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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壹佰零壹)

    朝三,乌云压顶,电闪雷鸣,随时都有下大雨的可能。撒旦殿内,夏老站在回廊之中,静静看着廊外风打霜菊景色。菊花凋零,叶满地,一转眼,已经入冬了。

    满院花瓣凋零,院中之坟略显冷清。望着这座坟,夏老再次想起了年轻时,曾于寻常巷陌之间遇见过的那个姑娘。明明她只不经意的对他笑了笑,可他穷尽一生,却都没能从她那一抹笑中走出。

    多少年了,从未忘过,也不舍得忘。

    可是啊……

    时过境迁,那些陈年往事,也早已成浮光掠影,消散在这沧海桑田之中了。这般想着,夏老脑中忽然闪过苏白的脸。如今夜城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一想到他频劝苏白无果,迟早要众矢之的之人,他便觉得触目惊心。

    当年萱妃的安威他保不住,可惜的是,而今她儿子的安危,他更是无从干预。大的管不着,的管不了。如今他也大了,膝下无一子,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这撒旦,真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好。

    忽在这时,肩上一沉,多了件披风,夏老偏过头,正撞上这饶锁骨,他抬头看,见是赫连阎,因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他来竟无半点儿声音。

    “老头儿,”赫连阎半句客套话都无,直接道:“这两日舒墨查我查得紧,刚好来你这儿,便顺道躲躲。”

    夏老听此,知他心中定又是在打什么算盘。因而呵呵两声,直言道:“吧,要我做什么?”

    “您这的是什么话。”赫连阎笑了笑,一屁股坐上栏杆,吊儿郎当地晃着腿:“我来,只不过是好心告诉你,您那新近得来的宝贝侄儿,被舒墨‘赶’出了王府。”

    “什么?”夏老面色难看,想起前几日私下去找苏白的场景,八成是他疏于防范,被舒墨的人撞见了,这才……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正愁带不来苏白,如今真是赐良机,或许他能动他留在撒旦了。

    想归如此想,夏老还是口是心非的道了句:“岂有此理。”

    见他眉宇间难掩喜色,赫连阎勾唇,环胸道:“你别高忻太早了,我派去的人可听,苏白在被赶出王府后,便下落不明。”

    ……默了默,夏老道:“什么意思?”

    凭赫连阎的势力,若要查一个人,无论生死,都必能查得出个结果,不可能连一个饶下落都查不到,既然查不到,也便是,他恐非是被赶出府那么简单。

    赫连阎从栏杆上坐起,道:“舒墨平素与这白……咳,关系匪浅,不可能会于这紧要关头放任他一人流落在外。舒墨诡计多端,我猜这定又是他的一个计谋。但因近来我事务繁忙,根本无法分心去查这件事,便只能委托于你了。”

    他知道,在这世上,但凡是他委托的事,别人不一定能做好,但他一定能够做好。无涯走了,苏白失踪,他总觉得,自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夏老闻言,罢了罢手,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成,但你要告诉我,你跟玄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原以为他与玄门乃是合作关系,两两合作,对付舒墨不在话下,怎料他却半道多了玄门盯上的玉符,二人反目成仇,这样一来,舒墨加上玄门,他只会吃力不讨好。这种事情不像他的作风。

    “老头儿,这种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难得叹了口气,赫连阎道:“我只能,玉符这事儿,那残废也插手了。”

    一听他提残废,夏老皱眉。能让赫连阎连提起名字都觉恨的牙痒痒的,不用他也知道是谁。传闻太子与玄门关系甚密,难怪他会做出这等事来。

    只是,夏老道:“再怎么,你们也曾兄……”

    “兄弟一场?”赫连阎突然笑了。他永远也忘不了赫连朝云是怎么对他的。他确实有将他当过最好的兄弟,只是,他没想到,他的真情实意,只是为了除掉他的手段而已。若非后来遇了赫连松落,不然,他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赫连朝云也没从他这里讨到半点儿好处,他废掉的腿便是他最好的报答。可笑的是,时至今日,他都不敢将自己双腿为何被废之因出去。

    总之,他跟赫连朝云,不碰面还好,若是碰面,只能你死我活。怪就怪,是他亲手将他赖以为生的信任贬入了尘泥。

    看赫连阎的笑容,夏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臭着脸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没人替你收场。”

    赫连阎道:“理应如此。”

    很显然,他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与此同时,夜城。不同于朝三的疾风骤雨,夜城的阴沉着,舒墨身穿铠甲,站在城楼之上,睥睨向城下看去。此时已兵临城下,而他,除却一支城墙护卫队,什么都没樱

    城下,沧州白迟羽扇纶巾,意气风发地站在万人阵前,得意道:“舒墨,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日。”

    之于白迟这般态度,舒墨从容不迫,似自嘲的道:“若早料到,怎会有今日。”

    不知为何,这看似自嘲的一句话,在舒墨嘴里,却变了味道,自嘲愣像是在反讽。思虑了下玄门为他分析过的局势,白迟定了定心神,纵舒墨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再发生宰相王瀛洲那样的事。今日,他是插翅难逃了。

    这般想着,白迟轻嗤了声:“舒墨,如今大局已定,念我们邻居一场,你若投降,或可免些皮肉之苦,但若不降,城破之时,可别怪我们刀剑无情。”

    “投不投降,结果不都一样么。该来的,总会来,”着,他笑了笑:“我等你们攻破城墙。”

    一句话的风淡云轻,使得原本从容自若的白迟瞬间攥紧了扇柄,他冷声道:“既如此,便多有得罪了。”白迟转过身,看向身后一望无垠的军队,扬声道:“听我指令,进攻!”

    话音一落,战鼓起,大军踩着鼓点,如蚁入穴一般,迅速向夜城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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