拳头梗着脖子怒视她。
直到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按在他肩膀上消了他心中愤怒,是陈无忧来了。
外面发生的事陈无忧一开始没注意到,直到现在他元神也感知不到面前女子的存在,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被屏蔽,有时候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夜晚不会如此安静,鸟叫蝉鸣野兽嘶吼,总不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奇出来看看的陈无忧正听到少女对他的评价,她说陈无忧是天外邪魔。
“姑娘,当着我弟子的面编排他师父可不是你该做的事情。”陈无忧似笑非笑道。她的身份陈无忧大概可以猜出来,在陈无忧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有这种特性,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是驼背神医。薪火相传,一代新人换旧人,她应该是继承驼背神医之位的命运监察者。
“既定的命运里根本就没有你,是你强行扰乱了南疆的命运,你甚至还想拐走命运之子,简直罪无可赦。”少女指着陈无忧鼻子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她可比驼背神医暴躁多了。
“徒儿,你先去休息,这边的事情让我来处理。”
漆黑如夜色的瞳孔杀机闪现,陈无忧神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她这一句话触了陈无忧的逆鳞,而且一触就是两个,命运和命运之子在陈无忧这里是绝对不被允许提起的字眼。
卫白帆不明所以,本着听师父话的宗师乖顺地披着星光走到骏马旁边的草垫躺下,不时探出头来悄悄地看,只是这个距离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两人的交谈。
“你和驼背神医是什么关系?”陈无忧拿出最后的耐心问了一句。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不成器的前辈,而我有责任将他做的错事扭转回来。”少女挺着胸膛英气十足,只是见过驼背神医死去时的景象,陈无忧不会把他们当成常人来看待。
“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既如此,就请你去死吧。”陈无忧杀机暴动,无边元气倾轧过来,陈无忧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神奇之处,真元完全封死了周围任何的空间,不给她半点逃生的空间。
“不!你不能”少女没想到陈无忧手段如此强硬,更想不到陈无忧会如此了解她们,她身负天命,承载着命运的法则力量,但同时这股力量也限制她无法学习武功,只能靠着命运赐予的特殊能力行走世间,如果遇到不了解这种能力的人,自然是来去自如笑傲红尘,可一旦遇到知根知底的顶尖高手,她的能力帮不了她的忙。
陈无忧现在一掌下去山也拍碎了,经脉俱断,骨骼碎裂成粉,血肉化为尘埃飘落在地上,她的全身都在瓦解,最后一颗光滑莹润的眼球掉落在尸体化作的尘埃之中。
拾起眼球,系统顿时发来提示。
“叮,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奇物,命运之眼。”
“这玩意有啥用?”陈无忧把眼球放在掌心凑到他眼前仔细端详着,眼球依旧光洁却失去了任何神采,没有了前主人的痕迹,这让陈无忧对它迅速消除了偏见。
“命运之眼和命运之茧为同等级奇物,为行走人间的命运监察者时刻沟通命运长河的至宝。”
系统一解释陈无忧联想起驼背神医死后化蝶时的情景立刻就明白了,驼背神医脊背上的大包就是命运之茧的寄生之所,少女的运气好一些,她寄托命运的特殊部位在眼睛,不然年纪轻轻也驮着背可不太美观。
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死了,被系统当做奇物的命运之眼也被陈无忧塞进口袋里,并不关注。
然而她的死,也在陈无忧心中留下一道裂痕,陈无忧听得很清楚,她说陈无忧要拐带走命运之子,这才是她出现的原因。
“难道驼背神医口中的命运之子一直就是卫白帆,不会这么巧吧。”陈无忧仔细回忆遇到卫白帆的起末,他真的是灵机一动起了收徒的念头,之前在千岁风起云的飞云峰上时,千岁果敢试药的多少代孙的性格也和陈无忧颇为投契,但陈无忧从没动过收徒的念头,只有在见到卫白帆的时候第一眼他就有了这种想法,而且再仔细查看卫白帆的经脉的时候也发现他在武学一道上的才华惊人,越发认真传授他武功。
无形中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到底是处于陈无忧的本心,还是冥冥之中某种力量的驱使,这样的猜测是不会有答案啊。
“命运,呵呵,去他吗的命运,命运已经被我打破,命运之子的神格也早已跌落凡尘,卫白帆就是卫白帆,一个傻乎乎有点像我的小子而已。”陈无忧很快变得坚定,仅仅是一个猜测不足以让他患得患失,命运又如何,不还是在他的铁拳之下重新改写,既然命运已经更改,命运之子的存在也就可有可无。
如果因为她一席话,陈无忧就将卫白帆驱逐,或者更冷血一点直接杀死他,这反而是陈无忧向命运低头,畏惧命运的表现。陈无忧的选择是朝天空竖起中指,坚信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夜就这么悄然过去,新一任命运监察者留给世间的只剩一层灰烬,欧阳兰还不知道昨晚有人死,卫白帆看到了,但陈无忧不说他也不敢问,清晨起来就被陈无忧叫过去问九阳神功的掌握进度。
卫白帆有些偏科了,也可能是从没接触过内功的原因,夺命连环三仙剑得到剑谱他一晚上就耍得有模有样,但九阳神功只领悟了浅薄一层,暂时修炼是可以,以这样的进度想要开启后天第一个境界气海还得一段时日。
“他真的是命运之子吗?没我想象的神奇。”陈无忧现在开始相信自己已经击溃了命运的安排,心中对卫白帆的芥蒂早已被抹除,甚至浪费了早饭的时间给卫白帆讲解九阳神功的奥义精要,助他迅速入门开启气海拥有内力,成为一个真正武者。
本来和欧阳兰游山玩水就够慢的了,现在又带上一个小拖油瓶就更慢了,南疆到吴州的宽阔古道足足走了三天才终于走完,迈入吴州境内。
最主要的变化是森林越来越少,规整的农田越来越多,时值春日,弯腰插秧播种的农夫便像花丛中勤劳播种的蜜蜂般随处可见,往往是男女老少齐上阵,乡间小路上来往多是手脚沾着泥水忙碌的农人。
“老丈,此处是何方地界?”陈无忧询问把锄头放在身旁坐在路边休息,光看年纪也不比他大几岁的老头。
老汉侧目见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跨刀佩剑,眉眼肤色不像是本地人猜测是南疆的武者,眼见一个岁数和自己差不多的老头叫他老丈也不还口,直接给指了路:“此地是代郡安怀县,往东走三百里就是郡城所在。”
“多谢老丈。”陈无忧还很客气,只是骑上马刚走就听老头叨咕明明没比他小多少还一口一个老丈,也是一个在意自己年龄的人啊,陈无忧一时失笑。
“师父,中州和南疆可真不一样,到处都是人。”沿着官道走人流如织,卫白帆眼中直放光,兴奋说道。
“南疆地广人稀,以宗族为单位结寨而居,而中州人口繁多,以城镇为单位紧密相连。”陈无忧道。
“没见识,南疆人多的地方你还没去过呢。”对‘抢’走陈无忧的卫白帆欧阳兰还有怨气,不时言语打击,卫白帆也憨厚从不生气,只是挠头呵呵地笑。
曾经作为六扇门在吴州办差,吴州各地都走过了,陈无忧对吴州再了解不过,哪怕五年未归,闭着眼睛吴州的地图都能浮现在心中。
当晚来到郡城,代郡是吴州最贫困的几个郡,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只是人高马大的壮汉,没几个有内力在身,陈无忧元神在郡城中肆意横扫也找不到一个宗师,甚至连先天高手都只有两个,还是先天真气阶。
武道荒漠名不虚传,就算陈无忧没有远走南疆,之后也会离开吴州去中州其他富庶的地方发展,这里实在不适合武者成长,如果陈无忧真一直在吴州耗费光阴,哪怕有系统帮助此时有九窍境界都了不得了。
随意找了间客栈休息,客栈有些冷清,小二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打盹,还是掌柜眼尖发现了他们,剜了倦怠的小二一眼,掌柜亲自迎上来:“三位打尖儿还是住店?”
“打尖儿,也住店,酒菜挑新鲜的上。”一锭大银拍在桌子上,老掌柜眼睛一亮,知道是来了贵客,满脸褶子都笑开了手脚快得像专门练过嗖的把银子收起来,招呼客栈上下全都动起来服侍贵客,一下就有了生气。
“掌柜的,代郡几时这么荒凉了,我看你这客栈经营的也不错,怎么连客人都没有?”陈无忧询问道。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最近正在举办百馆会武,这吴州的武者都赶去骆郡了,看热闹的富商百姓也去了不少,我这儿可不就冷落下来。”
陈无忧点点头,但随即发现不对:“我记得百馆会武每五年举办一次,上一届应该是去年举行,怎么拖到了今年?”
百馆会武的日期陈无忧一清二楚,因为他参加过一届,并在上一届中一举夺魁。
“您应该是有几年没回过吴州了,去年发生了一件事,本来要召开的百馆会武不得不延期。”
“说说是什么大事。”陈无忧直起身子,来了兴趣。
“六扇门您知道吧,上一任六扇门总捕头方明卸任赋闲在家,新来的这位总捕头可不是个善茬”老掌柜颇为谨慎,压低了声音眼睛直往门外扫,生怕来了公门捕快听到他这番不敬的话。
“他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老捕头的旧部,搜罗证据搞垮他们,搞得是民怨沸腾,好几位金鹰巡捕都遭了殃不得不赋闲在家,受牵连的官员宗门更是不计其数,那时候人人自危,武馆都关门了好几家,哪还有心思办百馆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