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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玖拾陆)

    虎符被盗了。被盗的不止虎符,还有龟符。

    舒墨尚未回府,便已收到消息。在看消息时,舒墨虽未什么,但苏白能明显感觉到他周遭的气息,低沉而阴郁,才秋末的,便足以使人觉出几分寒冷。

    据,盗虎符者不是别人,正是曾与他们一道患难与共的钟离无厌。这厮守在王府中,只干了两件事,一是大开府门,放所谓的“流民”洗劫王府,二是声东击西,与早些日子被关在府中的“萨摩耶”既四圣之一梅君联合,成功盗走了两枚玉符。

    仅此两件事,便足以使苏白惴惴不安,因钟离无厌的底细,他事先是知道的。只是,他原以为,他与赫连松落是一个阵脚的。现在看来,当真是大错特错。

    揉了揉脑袋,苏白叹了口气,没了虎符,调不得大军,夜城便就等同于处在了风口浪尖上的船没了帆,随时都有翻船之险。

    一路无话,舒墨遣散随从,披着素衣斗笠回了城郑舒墨在前,苏白在后,二人走在街边,看着人群熙攘的街道,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路。

    在这世上,若想知晓什么重大消息,是无需从当事人口中问的,只需坐在街中,静静吃上一碗面,消息自然不听自来。

    走了一路,苏白已将钟离无厌盗符一事了解了个大差不差,过程与他们得来的消息无二,动机则众纷纭,有他是为其父丢龙符一事才盗的玉符,有他与舒墨有不共戴之仇,亦有人,他是爱上了梅君,才昧心去盗的玉符。

    不管动机是哪一个,皆都荒诞无稽。谁若能从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众人口中得出一点儿好话,都是不可能的。唯一有用的是,苏白于这些人口中得知,闯进王府的不止一路人,且这两路人不似一路之人。

    回至府中,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舒墨并未有何态度,就在苏白以为他怎么着也要手下一句类似“办事不力”的话时,哪知舒墨却没头没尾的道了句:“调不了大军,周遭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势必会在此时出手。”

    苏白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因而心脏一紧,自责道:“我去找他。”

    “阿白。”

    喊住欲要出门的苏白,舒墨转过半个身子,问道:“此刻若是换作你,你会怎么做?”

    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虎符被盗,夜王实力骤减,其他实力势必会趁此机会群起而攻之。夜王本就树敌众多,到那之时,恐怕只能未战而败、不战而降。

    换作是他,他会想补救之机,再夺虎符已来不及了,最快的补救之机,无异于……

    思及此,苏白强作镇定道:“搬救兵。”

    “对。”舒墨突然笑了:“聪明的人,都知道搬救兵。”又或者,都知道他会搬救兵。笑着笑着,舒墨又道:“阿白,你去跟副将莫法看看,夜城周遭可搬的救兵都有谁。”

    看着舒墨从容淡然的神情,苏白心中有些讶然,讶然之余,他理了理袖子,对着舒墨重重抱了一拳:“王爷,我这便去。”

    看他这般从容,应是已想到了万全之策。每次在他身边,苏白都觉得莫名安心,都不是没道理的。故而,回至府中,苏白便立刻寻来莫法,与他谈了谈搬救兵一事。

    哪知莫法在听及“搬救兵”这三字时,面色却凝重无比。莫法生得书生模样,相貌儒雅无比,却爱板着张脸,一向不苟言笑,平素莫世人露出常有的喜怒哀乐,他连话都极少会,此时露出这般表情,定有大事发生。

    看着莫法,苏白不自觉地咽了口气,心脏简直都能提到胸口处去:“怎么?”

    摇了摇头,莫法看了他一眼,便往画霖图的板子处走去,待走近牌子,他伸出纤细修长若女子的手,在夜城周遭画了个圈,用充满磁性的少年音道:“这周遭,除了沧州,根本不可能会有你的‘救兵'。”

    要知道,当年舒权在被赐死时,周遭的弹丸州为了避嫌,皆都有意无意地与舒家断了联系。因憎于这些饶行为,后来舒墨即位时,也并未与之有多亲近。而今,在这乱世之中,人与饶关系更是如履薄冰,为避当初所结嫌辟,焉知他们会否在舒墨求情之前,便提前联手,置舒墨于死地。

    苏白闻此,眉头轻皱。这种事情,舒墨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又何故差他来商议此事?

    正在思索之际,苏白一个抬头,恰见莫法刚将手从一处地图上移开。看着那出被他无意指过之地,苏白下意识的咬了咬手指,沉吟道:“此次玉符被盗一事,必与赫连阎脱不了干系,他不可能善罢甘休。莫将军,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借兵北夏了?”

    远水不解近火,但北夏与赫连阎据点最近,更易从近处阻止他行动。北夏出兵拦渍连阎,少了他的妨碍,玄门再大,始终不过是个宗教。充其量,它也只能常年生存于暗处,依附于他方势力,根本露不了面。

    苏白在意的非是这点,他好像能够明白舒墨为何问“换作是他”的问题了。早些日子便听闻北夏已有倒戈之疑,若贸然求情,只怕正中赫连阎下怀。估计此刻,赫连阎已不知下了多少套等舒墨往里钻。

    莫法不知这些,但粗略扫了眼地图,他知道,眼下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此了。此次来盗虎符之人有两派,一派是钟离无厌背后的势力,一派则是赫连阎。他们之所以会先防范于赫连阎,实在是因这厮太过不按常理出牌,常常令人防不胜防。

    一番商议,不知为何,苏白心中总觉此事有蹊跷,赫连阎就像是算准了时间与钟离无厌夺玉符,焉知这时间的凑巧,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商议过后,苏白从门内走出,再去找舒墨时,已不见了他的踪影。据王府的下人,舒墨在吩咐他过事后便出了府。

    舒墨虽未找到,苏白却与舒荨碰了面,此时舒荨经历过两次盗取风波,心中五味陈杂,见了苏白,已无从前那份咄咄逼人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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