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算计（下）
“当初我携大哥两封亲笔书信，分别去到东方家和姜家求亲，被东方老儿拒绝，姜老头却应允，”姬无心道：“那东方家的东方巧巧乃商业奇才，嫁入我姬家，或助益良多，未能如愿，着实可惜。”
“二弟此言差矣，两门亲事，能成一门，已是万幸，既然被拒，又何需再记挂于心？”姬无名道。
“大哥说得不错，想那姜家一妙，天姿国色，又是年轻一代的独女，姜老头能答应，殊为不易，”姬无心点头道：“永骏既能娶得如花美眷，我姬家又能与姜家成为姻亲，得到一大助力，天佑家族啊。”
“姜万山定于中元节举行金盆洗手之礼，并且会当众宣布姜家继承人和这桩婚事，”姬无名问道：“姜老头位列‘神州五绝’，自然一言九鼎，婚事已是板上钉钉，那么，姜家继承人选，二弟，你如何看待？”
“姜家继承人，无非二选一，姜老头的长子姜尚凡和大侄姜尚风，此两人自身实力相当，但其个性和为人处世却又各有千秋。姜尚凡儒雅内敛，遇大事小心谨慎，三思后行；姜尚风锋芒外露，总揽姜家北方三省生意，已是一方霸主，一切还要看姜老头的心思。姜家千古传承，其地位在神州仅次于我姬家，若要持盈守成，姜尚凡自是人选，若要开疆拓土，当选姜尚风。”姬无心沉思片刻，道：“以当下时局和小弟对姜老头的了解，他会选……”
“姜尚凡？”姬无名道：“为兄也是这般猜测的。”
“是，大哥所言甚是，”姬无心道：“只是还有一点，想那姜老头最重情义，姜尚风又是他已故兄长的独子，姜老头念及兄弟情份，将姜家家主之位传与姜尚风，也未必不会。”
“嗯，这么说来，一切还要等到中元节才会有所分晓。”姬无名道：“二弟，依你看来，那两人谁成为姜家家主，于我姬家更有助益？”
“小弟曾与那姜尚风打过几次照面，算是有点交情，”姬无心道：“依小弟看来，姜尚风的性格似乎更适合一些，想我姬家需要发展，倘若他姜家也有相同目的，双方不谋而合，来日又会结为姻亲，自当相互扶持，携手共进。故此，论及姜家家主人选，小弟倒是更偏向姜尚风。”
“哦？二弟言下之意，似已有些把握？”姬无名问道。
“言及把握，为时尚早，”姬无心道：“小弟倒是想从中暗助姜尚风，大哥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姬无名正色道：“二弟切莫有此心思，我姬家光明正大，绝不可因一己私利而干涉别家家事，这会坏了规矩，谨记！”
“是，大哥责备得是，小弟失言，还望大哥见谅。”姬无心起身作揖道。
“二弟也是为姬家着想，只盼姬家上下，谨记家规祖训，切不可违背，亦不可罔顾江湖道义。”姬无名道。
“是，小弟（孙儿）记住了。”众人齐声答道。
“如此便好，”姬无名微微点头，道：“永骏的婚事乃是我姬家近期的头等大事，二弟有何打算？”
“大哥今日业已考校永骏，他三拳既成，接下来便是勤加练习，此时距中元节尚有一段时日，小弟以为，先让永骏呆在家族巩固拳技，劳烦大哥和永孝从旁指正于他，再过些时日，小弟与永行先行上京，也好做些准备。”姬无心道。
“如此也好，算来中元节已近，二弟便着手安排吧。”姬无名道。
“是，小弟知道了。”姬无心道。
“好吧，你们三个先下去，”姬无名对三位年轻人说道：“我与二弟再说会儿话。”
“是，孙儿告退。”姬家三孙言罢，逐一退出书房。
“永孝，永骏，”姬永行道：“我们三个也聊聊吧。”
“聊聊，”姬永孝咧嘴一笑，问道：“永骏，我是没见过那姜家女人，听说生得极美，是真的吗？”
“怎么，大哥也会在意这个？”姬永骏含笑反问道。
“不，美或丑于我来说并无意义，”姬永孝摇摇头，道：“只是为永骏感到高兴，别看我这个做大哥的生来愚笨，但也知道永骏的心思，自小你便喜欢极美丽的事物，当然也包括女人。”
“大哥怎会这样说自己？”姬永骏道：“我姬家年轻一代，唯独大哥一人练到第四拳，大哥并不比我年长多少，却有此成就，‘愚笨’二字何来？”
“爷爷都说过，我只知道练拳，别的一窍不通，”姬永孝抬起手臂，握拳道：“除了这个，其余的都比不过你。”
“姬家既为猎魔世家，自然以实力为尊，”姬永骏道：“大哥强过永骏太多，此为正道，其它的都是小道。”
“管它大道小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姬永孝再次问道：“那姜家女人，果然很美？”
“嗯，人间绝色，果然很美。”姬永骏笑着点头道。
“怎么个美法？”姬永孝追问道。
“这……”姬永骏哑然失笑，思量片刻，道：“小弟所见过的女人中，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强过那些大腕明星太多太多，小弟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倒是大哥一见便知。”
“是么？”姬永孝道：“倒和永骏你般配。”
“永骏，”姬永行突然插话道：“你可知姜家一妙曾去国外念书两载？”
“是，永行堂兄，永骏知道，”姬永骏点头道：“奥古斯都学院，在西方素有‘猎魔人摇篮’之称。”
“那永骏可知，她在奥古斯都学院所经历的事？”姬永行又问道。
“大致知晓，”姬永骏问道：“不知永行堂兄所指的是？”
“那么永骏也一定知道，在她身边出现过的人了？”姬永行再问。
“多少有些了解。”姬永骏答道。
“可曾听过‘顾小石’这个名字？”姬永行注视着对方，问道。
“自然听过，”姬永骏道：“神州人，奥古斯都学院的A级学生，据传是那位伊凡校长的弟子。”
“永骏可知顾小石与姜家一妙的关系？”姬永行继续盯着姬永骏，问道。
“略有耳闻，据说他二人之间有些牵连。”姬永骏道。
“是么？”姬永行道：“以为兄所知，似乎‘牵连’二字并不准确，应当用‘情愫’！”
“‘情愫’？”一旁的姬永孝插话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姬永行点头道：“他二人不止一次外出执行学院任务，还结伴同游过，再加上平日在学院里多有接触，均是年轻人，彼此之间心生爱慕，也不算意外。”
“奶奶个熊！”姬永孝喝道：“这是不守妇道！”
“永孝此言差矣，何谓‘不守妇道’？”姬永行摇头道：“二爷爷代永骏上门求亲之事在后，他二人男欢女爱在前，并无不妥。”
“那现在呢？”姬永孝赶忙追问道：“姜家女人就要嫁给永骏了，难不成心里还想念着别人？”
“永骏你也知道，我姬家上门求亲之事，姜老爷子虽已应允，但姜家一妙却一直不愿。”姬永行道：“为兄并不了解她，但只怕其中也有这个原因。”
“哪能由得她？中元节一到，姜老爷子当众宣布婚事，由不得她不愿，直接娶过来便是，生米熟饭，她还能做什么？”姬永孝道。
“话虽如此，但心不甘情不愿，总是不妥，”姬永行道：“姜一妙乃是姜家这一代的独女，自然被视作掌上明珠，倘若过门之后并不快活，多少会影响到姬姜两家之间的关系，更何谈往后的合作？”
“堂兄说得对，”姬永骏道：“不仅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
“这就是了，”姬永行道：“姜家一妙生得再美，百年后也是枯骨一堆，至多帮永骏留下后代，但却无法为姬家带来更多，收了她的心，姜家才能成为姬家的真正助力。”
“我与她自小认识，相互之间还算熟稔，时间一长，总是有些把握能让她回心转意的，”姬永骏剑眉微皱，道：“但须得先做一件事，断了她的念想！”
“永骏有何打算？”姬永行问道。
“对啊，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姬永孝也问道：“让他消失？”
“不行！”姬永行喝道：“此为下下策，除去他牵扯太广，说不定会影响到永骏和姬家。”
“那怎么办？”姬永孝又问道。
“攻心为上！”姬永行道：“让他知难而退，不再纠缠。”
“大哥说得是，”姬永骏道：“这件婚事已得姜老爷子应允，‘北万山’位列‘神州五绝’，又是姜家家主，自然言出必行，岂可悔改？姜家乃传承世家，与我姬家相同，最重礼法，那姓顾的想要从中作梗，只怕是难上加难。一如方才所言，爷爷与永行堂兄提前北上准备，我自当随后就到，到时若有机会，我想见见那人，晓以利害，让他自行退却，断了念想，等到中元节一过，一切已成定局，再慢慢收服姜一妙。”
“如此甚好，”姬永行笑道：“看来永骏已有计较，为兄便安心了。”
“到时或许还要请两位兄长相助，切莫推辞才好。”姬永骏道。
“这个自然，都是为了姬家。”姬永行道。
“堂兄，今日你提起此事，想必已有了解，也一定暗中调查过顾小石此人，”姬永骏突然道：“小弟想看看此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当然，为兄早已为你备好。”姬永行道：“这便随我去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