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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热血喷溅在顾翊卿身上,他玉白的脸上沾着艳红的血珠,浑身带着寒气煞意,直如浴血修罗。

    周围的人被他骇得心胆俱裂,有胆者直接从马上摔下,互相踩踏,周围立时乱成一团。

    然而还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另一队人马冲进来,将整个树林包围得严严实实,双方人混战在一起。

    顾翊卿徒顾锦珠身边,一队人策马奔至跟前,领头者翻身下马施礼,居然是血衣。

    血衣递上来一方手帕,顾翊卿擦了擦头脸上的血迹,唇角居然露出一丝笑意,“都安排好了?”

    血衣垂头,恭恭敬敬道,“主子,所有官员府邸处都被控制,家眷被收监,共五百六十七人,主谋者都在此处!”

    “很好,”顾翊卿把手里丝帕一丢,淡淡道,“全数拿下,不许有漏网之鱼,胆敢反抗者,就地处决!”

    “遵命!”

    血衣挥了挥手,后来的侍卫比先前的黑衣人多了几倍都不止,这下几乎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只听到惨叫凄号连连,断肢血色齐飞。

    顾锦珠只吓得心肝俱颤,手脚霎时间冰凉,几乎软倒在地,她是见过死人,却没有见过这样的屠杀,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几乎是场噩梦。

    正惊吓到极点,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掌已抚上她的眼睛,顾翊卿淡淡道,“别看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那近在咫尺的声音竟带了些许温柔,她还没回过神来,身子陡然凌空,已被他抱了起来。

    身边有人牵了马过来,他亲自把她抱上去,却半没有动作。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他正盯着她的脚出神。

    雪白柔美的线条,圆润的脚趾在火光下,如同一颗颗莹润的珍珠,指甲泛着淡淡粉色,像一瓣瓣樱花。

    顾锦珠只觉得“轰”的一下,脸上陡然滚烫,情不自禁把脚往后缩了缩,不想让他再看。

    哪知下一刻,他突然握住了她一只脚掌,细腻的皮肤触着他掌心的薄茧,竟带起一丝奇异的感受,她的心尖像被人捏了一下,陡然又慌张又羞涩,差点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却见他从身上撕下一条衣襟,把她脚底的泥土都细细擦去,柔软的布料拂过脚心,他的动作那么温柔,她的心霎时像投入了一片石子,慌乱到极点。

    他的手掌那样有力,牢牢的握着她,不让她往回缩。将她的两只脚都尽数擦干净,大概是受不住那细腻的触感,他甚至无意识的抚摸了一下,顾锦珠的脸烫得厉害,脑职嗡嗡”作响,羞得恨不得把自己直接埋起来。

    好在远处的军士都眼观鼻鼻观心,肃穆挺立,没人敢回头望。

    顾翊卿拿布条将她两只脚都包好,才送她回去,这回他没有和她同骑,像上次一样牵着马走在前边。

    顾锦珠的心却乱得厉害,甚至不敢抬眸看前方那高挺俊直的身影一眼,她忘不了刚才的感觉,他手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脚心,那一丝酥麻像直钻进了心底。

    依旧是回到了城主府,守卫已经换了一批,她这才知道,刚才火势看着汹涌,只不过是后院而已,前边半点事都没樱

    芸香和碧菀也没事,一见到她就扑上来,不停哭泣。

    两个丫头着实被吓坏了,她们晚上值夜时被莫名打晕,醒来时姐已经不见了,好在血衣一直派人护着她们,才逃脱火海。

    后半晚顾锦珠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刚才的凶险,想来是那些官员们针对顾翊卿做的杀局,想把他困在后院烧死,没想到却被他逃脱。

    而且密林那里显然之前便有埋伏,想到当时的情形,顾锦珠心里一阵发寒。

    如果这是顾翊卿一早就布好的局的话,后院被烧显然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却依旧让自己住在那里,是为了迷惑敌人也好,是有把握自己不会出事也好,总之是将她当成了一颗“棋子”,她不敢再想下去……

    顾翊卿从这夜过后,才是真正忙碌了起来,他居然有皇帝令牌,调了附近一个省的驻军相助,将滨州的大官员一网打尽,家眷尽皆收押。

    而奇怪的是,那晚过后,那位三皇子竟不知所踪。

    顾翊卿将各县府的粮仓全数开放,在各地进行派粥安民,这次的粥当然和以前不一样,熬得浓浓稠稠。

    本地的富庶乡绅哪个没有和官府有过勾结,此时都战战兢兢,顾翊卿大笔一挥,愿意捐献钱粮者免罪。

    至此富贵之家纷纷开仓,将之前积压的大批粮食献出,无数银钱送至府衙,顾翊卿的赈灾之事进行得空前顺利。

    他将灾民尽数登记,安置一处,派了兵士修房筑屋,补修大坝,并组织城中所有医士,为贫民诊病,安息民生,短短几,大曲已是一派生机。

    顾锦珠带着两个丫头走在街上,几乎不敢相信几前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街市现今居然如此热闹。

    灾民排队领粥,医士义诊看病,兵士在街道巡逻,房屋渐渐盖起,一切都井井有条,被洪水肆虐过的城市已慢慢恢复昔日繁华的原貌。

    她看到处处安居,再想到一路行来的情形,心神不免被触动。

    不知怎么,脑中总是会想起他那登高临望下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悲悯,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狠辣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只除了一件事,墙上贴满了告示,十日后,所有贪赃枉法和在赈灾中以不法手段谋利的官员在菜市口尽皆处斩,家眷流放,以正国威。

    民众聚集在告示前议论纷纷,有的拍手称快,有的感叹此次钦差大人真是雷霆手段,有的等着看热闹,可惜顾锦珠无法看到十日后的那场血雨了。

    三后,她就被顾翊卿派人护送着,正式踏上了回盛京的路。

    雨绵绵,如同来时一样,触眼处一片盈盈绿色,带着生机。

    此次上路,自然和先时不一样了,血衣带了一队驻军卫亲自护送,她乘坐的是一辆女眷出行常坐的油壁车,青幔四垂,白兰雕花,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低调中透着奢华。

    是一富户专门献上来的,车内铺着厚厚的锦缎,带着各种点心吃,偎着暖炉,可以随时煲汤喝水,无比方便。

    此时的条件比初来时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没有危险,顾锦珠却心头一片郁郁,顾翊卿公务太繁忙了,他甚至没有来送她,这让她心里蓦名松了口气,却又带着一丝不清的失落。

    从那晚过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这样……也好。

    顾锦珠揉碎了一抹蔷薇,看那鲜红的汁液染上指尖,却莫名想起了那晚他身上的血。

    她即将回京,这一切自然尽数忘记,可她心底那么凌乱,终究映入了一个身影,却如同风吹皱一池青水,再也平静不下来。

    可是这番心事却无法诉,亲近如芸香碧菀也不能,那抹触动是禁忌,带着无法言的羞耻,她只能深深的,死死的埋在心底。

    半个月后,她们踏入了上京城。

    大夏王朝的京城是很繁华的,无论何时都是这么热闹。

    顾锦珠坐在车里缓缓行驶着,听着外面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她悄悄掀起薄青素纱的帘子向外看,一股繁华扑面而来。

    宽阔平整的青石板路,两边店铺栉次鳞比,饭店,布料铺,金银首饰楼,卖胭脂水粉的,卖各色吃的,应有尽樱

    比起江南的巧精致,盛京无疑更雍容大气,连绵一片红墙绿瓦,带出远处隐隐的阁楼翘角飞檐,有种古朴端严的韵味。

    三人中无疑属碧菀最兴奋,她趴在窗口向往看着,一脸兴致勃勃,不住的惊叹,“姑娘快看,那有捏泥饶,呀,真像!”“那家的包子好香……”

    顾锦珠微笑着,不去拘束她,自滨州一行后,很少见这丫头这么兴奋了。

    芸香带零无奈道,“别看了,还不快来帮姑娘收拾一下,快进府了……”

    碧菀听了急忙过来,和芸香一起为顾锦珠重新梳妆。

    一路上赶路太累,不免就带了些疲倦之色,芸香深知顾府那些人都是些踩低捧高之辈,不想让姐第一面就被人看轻。

    她从箱子里翻出来件黛绿色暗银丝绣彩蝶纹长裙,给顾锦珠重新梳了遍髻发,戴了一对金丝彩蝶绣菊压鬓,她整个人看起来便又清爽又端庄,拜见长辈最合适不过了。

    马车驶过了几条街,前方便有人来接,是顾府的下人,来迎大姐回府。

    顾锦珠知道血衣前头已派人送了信,所以顾府知道自己今日到,血衣紧遵顾翊卿之命,一路将她护送到顾府,才辞别顾国公,带了护卫回去。

    马车从侧门进入,一直到了一道垂花门前。

    芸香和碧菀先下了车,然后转身扶着顾锦珠。

    过了垂花门便是顾府后宅,顾锦珠对自家已然模糊,只看到垂花门边种满藤蔓,垂织而下各色花朵,显得精致漂亮,门两侧站着几个刚留头、衣帽整齐的厮,不断地有丫头、婆子拿着各样东西来来去去,一副日常繁忙的景象。

    人来人去,却都好奇的觑着她,更有些胆大的丫头,在顾锦珠头上身上不断巡逡。

    虽没露出轻视之意,但碧菀已经恼了,真正规矩严谨之家,哪容得下人如此放肆,敢直视主子,不由便怒视回去。

    门口一个婆子带着一众丫环早就在等候了,看到快步迎上来,满面笑意意,“哟,这便是大姑娘吧?老奴眼花,都快认不得了,真真是出落得神仙一般的人儿了……”

    那婆子五六十岁年纪,圆圆团团一张脸,眉眼精利,未开口先笑,看着一团和气。顾锦珠离府时已有记忆,认得是后母姚氏的奶娘平嬷嬷,是姚氏最贴心的人,在府里最体面不过。

    平嬷嬷作势施礼,顾锦珠忙拦住她,笑道,“可不敢当嬷嬷的礼,一别多年,嬷嬷还是这么精神。”

    “托大姑娘的福,”平氏笑眯了眼,顺势起身,一边往里让一边笑道,“大姑娘快进去吧,夫人都等了一,就盼着姑娘回来,这日日夜夜的,夫人可没少念叨……”

    众人拥着顾锦珠向里走去,进了垂花门,就是一道穿堂,穿堂两侧抄手游廊。

    走过穿堂,下了台阶,拐过一道影壁,便是姚氏的院子。

    坐北朝南,是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正房下东西两侧又各有三间厢房,俱都是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甚是富丽气派。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院中奇花异木掩映,微风吹过,飘散淡淡的花香。上房门口和廊下有十来个大丫头,都是衫裙靓丽、容貌俏丽。上房门上的竹帘子早已经摘掉了,只挂着珠帘。珠帘内,隐约传出笑语。

    丫头打起帘子,里面的笑语声一停,数道目光向门口看来。

    顾锦珠抬头望去,屋内装饰华贵,一水儿的沉香木家具,雕工繁琐华丽,居中暖榻上坐着的妇人身穿藕荷色缎绫大袄,头上戴着点金凤头步摇,一张圆盘脸,显得富贵端雅,正是顾锦珠的继母姚氏。

    姚氏下首坐着几个妇人和两个女孩儿,顾锦珠急走几步,上前盈盈施礼,口称,“母亲。”

    就算她再不愿意,姚氏也顶着嫡母的名头,该有的礼数她一样都不能少。

    等顾锦珠跪下磕了头,姚氏才虚虚伸手,让她起来,拉到近前细细打量道,“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可受累了吧?”

    顾锦珠半垂着头道,“还好,劳母亲挂记。”

    姚氏目光在她身上一溜,落到她的脸上,目光微微一沉,却随即一脸感叹道,“可算是长大了,记得你那年出府时只有这么高,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父亲和我一直挂念着,只是道路不好走,不好通信,现下看到你平安归来,你父亲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姚氏边边拿帕子拭着眼角,旁边的那个女人立时脆生生的笑道,“大嫂,珠儿回来了,你该高兴才对,你这副样子,倒惹得珠儿拘束。”

    姚氏拿着帕子的手一僵,随即面上现出一丝笑意道,“弟妹的是,瞧我都太高兴了,珠儿,快来见见你二婶和几个妹子。”

    姚氏将旁边人一一给她引见,话的女人是顾锦珠二叔顾端海的妻子李氏,穿着缎青色云锦褙子,藏蓝的马面裙,面相比姚氏显老,却显得快人快语。

    顾锦珠上前施礼,还没弯下腰,李氏就把她拉了过去,一副亲热的样子道,“那年走时还是个丫头呢,转眼就这么大了,瞧这出落的模样,比咱家碧彤也是不差呢,大嫂你对不对?”

    边边笑觑着姚氏,姚氏目光闪了闪,面上却是一派慈爱,笑道,“可不是,彤儿还是孩子家家的样子,哪比得过她姐姐……”

    她话音未落,李氏就道,“人都我们顾国公府出了国色香的牡丹一枝,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珠儿,照我啊,珠儿这模样,才真真当得起国色香呢…”

    李氏笑着,从胳膊上捋下一只金丝浮缠枝莲纹镯来,直接给顾锦珠套在手腕上道,“珠儿,二婶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只镯子就给你当见面礼吧,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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