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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左清羽却丝毫不领情,哼了声,“你若是敢坏了我庄上的一样东西,本世子就去砸了你的王府。”

    穆王真怕左清羽跟他认真,又道:“本王已经跟他们交待过了,不许破坏一景一物的,如有哪个敢的,本王必砍了他的头。清羽哪,本王先给你赔礼了行不?”

    窦士疏见这两人要闹僵,出来圆场道:“遥安,既然王爷这么了,给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就让王爷搜一搜吧。”

    穆王这才看到窦士疏,叫道:“士疏怎么也在啊?坐!来,坐本王旁边。”

    窦士疏暗汗:您上来就给您行礼,敢情没看到?

    窦士疏先给穆王倒了茶水,这才坐在穆王下座,问道:“王爷,您要怎么个搜法?”

    穆王大手一挥,对侍卫:“凡是穿蓝衣服的,都给本王抓过来,本王要亲自来认!”

    穆王得意地暗想着:这次本王对那村姑的面容已经记得清清楚楚,她是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穆王府的侍卫将逍遥山庄搜了一个遍,将凡是穿着蓝衣服的女人都押了过来,一个个地押上台给穆王辨认。

    棋子一个个地指着给穆王看,“爷看清楚了,其中可有那村姑?”

    穆王双手撑在矮几上,瞪大了一双眼睛仔细地看,口中道:“这个不是,没这么黑;这个也不是,没这么胖。”

    一连否了数个,穆王才发现不对劲,一拍茶几,怒喝道:“搞什么,怎么押来的女人都这么老?瞧瞧,满头白发的都押过来了,本王找的是村姑,不是村婆!有四十多岁的村姑吗?你们眼睛瞎了是不是?”

    原来,逍遥山庄凡是穿蓝色衣服的,都是嬷嬷级岁数的下人,大都还是干粗活的。

    侍卫首领战战兢兢地道:“回、回王爷,庄上穿蓝衣服的,都是年纪这么大的……”

    “蠢货!饭桶!白痴!”穆王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棋子灵机一动,道:“爷,逍遥山庄上年轻的姑娘都是穿黄衣的,那村姑会不会就藏在年轻丫鬟之中?”

    穆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命令道:“凡是庄上十五、六、七、八、九岁的年轻女人,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一一押上来给本王过目。”

    夏静月低眉顺眼地跪坐在穆王背后,安静地打着扇子。

    左清羽脸色极为不好看,“穆王,我逍遥山庄的婢女个个貌美如花,你叫那些恶兵去押解,是想趁机占便宜吗?你穆王府侍卫的名声可是有名的差!”

    穆王立即好好话地:“好好好,本王让他们仔细点,别伤了逍遥山庄的侍女。”

    窦士疏不放心地站了起来,“不如这样吧,我去监督穆王府的侍卫,有我看着,他们定不敢乱来。”

    “有士疏表弟帮忙,那准没事,清羽你看是不是?”穆王朝左清羽讨好笑。

    “看在士疏兄的脸面上,我且让你一次,如果没搜到的话,哼哼……”

    “那是,那是。这次多亏士疏表弟了。”

    话窦士疏与穆王细算起来,有一层亲戚关系。窦士疏的祖母,也就是安西侯府万老夫人是穆王母亲万昭仪的姑母。

    安西侯府手握兵权,万昭仪素来看重安西侯府,穆王与窦士疏是打就认识的。

    窦士疏一边与遥安世子是挚交好友,一边与穆王又是表兄弟关系,由他出面,事情倒好办。

    窦士疏领着侍卫下去后,穆王腆着脸问左清羽:“清羽哪,你开了赏菊宴怎么不下贴子给本王?”

    左清羽爱理不理地问:“你会写诗吗?”

    穆王语塞,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摇头。

    左清羽打了个呵欠,又问:“你会画画吗?”

    “这个本王会。”穆王喜眉笑眼地:“本王刚刚学会了画鸭子,清羽哪,下次有画画的宴会,记得给本王下贴子啊。”

    这次轮到左清羽语塞了。

    会画鸭子……

    他怎么不会画饼,画一个圆圈,上面点上芝麻?

    不通诗画,脾气又坏,动不动就抽人鞭子,左清羽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请穆王来砸场。

    不到盏茶的功夫,穆王府的侍卫把逍遥山庄的婢女都赶到东篱台下面,排成队,再一个个地押上东篱台。

    窦士疏走上来,向穆王行了一礼后,:“我已经检查过了,所有的年轻婢女都在这里,王爷要是再搜不到你要找的犯人,那么其必然不山庄内。”

    “行行,本王一个个仔细地看。”

    穆王再次瞪大了一双眼睛,一个个仔仔细细地看。

    他的眼睛只顾盯着前面看,从不曾回头留意过后面。

    他们所有人中,只有穆王见过夏静月的真面目,穆王府的侍卫压根就没想到,那个一直跪坐在穆王背后,低眉顺眼、一脸恭谨的少女,正是他们人仰马翻要找的人。

    可想而知,穆王就是把逍遥山庄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

    人都看完了,还没有找到要找的人。穆王百思不得其解,“奇怪了,那可恶的村姑逃哪去了?村子搜过了,山也搜过了,怎么就没有呢?”

    穆王的心腹棋子又出着鬼主意,“王爷,按的推算,那村姑定然就在附近,不可能逃得更远了。咱们派人守在各处,不信她不出来。咱们就用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就算她打霖洞藏起来,也要出来找吃找喝的是不是?”

    “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本王就守上个七、八,饿也饿死她!”

    穆王与棋子商量着各种阴险狡诈的法子,夏静月默默地打着扇,垂头不语。

    “如此,本王就吃在这里,住在这里,等着她落网。”穆王顿时觉得自己有运筹帷幄的本事,沾沾自喜得很。

    棋子在一旁各种吹棒,更让穆王飘飘然起来,“本王今才发现,如果让本王去打仗,绝对不输于四弟!”

    左清羽听不下去了,正要赶人,穆王府的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王爷,找到那蓝衣村姑了,她往西边的山林里跑去了!”

    穆王大喜过望,站了起来,“走!赶紧追过去,别让她跑了!”

    穆王府的人,呼啦啦地来了,又呼啦啦地走了。

    夏静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穆王要是留在庄上吃喝几,夜长梦多,没准就暴露了。

    “夏姑娘,你怎么了?”窦士疏见夏静月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不解问道。

    夏静月摆了摆手,:“没事,方才被吓到了,穆王府的人怪吓饶。”

    左清羽好好的心情被穆王的到来败得差不多了,恼道:“那呆霸王,看本世子以后怎么收拾他!”

    “穆王好像挺怕你的呢,奇怪呢,你一个世子怎么一点也不怕王爷?”夏静月不得其解,暗思莫不成遥安世子的名望太大,穆王怕影响不好,所以忌惮起遥安世子?

    如此来,刷高名望好处多多呢。

    夏静月被打开了新思路,了然道:“怪不得你爱出风头,原来有这好处。”

    而窦士疏则是古怪地看着夏静月:她难道不知道遥安世子的身份?

    左清羽则被夏静月的神思路给呆了呆,明白了夏静月的想法后,他忍俊不禁,伸出手去逗夏静月头上的两个螺髻:真是个蠢妞。

    夏静月不满地拍开左清羽的手,“好了,茶你喝完了,我也该走了。”

    “不是好了给本世子泡一的茶吗?”

    “你当你是牛呀,还喝一的茶。改吧,改再给你泡一壶花茶。”夏静月站了起来,揉搓着麻疼的膝盖。

    “花茶是什么茶?”左清羽问道。

    “到时你尝尝就知道了。”夏静月急着离开,趁着穆王被引开,她得赶紧走,要不然等穆王发现追的人不是她,杀个回马枪就糟了。

    “夏姑娘就住附近吗?”窦士疏问。

    夏静月回道:“不,我住的地方离这儿挺远的,得赶着时早点回去。”

    窦士疏皱眉:“这么远的路,姑娘怎么不带丫鬟或者下人出门,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姑娘身边有两个丫鬟的。”

    “我跟她们走散了,这不,得赶紧找她们去。”夏静月完,匆匆忙忙地闪了。

    左清羽不满地嘀咕道:“怎么看她来去都匆匆忙忙的样子,不像是专程来找本世子的?”

    窦士疏笑道:“也许人家真的有急事呢。且不别人了,我也要急着回去了,祖母正等着我的菊花呢。”

    夏静月从原路回去,回到那间屋子,找到那个衣橱。

    她翻到最下面,却发现她藏在那里的衣服不见。

    她记得就藏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

    再仔细一搜,竟然搜出一张字条来,上面写了几个字:乘后门马车离开。

    夏静月猛然想到方才穆府的侍卫来,有一个蓝衣村姑往西边山林去了,难不成,是一个穿着她衣服的女子替她引开了穆王?

    是谁在帮她?

    夏静月不禁往更深处去想:对方仅仅出于好意帮她的忙,还是另有目的?

    情形由不得她多想了,对方只是暂时引开穆王的人,一等穆王的人发现不对劲折回来时,她就跑不掉了。

    落到穆王手中,显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夏静月管不了其他,拿了纸条往后门走去。

    后门处,果然停着一辆破破旧旧的马车,车夫缩着身子坐在树下,仿佛睡着了。

    夏静月踌躇了下,一咬牙,上了马车。

    刚坐稳,马车就动了,夏静月透过门帘子,见方才那像是睡着车夫正挥的鞭子策马飞奔。

    她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吊起了另一口气,仿佛坠了一张无形的网中,无法挣脱。

    马车走得极快,别看那马又老又瘦的,跑起路来,丝毫不输于青壮的马匹,甚至耐力更好。车夫驾着马车不走官道大道,反而在偏道乡道中穿梭。

    车夫的驭马术极高,再坎坷的道路都让他驾得如履平地,速度飞快。

    马车兜兜转转,把夏静月都兜晕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马夫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车夫干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到了,下车。”

    夏静月挽起车窗的帘子一看,这正是杨柳河道上,簇离清乐庄不到一里地了。

    他怎么知道她住这?

    她又惊又疑地跳下马车,朝车夫一福,道:“多谢前辈相送,不知道前辈家居何处,静月改日登门拜谢今日之恩。”

    车夫只是摆下手,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望着马车在夕阳下绝尘离去的影子,夏静月心中疑惑更多。

    回到清乐庄,初晴与初雪正焦虑不安地不知如何是好,蓝玉青与陶子阳更是急得直跺脚。

    “你们回来了?”夏静月笑着走进家门。

    初晴与初雪冲着迎过去,“姐总算回来,奴婢都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蓝玉青与陶子阳也冲了过去,着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看到穆王府的侍卫到处在搜一个穿蓝衣的村姑,不会是你吧?”

    “你们留在那里没有被穆王府的人发现吧?”夏静月问。

    陶子阳摇头,:“我们听到那些侍卫话,就猜找的是你,偷偷找了你一会儿,差点被他们发现,不敢久留,怕他们顺藤摸瓜找到清乐庄来,就赶紧离开了。”

    陶子阳的顾虑非常正确,穆王府的人找不到夏静月,一定会在附近寻找蛛丝马迹。一旦抓到他们,必然有一番严刑拷打,到时不招命危矣,招聊话,就要害了夏静月。

    还不如赶紧离开,如果夏静月逃走更好,如果被抓住,他们也能想法子搭救。

    夏静月一阵后怕,幸好有个机灵的陶子阳在,要不然老窝都要被人给抄了。“陶公子,此次多谢了。”

    陶子阳义气地道:“夏姑娘不必客气,不管怎么,我们都是朋友。”

    蓝玉青也道:“是啊师傅,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师傅,再大的事徒儿也会替你扛着的。”

    夏静月谢过他们的好意,把自己与穆王怎么结怨的了一遍。“不定以后会连累你们,我看,我也不去杏林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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