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白衣女子
“白小姐不仅琴弹得好，人也长得漂亮，不知是哪里人？”姜一瀚又开口问道。
“我是山城人，念完小学，因父亲工作变动，举家搬去川省蓉城，一直在那边生活。”白菁答道。
“山城人？咦？顾兄，是你老乡啊，”姜一瀚笑着看向顾小石，道：“异地见老乡，有缘，难道不该喝一杯？”
“是该喝一杯。”顾小石点点头，端起酒杯示意道：“敬老乡，我喝了，老乡你随意吧。”
“顾先生也是山城人？”白菁微微嘬了一口，问道：“山城哪里？”
“涪陵区，XX厂的，离市区有点远，算是市郊吧。”顾小石随口答道。
“真是老乡，我家原来就在对岸，一江之隔。”白菁看着顾小石，道。
顾小石也在看她，自白菁进门起，她的眼神才是顾小石最为留意之处。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里，似乎包含着很多意味，有羞涩，有担忧，有警惕，有期待，很复杂的眼神，但完全可以理解，如她这等女子，被一群陌生男人邀请，是应该小心些，但当她知道这群男人有实力有背景之后，又多了一些希望，希望能够……
顾小石总觉得面前这双眼睛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搜遍记忆，他确定二人素未谋面，这是第一次。
“冒昧请问，白小姐为什么会来到红叶会所弹琴？”姜一瀚就坐在白菁身旁，帮她加了些酒，问道。
“念完高中，我进到当地的音乐学院，主修钢琴，毕业之后，曾在蓉城做过家教，后来父亲病故，母亲郁郁而终，我不想留在伤心处，就选择来到这里，京城是每个音乐人的梦想之地，我想来试一试。”白菁娓娓道来。
“对不起，我无意提及你的过往，只是白小姐，以你的个人魅力和琴技，为什么一直呆在这会所里呢？”姜一瀚又问道。
“这里环境清雅，大家对我很好，待遇不错，休息时间也足够，我喜欢这里。”白菁答道。
“诚如白小姐所言，这里是不错，但以白小姐的水准应该可以得到更多，”姜一瀚认真道：“姜某喜爱音律，至今也听过不少所谓名家的演奏，但在姜某看来，白小姐比起他们并不逊色。”
“谢谢姜先生，白菁自知水平有限，远不如那些老师们。”白菁的双颊上浮现出一抹害羞的神色，道。
“白小姐太过自谦，现今社会，什么都靠包装和炒作，那些名家也不过如此，更何况白小姐人才俱佳，”姜一瀚道：“你所需要的就只是一个平台而已，正巧，我就认识一些相关的人。”
顾小石饶有兴趣地坐在对面听二人对答，姜一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当真有些搞笑，他暗地里打的什么主意，路人皆知。白菁孤身一人来到京城，算是“北漂”一族，京城是这个国家的政治文化中心，是艺术圣地，这数十年来，有多少怀揣梦想，年少轻狂的北漂们前来朝圣，只可惜，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到最后？
“一将功成万骨枯”，用这句话来形容这里的惨烈竞争绝不为过，一夜成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背后，是多少辛酸的泪水和无奈？明星大腕，是每一位北漂艺人心中的向往，为之魂牵梦萦，又有多少人能够美梦成真呢？
实力，或许不少人都有，但光有实力远远不够，还需要运气和机遇，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运气和机遇，更重要的是，一旦机会降临，要如何才能抓得住？天上不会掉馅饼，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把握机会，就要懂得取舍，再说直白一些，那是一种等价交换，一位寻常人家出身的美貌女子，会用什么来交换？
看得出来，白菁在挣扎，能够将钢琴弹得如此之好的女人又怎会愚蠢？姜一瀚的手慢慢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她从进门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但是她却要用自己来换。
就在白菁犹豫的同时，姜一瀚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将她搂住，只是这里还坐着顾小石和梅少冲，姜一瀚不敢太过露骨。白菁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内心深处，她不愿接受这样的交换，或许她认为很肮脏，又或许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人的内心太过复杂，旁人又怎会知道？白菁的眼神变换着，畏惧、惊恐、不甘、迷惑，掺杂着一丝希冀，她想要这个机会，却又不愿以这种方式，可惜，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乖乖接受，成为这个男人的玩物，要么起身离开，和机会说再见……
姜一瀚的手搂得更紧了，白菁就要倒入他的怀中，便在此时，对面响起了顾小石的声音：“各位，酒也喝了，朋友也交了，时间有些晚了，我和梅学长就不耽搁各位了，咱们有空再约。”
顾小石的话似乎为白菁带去了一丝清明，她用力想要坐起身来，离开姜一瀚的怀抱，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够抗衡姜家子弟的力量？白菁被搂得更紧了，姜一瀚的脸已经贴到了她的头顶，嗅着那缕清新的发香，搂着一具软软的，柔若无骨的身子，姜一瀚没来由的一阵冲动，这个女人，今天他要定了。
顾小石呆不下去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姜家子弟竟会如此龌龊和不堪，也罢，这些都是别人的事，与自己何干？此时此刻，不宜与姜家正面冲突，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白菁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一抹彷徨，她想向自己求助，却又不知为何开不了口，顾小石低叹一声，道：“老乡，你有选择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问问你的本心，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如果你拒绝，这里几位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相信不会为难你的，再见。”
“我……”白菁欲言又止。
顾小石转身，道：“各位，先走了，拜拜。”
梅少冲跟在他身后，一并离开包厢，却听身前的顾小石低声骂道：“败类！”
来到一楼，顾小石突然停住身形，转头问道：“学长，你说我要不要去帮帮她？”
“随你。”梅少冲淡淡地看着顾小石，道：“只是你能帮她几次？”
“也对，帮了这一次，只要她还留在京城，留在这里，姜家兄弟一定会再来的，我总不能天天盯着她吧？”顾小石道：“今天也算涨了见识，姜家子弟竟会如此，也不知姜家其他人是什么样的，还有那个姬永骏，居然对此不闻不问，刚才还口口声声标榜自己，原来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妙妙怎能嫁他？你说对吧，学长？”
梅少冲微微摇头，并未开口回答。
“哎，走吧，”顾小石边走边说道：“也许是咱们太过在意了，这种事，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在旁人眼里又算什么呢？刚才我看那位女生，明明心中不愿，却又不想拒绝，算了，无论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咱们没法管，也管不了。”
“适才我见你看向那白姓女子的眼神有异，”梅少冲突然问道：“为何？”
“不瞒学长，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双眼睛，问题是明明没有，”顾小石道：“我也觉得奇怪。”
“……”梅少冲沉默片刻，又问道：“你如何看待那个姬永骏？”
“我不知道姜家两兄弟怎么想的，我猜今天请我们来的虽然是他们，但其实是姬永骏在背后指使，那两兄弟被人当枪使了，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联。”顾小石道：“姬永骏此人，年纪不大，城府却很深，除了见面时说了几句，整晚上都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似乎想瞧瞧咱俩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至少今天没有白来，他们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想让我知难而退。退，大家至少还是同道中人，互不相犯；进，则可能成为敌人，势若水火。哼哼，先礼后兵，不愧大家族出来的啊，让我自己选择，至于后果嘛，也是由我自己承担啰。”
梅少冲微微点头，与顾小石并肩走出会所大门，却听顾小石又道：“姜家这潭水很深啊，稍不注意就会陷入进去，这一次京城之行，想要见到妙妙，想要说服姜老爷子，只怕没那么容易。”
梅少冲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顾小石。
顾小石撇嘴道：“我知道，学长你是一定会帮我的，只是我不想让咱俩都陷进去。”
“姜家不是姜尚风一人的，更不是姜一浩和姜一瀚两兄弟的。”梅少冲淡淡道。
“学长的意思是？”顾小石双眉紧皱，道：“姜家的其他人，有可能会站在咱们这边？或许，他们能够帮上些什么……”
梅少冲不答，迈步向前走去，顾小石紧跟其后，道：“学长，要不要去吃点宵夜？听说京城的烤串也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