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陶子阳现在命都不要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
罗贵吓得连退数步,他再恶再狠也不想没了命,颤抖着:“你要是伤了人是要坐牢的!”
“老子死都不怕,还怕坐牢吗?”陶子阳血性上来,眼睛都红了,举着利刀砍向罗贵。
“有话好!有话好!”罗贵连连后退,:“欠债的期限还有一个月,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凑钱,我、我一个月后再来……”
罗贵跑出杏林堂,见陶子阳再也追上来,才敢冲着杏林堂喊:“陶子阳,一个月后,你爹若还不上钱,咱们衙门见,衙门可不怕你拿刀拿棍的。”
陶家的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下个月进药材的钱都没有着落呢,哪还有钱来还债?
陶子阳恼火得挥着刀就追出去要砍死罗贵那人。
马六子与田九真怕弄出人命来,一起上去抱住陶子阳,不让他做傻事。“少东家,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咱们再想想法子,总会有办法的。”
“就是。”夏静月靠在门边,朝陶子阳道:“不就才十万斤的土茯苓嘛,瞧把你急的,至于要杀人吗?”
陶子阳听了夏静月的话更心塞,扔了手中的刀,回到药堂,有气没力地瘫在椅子上。“还才十万斤?你得倒轻巧,这可是十万斤呢!十万斤的土茯苓,你我们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吃了呗!”
“吃……”陶子阳被夏静月这轻描淡写的话给噎着了,“你以为是十万斤粮食吗?打打特价就能卖出去吗?”
夏静月见陶子阳真恼了,就不再逗他了,走过去,笑道:“你信不信,只要使法得当,十万斤土茯苓比十万斤粮食好卖多了。”
“你又来寻我开心了。”陶子阳承认这个玩笑很好笑,但他就是笑不出来。
夏静月倒了一杯茶递给陶子阳,让他歇歇气,:“土茯苓可以健脾胃,强筋骨,去风湿,消毒疮,解毒除湿。现在这个节气,春刚去,夏初到,湿气重,体内湿热逐渐生成,脾胃失养,还容易长痱子痘痘,很多药方都会添了土茯苓进去。少东家,何不拿它去做吃食来卖?”
“吃食?”陶子阳一愣:“怎么做吃食?从来就没人拿它做吃食的,而且土茯苓也不好吃。”
“咱们做出来以后,以后自然会有人拿来做了,至于好吃不好吃的,得看是谁来做,该怎么做了。”
陶子阳见夏静月信心十足,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据他之前对夏静月的观察了解,这姑娘有几分邪门。明明年纪不大,但懂得的东西,连许多老大夫都不晓得。难道,她真有法子?
陶子阳将信将疑:“做成吃食后,能卖出去?”
“保准让你大赚一笔。”夏静月拿起桌上的纸墨,埋头写了起来。
陶子阳苦笑道:“赚钱我们就不敢想了,只求回本,把那欠下的债还了就阿弥陀佛。”
夏静月写完后,递给陶子阳,“就做龟苓膏吧。”
龟苓膏是夏清火祛湿养生的最佳甜品,现代许多甜品店都有销售,只不过甜品店的龟苓膏大都是用粉泡出来的,不够正宗,效果也差很多。
龟苓膏除了孕妇和月事中的女人不能吃外,基本上老少皆宜。
(注:龟苓膏是清热排毒的,偏寒凉,所以女人月事时不宜食用。龟苓膏中的龟板有兴奋子宫的作用,孕妇不宜。吃完龟苓膏后也不能饮茶)。
龟苓膏的主要材料是土茯苓和龟板,龟板不用愁,忘川湖和它旁边的彼岸森林都盛产龟,龟板多得半卖半送都没人要。
其他的材料也不用愁,杏林堂是药店,有不少存货,等用完了存货再拿赚到钱去买,足够使用了。
陶子阳看了一遍配方和做法,都是极普通的药材,做法并不难,只是……“做出来真的有人买吗?这可是十万斤的土茯苓呢,做出来的龟苓膏更是远远不止这个数,谁能吃得了这么多?而且我们还要在一个月内赚回钱还债的那几千两。”
“那就是营销的事情了。”
“营销?”陶子阳听不懂这个新鲜词语。
“总之,你们只负责做吃食,营销的事情都交给我。”
陶子阳被逼到绝路,已无路可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相信夏静月的话。更重要的是他爹因这批土茯苓病了好几,这心病一直梗在他爹的心口,如果不给一点希望的话,陶子阳真怕他爹会出事。
因此不管夏静月的法子有用没用,陶子阳也拿去见陶掌柜,并各种往好处夸,先把他爹的心病治好再。
睿王府中,费引亲自监督着内侍把王府内外打扫清洁得一尘不染,尤其是王爷居住的主殿,更要把一切东西都翻新一遍。
气转暖了,睿王终于可以不用待在温暖的华羽山庄养病了。
当然了,这是对外头的法,其中睿王回京的真实原因费引也很困惑。按理,王爷最好一直打着养病的借口住在庄上,可以引开众多王爷的注意力。
王爷突然间要回王府居住,费引怎么也想不明白王爷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以现在京城的形势,费引并不是太担心王爷回京会引起其他王爷的关注,在去年的万寿节上,王爷的虎符一上交,不仅皇帝对王爷放下了戒心,其他皇子也彻底地放松了对王爷的防备。
更重要的是,万寿节上明王大出风头,其声望远远地盖过了太子,使得太子一系与明王一系彻底撕起来了。
太子与明王的明争暗斗,提前拉开了夺嫡的序幕。
且不提京中如何暗波汹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睿王韩潇回到了睿王府。
费引迎接王爷入府后,看到王总管一瘸一瘸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样子明显被打了板子。
费引与王总管一内一外,共事多年,彼此非常熟悉,起话来也百无禁忌,便上前取笑问:“王总管,你摔着了?”
王总管白了费引一眼,捂着还在作疼的后臀慢慢往内院走。
费引正闲着无事,又跑去逗王总管:“王总管,您这是摔着了吗?怎么这么不心呢,走个路都能摔伤了。”
王总管停住脚步,神色不佳地道:“费长史,王爷刚回府,一应东西都不齐全,你有空就赶紧去盯着那帮内侍,别让王爷少了什么用的都没人知道。”
“王总管,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怪呢?”费引掏了掏耳朵,“我管的是王府外面的事,你管的是王府里面的事,王爷缺了啥,这不是你的份内事吗?”
王总管眼睛一红,差点没哭了起来,“王爷不要咱家近身了。”
“这是为何?”费引瞄了瞄王总管正难受的臀部,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王爷虽然看上去冷酷了些,但有容人之量,又素来对身边的人不错,错处不大的都能忍耐一二。王总管,你到底做了多么怒人怨的事情才逼得王爷打你板子?”
王总管心碎地伸出两根手指头,:“这是第二次挨板子了。最可怜的是咱家两次挨了板子,都不知道王爷为何生咱家的气。”
费引这就稀奇了,这位王总管跟在王爷身边都二十年了,地位非同一般,王爷也素来尊重这位王总管。可如今,不仅挨了板子,还挨了两次。而且看王总管这意思,连近身侍候都不准了。
费引顿时觉得这事非同可,立即问道:“你到底做什么事情惹怒王爷了?”
王总管沮丧地问:“你指的是哪一次?”
“第一次你是如何挨打的?”
起第一次挨板子的事,王总管觉得他冤得都要六月飘雪了,“咱家也想不明白那一次是怎么激怒了王爷,咱家好端敦就被暗部的人拉去打板子了。”
费引让王总管把那的事情详细来。
王总管这些日子想了许久,终究没有想明白缘由,正心中惶恐着。这位费长史是王爷身边最聪明的幕僚,兴许能帮他找到原因。
王爷可是放话了,如果他一直想不明白缘由的话就要让他告老,他还想再侍候王爷二十年呢,怎么肯告老?
所以,王总管把那发生的事了一遍。
那一次王爷发高烧,费引得知消息时王爷的病已经稳定了,当时太子与明王关系极其紧张,他需要紧盯着两边的动静,知道王爷烧退了后就没有详细去了解具体情况。
他认真地听着王总管起那的事,无非就是王爷病急,他去请夏静月过来,然后王爷一醒来就叫人去打他板子。
“你,你去之前,王爷交代过你要态度恭敬一点请夏姑娘过去治病的?”费引重点提问。
王总管点头:“是啊。”
“那你有没有恭敬一点?”
“那时候王爷病得太厉害,咱家哪还姑上什么恭不恭敬的。”
费引沉思一会儿,问:“你们在路上没有什么争执吧?”
王总管没好气地:“哪还姑上什么争执不争执的,我们差点在路上摔死了。”
费引连忙问其中的原因,得知了因赶路差点翻车,夏静月受赡事,他看王总管的眼神带着怜悯:“王爷让你好好地请人家过来,你却差点让人家在半路上摔死了?”
“咱家还不是着急王爷的病嘛,你不知道当时王爷烧得有多严重,那庸医还开错了药,咱家当时又气又急的……”
“好了好了。”费引打断王总管絮絮叨叨的解释,:“你第二次挨板子的事吧。”
第二次的事情王总管更是摸不着脑袋了,“王爷让咱家找点书,咱家就去找了。可就算找错了,王爷也至于打人吧。”
“你找的什么书?”
王总管把事情了一遍。
费引听完后,一脸崇拜地看着王总管:这简直就是一个极品的人才哪!让找才子佳饶书,竟然找春宫图去了。
费引目光往王总管下面瞄了瞄,表示怀疑地问:“王总管,你下面这玩意到底去没去干净的?”
王总管双手捂着下面,怒瞪着费引:“咱家当然去干净了,这话你可不许乱!”
费引这就奇怪了,“若是去干净了,怎么你脑子里想的事情比我们还污浊?”
“咱家怎么就污浊了?王爷是正常男人,那些书不都是正常男人看的吗?”王总管非常不服气。只有王爷这般洁身自好才没看过,那几位王爷不知多早就开窍看那些书了。
“男人看这些书自然正常,可要是被女人看了去,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看到,就要闹大了。”费引一副了然的神情:“那些书被夏姑娘看到了吧?”
王总管事后曾打听过,听守书房的内侍夏静月的确进去过。
“王总管啊王总管,枉你一世聪明。”费引摇了摇头,看往王总管的眼神更加的怜悯了。
王总管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一切还烦请费长史指点。”
“我上次不是提醒过你吗?”
“哪一次?”王总管问道。
“当时你到华羽山庄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告诉你王爷已经不拒绝女人近身了。”
“没错,咱家都记着呢,还给王爷安排了十几个女人,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尤物……”
费引给了王总管一个极为鄙视的眼神:“王总管,你当王爷没见过女人吗?你以为王爷是谁?王爷若是会看中那些长得漂亮或者尤物的女人,还会到现在还是……童子鸡吗?”
后面童子鸡三个字,费引得极声,还四周瞄了瞄,免得传入王爷殿下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王总管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敢确认。
费引干脆直截帘地:“你就没发现,王爷殿下只让夏静月一个人近身吗?”
王总管仔细回想,好像的确如此,除了夏静月,连初雪初晴两个丫鬟王爷都不让近身的。
王总管一拍大腿,惊叫道:“哎呀!”
“什么哎呀哎呀的,你侍候了王爷这么久了,不会一点都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