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是个简单的人
“柳妈妈出去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老太太淡淡地道。
平大妈妈这段日子一心扑在姐的教导身上，并没有留意那边。
“老太太……”只是她还是不懂。
“我叫人去打听了一下，是柳妈妈去了水月庵，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不知所踪？”平大妈妈不解。
老太太神情有些阴沉。
“寺庙尼姑庵，没个好东西！”
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出家人，满口的仁义道德，私下干的却全是伤害理之事，偏偏世人愚昧，还将其捧上了！
“其实也有好的……”平大妈妈被老太太一个哼字改了要的话，“老太太是觉得和姐有关？”
“她落水了，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时候把人打发出去，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吗？”
平大妈妈想想也是，按照往日来看，柳夫人可不是一个大度的，消停了一个多月是很奇怪。
“奴婢还以为她会来找老太太做主。”
“她还用得着找我做主吗？身为妾，还是掌家的妾，用得着我这个继室做主？！”
平大妈妈低声道。
“那位娘家势头正旺，和老爷又有情分，还有儿子傍身，更是要心机有心机，要手腕有手腕，即使老爷再娶，也落不了下风，老太太不能不防。”
老太太偏头看着她道。
“就靠姐防吗？”语气带着几许讽刺。
平大妈妈有些尴尬。
“其实，奴婢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没想到那位心思竟然那样……要害姐，奴婢怕了。”
光化日之下，就敢亲自动手害嫡女，这样粗暴嚣张真的吓到了她，试想，今日是姐，那来日是谁？
老爷不是亲子，除了名分压着，半点也指望不上，而大姐又远嫁，有事也没办法赶回来，想来想去也只有姐了。
太太去了，都有后娘就有后爹，姐又没有兄弟姐妹，能依靠的只能是老太太。
反过来，姐今年才六岁，距离亲出嫁也要十来年，这十来年养在身边，猫狗都有感情，何况人呢，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即使那时候姐忘恩，那至少这十来年的养育也会落在外饶眼里，老爷也不敢无视。
“……就算不这些，有个孩子在身边，日子也好过一些，你看自从姐来了，这院子热闹多了。”平大妈妈道。
“你想的还挺远。”
“老太太莫要责怪，句难听的话，这也是为了奴婢自己，老有所靠。”
老太太却撇嘴。
“就靠那个丫头，我们这对主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卖的。”
“这不是还有老太太看着吗？再，奴婢还是觉得，傻一点总比心坏了要好，至少不用防着。还有，姐学东西虽然慢，可不傻，知道孝敬老太太，知道老太太对她好，才像个猴一样，黏着老太太。”
平大妈妈这么一，老太太才意识到，好像还真是，要是这样的话，那心思可也不浅。
想到这又不禁摇头，太傻的她不满意，这有了心思又觉得不好，还真是不知足。
“养孩子和养猫狗可不一样……”
付出的精力不同，期望也不同，这不是她的亲孙女，就算孩子母亲对她很孝顺，她也做不到不求回报，甚至还想要回报更多，不然就会寒心。
更何况，真要养了，可就没现在这么清静了，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付出值得吗？
“先看看再吧。”
老太太不愿再下去。
晚上，平大妈妈给黄依依讲完故事想起白老太太的话，问道。
“姐愿意跟老太太在一起吗？”
黄依依想也不想地点头。
“愿意！”
“为什么呢？”
黄依依眨巴着眼睛，平大妈妈忙道。
“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这还用想吗？
她也有奶奶的，她时候还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可以对奶奶比对妈都亲，有了这样的经历，对老太太一点都不排斥，还觉得很亲牵
她什么都没想，也不对，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想起了自己时候和奶奶一起相处的时光，一一老，相依相偎……
可奶奶不在了。
黄依依心里酸涩，眼圈也红了，哽着声音道。
“祖母很可怜。”
平大妈妈闻言愣愣的，随即也动容了。
“好孩子，姐真是好孩子，有姐陪着老太太，老太太就不可怜了……睡吧，姐。”
黄依依心里叹了口气，这里的人过得真累啊！
她虽然不知道平大妈妈和老太太心里想什么，可这一段日子下来，平大妈妈的故事和问话，都叫她感到了宅斗的味道，特别是刚才平大妈妈的问题。
其实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心思本来就简单，向往的也是简单的生活，要是整算来算去的，那还如死了算了。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商有限，弄不明白那些弯弯绕，那就不弄了，该如何就如何，傻人自有傻福。
至于和老太太的相处，挺好的，能吃好，能玩好，话也受益匪浅，和奶奶差不多。
奶奶一个人很可怜，老太太比奶奶还要可怜，至少奶奶还有自由。
唉，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
那句祖母很可怜真的不是她再装，而是发自内心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大妈妈那一番话，叫老太太对黄依依上了心，每日抽出一点时间亲自教导，黄依依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虽然她的资质一般，但毕竟是受过教育的人，这样的功课还算不得什么，可她不想学那么好，越好要求越高，这是她的经验。还有，她觉得孩子最需要的是运动，尤其是这具身体。
“祖母，咱们去庙里上香吧。”这日黄依依做完功课道。
老太太诧异地道。
“去庙里上香，为什么？”
“请求菩萨保佑祖母健康长寿！”老太太打个愣。
如意在那边噗嗤笑了。
“姐是想去玩吧？”
黄依依被戳穿了心思脸有点红。
是，她就是想出去玩，古言都写了，寺庙在山上，还是风景最好的地方，上香既能爬山锻炼身体，也能赏景游玩，多好，她在这院子里憋得都快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