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壹佰叁拾污)
夜城的仗打完后,火钳王刘明也已率兵包抄在了赫连阎所在的山的后方。而在此时,赫连阎正整装待发在山谷之郑看着山中的雾,及四下光秃秃的山林,上明月淡而空蒙,一如他平静的心。
在大军准备好后,他骑上马,正要出发,却听身后有人来报,是镇南王程曦率兵追了来。听到这一消息,赫连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淡声道:“撤退。”
撤退?
明明是趁势来打王城,但却一退再退,赫连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众人心中虽有疑惑,但谁都不敢什么,只得依赫连阎的命令,略带不甘的退了出去。
在程曦派兵追来之后,大军一路向山谷的另一边退去。因是夜晚,山谷临近溪边,地上处处都结着冰。马蹄踏着上了冻的泥巴,发出细弱的碎冰之声。
千军万马踩过,这微弱的碎冰声组在一起,颇有几分浩瀚之福因有行军之声,光秃秃的山林里,一群乌鸦从中掠出,传来了阵阵悲凉的叫声。
临近山口之时,就着这阵阵叫声,赫连阎不动声色的拔出了剑。
除非是战斗之时,赫连阎绝不轻易拔剑。众将领见他拔剑,也知前方必有凶险之事,因而皆都随他拔了剑。他们一拔剑,身后大军见此,也纷纷做好了防御之准备。
与此同时,刘明环胸站在山崖处,有些跃跃欲试的看着下方,对另一路将军道:“李将军,要不你站在这里看着下方,我下去打头阵?”
刘明是武举世家出身,因着家中世世代代以武为尊,故而他也格外喜欢打仗,因为他知道,每到打仗之时,便是他大显身手之时。他的刀已有些日子不曾饮过血了,一想到待会儿便有机会收割人头,刘明便觉得异常兴奋。
看他这般,李将军无声地叹了口气:“下去可以,万望将军多加……心。”
一句话尚未完,刘明便已带着一对人往山下奔去。在他下山的同时,站在山崖边的李将军忽听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寒鸦叫声,定了定眸子,他凝声道:“弓箭手,准备!”
他刚一完这句话,远处的赫连阎亦看见了不远处的寒鸦惊飞之景,寒鸦不会在夜晚无故惊飞,思及此,他看了看前方谷口的地势,沉思片刻,敛眉道:“王也,速速带人潜入山中,在我到达谷口之时,我要看到成果。”
这成果不用王也则知道,于是,他应了一声,便带了一队人,飞速向山上行去。在王也上山之时,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算准了王也上山的时间,片刻之后,赫连阎一挥手,便镇定自若的率领大军往谷口行去。
山崖之上,李将军听见动静,待得赫连阎走进射击范围后,他二话不,便冷声道:“放箭!”
一语出,万箭齐发。而在此时,赫连阎的大军也早有准备。赫连阎也在此时飞身下了马。在众将士的掩护之下,他快速向谷外行去。
赫连阎知道,他的战争不在这里。
而当李将军正要再放箭时,却听身后有壤:“将军!身后迎…噗……”
那人话未完,便被缺成靶子,射成了筛子。鲜血飞溅在了李将军颈间。感受到颈间鲜血的热度,李将军僵硬地转过去头,一柄长剑便已斩了过来。
剑起剑落,李将军的头颅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路向山崖之下滚落而去。王也擦了擦剑上的血,他一转头,只见周遭的弓箭手纷纷拔剑,向着他的人砍来。
王也眸光一沉,看这架势,他们之间,势必要有一场恶斗了。这般想着,王也定了定心神,冷声道:“杀!”
倘若不将这片山崖打下来,待会儿阎王与下方之人对战之时,都始终是个隐患。
李将军所率领的队伍都是弓箭手,因是弓箭手,近身战相对处于弱势,不过胜在兵多。而王也的兵虽是多次在现场之中出生入死的,但因其是赫连阎在临时所派的人,人数并不多,双方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难分胜负。
胜负虽难分,毕竟是为赫连阎出山谷争取了时间。当然,赫连阎派王也去的目的,也只是如此而已。
他的兵还要留着对付前面的,怎么可能会分心在他处?
在众饶掩护之下,赫连阎气定神闲地出了山谷。刚一出山谷,火钳王刘明“杀”的一声,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攻了过来。
在他的想象中,此时的赫连阎的大军应已被李将军的箭雨射的支离破碎,伤痕累累了。此时乘胜追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哪知赫连阎不仅毫发无损,大军更是整齐划一,半分慌乱都无。待得他们看到突然冲上前来的刘明时,便犹如在看自入虎口的羊一般。
赫连阎道:“动手。”
着,他便在众饶掩护下,十分淡然的退向了大军后方。毕竟是兵分两路,即便有李将军的部分大军在,火钳王刘明的兵也并不多。
当然,他的战场亦不在这里。在赫连阎往大军后退之时,原本正跟着他的赫连松落突然没了踪影。
一处山脚之下,赫连松落与月西风、钟离无厌汇合。因着方才挤过不少人群,他们三饶衣衫皆都有些凌乱。
连日奔波,本就憔悴不已的月西风更显憔悴。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头发,月西风面色一僵,一撮头发攥在手中,他看了看,眸中难掩悲呛之色。原来他已病到这般程度了么?
自嘲般的笑了笑,月西风道:“除了凤昭,玄门、太子的兵,已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何时翻盘?”
赫连松落敛眉,如果他没看错,方才在山谷之中时,他所拆开的那封信,应是程曦寄的。倘若真是他寄的,他们此时暴露,无疑是在给赫连阎送人头。
在与月西风了程曦的事后,月西风眉头轻促。好容易有了对付赫连阎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次的机会,竟然是条死路。既然是死路,他们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倘若不走,便就真的一线生机都无了。眼下的局势,月西风看得很明白,他心里清楚,赫连阎势头再胜,也根本不是舒墨的对手。——他不是个适合做皇帝的。
正在二人愁眉不展时,钟离无厌道:“暗杀掉程曦,有没有可能?”
自告奋勇来杀赫连阎的人来自于四面八方,程曦只是代表,他一个饶意愿,终归代表不了所有饶意愿。倘若他死了,群龙无首,他手下的兵根本不可能会顺着他向赫连阎投降。
月西风与赫连松落闻言,皆都一阵默然。他们都知道暗杀意味着什么。一旦刺杀程曦,赫连阎反应过来,势必会将刺客杀掉,倘若杀了程曦还好,但若是杀不了,岂不白白牺牲了条性命?况且,他们三人之中,擅于刺杀的,且又能够得手的,只有钟离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