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之事
这阴间的律法没有规定过平民不许穿其他颜色衣服,但是这就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已经印进了所有人打脑子里,无法改变。
但是衙门怎么也不能给我治死罪,我杀死梁权,衙门说什么也不可能给我治一个因为穿蓝色衣服的死罪,只能是杀人罪。
而我不杀梁权,只要梁权不死,阴司就不好给我治罪,要不然,怎么给我按上罪孽?
梁权打我,我反击,结果梁权重伤,只能判我防卫过当,因为梁权根本就找不出合理的攻击我的理由。
还是那句话,他说是因为我穿了蓝色的衣服?
不可能的。
“你很清楚自己的下场,现在,滚吧!”
“好,算我梁权栽了,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等着。”
我瞄着梁权,梁权愤怒的看着我,然后哼了一声,把那把巨大的剑背会腰上,想远处走去。
其实我如果不用枪也可以解决梁权,用枪,是因为我想这里的人更多的知道这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展板上的鱼肉。
把越王勾践剑捡起来,放回了系统空间,此时我的眼中已经出现了半步多客栈的建筑轮廓。
我继续迈步走,这地府的规模很大,半步多客栈是地府最繁华的建筑之一,越是到了半步多客栈的附近,越能感觉到这里的繁华,比如:建筑,越靠近半步多,楼层就越高,而我刚进来的那片地,全都是平房。
大部分的建筑都是古风的,现代的基本看不见,而道路上,更是令人心情复杂,有马车,汽车,甚至我刚才看见最过分的是:有人竟然在御剑飞行。
至于建筑里的人我没有看见过,不知为什么看不见窗户里有什么东西,也没看见过有人出门回家。
有走了几百米,我到了半步多客栈的的门前。
半步多客栈的门前是台阶,一共二十来阶,靠下的阶梯上刻画着走兽,靠上的阶梯刻画着飞禽,整和半步多客栈由石砖搭建,石砖为白色,上面也一样刻画着花纹,仔细看的话,每一块上刻画的花纹都不一样。
我迈上阶梯,突然就在此时,我感觉到一股杀气锁定了我。
我心下一惊,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而那种自己生命是否被存在被别人掌握还存在。
我咬咬牙,系统的危险预警系统还没有被触发,那就说明危险并不大。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但是我已经催动着内力在全身周围游蹿,这代表着我可以在被袭击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
进入了半步多客栈,那种感觉突然消失,看来对我表现杀意的人没有跟进来,我心里不由的苦笑,这衣服,怎么惹来了这么强的人……
半步多客栈的一楼就是领取鬼心的地方,这里一共排了三排队伍,三个队伍的开头,都有一个分发鬼心的鬼差,和鬼门关的那鬼差一样,一手铁链,一首是一串令牌,只不过这回有所不同的是:这三个鬼差是负责收令牌的,不是发。
我挑了一个最短的队伍,站在了后面,说是最短的,其实也有几百人的长度。
半步多客栈,很宽大,非常的宽大,以至于我这几百人长度的队伍也能容得下,我看见那最长的队伍甚至将近一千人,也就是超过了半步多客栈门口的短短几米的距离。
队伍缓缓的往前移,是挪,因为这鬼心的领取程序十分繁琐,需要再魂体内打入九九八十一道符咒,一个鬼魂需要经过一个小时才会完成。
时间慢慢的流淌着,慢慢的到了晚上,嗯……其实地府的早上和晚上变化不大,这一点从亮度就可以判断出来,而此时,只见半步多客栈的深处走出来一个太监装扮模样的鬼差,尖这嗓子喊到:
“半步多客栈打烊了!各位请明日再来!”
说着,只见众人纷纷失望的摇头,稀稀落落的往外走,我一皱眉,这样可不行啊!明天还会有人来地府,人岂不是更多了?
“喂!那个穿蓝衣服的!快走!有钱的话你也可以在这住,否则就别在这耽误时间!”
我缓过神来,那这里只剩下我和那太监鬼差了,想必刚才跟我说话的,正是这太监。
“我朝着太监一拱手,然后退了出去,而走的时候太监还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眼。”
应该是看了我的衣服一眼。
我没有理会,继续往外走,现在的仇人是就摆在眼前了,就是晚上我在那住,没有钱,不能住店,也没有房什么的,难道要流落街头?
这可不行啊!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鬼魂的下场,就是不停被流浪的鬼魂视为猎物,会不断地被追杀,那鬼差还说过:那些鬼魂可是连他们都惹不起的,我……
怎么办?
我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个问题,然后,我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没有领取到鬼心的鬼魂大有人在啊!我怎么能这么笨!问问他们不就好了吗!
我急忙往四周跑去,在人群中搜索着刚才在半步多客栈中我见过的面孔,我在半步多的四周奔跑着,眼睛在四周不停的看,急切的寻找着我要找的人。
终于,我在远处的墙角的角落发现了这样一个老者,他正是在半步多是,站在我前面的人,我i对他的影响,自然深刻。
我迈步走过去,只见老者的满脸的忧愁,眼神里没有了光彩。
“老人家,问个问题啊!”
老者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又低下了头,不清楚心里在想什么,良久他又抬头说到:
“你问吧。”
“我问下,想咱们这种没领到鬼心的,有内有居身之所的鬼,晚上的时候怎么办啊?”
老者看看我,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笑的和开心,好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有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这不过他这一笑,我就有点慌,他在笑什么?前一秒眼神里还全都是生无可恋。
“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额……不知道……”
我突然就想起了小说里的惯用桥段,就是主角先是看见一个邋遢的老头,然后那个没想到那个老头非常有本事,对主角非常的看中,然后收主角做徒弟……
这么看来,这是个狠角色了!
那么是谁呢?
“李太白?”
“靠……你怎么知道?”
我随便的就猜了一个人,反正就是往牛掰了猜,但是……
“我猜的,你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但这是真的。”
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我大声的说了一句:
“我去!诗仙前辈!您还没投胎呢?”
“投胎什么啊?你没看我到现在还没领着鬼心吗?”
“我去,两千多年了!您这怎么回事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抢不过别人呗!现在手里也没有钱,手里的那些钱都在一千多年之前花光了,酗子你看你能不能再下回鬼节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点纸钱,我现在……”
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位还没死,真不知道是怎么熬的,怪不得
之前那样说话,自己熬了几千年,现在我这一晚上都没过的毛头小子问晚上怎么过?熬呗!
李白还在说着,那里又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他满脸都是沧桑,是啊,不论是活着的那一百年,还是死了这一千多年,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李白在将进酒一诗中写过: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是啊,这位老前辈是那样的焦虑,他都到了老了的那一刻,也不被人看中,也不能当个官,他就像安慰似的写到: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竟复来。
安慰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钱什么的真的不重要,有了陪我一起喝酒的人,什么都能回来,但是在那个腐败的年代,这一切都实现不了。
死了就解脱了?没有!他即便死了也还是要忍受着痛苦,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坚持了千年……
我想着想着,就入了神,知道李白叫我:
“酗子,咱俩还蛮投缘的,今天晚上跟我老头子将就过夜怎么样?”
“好啊!”
“会喝酒吗?”
“倒是会,但是诗仙您去哪里弄来酒啊?”
“偸呗!”
“……,前辈,您的节操呢?”
“要个屁的节操啊?我忍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想要打打牙祭了,唉!别拦着我!我这就偷点回来,小子你听见没有!让开!”
“前辈,您冷静啊!冲动是魔鬼!你去偷酒,万一被那些鬼差发现了,您可怎么办啊!”
“我不管!今天我要是不喝到酒,今晚我就死这!”
“别别别,前辈您可消停点吧!这样啊,我给您拿酒,您别冲动。。”
“啊?你有酒啊!那还好,来来来,先和两杯。”
就这样,这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子被我安顿下来,然后我打开系统商城,找到了日用百货一栏,拿出几箱正宗茅台酒,还特意找来几叠花生米和坚果核桃什么的。
……
“前辈,这地府工作效率也太慢了点啊!您这都千年了,还没领取到鬼心!”
“嗨!就这样呗!能活着就行!”
李白说着,又忘嘴里塞了两粒葡萄干。
“前辈,您就没打算在当上一次官,改变一下如今的地府吗?”
“没那打算了!踏马的老子是放弃了,现在这个地府,跟那时候的唐朝一模一样,君主不理朝政,人民民不聊生,估计我在闯一次,后果还是一模一样。”
说着,李白把杯子里面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咽了下去,最后呼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放松就像放下了前世今生。
李白有拿起了葡萄干,他似乎爱上这个了。
我也不说话,看着李白喝酒,我也跟着喝,我不会醉,因为我有系统的自动回复功能,而且就算没有,我依靠内力,也可以把酒精排出来。
而李白喝酒酒不一样了,他一杯一杯的喝着,他的眼神恢复了王者才拥有的神色,坐在他的面前,仔细的看着这个邋遢的老头的一举一动,你可以感受到一股子气势,这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气势,自古以来,没有人可以喝出来这种强大的气势。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这两句,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到他对自己没有了信心,但是并非如此,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有对自己充满自信,这种先低落,后进取的气势,简直是让人呼吸困难。
我和李白前辈谈话的地方在一片树林,这里地处偏远也是前辈经常来躲避游魂的地方,游魂什么的也会很少,倒是个好地方。
我豁然站起来,端起酒杯,倒满酒,说到: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李白的就被一定。
随后他从地上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到:
“请!”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到:
“残琴断萧悲鸣剑,此处为谁表凄凉。荒山野岭黄花酒,何不销落做霄台!”
说完,我把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只看见李白的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他把酒喝完,然后颓然的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再也忍不住把眼泪落下来。
我继续喝酒。
李白哭了好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我这身衣服。
“兄弟,我跟你说,这个国家腐败不堪,你这身衣服我还没说你呢,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狂的样子……”
李白对我的称呼换成了“兄弟”,而且好像刚才落下眼泪的不是自己,但是他满是灰土的脸上被泪水洗出两道干净的“线”暴露了他刚刚落泪的事实。
“前辈您不也是一样吗?”
我看了看他的“衣服”,他的衣服就不是衣服,因为已经被扯成了布条子。。
但是可以看的出来,那布条子是朱红色的,看起来简谱朴素。
也就只是因为他一副乞丐的模样,所以才没人被引起注意,而我可以想到一些更可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