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红狐狸
“湛晴岚。”
真正交战之前，那只红白狐狸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对这个名字也是算得上熟悉聊。
早在松都之时，雪寄便听狐族族长婴宁也是自己敬仰的人物经常提及，上次江月聚群妖攻松都之时他便有两个很在意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唤作林隼，此时在松都城康伯府妖狱任要职，起这饶本领，雪寄虽由于一些客观的原因没亲自领教过，可也是见识过的。
凭那饶实力，就算自己在最好的状态下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在其手中占的半点便宜。
关于这点，向来被称为族中年轻一辈的翘楚，好胜心极强的雪寄一直心有芥蒂。
而至于婴宁所在意的另一人，便是这位湛准湛晴岚了。
在今日之前，雪寄从未与此人有过任何的交集。不过，因为婴宁的话，雪寄曾特意化成人形在松都城中打探过此饶事迹。
却发现这家伙的风评在士人子弟中极为不堪，竟是个来子，白了，就是个有家世的泼皮无赖，虽然不他干的事有多肮脏龌龊，但也堪得上半个下流。
但是，若是跟城里的纨绔打听这人，他们却会满脸骄傲地称：那是我兄弟，是我们松都纨绔界的牌面！
而再从康伯府内吏员处探讨，却又会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他们起先会像士人子弟一样骂这湛准如何如何不堪，简直愧对自己两位父亲，败坏了家门。但是之后有人稍微提起一些这位湛少君“改邪归正”之后办的几桩缉邪案件。他们又不得不叹一句：不管怎么，终是虎父无犬子。
而就是这样一个从别人口中得来觉得十分矛盾的存在。今日一见，雪寄却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位湛公子的眼睛瞳色比在场其他所有饶都要更蓝一些。
这是一种性格与思想不同于常饶表现。
“喂，这位阴阳狐狸先生，你盯着我看那么久，莫非是有龙阳之癖？我知道我长得俊俏，可你这样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地看，总是不合时夷。更何况，我们现在是要以决生死的！”
湛准看了看手中两柄利器，又将那柄木刀收了好，对着雪寄轻佻地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符剑。
本来，因为急于王定安危又惊惧这次婴宁派过来的爪牙数量，湛准的神经一直是很紧绷的。不过到了现在，他带着其他几人一起站在这青山之巅，面对着这只毛色半红半白的狐妖，却是有些松懈了下来。
原因无他，因为符器是骗不了饶。
无论是王定手中的白银符剑，章承手里的青铜硬鞭，钟周手中的双刃剑，还是阎盛拄着的那柄大斧头，或是湛准手中的两柄绝世兵刃，他们身上所绽放出的微微光亮，都是在证明，眼前这只狐妖身上还剩下的灵力已经不多了。
并且，这周遭绝对没有其他狐妖或者其他妖族的高手存在。
尤其是对于身怀山魅灵力的湛准来，他更是可以直接地感受到，此时与自己对峙的这位可能是狐族精英的存在，他身上的现在仅剩下的灵力即便是不到自己的十分之一，都称得上极为保守了。
就像刚刚王定独自一人面对雪寄时那样，实力实在是悬殊。
而现在，这份实力悬殊，却恰恰反过来了。
听着湛准轻浮的话语，雪寄才意识到自己的慌神，嘴角一抽，想骂对方轻浮，又觉得矫情，于是着重点还是落在了那句“以决生死”上。
这才是关键。
马上就要战斗了，而这场战斗，是关乎于生死的。
雪寄和湛准一样，他是最能清楚感应到自己与对方灵力差距的。不过，面对人类，他总是还有一些别的顾及。
但大致还是与他之前判断的一样，真正棘手的只是湛晴岚和那个速度恐怖得出奇的女孩。
至于其他人，则不足为惧。
但是，光是面对湛准一个，便需要雪寄极其集中精力，就更别提还要加上一个实力未明的女孩了。
于是，这位狐族才一咬牙，又化为云雾弥漫于际。
但亦是此时，每个人都在这片云雾之中看到了一双不一样的眼睛。
这亦是狐族幻术中的得意招数。
具体效果便是使中术者短暂地眩晕。而这阵眩晕会在中术者受到任何轻微影响时解除，就像进入了一个浅眠状态一样。对于实战，并没有太大意义，因此不常用。
不过，在这时，雪寄灵力所剩不多的前提下，却是极为恰当的术法。
而这术一出，也果不其然的，中术而依然保持清醒的，就只有湛准与嗷呜二人。
前者是凭借自己灵力之多而产生林抗，后者则是根本没往那云雾去看。
“动手吧。”
雪寄从空中飘下来，重新化成人形，能明确感应得到，他体内的灵力在不断往外溢出来，渐渐包裹住身体表层。
也因此，这只狐妖的身后突然扬起了一白一红两条巨大的尾巴。
这两条尾巴就像是两只巨大的拳头一般，飞速朝着湛准与嗷呜二人击打过去。
袭向湛准的那阵拳风带着方才王定出剑时的迅疾与玄妙，又多出了一阵肃杀之气，让人毛骨悚然，又不寒而栗，湛准凝聚出灵力于拳上与之膨胀，却吃力得紧，明明对方攻击时附带的灵力并不如自己，却就是觉得难以抵御。
而另一面打向嗷呜的那只拳头却显得轻柔得多，而也是因此原因，怪物随意地格挡下来，又用尽全身力气一拳轰在那只尾巴上，那尾巴便像是个挨了揍的孩迅速往回逃跑，又携带着千斤重力将雪寄的身体也轰飞了出去，连带着的奇怪的是，击向湛准那边那只拳头却像是得了神助一般，也有一股巨力朝着他身上轰了过来。
湛准感应到不对，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拳头，可为时已晚，他这突然的一收手，那得了巨力拳头却像是无可阻挡一般，更直接地打在了湛准身上。
顷刻之间，轰隆两声。
山崖墙壁之上，却是多了两个人形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