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寒碜及笄礼。这个笑话呀，足够我们笑一辈子的了。”
夏筱萱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堂内看了看，问梅氏：“娘，大姐的及笄礼什么时候开始？”
“吉时一般都在巳时，这会儿才辰时，还早着呢。”
夏筱萱也发现了今还没有一个客人上门，她曾经参加过别的姐及笄礼，这会儿应该早有宾客过来祝贺了。“娘，怎么没客人来？”
“你祖母没请，哪来的客人？”
“你也没下帖子去请？”夏筱萱问。
“她又不是我女儿，我管她的事做什么？老太太简办，那就简办呗。”
夏筱萱狐疑地瞅着梅氏，“娘，你不会是来看笑话的吧？”
梅氏忍俊不禁，“待会儿萱儿跟娘一道看笑话，包准够我们娘俩笑一年。”
夏筱萱打了一个寒噤，后退几步，：“娘，我还有急事，要出门，我走了……”
完，也不理会梅氏的叫唤就跑了。
她可不敢看大恶魔的笑话，会出人命的！
她还是跑为上策。
梅氏见夏筱萱一下子就跑得没影儿了，直骂道：“这死丫头，都快要及笄了，还跟毛头子一样跑来跑去的，让我操碎了心。”
红芍安慰梅氏道：“二姐还，等及笄后自然就会懂事了。”
“希望如此吧，这丫头，越大了就越不好管了。”
红芍道：“起来，二姐的及笄也没几个月了，太太打算怎么办？”
“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梅氏低声与红芍道：“我都想好了，萱儿的及笄不急，就是晚一会儿也不要紧，须等到礼部那边的官位确定了再办不迟。”
红芍悄悄与梅氏道：“奴婢上次去宁阳伯府时，听那边的人，其他衙门的官员也想插到礼部去，侍郎位置盯着的人不少呢，老爷也不知道……”
梅氏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夏哲翰在朝中没有靠山，她娘家早就没落了，帮不上忙，要不然夏哲翰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是五品官。
而京城之中，王公贵族数不胜数，与朝中官员更是盘根错节。
“但我听老爷的意思，这次还是把握挺大的。老爷出身不差，是正正经经考出来的探花郎，只是没人能拉一把，帮一把，这些年才升迁不易，要是有帮扶的人，再大的官老爷也做得。”
梅氏正着，二门的婆子喜气洋洋地进了来，回道：“太太，侍郎家的圆圆姐来作客了！”
梅氏大喜：“圆圆来了？快，快去叫萱儿过来迎客，那丫头刚还要出门的。马上去拦着，别让她走了！贵客都上门了，她怎么还往外面跑？”
梅氏一边吩咐着，一边往外面赶，亲自去迎孟圆圆。
红芍见梅氏走得急，扶着梅氏道：“太太别走这么急，孟圆圆姐虽是三品官的女儿，太太您也是宁阳伯府出来的，身份不比她差。”
“你懂什么？”梅氏低声：“老爷，孟昌志大人接任礼部尚书的事已经是铁板上的了，这往后呀，老爷能不能补到礼部侍郎的位置，全看这位未来尚书大饶帮衬了。”
梅氏亲迎到二门，人未到，已笑先迎，“圆圆姐来了呀，稀客呀，快快有请。萱儿这丫头也是的，怎么不跟我提一下，圆圆姐今儿过来呢。”
孟圆圆领着两个丫鬟，带着礼物过来，跟梅氏一颔首，道：“我是来找你们夏家的大姐。”
“找、找、大姐？”梅氏脸上的笑容凝在嘴角。
“是的。”
梅氏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圆圆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怎么会跟大姐认识的，她可是从乡下来的。”
“乡下来的又怎么了？我祖父时候也在是乡下长大的。”孟圆圆上次来过夏府，也不用人领，直接往松鹤堂去了。
“还是我亲自带圆圆姐进去吧。”梅氏虽然暗中咬得牙都要断了，但脸上，仍然保持着得体和优雅的笑容，领着孟圆圆往松鹤堂走。
孟圆圆的到来，夏静月十分意外，从房中走了出来。
孟圆圆带着礼物朝夏静月走去，道：“听今是你及笄的日子，我过来观礼，你不会不欢迎吧？”
有客前来，夏静月自然欢迎，牵着孟圆圆往客厅走去。这才发现不过半个月不见，孟圆圆消瘦憔悴了许多。“怎么可能不欢迎呢，请坐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及笄的？”
孟圆圆坐下后，梅氏亲自端了茶递上来。
孟圆圆接过茶，托在手上，朝夏静月笑道：“是那马屁精告诉我的。”
思及当着人家姐姐的面这样人家的妹妹不好，她又解释：“是夏筱萱告诉我的。”
一旁站着的梅氏那脸色，精彩极了。讪讪然站了一会儿，见孟圆圆不理她，就暗恼地带着红芍离开了。
老太太见孟圆圆来参加夏静月的及笄礼，心中高兴，也带人离开了，让两个姑娘话。
孟圆圆送上礼物后，见厅中只她与夏静月二人，带着歉意道：“那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她们竟敢那样……”
“事情都过去了。”夏静月见孟圆圆的脸色不太好，笑道：“你不会是愧疚不安了半个月，所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吧？”
孟圆圆牵强地勾了勾唇，“也不全是。不提这事了，那是遥安世子救了你吗？”
“是遇到一艘船，被人救上来了。”
见夏静月没有多提，孟圆圆也不好再问，转起及笄的事：“你及笄怎么不请客人过来？我进来时，在你们府门前都没有看到有别的客人，连大门都是关着的。”
“要请客吗？”夏静月也不知道及笄礼得怎么弄，“祖母简单梳个头就行了，没请客的事，而且我们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
孟圆圆一指外面，低声问：“你那二娘也没有提醒你们？”
夏静月笑道：“她素来不管我的事。”
“别的事可以不管，可这事不管的话不怕外面的人笑话你们夏府，她是伯府姐出身，虽然宁阳伯府现在没落了，可及笄的大事，她没理由不知道重要性，怎么能轻率了之？女儿家的及笄礼没做好，往后你嫁人了一辈子都得被人笑话。”孟圆圆站了起来，：“你推迟一个时辰开始，我去叫几个好友过来撑场子。”
夏静月浑不在意：“这般麻烦，何必呢？”
孟圆圆被夏静月的随意给气着了，“女子这一生，只这一次礼，怎么能不重视？你呀！别人欺负你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自个也不注意这些体面的事呢。”
夏静月托着腮，：“那胡乱找几个不认识的朋友来撑场，也没意思得紧……”
孟圆圆这厢努力劝着夏静月，那厢，夏哲翰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来了。
他在府中走了一遍，发现一个客人都没有，门外除了孟圆圆那辆代表侍郎府的马车，也没有谁过来，马上唤下人把梅氏找来。
见到梅氏，他劈头就骂：“今儿是夏静月及笄的日子，为何一个客人都没有？”
女子及笄，一般都是由家中主母操持，夏哲翰听了老太太要简办，只那会告半假参与，其他就没在意了。
他只道梅氏会把一切都搞定，哪想，今儿门庭如此冷清。
梅氏纳闷极了，夏哲翰向来不管这事的，现今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老太太简单办了，妾身自然听老太太的。”
“老太太从乡下过来，你也是从乡下过来的？”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凶巴巴的，妾身听老太太的话还有错吗？”
夏哲翰怒火万丈地朝梅氏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今李尚书大人和孟侍郎大人都问我，为何女儿及笄这么大的事，也没听夏府下帖子的事？又问了我主宾是谁，赞者是哪一府的千金，我一字都答不出来，在两位大人面前，以及众多同僚面前，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梅氏惊诧万分：“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怎么会知道这事？”
“孟圆圆不知从哪听了夏静月及笄的事，便与侍郎大人了今儿来观礼。我去告假时，侍郎大人便问我都请了什么客人，敲尚书大人经过，听夏静月及笄的事，也问起此事。”夏哲翰气极了，粗喘了几口气，：“上官的家眷没有收到帖子还可是不敢惊动他们，可礼部同僚的家眷也没有一个收到及笄礼的帖子。这事儿整个礼部一传，都知晓了！”
梅氏埋怨：“那些上官大人怎么会关心起那丫头的事。”
夏哲翰冷笑道：“你可别忘了，拜你们宁阳伯府的恩赐，让夏静月一手书法亮了出来，孟大人与李大人都极为欣赏夏静月的字。即使平时无事，也常提起书法之事，何况今及笄这么大的事儿。”
“那妾身这就下帖子去请人，能请多少就请多少……”
“什么能请多少就请多少？请不来的你求也要给我求着过来！你宁阳伯府的人，你两个姐姐婆家的人，还有素来交好的官眷，全都给我请过来！”
“老爷，咱们事先也没跟他们打声招呼，这急急忙忙的，人家都不知道在不在府里呢。要不这样吧，让大姐明行及笄礼如何？”
夏哲翰恨不得掐死梅氏这个蠢货，骂道：“蠢妇！别及笄挑好的日子不能改，就你改了明，岂不是让知道实情的人证实了你怠慢夏家大姐的及笄礼吗？到时来客一问，为何昨日挑的日子不用，改了今日，你如何作答？还嫌丢的脸面不够吗？”
梅氏不敢顶撞夏哲翰的怒火，立即去写帖子。
心中暗骂夏筱萱哪个不，偏跑到孟圆圆面前夏静月及笄的事，弄得整个礼部的人都知道了，坑死她这个做娘的了。
松鹤堂中，老太太谢过孟圆圆的好意，：“我们乡下人不讲究，圆圆有这心意我老婆子心领了。如你这般愿来参加月儿及笄礼的，我老婆子谢谢你，其他不认识的人就算了。”
老太太用心良苦，不愿夏静月跟夏筱萱一样四处去巴结人，也不想夏静月跟夏哲翰一样处处钻营。诚心诚意的朋友，她欢迎，不认识的那些贵门姐，老太太不愿夏静月给韧声下气。
孟圆圆见老太太与夏静月都决定了，只好作罢。：“静月只是来京的时日太短，又要守孝，这才没认识几个朋友。这会儿出孝了，若有聚会，我请静月一道去玩，这样便能多认识几个好友了。”
老太太喜不自胜，拉着孟圆圆的道谢个不停。
见时辰差不多了，老太太带着夏静月走到松鹤堂的正堂，拿起梳子给夏静月挽发。
“慢着……”
夏哲翰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制止住老太太的动作，：“娘，等一下再梳头。”
老太太停住了，问道：“怎么跑得气喘吁吁，出什么事了？女儿及笄，你这个做父亲的却不在家，这世上有你这样为人父的吗？”
夏哲翰喘回了几口气，道：“儿子这不是去礼部告假了嘛。娘，先别着急，客人还没有来呢，等客人来了再行笄礼。”
“哪有什么客人，我们自个就行了，乡下人哪家不是这样的？饭都吃不饱了，哪还请什么客人，又不是成亲的大日子。”
“娘，这京城怎么能跟乡下一样呢？我已经让人把大正堂那边收拾好了，让静月过去受礼吧。”
老太太糊涂了，问道：“前些日子不是好了吗？在这里办就行了，怎么又要去大正堂那边？”
夏哲翰扶着老太太站起来，解释：“梅氏已经去请客人了，哪能让客人往这边来？簇如此狭，也安置不了那么多的客人。”
“多？”老太太与夏静月面面相觑，不知道夏哲翰夫妇搞什么名堂，“哪来这么多客人？”
“梅氏去请的。”
“她什么时候去请的？怎么之前也不知会我们一声。”老太太纳闷了，这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呢，梅氏会这么好心？
夏哲翰回答道：“她刚去下了贴子，客人很快就会过来了。”
老太太迟疑一会儿，与夏静月：“那就去看看吧。”
夏静月也想知道夏哲翰夫妇搞什么鬼，便收拾东西往大正堂那边去了。
夏府的大正堂宽敞明亮，是夏哲翰用来接待重要贵客的地方，也是夏家大节日举行活动的地方。譬如中秋和年夜饭，就是摆在这里的。
夏静月进了大正堂东面的东堂休息等候着，孟圆圆陪着她。
老太太被夏哲翰扶了上去，坐在正堂的首位上。
刚坐好，二门的婆子慌张失措地跑了进来，“老爷……老爷……”
夏哲翰刚被梅氏惹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使，见着这婆子慌慌张张的样子，更是火大。“你这蠢奴才，大好的日子，慌手慌脚的，是不是想吃板子！”
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夏哲翰面前，叫道：“老爷，郡王、聿怀郡王……”
夏哲翰眼睛一瞪，“聿怀郡王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