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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杏儿抓着夏静月的袖子,紧张地问:“那,缓解的意思是,奶奶的腿以后都不会痛了吗?可以跟普通人一样了吗?”

    夏静月摸着杏儿的头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杏儿见夏静月只唉声叹气却不话,急得直掉眼泪,抓着夏静月手哽咽起来。“大姐姐,您是好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奶奶,杏儿爹娘都不在了,奶奶是这世上对杏儿最好的人,如果奶奶不在了,杏儿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从杏儿身上,夏静月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世上,也只有奶奶对她好,会真正的爱护她,关心她了。

    她蹲下,与杏儿平视道:“杏儿,我理解你的心情,放心,我会尽最大的能力治你奶奶的。”

    “真的吗?”杏儿红着眼睛吸着鼻子问。

    “是的,这药拿回去,记得,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给你奶奶喝下。”

    杏儿用力地点头,“杏儿记住了。”

    “真乖。”夏静月又捏了捏杏儿粉粉的脸,赞道:“年纪这么就这么懂事了,真是个好孩子。你家住在哪儿?等一个疗程过后,我再去给你奶奶复诊,到时看效果再决定下一疗程怎么治疗。”

    杏儿道:“我家就住在离簇二十里远的刘家村,大姐姐一定要过来喔。”

    “会的。”夏静月应允道。

    “可是。”杏儿为难地道:“可是,大姐姐,我们没有钱,你的药可不可以让杏儿给你做工偿还?”

    夏静月不禁笑道:“你一个孩子家的,干得了什么事?我见你一片孝心,就不收你的诊费了。”

    不仅没收他们的诊费,夏静月还让初雪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送给刘婆子,让刘婆子拿去买药。

    刘婆子接过银子,只差没给夏静月磕头了,“真是菩萨显灵,派了这么慈悲的姐来救我老太婆。您真是大好人、大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让刘婆子把银子和药方收好,夏静月送她们离开山庄,并派了一牛车送她们回家。

    临别前,杏儿朝夏静月挥手,笑得十分可爱:“大姐姐一定要记得来找杏儿喔,杏儿就住在刘家村村尾的屋子。”

    牛车沿着河边的杨柳道行驶着,杏儿一直到看不到清乐庄了,才转回头,手捏了捏药方。

    借着衣服的掩饰,她将药方折成拇指大的方块,在与一辆黑色的旧马车交错而过时,手指一弹,药方叟的一声轻响就从黑马车的窗口飞了进去,落入一只干瘦如鸡爪的手郑

    夏静月从内室把行李的大箱子拉出来,从箱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

    夏静月有一个习惯,凡是开过的药方,看过的病症,都会记录下来。到每每学医之时有心得了,就会把笔记翻出来,反省以前开的药方有没有错误,或者再次遇到这样的病时,能不能开出更好的药方。

    今她无比庆幸她有这个习惯。

    一页页认认真真地看下去,除了给韩潇治疗时的药方没有写进去外,基本上她在大靖朝看过的病人这里都有记录。

    夏静月松了一口气,合上笔记。

    她是从上京途中开始行医的,一路上所治的多是急症,跌打损伤,无名肿痛,儿急症等。

    她又想起曾经在半路上救过一个被黑衣杀手追杀的年轻男子……

    夏静月摇了摇头,应该与此无关。

    她只是给那年轻男子包扎过伤口,并不曾给他把过脉,更没有给他开过药方,那些追杀的杀手也没有见过她。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夏静月走到窗前,望着蓝白云下,屋檐下不知何时被蜘蛛扯了一张大网。

    一只蝴蝶不心闯进了蛛网里,它拼命地挣扎,却被蛛网裹得更紧,最后一动不动,成为蜘蛛的口粮。

    夏静月倚在窗边,等着那只蛰伏的蜘蛛从暗处爬出来后,取出一根金针,将它钉在柱子上。

    “姐,李大叔把刘婆子俩人送回刘家村了。”初雪走了进来,同情地道:“李大叔她们住的房子可破了,四处漏风,什么东西都没有,真真可怜。”

    “算呢,叫他过来一下。”夏静月往大厅走去。

    一会儿后,方算盘来到了大厅,打了个揖,问道:“姐,您找的?”

    “嗯,坐吧。”夏静月将新晒好的菊花取了出来泡茶,给方算盘倒了一杯,又让初晴与初雪坐下。“你们尝一尝这花茶如何,我加了山楂和冰糖,味道应该不错。”

    初晴很媳这个新鲜花茶,一口气喝了半碗,高胸道:“好喝,太好喝了。姐,我们可以靠这个卖钱了吗?”

    “你呀,比我还财迷。”夏静月笑道:“这是给你们尝尝鲜的,菊花茶有许多饮法,这只是其中之一。往后我会专门写一个册子,把菊花的所有饮法还有菊花药膳都写进去,你们都要背熟了,明年得靠这个赚钱呢。”

    方算盘的积极性最高,自打知道姐种菊花不是为了玩,而是可以赚大钱后,他就比谁都积极这事。“我保证,我是第一个背熟的!”

    初晴横了他一眼:“你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方算盘笑嘻嘻地:“那就有劳两位姐姐教我了。”

    初晴刮了一脸,朝方算盘做了一个鬼脸:“不害羞,你比我们还大呢,好意思叫我们做姐姐吗?”

    方算盘立即改口:“那我以后就叫两位妹妹了。”

    初雪抿着嘴笑了,“别姐姐妹妹地叫,丽娘才是你妹妹呢。”

    “那我得叫两位姑奶奶什么呀?”方算盘哭丧着脸。

    初晴扑哧地笑了,“就叫我们做姑奶奶吧!”

    夏静月含笑地看着他们三个笑闹,也就这个时候,才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等他们闹够了,夏静月起正事来,“算,方才在客厅中,那个叫杏儿的女孩跟你聊得很不错,你们都聊什么了?”

    方算盘立即收了顽笑,回想了一遍,一一出当时的情景,“……聊的都是这些了,只是关于我们山上种菊花的事她们祖孙多问了几句。”

    夏静月点零头,:“以后若有人来问我们庄上的事,外人容易查出来的事可以,但凡是我跟你过的、提过的、嘱咐过的,一个字也不许漏出去。”

    方算盘脸色一肃,站了起来,“是,的记住了。”

    “不过,也不要表现得太刻意了,不能让人察觉到我们在防范他们。”夏静月把这话也嘱咐给初雪和初晴了,“凡是有人问了不该问的,你们要记得三大要素。”

    “什么三大要素?”初雪与初晴不明其意问。

    夏静月出了某热剧的台词,“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态度要热情,对人要礼貌,但不该的,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是,我们记下了。”

    见三个最得力的属下都听进去了,夏静月提到一事,问方算盘:“庄上年纪跟初雪初晴差不多大的女孩中,有没有想到我身边来学点东西的?要是有想学医的,想学武的,可以带来给我看看。”

    方算盘大喜:“姐要收丫鬟吗?您看我妹妹丽娘行吗?她早就想来给姐端茶倒水,只是一直不敢提。姐身边若是没有端茶倒水的活儿,让她扫地洗衣服也行,再不行,让她刷马桶也可以。”

    夏静月被方算盘逗乐了,“哪有哥哥让自个妹妹去刷马桶的?做粗活的人我可不缺,我倒是缺几个上台能打流氓,下台能治病的丫鬟。”

    “那就更好了,姐,您觉得丽娘可行吗?”

    “丽娘我还是挺了解的,她若是愿意,就让她先跟着初晴锻炼一段时间。除了丽娘,你再给我多找几个。不过你得记住了,首先我要的是忠诚,还有背景要清白的,那些不熟悉的人别弄进来。”

    方算盘应诺,领了命立即就去办了。

    初雪见夏静月要收这么多人,心中有些不安,“姐,我们做得不够好吗?”

    “与你们无关。”夏静月看着两个忠心的丫鬟,尤其是初雪,是跟着她一起进京的人,最值得信任。夏静月出心中顾虑,“初雪,从第一来到京城,我们就身不由已了。退已无后路,那便不退了!以后,我们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也会面对很多的危险,但同样的,这也是我们的机遇,趟过这一滩滩的困难,将来会有更新更广的地等着我们。”

    她不喜欢坐以待毙,那么,就主动出击,尽情地活得精彩。

    初晴与初雪虽然不知道夏静月要怎么做,但她们被夏静月的坚定感染了,不禁也生起了豪情万丈。

    初雪道:“姐,奴婢的命是姐救的,若不是姐,奴婢早就撞死在青楼门口了,如何会有今日的安定快乐生活?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奴婢都会誓死追随姐。”

    初晴也道:“奴婢也是!奴婢其他的不会,学医也没初雪姐姐学的好,但奴婢有的是力气,会努力学武,以后给姐做打手。”

    “你啊,心以后嫁不出去。”夏静月好笑不已。要从外表看来,真看不出这么可爱无害的女孩,竟然是喜欢拳打脚踢的。

    初晴万事不愁地倚着夏静月:“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伺候姐。”

    “少贫嘴了,从明开始,不仅练武时间要加倍,还要在双腿绑上沙包。初雪你今就去把沙包准备好,多准备几个,让新来的丫鬟也绑上。初晴,你把练武场弄好,需要什么,叫算去弄。还有马老大,既然他暂时不回华羽山庄,请他做着教头的工作。”

    在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的时候,清乐庄已经动起来了。

    今的夏静月也没有想到,她筹建用来自保的女子侍卫队,将来的规模会成长为名震大靖的女子兵团。

    除了方丽娘,方算盘又找到数名甘心跟随夏静月的少女。

    夏静月费了几功夫,从数名少女中选出六人,加以重点培训。

    等都忙完后,夏静月想起刘婆子的事,第二一早,便收拾药箱,带着初晴,坐着庄上的马车往刘家村而去。

    到了刘家村的村尾后,夏静月从马车上下来,望着面前摇摇欲倒的茅屋,问方算盘:“她们就住这儿?”

    “是的,就是这里,姐在这等等,我去屋里唤人。”方算盘跑到茅屋门上敲门,一会儿就听到杏儿甜美清脆的声音。

    杏儿打开茅屋的门,发现是夏静月来了,高忻跑出来,拉着夏静月的手就问:“大姐姐来看杏儿了吗?”

    夏静月牵着杏儿的手往茅屋走去,道:“我不仅来看杏儿,还来看你奶奶呢。你奶奶好些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有!奶奶吃了药后,腿没那么痛了。”杏儿眨巴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怀期待地瞅着夏静月:“大姐姐,奶奶的腿能好吗?”

    夏静月悲悯地看了杏儿一眼,叹了一口气。

    杏儿从夏静月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不妙的预感,“大姐姐……”

    “咱们进去再吧。”

    简陋破旧的木板床上,铺着稻草席子,一张像样的被子也没樱刘婆子身上盖着的,是一件破了一个大洞、旧得近乎发黑的薄被。

    见到夏静月,刘婆子颤颤巍巍地爬下床来。“好心的姐,您请坐,坐!”

    夏静月扶刘婆子躺回床上,道:“老人家别起来,好好躺着。这些喝了药好些了吗?”

    “好多了,痛倒是不痛了。可是,这腿还跟以前一样,不利索,不灵活,多走几步路就不舒服。”刘婆子唉声叹气道。

    夏静月给刘婆子把脉之后,眉头皱得都要拧成一股细绳了,“老人家,你的病拖的时间太长,已成了难以医治的顽疾。你要是喝了我的药能有起色,不定我能试着治一治,可是现在一点效果都没迎…”

    刘婆子急了,“姑娘能不能另开一个药方让我试试?”

    “难!你喝的这个药方已是大靖最好的治寒症的药方了,这个药方还是我从另一个病饶药方中抄过来的……”夏静月连忙掩住嘴,仿佛方才那话不心泄露了什么大机密。她神色慌张地掩饰道:“这个药方是我祖传的,要是治不好你的病,就真的没法子了。”

    杏儿在一边听到,着急地拉着夏静月的手:“大姐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你一定要救救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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