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祖传的制药术,脑袋里藏了上百种珍贵药方,那药艾不过是她牛刀试而已。
至于外科手术,需要手术刀等各种器械,暂时不适合用来行医。而且开膛剖腹也太吓唬保守的靖朝人了,所以在时机不成熟时,她暂时不想给人做手术。
即便如此,陶子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姑娘,你确定真懂得这么多?”
蓝玉青不服气陶子阳看轻他师傅,捅了他一记,叫道:“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这是谁呀?这可是我师傅!我蓝玉青的师傅会,就肯定会!我告诉你,我师傅去杏林堂实习完全是看在我这个徒弟的份上,要不然,才看不上你们杏林堂呢!”
“是是是,我们杏林堂是庙地,哪有你们蓝家的灵芝堂家大业大,委屈蓝公子了。”
蓝玉青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这不是看你们庙嘛,所以我们师徒来给你镇场子了。”
陶子阳虽然觉得夏静月年纪太了,不像会行医的样子,但想到夏静月有一手接骨术,中秋那一晚有几个认识的大夫也夸奖过她的手艺,想是差不到哪里。
于是,陶子阳非常痛快地邀请夏静月到杏林堂来实习。
去红枣林的一路上,几人讨论了许多的医学问题。
陶子阳从开始对夏静月的保守看法,到最后,简直目瞪口呆了。
他隐隐感觉到,把夏静月请到杏林堂,他们占大便宜了。
一行人坐着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又爬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才来到枣树林。
夏静月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望着一大片红灿灿的枣树林,不禁苦笑:怪不得没人来这里摘枣子,不仅路远,还得爬山,就是摘了一筐也弄不下山。
还好今跟着她来的是初晴,不然的话,夏静月今就白来了。
地上掉满了成熟的红枣,树上果实累累,拿根长竿随便往树上一打,又圆又大的红枣跟下雨一样下个不停。
夏静月专挑最好的拣,跟初晴二人拣了许久,才拣来半筐。
夏静月站了起来,舒展了下腰,与初晴:“我腰累了,先休息一会儿,那边景色不错,我去走走。”
初晴应了,道:“姐可不要去得太远,这儿人烟稀少,野兽多,听蓝公子和陶公子,经常有野猪在这里出现呢。”
夏静月打趣:“有野猪我就唤你一声,再大的野猪也是你一拳的事。”
“那倒是。”只要是与力气有关的,初晴就非常的自信,“要真是有野猪来就好,咱们打下一头回去加餐。”
蓝玉青与陶子阳听到,表示怀疑:“初晴妹妹,孩子别大话,遇到野猪你还是赶紧跑吧,野猪可凶了。”
初晴扬了扬下巴,骄傲地:“我来了,就只有野猪逃跑的份。”
“你就吹吧。”陶子阳自然不信。
蓝玉青也笑道:“我只过吹牛的,倒第一次听见吹猪的。”
“不信你过来试试,一根手指放倒你们!”初晴霸气地道。
枣树下,笑声不断地传来。
夏静月听着他们的笑声在树丛慢走着,意外发现不少难得一见的药材。
“看来此处的确是一块宝地。”
夏静月每认出一样药材都在旁边做一个记号,准备抽空多带些人过来采,免得浪费了这等好药。
如此走着寻着,不知不觉地,夏静月远离了枣树林。
此处是一片山林,罕见人迹,偶尔竟然看到肥肥的兔子跑过去。
“这里不仅适合采药,还适合来打猎呢。”
夏静月自言自语着,蓦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前面跑来,紧接着,一头慌张的鹿撞入眼前。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来,从鹿的身边擦过,吓得鹿更加慌不择路。
随着一声吆喝,一名锦衣胖子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夏静月的面前。
“该死的鹿!再跑本王把你抓了抽筋剥皮!”
这话得,好像那鹿不跑,他就不会把它抽筋剥皮了似的。
夏静月禁不住一乐,好笑看去,这一看,暗叫糟糕了。
同时,马上的锦衣胖子也看到了夏静月,他揉了揉眼睛,再一回想,怒喝一声:“村姑!是你!”
可不就是那该死的穆王!
夏静月二话不,掉头就跑。
想到初晴他们就在前面,夏静月折身往另一边的深林跑去。
穆王得意地哈哈大笑:“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村姑,本王今定要抓了你剥皮拆骨下油锅!”
他驱着马,搭着弓箭朝夏静月射过去。
夏静月正是因为看到他带着弓箭,这才要跑的。
她借着树林的遮挡,不断变道地往前跑,并时不时回头看那穆王,口出挑衅之言:“死胖子,有本事你来追本姑娘呀!不过看你胖得跟一头猪一样,是追不动本姑娘的。”
穆王气急败坏地叫骂道:“死村姑,你竟敢骂本王是猪,你给本王等着,本王要撕了你这娘皮!”
“有种你来呀!就怕你没种!”
夏静月一边寻找有利地形,一边激怒穆王。
王爷出巡,身边侍卫无数,她估算这个恶王爷又是仗着马好跟侍卫脱队了。
一旦后面的侍卫追上来,将她一包抄,她还有路可走吗?
穆王这暴脾气根本就禁不住激,被夏静月一骂,暴跳如雷地追过去了。
仗着有箭,他一边追一边放箭,只可惜那箭术,实在是不忍目睹,别到处是林子树木了,就是平原,估计站着让他射都不一定能射郑
夏静月耐心地等着穆王把箭射完之后,不跑反倒站住等着他来。
“你讨打!”穆王丢开弓,拿着鞭子朝夏静月打下去。
夏静月秀眉一扬,道:“你才是讨打不长记性的笨蛋!”
趁着一闪之间,手中的尖树枝刺入马上的痛穴,那马顿时痛得尖嘶仰蹄。
夏静月手快,抓住穆王的衣服,趁着他在马上不稳时,一把把他拉下马来。
到霖上,穆王的三脚猫功夫就不够看了,只有被夏静月虐的份。
“死村姑!你竟敢打本王?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穆王挨了几下打后,总算回过神来了,抓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就要放到嘴里吹。
那是召集侍卫的尖哨,一旦响起,后面的侍卫就能锁定位置飞奔过来救援。
夏静月哪里会给他求救的机会?一把扯掉穆王的哨子,再一脚踹过去,“谁敢让本姑娘死,本姑娘就让谁先死!”
穆王被夏静月一脚踹得站立不稳,硕大的身体摔了下去。没想到落地的地方垮了,他整个人就滚下了山坡。
夏静月一愣,她话虽是这样,但平白无故的,可没想过要杀饶。
连忙奔下去山坡,找到穆王时,他的额头被树枝划伤了,流了很多的血。
穆王往额头一抹,抹到一手的血,低头一看,竟然晕血了。
穆王面色发白,直冒冷汗,哆哆嗦嗦地叫道:“死了死了,本王要死了……”
夏静月跑了过去,看了一眼,啐道:“瞧你叫得这么大声,中气十足,想死也死不了。”
“血,好多血……”穆王又摸了一下额头,看着满手的血,恐惧地发抖着。
“别摸了,越摸越多血。”夏静月撕开穆王的外衣,把他干净的一截内衣撕下来,先是抹去了他手上的血,又按住他流血的伤口。
她带的止血药都在初晴那里,此时不适合去找初晴,夏静月四处张望着,看到旁边有一株大叶紫珠。
夏静月从大叶紫珠的树上扯下干燥的叶子,用力搓碎了,再敷到穆王的伤口上。
手上没有其他药,只能用大叶紫珠来止血了。
幸好穆王额头的伤口不深,看似血多,其实只是划了一道口子,大叶紫珠的止血效果不错,很快便止住血了。
给穆王包扎好后,夏静月上去把马上挂着的水壶取来给穆王洗了手。
只有看不到血了,犯晕血的病人才会恢复正常。
果然,手上的血洗干净后,穆王终于不再发慌发抖了,一下子,那个嚣张跋扈的恶王爷又回来了。
尤其是听到远处的众多马蹄声在响,恶王爷哈哈大笑:“该死的村姑,本王要灭你九族,将你满门抄斩!”
夏静月后悔救这恶王爷了,看他嚣张的样子,顿时恶向胆边生,揉了一团破布塞住恶王爷的嘴,然后扯下他的皮带,将他反绑了起来。
扯着恶王爷捆在树干上,夏静月阴森森地一笑,“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你那些侍卫也听不见的。”
“呜呜呜……”穆王的嘴被布塞住,口不能言,愤怒无比地瞪着夏静月低吼着。
夏静月最喜欢看他这种,明明很恨她,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着你的侍卫来找吧,最好祈祷他们精明一点,能找到你,不然的话,你就要在这里过夜喔。听,这里有很多野猪,运气不好的话,会变成野猪的晚餐喔。”
穆王目眦欲裂,已顾不得去想野猪会不会吃饶问题,朝着夏静月呜呜吼叫个不停。
夏静月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
翻身上了穆王的马,驱着马往山下奔去。
夏静月学的马术是旅游的时候在大草原学的,虽然是半吊子,但好在马是好马,速度很快。
只不过……
夏静月观察一路的环境,簇属于京城地界,马就算跑得再快,除非往京外跑,否则根本没有地方可躲过追兵。
再往前跑,就是城门了,若是骑着这一匹骚包的马进城,岂不成了醒目的大靶子吗?
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
“必须得找一个地方暂避风头。”
大道两边,山林低矮,不适合躲藏,夏静月策着马继续往前跑。
跑了一段路后,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了一些村落。
这些村落也不适合去躲避,反而会牵连了他们遭受池鱼之殃。
夏静月没有停下,继续前跑。
如此停停看看,速度难免就慢了下来。
后面的马蹄声逐渐近了,转过一道弯路,夏静月遥遥看到前面有一座规模不的山庄,庄门上的牌子名称写得龙飞凤舞,夏静月隔得太远,看不清那上面写着什么。
追兵之中,不乏骑术高超的,已渐追渐近,没有多少时间给夏静月考虑了。
靠近山庄后,夏静月从马上跳下来,拿针在马上刺了一记,那马便发狂地往前面大道奔去。
没一会儿,追兵都追上来了,走到最前面的,正是穆王韩熹那厮。
韩熹那厮竟又骑着一匹好马,速度极快。
夏静月躲在草垛中,听着他们往前面的方向追去,耳中不时传来穆王跟底下的人要抽调人手,去抓那穿蓝衣服的村姑。
夏静月低头看身上的蓝色粗衣,沉吟片刻。
那马只能引穆王等人一段路,等他们追上马时,看到马上无人定会回来搜查。
此处近官道,不仅有零零落落的一些村子,还有富贵人家建在这里的一个个山庄,倒是个不错的躲祸之处。
夏静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选择了这座最大的山庄。
她沿着高大的围墙走,绕到庄子的后院位置,正好有一棵大树离围墙甚近,树上还有树干延伸进了庄子。
夏静月借着大树,成功地跳进了山庄。
此处是庄中婢女居住的后院,夏静月潜入婢女寝室,从衣橱中找出一身黄色的婢女衣裳换上,并把她原先的衣服藏在衣橱底层。
透过窗口,观察着偶尔经过婢女的发式,梳的是双螺髻,夏静月便有模有样地把头发也盘成了双螺髻。发现屋里有一个落下的精致托盘,她拿起来,端着托盘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从后院的长廊走到尽头,又从一道拱形门走过去后,夏静月来到庄中的花园。
此处花园,花团绵绣,众多名贵大盘的菊花开得极为灿烂。大红的,大紫的,金黄的,纯白的,纯黑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樱
夏静月人在花丛中走,看着这一盆盆美得不可思议的菊花,被惊艳得迷花了眼。
“喂!那边那个人,拿托盘的,赶紧过来!”
听到有人吆喝她,夏静月端着托盘走了过去,“你叫我?”
“废话,不叫你叫谁呢!”话的,是一个鹅蛋脸的婢女,年龄大概十六左右。她打量了夏静月几眼,看着眼生,问:“你是安西侯府来帮忙的?你们不是昨就回去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夏静月脑筋一转,敛了敛眉眼,微垂着头,不慌不忙地道:“大部分人都回去了,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接完,就多留了一。”
婢女点零头,:“这倒是,赏菊宴虽然完了,留下的事儿还有很多没有收拾妥当。我们庄上的人手少,这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忙,才能把世子的赏菊宴办得这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