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欲叫人将这个蠢婆子拉下去打板子。
“聿怀郡王来了……”
“什么来了?”夏哲翰愣了下,“郡王来哪了?”
婆子咽了咽口水,道:“来我们府上,正在外面……”
可怜她年轻时在宁阳伯府也没有见过这么尊贵的人物,没想在夏家十几年,反而能看到如此尊贵的人物上门来,可把她给激动得手脚都没地方放,话也不清了。
夏哲翰被这个消息震得人都有点发傻了:聿怀郡王怎么跑到夏府来了?像他这样的五品官,是不可能攀上这位人物的,甚至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樱
突然听到聿怀郡王来了,夏哲翰能不傻吗?
看到梅氏匆忙从内堂出来,夏哲翰问:“是你下帖子请郡王过来的?”
他没想到,宁阳伯府还能跟聿怀郡王府扯上关系。事先他怎么不知道?宁阳伯府不是早被排挤出了贵族圈子了吗?
梅氏正是听到外面聿怀郡王来了,被唬了一跳,这才匆忙走了出来。她扬着手上厚厚的一沓帖子,:“妾身这帖子还在手上,还没有派出去呢。”
要是她宁阳伯府能跟聿怀郡王府攀上关系,会落魄成如今这个样子吗?
“不管这么多了,先去恭迎再。”
夏哲翰正准备连走带跑地去迎接,没想郡王已经越过影壁墙走了进来,朗声笑道:“今儿本郡王不请自来,不知道可曾惊扰到贵府?”
夏哲翰连忙上去跪地行礼,“下官不知道郡王驾到,有失远迎……”
聿怀郡王止住夏哲翰的行礼还有话,道:“夏大人不必行礼,本郡王今是来给夏家大姐贺喜来的。”
“贺喜?”夏哲翰呆呆地看着面前年轻英俊的郡王。
“没错,听闻今是静月姑娘的及笄日子,本郡王前来贺喜,并送上薄礼一份,还望笑纳。”
夏哲翰连称不敢,请郡王上座,暗中纳闷极了:郡王怎么会认识夏静月那死丫头的?她怎么不曾跟他提起过?
别夏哲翰,东堂内坐着的夏静月也在纳闷,京城的人她认识的不多,所认识的人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物,怎么会给她送礼贺喜了?
不等夏家人搞明白这一回事,方才那刚出去的二门婆子又慌张地跑了进来,口中喊道:“老爷、太太,楚国公世子来了,是来给大姐贺喜送礼的!”
夏哲翰与梅氏听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跟见了鬼似的。
夏静月那死丫头怎么会认识这么多贵人?
她才来京城多久啊?他们经营了十几年都没认识几个贵人,怎么她一下子就结识这么多,还一个个都来给她贺喜送礼了?
紧接着,郑国公世子、定国公世子、汝阳侯世子、安西侯世子、广平侯世子、上一届状元郎……
一位接一位,一波接一波,这个才进堂,那个又进门了,几乎大靖最优秀的年轻公子都到齐了。
夏哲翰跟做梦似的晕乎乎地接待着这些贵人,梅氏与老太太这些女眷早就退避后堂了。
梅氏见今来的这些世子公子中,一色都是未婚的,一色都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眼红得眼睛都发赤发疼了。
随便抓一个,都是乘龙快婿,怎么就不是给她女儿来贺喜的?
早知道今会这样,她就让萱儿也在今办及笄礼了!
梅氏悔不当初。
眼见离及笄礼开始还有些时候,梅氏让红芍马上去找夏筱萱过来,让她一道行及笄礼。
可下人来回,夏筱萱出门许久了,不知去哪了。
梅氏气得直骂败家女,坑娘货。
东堂内,孟圆圆咋舌不已,“静月,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夏静月一脸困惑地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那他们怎么都给你贺喜送礼来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问谁去。”
一位位气宇轩昂的贵人进来后,都奉上一份大礼。
这些礼物一摆出来,就亮瞎了夏哲翰的眼睛。
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亮光闪闪。
拇指大的珍珠三匣,莹莹珠光。
更别提那一盒盒的玉镯、金簪、步摇等物了。
这份脸面,别是一个五品官员女儿的及笄了,就是县主郡主的及笄也够体面了。
夏哲翰有一种身在梦中游的飘浮福
望着满满坐了一堂的贵公子们,夏哲翰既脸有荣耀,又压力山大。
“公子们请先稍坐片刻,女的及笄礼就要开始了,请稍等。”
聿怀郡王摆手道:“别急,还有一位客人未到呢。”
“还有?”夏哲翰连忙问:“是哪一位贵客?”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悠扬的笛声、箫声、琴声。
那乐声飘飘扬扬,悦耳动听,从远处徐徐而来,仿若仙乐。
众位公子闻得乐声,纷纷站了起来。
夏哲翰连忙看去……
红衣飘飘的六位妙龄侍女吹着笛子,分列两队,从左右影壁处走进来,然后分立于大堂前的碎石道两旁。
紧接着,又有六位红衣飘飘的美貌侍女分列两队,吹着长箫从影壁进来,跟着吹笛子的侍女排在两边。
再然后,又有两队红衣美女怀抱琵琶,边弹边走进来,分排于两处,齐奏乐曲。
夏府,回荡着优美的乐声。
乐声先是欢快得如雨打芭蕉,又似林中泉水叮咚声响,然后婉转得像轻风吹过树林,燕儿穿过堂檐。
孟圆圆听得如痴如醉,“真美,真好,我及笄时怎么就没有人给我奏这样的曲子呢?”
夏静月透过窗棂,望着外面那情那景,“这么骚包的场面,我想,我知道是谁安排的了。”
孟圆圆问:“是谁?”
夏静月一指通往大堂前的影壁,:“他应该要震撼登场了。”
乐曲吹奏到尾声时,声调突然拔高犹如凤鸣于,侍女们齐齐注视着来路。
堂中众公子与夏哲翰不由自主地顺着侍女们的目光望去……
雕刻着牡丹图案的影壁墙左边,轻步走来一位身着大红飘逸衣衫的俊美公子。
他徐徐而来,衣袂轻扬,唇含微笑,头束金冠。
一双斜飞微翘的丹凤眼妖娆含情,顾盼生辉,含笑看来时,那眸中的神韵如同带着流光般,明亮而耀眼。
他走进正堂,仿若一缕温阳投了进来,使得春寒中微冷的堂厅添了几分暖意。
如此风姿绰然,谪仙气质的公子,除了遥安世子再无第二个人了。
夏哲翰微颤着身子上前行礼:“公子可是遥安世子?”
遥安世子名声如日中,一袭白衣更是其标志性形象。夏哲翰曾远远地模糊地见过遥安世子一面,如今换成了大红衣衫,他倒是不敢认了。
“正是。”遥安世子颔首含笑道。
夏哲翰紧张得把心底话都出来了,“平时公子一身白衣倒是好认,如今换成了大红衣服,官倒是认不出来了。”
遥安世子不以为忤,和言悦色道:“本世子的确是喜白衣的清雅高洁,可今日是静月的及笄,白衣总归不详,便换了这一身红色衣服,以图个喜庆。”
夏哲翰闻言,受宠若惊。京城人都知道,这位身份尊贵的遥安世子长年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除了国之大事诚中会换上冕服、礼服外,平时就是进宫面圣、参见太后,都是白衣飘然的。
如今为了夏静月及笄,他竟然破例换上从不曾穿过的红衣,岂能不令夏哲翰受惊?
孟圆圆听到堂中的对话,一脸羡慕地对夏静月:“遥安世子对你真好。”
夏静月已经无语望苍了。
如果他把你也害个半死,你再他好不好不迟。
你观礼就观礼吧,还换什么衣服?
你平时穿白衣就白衣吧,平时没见你什么不详的,突然间换成了红衣……
夏静月已经可以想象到,等他从夏府走出去后,京城又会如何的轰动,她又会如何的出名了。
他的那些超级粉丝估计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这人不给她找麻烦就全身不自在吗?
遥安世子坐下后,手一扬,下人抬了三个大箱子进来,每个箱子都半米长,一米高。“这是本世子送给静月的及笄礼。”
“这怎么好意思呢?”夏哲翰看着三个庞大的木箱子,更是手足无措了。
“静月是我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点心意是应该的。”
夏静月在东堂听到,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终身为父……
终身为父……
你妹的为父!
一个便宜渣爹她没得选择,现在又跑出一个要终身为父,再想想当时,韩潇那面瘫各种以爹自居的唠叨。
一个就算了。
那两个、三个,算是啥意思啊?
这么喜欢当爹,赶紧娶妻去,想当几次爹就当几次爹,还是亲生的喔!
夏哲翰那蠢货,左清羽当着他的面终身为父,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不妥?还笑得跟占了便宜似的,分明是他被别人占了便宜好不好!
这蠢爹!
下人打开箱子,一个箱子里是塞得满满的卷轴。
遥安世子介绍:“这一箱,是本世子专为静月所赋的诗词。”
下人打开第二个箱子,还是塞得满满的卷轴。
“这是本世子为静月所画的画像。”
下人打开第三个箱子,又是塞得满满的卷轴。
“这是君子社所有成员,每人为静月赋的一首及笄诗。”
夏哲翰已乐得合不拢嘴了,遥安世子的真迹在京中一字难求,一下子就有两大箱,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还有整个君子社为夏静月赋的诗,更是京城独一份。
夏哲翰顿时感到脸面泛光得都可当镜子照了。
而东堂中,夏静月已经无力吐槽了,他就不能送一些值钱点的东西?
别遥安世子的字和画多值钱,君子社成员的诗词有多值钱的话。
那些玩意,能卖吗?
她总不能把自己的画像拿去卖吧?
她也不能把自己夸得花乱坠的诗词拿去卖吧?
她还没有这么自恋到这种地步,还没臭美到要全京城人来分享她有多美……
遥安世子口口声声是她师傅,如果他真想收她做徒弟,夏静月相信,他想传授给她的,绝对是自恋十八学……
看到那满满三大箱子的卷轴,夏静月虽然不知道内容,但以遥安世子的骚包作风,不用看也是什么了。
夏静月已觉羞愧得无脸见人。
可贵客已到,后面的礼又不得不完成。
来的客人太多,自然不能跟之前打算的一样简简单单把礼办了,得一切按京中姐的及笄程序来。
繁琐的及笄礼下来,夏静月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累得不行,倒是孟圆圆极为兴奋,不知道的人,还道今及笄的人是孟圆圆呢。
“哇!静月!遥安世子给你做正宾呢!聿怀郡王给你做有司呢!没想到我今来做客,能做了你的赞者,跟这么多尊贵的公子在一起……”
夏静月不明白她在瞎激动什么,“你不觉得这及笄礼开得不伦不类吗?”
虽然她不知道别饶及笄礼是怎么样的,但也不可能找这么多男人来办。
也只有左清羽那爱玩的才会这么胡闹。
“哎呀,你管他们呢,今整个君子社都为你办及笄,多有脸面!我今有幸目睹全程,又做了赞者,也添了脸面,往后呀,可以成为我一辈子可炫耀的话资了。”
堂厅中,夏哲翰乐呵呵地在送客,又把夏静月叫出来,一道送这些尊贵的客人。
这个及笄礼虽然弄得跟玩似的,夏静月还是非常感谢他们的到来,诚挚地恭送他们离开。
遥安世子走到夏静月面前,低头看着她,估计是发髻的缘故,又或者是少女一一个样,总感觉面前的少女与往日不一般了,隐隐有风华初显。
在他人没留意到的时候,他从夏静月身旁过,低声传来:“酉时后我在夏府后门等你。”
夏静月淡淡扫了他一眼:他还敢来?
送完了客人后,夏静月回到松鹤堂,吩咐初雪把首饰等物收好,登记入册,往后也好回礼。把三大箱的卷轴拿去烧了,当然,别让夏哲翰发现。
最后又与初晴道:“准备几根棍子,晚上有用。”
初晴问道:“姐要棍子做什么?”
“揍人!”
还敢来是吧?
上次害她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既然他送上门来……
呵呵,不揍他一顿,他真以为她是HelloKitty?
酉时过后,黑夜已降临,空一片漆黑。
夏静月用过晚膳后,带着两个丫鬟,还有一条木棍就出门了。
夏府后门,停靠着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夏静月认出了前面驾车的两位厮,正是遥安世子身边的长青长安。
她挽起车帘,爬进了马车里。
车壁上,镶着六颗又圆又大的夜明珠,将车内照得明亮清晰。
遥安世子已换上了标志性的白衣,斜倚在枕上,手中把玩着一根金灿灿的树枝,正含笑看着她。
夏静月坐定后,朝车外喊:“初晴,棍子拿来。”
遥安世子坐起,主动将手上的金枝递给夏静月,“不用喊了,用这个吧?”
夏静月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根金子打造的金树枝,枝上还雕了龙凤图案,精美别致。
夏静月手试着掰了掰,还挺硬的,拿着也挺顺手的,用它来抽人一定很爽吧?而且抽得很有高贵感吧!
夏静月冷笑一声:“看来你今是来讨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