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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逼急了皇后

    最是无情帝王家,恩宠只在一时,在利益选择下,再宠爱的孩子也会成为牺牲品。

    韩霄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为太子,为众位皇子,或许,也为了他自己,还有母亲……

    曾经的皇上为了皇位,可以舍弃他的母亲。而今的皇上,为了皇位,亦可以舍弃自己册立的太子。

    曾经那般受宠的九皇子,到头来也不过是利益牺牲下的工具。

    “他会回来的。”韩霄的声音毋庸置疑,甚至加重了音量:

    “他会好端端回来。”

    斯人已逝,韩霄又怎么能让被人再重蹈母亲的覆辙?

    这个天下,这个皇宫,这个皇位,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你……”皇上一愣,而后想到了什么。

    “你把他救了?”

    太子遇刺,形势非常不好,而韩霄出现在宫内,乃是早有察觉,他会帮助太子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可是,那可是皇位啊!

    没了太子,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储君。他居然真的不想当皇上,呵……

    皇上想到自己当年为了坐上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再对比韩霄而今的作为,一时间有些恍惚。

    是他错了吗?

    天下的拥有,比不上浓情蜜意的感情?

    绝望与失望之下的皇上几欲昏厥,幸而在白禄的搀扶下才回到了榻上。

    他的脑袋很乱很乱,对他有着莫大吸引力的皇位也变得不再重要。

    “宣御医来,好好照料皇上。”

    韩霄这句话是对白禄说的,他拉起白应玖的手,离开了寝宫。

    外面的侍卫已被肃清,依稀能够听到宫门处的嘶吼。

    闲王,在造反。

    汪海带着废后来了,见到韩霄出来,先询问皇上的情况。

    韩霄让他自己去看,先一步带着废后去了上了宫墙。

    闲王的队伍打着“勤王”的旗号强势而来,武陵侯已被逼入宫中,只待宫门攻破,他就能得偿所愿。

    而吴敏尧的大军至今未归,韩霄能够想到其中出现的变故,他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废后被韩霄请上城楼,原本雍容华贵的女人而今满脸褶皱,看上去比先前老了二十岁不止。褪去华丽的衣裳,没了胭脂掩盖,而今的皇后竟是比皇上还要苍老。

    她稀里糊涂跟着韩霄上了城楼,待看到宫门之下挥舞着的“闲”字旗号,这才意识到闲王在做什么,而韩霄请她上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是,不是我,与我无关,和我没有关系。”废后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撰霄的胳膊,如今她什么都没了,她不想连命也没了!

    “那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

    废后竭力恳求,恳求韩霄不要用她祭旗。做儿子的造反,做母亲的又怎能置身事外?

    韩霄并不理会,扯着废后的衣领将她挂上了高台。

    队伍停止了厮杀,略显从容的闲王从中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只瞥了眼挂着高处的废后,把更多的目光落在了白应玖身上。

    她,回来了。

    “王肃,逼宫造反乃是大罪。你可以不念其他,连你母亲也不念了吗!”

    韩霄的意思很明确,若王肃执意逼宫,那废后的命也就不用要了。做儿子的弑父杀母,哪怕王肃他日真成九五之尊,又有谁敢效忠他?

    五年后的王肃神情更加坚定,深邃的目光犹如一片汪洋,一望无尽。他眼中有太多神情,离得远了,白应玖竟是无一捕捉。

    “你想让我用这千万人的命,换一个废后?”王肃在提及废后时,没有丝毫对于母亲的眷恋。他的目光坦然又冰冷,真正将废后当作一个陌生人。

    不,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他的手下跟着他行了造反之实,这种诛灭九族的大罪,谁投降谁才是傻子。

    韩霄早有预料,直言:

    “只要你束手就擒,我韩霄以韩家列祖列宗担保,绝不会伤他们性命。”

    造反者,为首之人才是主谋。只要没了王肃,他们再折腾也折腾不起浪花来。

    “韩家?”王肃嗤笑,“你一个皇子与人家韩家何干?”

    皇上虽自是始终都没有承认韩霄的身份,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韩霄就是当年的二皇子萧寒。

    亏得韩家隐瞒的这么紧。

    不是皇子又如何?

    皇上对待韩霄可是比谁待他们这群名副其实的皇子好多了。

    韩霄还敢提韩家的列祖列宗?

    韩相未曾为韩家留下半点血脉,韩家的列祖列宗不怨恨韩霄就是好的。

    韩霄冷脸,王肃此言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兵,韩霄压下了许多火焰,重新言说:

    “我韩霄以项上人头发誓。”

    若他们死,他陪他们一块死!

    韩霄的身份,韩霄的能力,大周绝不会允许他去死。

    “呵。”王肃笑了,冰冷的笑容再不复曾经笑颜。

    “拿箭。”

    他取来弓箭,长长的箭头瞄准了废后。

    他要亲自杀了她!

    当韩霄意识到这点时,王肃已经瞄准好了位置。他竟是要亲手杀母!

    韩霄变了脸,饶是王肃再怎么丧心病狂,韩霄也不认为他会亲手杀母。但眼前的事告诉韩霄,王肃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不能杀我。我是皇后,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废后眼中的恐惧越发增大,她口中说着自己的尊贵无比,可实际上她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

    “韩霄,救我。他不是我儿子,他根本不是皇子!就连先太子也不是皇子,他们都是贱民!”

    皇后终于意识到,求人不如靠自己。她吐露出了王肃的身世,她还要很有用途,她可以做许多事。

    满弓的长箭蓄势待发,几乎是在皇后话音落地的同一时刻直射而出。

    韩霄迅速出手砍下了绑着皇后的绳索,利箭来袭,皇后顺势到底,而那锋利的箭尖直插圆柱之上。原本,那是皇后的眉心。

    死里逃生的皇后更加惶恐,她现在就认定韩霄能够救她,恨不得时刻贴在韩霄身上。韩霄念及她刚才的话,自然不能处置了她。

    王肃的身份有疑,先太子的身份更是如此。若此事查明,不但与皇后,与王肃,与整个王家都是灭顶之灾。

    皇权不可侵犯,王家能够做下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举动,便是自寻死路。

    九族,九族,到那时候远在安邦古宁的王家也在九族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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