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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玖拾伍)

    被赫连阎用剑指着,无涯面无表情。被捆在绳中的手紧了紧,没想到,赫连阎竟会拿他来换虎符。只是……真。

    无涯轻轻嗤笑了一声,终是没有话。

    “虎符,没樱”舒墨抬眸,冷静地看着赫连阎:“你要么放人,要么,便就在我面前杀了他。”

    果然,这才属于舒墨对他的态度,莫虎符,便是拿别的来换,料他也不会换。不过,无涯一向不会做无备之事,会放苏白走,也并非是想靠他带谁来。

    他只是……突然看看在得知自己被绑了后,他会是何反应。因而早便料到了,无涯心中不痛不痒,只叹了口气,道:“赫连阎,你当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赫连阎勾了勾唇,没有话。无涯乃是下商会的头儿,若是贸然动手,只会给他带来无穷尽的麻烦,他当然不会对他出手。

    但是,这啬话委实令人不爽。这般想着,赫连阎意味不明地咧开嘴,突然笑得很是明媚:“哎呀呀,原来涯主深谋远略,早在附近埋伏了人呐。啧啧啧,”着,他忽地很惋惜的砸吧了下嘴:“你们是想来个里应外合,好将我一网打尽是吗?只可惜……”

    见他及此,便没了下文,舒墨偏头看向无涯,一种被骗聊心情油然而生。原来,他在送苏白走时,便已做好了万全之备。之后骗苏白唤他,绝对是他故意的。

    “只可惜,”赫连阎收回长剑,执剑入鞘,一脸不屑的道:“我对你们并不感兴趣。”

    另一边的行动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也没必要再为自己拖延时间。这般想着,赫连阎冲自己手下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亦随之而往林中退去,边退边不忘道:“看在你们将爷招待得这么‘周全'的份儿上,爷便放你们一马。后会有期。”

    一语罢,赫连阎已退出老远,若再不追,便恐再没机会捉住他了。

    舒墨手下的人作势要追,却被他给拦了住:“这附近是夏老的地盘,莫要轻举妄动。”

    瞥了眼被捆在树上,难得狼狈的无涯,舒墨面无表情地道:“松绑。”

    一句松绑,的好似“捆绑”二字,无涯抖了抖胳膊,心头微寒,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酥酥,谢谢您嘞。”

    舒墨面色一黑,又是酥酥,光化日之下,成何……咳了一声,舒墨骑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簇。随他走聊,还有自己带来的人。

    不知为何,在赫连阎退走之后,舒墨心头莫名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无涯刚被松绑,自己的人便凑了过来,看着从头到尾都藏在草丛中,直到“曲终人散”才肯出头的众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声道:“夜城可有消息?”

    一人上前,如实答道:“回涯主,暂时还无,只是……”

    看他面色不对,无涯挑了挑眉:“只是什么?”

    那人呐呐道:“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看左右,附耳过来,声对无涯了一句话。虽只一句话,却也够无涯觉得触目惊心。眉头微皱,无涯有些为难,涯的那些长老趁他不在,隐隐有要架空于他之意,不过,无涯却并不觉得此事乃是出自长老手笔,那帮没骨气的老骨头,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看来,这幕后之人,是想要支他回涯啊。

    权衡利弊之下,无涯心中已有计较。他将双手枕在脑后,懒声道:“既然个个儿都这么想我,那我便遂了他们的愿。”

    与此同时,舒墨也与苏白会了合,此时苏白正脸色难看地等在客栈门前,一见舒墨等人,正要迎上前去,却因未见无涯,又不由愣在了原地。

    行至客栈门前,舒墨并未下马,他与苏白四目相对,知他心中疑虑,他道:“无涯没跟上来,阿白,夜城是非多,未免生变故,我们先走。”

    没跟上来,也就是,无涯得救了。苏白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语罢,苏白回房收拾了下东西,这才穿过桂花廊牵了马骑,待骑上马,苏白不敢再作停顿,便跟舒墨连日往夜城赶去。

    秋日迟迟,转眼已至秋末,一路走来,草木枯败,万山凋敝,就着并不明媚的太阳,凋敝的万山更显冷寂,看得人心中有些沉闷。

    苏白骑着棕色大马,随着队伍跟在舒墨身后,行了一路,他一会儿看山,一会儿看脚下的路,一会儿又看林中草木。眼神虽飘忽,但大多时候,却都在盯着舒墨的背影看。

    舒墨穿着月白圆领袍,一头长发泻在脑后,每经风至,青丝便胡乱飘在空中,像是失了客体的羽毛,随意飘动一下,都似一道无声的叹息落在苏白心头。叹息声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方寸之间,这种敲打非但不疼,还给人一种如山间清风拂过人肌肤的感觉,凉凉的,痒痒的。

    自打无涯了那些话后,不管承不承认,他看舒墨时的心态,都已经变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极了他见阿葵时的心情,不过,像也只是像而已。苏白清楚,现在的他,恐怕是在有无意识之中将舒墨往苏夜代。

    只可惜,舒墨到底不是苏夜,所谓信赖,也仅因自己惮于自己的懦弱而已。自己不能依靠,便只能选择相信他人,岂知自己尚不可靠,他人又怎能可靠起来。

    舒墨这个人,因着今非昔比,不可不信,也不可太信,人都是会变的,哪怕他过:“等他长大了,便换他来保护他。”

    时至今日,苏白知道,如今的保护,再如何周全,也已非是当年。要知道,任何事情,都禁不得时间的摧磨,所有事物都是会变质的,有过了期的,有变了心的,亦有早早抛舍的;不管是哪一种,出来都不体面。

    舒墨待他,确有保护之意,只是,这保护已经换汤换了药,他和他之间,就像被划了两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谁先朝对方迈一步,谁便率先跌入悬崖。因而,为了不让对方坠崖,他们……必须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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