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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陆拾)

    碧青护法听得此言,一脸骇然地捂上韩霹的嘴,与此同时,在他周遭,但凡听见这句话的人,皆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那碧青叹了口气,一脸严厉道:“你怎么回事?新来的吗?”

    教主生病一事,但凡玄门之人,皆都心知肚明地闭口不提。从教主千辛万苦寻琼花一事,就已看出来了,他格外在意自己的病,故而,公然在大殿之中他有病,岂不是故意找死?

    韩霹尬笑两声,只得压下心头好奇,作罢了此事。

    竖日,韩霹回城,将玄门之意带回凤昭,预备在舒墨设宴之时,搅出些动静出来。与此同时,他又写了封信,着人秘密送与了赫连松落。

    收到写封信时,赫连松落刚从贰荨楼中走出,正欲将信藏入怀中,岂料忽在这时,突然有人喊住了他。

    赫连松落闻得此声,心头猛一激灵,忙将为来得及当入怀中的信藏进袖郑

    舒荨走出贰荨殿,见赫连松落怔然站在一颗树前,不知在想什么。舒荨提起裙子,快步跑了过去。

    经过赫连松落连日来的悉心照料,舒荨伤势已近好全,故而心中对他格外感激。正因为心存感激,舒荨跑过去时,才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赫连松落,谢谢。”

    赫连松落转过身,身形微显僵硬,僵硬之中,又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欢喜。

    然而下一刻,舒荨却道:“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帮我……找‘骆哥哥’。”

    一语罢,一阵微风拂过,扬起二人衣角,直吹得二人青丝相缠。赫连松落看着她,虽仍面无表情,但若细细看来,他眸中深藏着的几分欢喜,便在这一刻,尽数散了。

    先前之于自己的身份,因为她不喜欢他,故而,他不敢;如今之于自己的身份,因着凤昭,他不能。

    故而,她要寻的“骆哥哥”,只怕无论如何,都寻不得了。一想到她所有的苦难都来自于这个名字,赫连松落略觉沉重,心头好似下了场雨。

    见赫连松落不语,舒荨以为他是在介意“骆哥哥”,因而她强笑了声:“你放心,我找他没有别的事,我只是……”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想在有生之年,连他一面都见不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承认,他与他儿时的最后一面,便是人生最后一面。

    “好。”

    “好”字一出,二人怔愣片刻,而后,赫连松落定定道:“我去找,你……别再去找了。”

    舒荨鼻间一酸,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得频频点头,道:“好,我不找了,你帮我找,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话至此,微风忽疾,扫来阵阵桂花香气,落叶倘佯在香气中,慢慢悠悠从二人面前滑落。叶子擦地,尚未落稳脚,便又被风东南西北着吹了走;于是,于此间中,除却沙沙作响声,周遭空空如也。

    相对无言,片刻之后,赫连松落走出贰荨院。紧紧攥着手中信,他每走一步,脚步都无比沉重。

    去至墨壹苑,赫连松落欲将信交给舒墨,却见墨壹苑中人来熙攘,不知在做什么。走将入苑,恰遇迎面而来的苏白,赫连松落问道:“阿白,怎么这么多人?”

    苏白抬头,这才看见赫连松落,因抱拳道:“大人,您来了。”待行完礼,他引赫连松落往偏室走去,边走边道:“是夜王为生辰设宴的事,一部分人未等设宴,便就先来了。”

    下大事于明面之上,几乎尽归夜王,少不得被人趋之若鹜地巴结。

    掀开门前挂着的碎玉珠帘,伴着珠帘泠泠作响声,二人入了偏室,这才觉得清净了许多。

    钟离无厌拿着根狼毫,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前,此时忽听珠帘声响,便轻轻抬了下眼,这一抬眸,恰与赫连松落四目相对。

    他忙从桌边站起,快步走过去,满脸笑意:“赫连,半日不见,你去哪儿了?”

    在他靠近之时,赫连松落拿出手中信,道:“寄信了。”

    接过信,钟离无厌眨巴了下眼,欲要将之拆开,但拆到一半,他便将之交给了苏白:“还是先让夜王过目吧。”

    苏白点零头,道:“也好,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夜王。”

    着,苏白走将出门,去了主厅。刚一入门,见舒墨正在与人话,苏白自觉站在了一边侯着。

    一见苏白来,正觉头疼的舒墨忙喊他道:“阿白,你来。”

    默了一默,苏白走了过去,道:“何事?”

    舒墨道:“这位习大人想要与我探讨男女之事,之于这方面,我着实不懂,还是由你代为解释吧。”

    哈?苏白一脸无语,八成是这位习大人为了巩固势力,想要将女儿嫁给他,他才这么的。

    “这怎么成?”岂料这时,那习大人打量了番苏白,见他穿着朴素,不过厮模样,便就妄图与他攀谈,他岂能同意,因不快地指苏白道:“夜王,老夫敬你慕你,才肯将宝贝女儿嫁于你,你这又是何意?拿厮来糊弄老夫?哼,老夫虽不显贵,却也不会凑上来吃你这闭门羹,既然夜王看不上老夫这门户,那老夫……”

    “他不是厮。”忽在这时,舒墨一脸认真,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家人。”

    家人二字一出,苏白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家人……家人……

    自他爹去世以后,多少年了,无论阿葵还是何人,从来没有谁把他当作家人,没想到,如今在这异乡之中,竟会有个熟悉的陌生人,信誓旦旦地笃定道:他是我的家人。

    再看习大人之时,那人一脸窘迫,似在为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追悔。

    舒墨站起身来,拍了拍苏白的肩,温声道:“阿白,今习大人就留下来用膳了,你且好好招待下他。”

    苏白不解其意,偏头去看舒墨,恰见他对自己眨了下眼。收回目光,苏白道这习大人定不寻常,因笑了笑:“好。”

    与此同时,他不准痕迹地将信递给了舒墨。接过信,舒墨笑对习大壤:“习大人,令女婚约一事,虽不好,你我结霉是可以。”见那习大人一脸惊诧,舒墨浅浅一笑,道:“我还有事,便请大人先在偏室等候片刻,待我将事处理完后,再与您好好叙叙。”

    留下用膳之意,十有八九是要用他了。习大人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抱拳道:“谢夜王伯乐识马,老夫日后,定当对夜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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