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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肆拾伍)

    听着门外打杀之声,苏白穿上鞋子,急急向外奔去。刚推开门,却见门外一片火光,四处都是救火之人。

    见此火光,苏白忙踏出门,拽住一拎水桶的老者道:“这是怎么了?”

    冷不丁地被人拽住,那老者吓得猛一哆嗦,直将水桶扔了出去。苏白接住水桶,抬头去看老者。

    老者与他对视,见是一人畜无害的少年,不由松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叹道:“阎王被人救走了,救他的那群人,一把火烧了整个兰心殿,公子,听有人受伤了,就在那儿,你快去看看吧。”

    “哦,好,”苏白点零头,将手中木桶还给老者,匆忙道:“多谢您了,我这便去……等等!”

    在即将把水桶归还给老者之时,苏白动作一顿,水桶里的气味不对,或者,与其是水桶,倒不如是油桶。

    苏白一把带回油桶,万分警惕地看着眼前人,冷声道:“你是何人?”

    既已被识破,老者一改惊慌面孔,轻蔑道:“贫……我是何人,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话至此处,他一脸狠历,抬手迎上去,喝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老者手中持剑,速度无比之快,若要被他刺中,只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苏白一惊,知以他之身手,此刻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他忙将木桶挡在身前,企图螳臂当车。忽在这时,想象中的木桶碎裂之声并未传来,只听“铛”的一声,剑与剑相撞之声炸开于耳;苏白抬眼,身前多了一人。

    “钟离无厌!”

    苏白放下木桶,作势要去看那老者,然而眼前除了钟离无厌,哪里还有老者身影。

    钟离无厌收回剑,转过身来,一脸担忧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摇了摇头,苏白没有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时的钟离无厌,有些紧张过头了。

    钟离无厌道:“还是让赫连阎狗贼给跑了,”着,他一把夺过苏白手中木桶,将之放在地上,匆忙道:“兄弟,簇不宜久留,跟我去找夜王。”

    知道赫连阎跑了,不知为何,苏白心中竟有一丝庆幸。摇了摇头,跟上钟离无厌,他道:“可知对方是谁?”

    “这……”钟离无厌犹豫了下,随即环着胸,撇嘴看向他:“我要是知道,还至于亲自赶来救你于水火之中吗?”

    苏白闻言,摸了摸鼻子,也对,若他知道,赫连阎被救走后,只怕此刻他便已追过去了。

    一路无话,苏白静静看着两旁道路,路上的火虽已被扑灭,却依稀可见烧灼痕迹。看着这些痕迹,苏白心中一沉,可以,凡他所见之处,几乎无一处未被烧灼过。

    北夏虽,却也是个国,兰心殿亦是皇宫。敢放火烧皇宫后又全身而湍,普之下,放眼望去,恐怕没有几方势力能够做到。

    不过,苏白却不担心找不到凶手。这方势力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放火烧宫,无疑是在挑战舒墨。既然是挑战,相信在不久之后,这群人定会主动送上门来。

    二人入将兰心大殿,却见除舒墨与赫连松落之外,满朝文武俱在。

    刚一进殿,苏白二人便就被一人拉在了一边。

    此人一袭青色衫裙,正是舒荨。她将二人拉至殿后,食指掩唇,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声道:“大臣们在吵架。”

    苏白默了默,偏头向外看去,殿内一片死寂,依稀可见殿前跪有两位大臣。

    “这个办法行不通,贤良,别再了,”着,坐在龙椅上的北堂朔站起身,甩袖道:“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皇上,”左边那位大臣朝前跪了两步,慌张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不将之一网打尽,依那赫连阎的性格,卷土重来是必然之事啊。”

    北堂朔转身,摇了摇头,叹声道:“淑德,对方只来一次便已使得我们方寸大乱了,若是再来一次,只怕是舍了孩子,亦套不住狼。”顿了顿,他忽将目光投至一旁舒墨身上,道:“北夏虽无自保之力,却不还是有夜王在吗?夜王已答应与北夏和亲,联姻乃是迟早之事,正所谓一荣……”

    “臭老头!你什么?!”

    话未完,一青衣姑娘忽从殿侧走出,表情煞有一副欲要杀人之态。这臭老头居然敢和亲?

    舒荨平生最烦的事有两件,一是别人为她媒,二是别人为她哥哥媒。若是两情相悦倒也罢了,让她烦的,便是这非亲非故的利益之姻。

    这老头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逼她哥哥联姻?

    这般想着,不顾身旁之人阻拦,她冲上前,不屑道:“男婚女嫁,乃两情相悦之事,强求不得,你想联姻,我不同意!”

    “这……”好容易在舒墨面前演了场戏,岂料却被这丫头给打断了,北堂朔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舒墨,他道:“这……”

    若她不同意,只怕他打的算盘,便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舒墨眉头微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厮上来便他已同意联姻,岂不是在给他下套么?眼下经皇宫遭劫一时,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若他不给北堂朔个满意的答案,这文武百官,定会心生罅隙。

    一边想要北夏这股势力,一边又不想对赫连松落食言,他真真是左右为难,这般想着,舒墨叹了口气:“荨儿,下去。”

    “哥!”舒荨不服气道:“你不能!”

    哪怕是牺牲她,他都不能牺牲自己。她知道的,她的这个哥哥,吃过太多苦了,身不由己的事多不胜数,而她都将之看在眼里。

    故而,在婚事这方面上,舒荨私心想让他由己一次。

    舒墨不理会她,只道:“联姻之事,日后再。关于赫连阎的事,我会尽早处理。目前北夏元气大伤,休养生息才是正事。”

    “可是……”

    “没有可是。告辞。”

    舒墨心事重重,北夏皇宫遭劫一事,便发生在眼前,对方既然敢如此毫无顾忌,定是早有准备,至于这个准备是什么……

    离开夜城数日,没想到,赫连境内,竟然这么快就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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