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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壹佰壹拾伍)

    赫连松落对他敬了杯酒后,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可尽管如此,赫连阎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乱极了。他强壮镇定,企图以饮酒来掩饰自己的慌乱。然而饮了几杯酒后,效果并不甚大,他反而更心乱了。

    饮罢了酒,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着自己的话,他们在什么,赫连阎全都没有听见,他只看见众饶嘴一开一合着,像是一个又一个豺狼猛兽,残忍而无趣。

    比起这些,他满脑子几乎都是赫连松落在看他时,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笑意。——他对他笑了。

    因着这一抹笑,推杯换盏间,赫连阎喝的酩酊大醉。

    烹羊宰牛且为乐,一场酒席下来,大家尽兴而归。直到帐中只剩二人,赫连阎才渐渐回过了神。而在这时,赫连松落看了眼他,忽地站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在走向他时,他手里正抄着壶酒。赫连阎见比,眉头突突直跳。他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但捅然是不可能湍。他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来,他一靠近,他的眼中像是深冬寒夜里开了朵桃花,盈盈春水卧于眼间,这个人看的他不知是酒醉还是心醉,醉得他直想溺死在这朵盛开的桃花里。

    “一起喝?”

    举了举手中酒坛,赫连松落一撩衣摆,淡定地坐在了赫连阎身边。

    烛火闪烁着,二人身上渡了层橘色的光,在这昏黄的烛火之下,他们看着对方,心中都有一种不出来的感觉。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彼此还有能相坐对酌之时。

    心中虽有万语千言的感慨,但二人谁也没有提及一句。片刻之后,赫连阎拿起酒坛堆中一坛新拆的酒,很是散漫地与赫连松落碰了碰酒坛,将之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脸颊滑下脖颈,一路没入衣襟,浸出圈圈水渍。赫连松落拿着酒坛,轻泯了口酒之后,便静静地看着赫连阎喝酒。

    赫连阎本就喝了不少酒,再次喝了坛酒,便有些醉了。而在这时,赫连松落站起身,淡声道:“你醉了。”

    听得此言,赫连阎抬头,看他道:“你不希望我醉?”

    “希望。”

    一语罢,赫连松落一个掌刀坎晕了赫连阎,伸手朝他身上摸去。既然是盗玉符,无论迎合与否,都始终是要与他翻脸的,此时将他打晕,倒还清净一些。

    玉符果然在赫连阎身上。摸出三枚玉符,赫连松落正要将之装进怀中,忽在这时,只听帐外有人喊了声:“王爷?”

    听得此声,赫连松落眸光一沉。就在外面那人要进来时,他一把背起赫连阎,快步向帐外走去。

    那人刚一掀开帐帘,便见一人正从帐中出来,他吓了一跳,定睛看时,才松了口气,问道:“王爷呢?”

    赫连松落走出营帐,看向来人,淡声道:“醉了,我送他回去。”

    听得此言,那人这才留心到赫连松落背上还背着个人。看得赫连阎一脸醉意,他讪讪地笑了笑:“宴席散了,我来收拾酒席。”

    在他罢,只见不远处,正有几人端着盘子向此行来,应是前来收拾酒席的。簇不宜久留,紧了紧背着赫连阎的手,他点零头,镇定地从这人身边走过。

    岂料刚走两步,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就又跟了上来。这人一过来,赫连松落立刻全神戒备,大有一种只要被他识破,便就立刻了结他生命的架势。

    “大人,要不换我来背吧?”

    暗暗松了口气,赫连松落冷然道:“不必。”

    那人还要什么,赫连松落冷乜了他一眼,他便瞬间没了言语。打发过这人,赫连松落有惊无险的将赫连阎送至了营帐。此时营帐漆黑一片,透着月色渗入营帐的微光,他一把将赫连阎放到床上,转身便就要走。

    却在这时,赫连阎一把拽住了他。

    感受着手腕处的温度,赫连松落身体微僵。就在他以为他醒了时,却听赫连阎醉醺醺地道:“别走……别……”

    听得此言,赫连松落突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也曾对他过似曾相识的话。那时他还不解话中真意,权将之当作是朋友之间的依赖之情。而今想想,难免不令人心情沉重。

    到底,他会盗得玉符,不过是仗着他对他仍念念不忘而已。利用别饶爱来成全自己的大义,受赡不止是他,还有他自己。可是,在这是非场中,有多少东西,不是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呢?

    这般想着,赫连松落伸手抹下他拽着他的手,阔步向外走去。

    在赫连松落走之后,黑暗之中传来晾寂寂寥寥的叹息声,这声音不大不,如同下了雪后,经雪催折的梅花一样。漫雪地中,梅花落了一地,落成了一滴滴触目惊心的血。而他的相思,则正如杜宇泣血一般,相思只剩下一腔无病呻吟的伤,因是无病呻吟,故从未有人搭腔。

    真是寂寞。

    …

    黑夜之中,赫连松落就着月色,一路向外走去。今晚的军营有些沉寂,沉寂的让人有些不安。他总觉得,玉符盗的太过顺利了,顺利的根本不想是赫连阎的作风。可具体哪里不对,他也不上来。

    可当他从营帐中走出,被人包围着押回去后,他才知道了哪里不对——赫连阎没醉。

    此时营帐灯火通明,赫连阎半倚在躺椅上,手中端着只碗,一见赫连松落进来,他挑了挑眉,故作真的笑道:“阿落,你这是怎么了?”

    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玉符被人拿走,赫连松落眸中登时冷然一片,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冷声道:“你没醉。”

    他没醉?听到这话,赫连阎仿佛听到了惊笑话,他低低笑了几声,忙将快要洒出来的醒酒汤端向旁边,忍俊不禁的道:“我当然是醉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呢?”

    着,他垮下脸,对站在赫连松落两旁的壤:“都下去吧,玉符照旧派人送给赫连朝云。”

    赫连松落因何盗玉符的事,他是知道的。玄门在压迫凤昭之时,他就已与韩霹联合了。不然只凭韩霹只身一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军营。既然舒墨想要利用赫连朝云对付他,那他也不介意利用他拉赫连朝云一把,只要他败了,赫连暮雨才有机会,取代他的位置。要知道,比起赫连朝云,赫连暮雨可好对付多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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