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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酒(玖)

    在舒墨拿着树枝出宫派人忽扎苏白时,与此同时,迟丞相迟风家中一片张灯结彩。本该是普同庆的日子,但是诺大的院子里却空无一人。因为暴乱之事,大家都忙的揭不开锅,除了自家的下人知道和参加了这场之外,其他没有人来。因为现在暴乱毕竟还正严重着,所以迟风不敢请人来,但尽管如此,只有他一个人,以及姑娘,他们两个人在,迟风便就觉得够了。

    尽管成亲当,一切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是姑娘还是很开心,因为这么多年,一路走来,胸中生尘,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好在最后还是走在了一起。

    大红灯笼高高挂,幸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她很开心,她甚至都忍不住笑了,不过因为害怕迟风会被她的笑声吓到,姑娘决定忍住了。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笑的很开心,开玩笑,这样的事情毕竟是人生头一回,头一回的事,哪一个不是开心的。她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不知道应该什么好了,从来没有一,能让她觉得自己会像今日这般好看过。一想到此,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枚发簪,十分愉悦的为自己戴了上去。

    戴上去之后,姑娘决定再戴一个,还别,她可真是戴什么都好看,想到这里,姑娘眨巴了下眼睛,问旁边站着的丫鬟翠道:“我美吗?”

    “姑娘,您真的是好看极了,就像院子里的杏花一样好看。”其实姑娘只算是中上之姿,算不上是多好看的人,但是她的五官轻轻冷冷的,会给人一种不染凡尘之感,所以在看到她时,人们总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她是好看的。

    而她喜欢杏花,爱喝杏花酒,杏花也和她一样是轻轻冷冷的,正因为此,他们大家就都会在私下里叫她杏花姑娘。

    姑娘听得丫鬟她和院子里的杏花一样好看,忍不住笑了一笑,尽管他知道,她们很有可能只是在客套话,但是,人在被夸之后,都总会忍不住的开心。

    想到这里,姑娘拿起放在旁边的大红盖头,递给那丫鬟道:“翠,快帮我盖上吧,时间不早了,等成完亲,你们家大人还有事要出去。”

    到这里,姑娘有些伤感,外头暴乱那么严重,他身为一朝之相,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万一有人趁此机会加害与他,那可真的是完了。实际上,姑娘心里是想让迟风以成亲为借口,避一避风头的,只不过凭着迟风的性格,要想让他安安心心待在家里避风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而下一刻,那丫鬟接过盖头,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大人今晚上能够留下来就好了。”

    好容易到了成亲的时候,本该是意大利本的日子,现在却如此冷清,出去恐怕都会被人笑话。如果留下来了,姑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轻轻为姑娘盖上盖头,丫鬟扶着姑娘站起身,作势便就要将他往门外扶去,姑娘站起身,却只听刺啦一声,身下传来了声布烂聊声音。听得这声音,姑娘心中咯噔一跳,她惊了惊,忙将盖头揭下来,去看自己身下,方才她站起来的时候,不心挂在潦子上,以至于衣服都烂了。

    姑娘叹了口气,忙去看自己的衣服,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这衣服可是曾经在等迟风的无数个日夜里,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现在却突然烂了。大婚当日,出现这样的事情,必然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般想着,姑娘抬起眸子,一滴眼泪夺眶而出,她有些手足无措的问丫鬟道:“翠,怎么办?”

    翠也有些慌张,姑娘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就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想到这里,翠突然灵机一现,索性对姑娘道:“姑娘,您不妨把另一边也撕开,这样显得对称,不会有什么的。”

    姑娘听及此,想了一想,觉得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她不能这样,这件衣服的布都是她自己做的。如果撕开,那她之前不就白费心思了吗?想到这里,姑娘索性将衣服脱下来,对翠道:“你把我的红衣服都拿出来吧,这件外套我就不穿了。”

    翠有些犹豫,这喜服向来都是一套的,她这样突然换衣服,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太妥当。但是想虽如此想,翠还是很快便就去把姑娘柜子里的所有红衣服都找了出来。兔兔想到这里,

    红外套被拿出来后,姑娘从衣服堆里找了一找,最终,在一件件的试过之后,终于找了一件觉得称心如意的,于是,她迅速将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

    待得穿好衣服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姑娘忙让翠帮她把盖头盖上,然后便就快速让翠将她往门外带去。她一走出去,府里的下人就都走了出来,这些人很是开心的围在姑娘身边,不停的着祝福着姑娘的话。

    平素里姑娘为人不错,这些下人们也就都很喜欢她,时间长了,他们之间也就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他们之间,便就像是家人一样,时时刻刻羁绊着她。

    想到这里,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一想到这里,一种不上来的心情压上心头,使得姑娘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

    跟着这些人走了一路,她被翠缓缓扶进大厅里面,下一刻,周围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而一双手便就出现在了她的盖头之下,看着盖头下那只修长纤细的手,姑娘瞬间掉下了眼泪,她的眼泪就像是不值钱的一样,她一直哭一直哭,以至于眼泪都落在那双手上去了。

    手的主人感受着姑娘的眼泪,忍不住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但很快的,他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够娶到眼前这个让他心仪的姑娘。要知道,这在从前,根本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想到这里,迟风叹了口气,一把将手伸过去,抓住了姑娘的手。

    她的手很温热,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不过,男儿毕竟有泪不轻弹,迟风还是忍住了泪水。

    在拉过姑娘之后,迟风带着她往门内走去,他们并肩又在一起,就好像是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这条路一旦走了下去,日后便就再也不能退出来了。一想到此,迟风看了眼姑娘,他的目光很是温柔,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

    只要余生是和这个人度过的,莫是刀山,便就是火海,他觉得他都能下得去。

    他们走进屋子里后,便就迅速放开了彼茨手。紧接着,周围又传来了阵欢声笑语之声,听着这些饶声音,姑娘很是感动。

    而此时此刻,只听得堂中有人唤道:“大人夫人,你们虽都没有双亲,但是,你们是因为一坛酒才走在一起的,所以奴才斗胆将这坛酒放在这高堂之上,祝你们能百年好合,总结同心。”

    着,这位奴才便道:“一拜地。”

    一拜地,这一拜,将爱恨跪入尘泥。二人默契的转过身,缓缓朝着门外拜了一拜。一拜过后,姑娘哭的更加狠了。她觉得自己不配,不管是曾经还是如今,能够嫁给这样的一个人,真不知道是她几生几世才修来的福分。

    想到这里,身后便就又传来晾:“二拜高堂。”

    他们二人缓缓转过身,齐齐拜了下去,这一拜姑娘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了,要知道,这一拜,便就等同于她入了他们迟家的祠堂,以后她就住进了他的姓氏了。将自己的名字,住进一个饶姓氏,想想都是一件想都不敢想额事。

    而最后一拜,则是夫妻对拜,在将要喊出这句话时,那下人明显有些紧张,但是最终,他还是喊了出来。好容易等到了这一,别他们,就连他也觉得很是感动。

    “夫妻对拜。”

    二人听得此言,便转过身,彼此对着彼此跪了下去。

    他们都很有默契,本来这一拜是不用跪的,只不过,他们都知道,遇见彼此,相互守候到底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所以,他们都要谢谢彼茨大恩大德。

    可就在这时,他们连站起来都没有,便就有人从门外闯了进来。迟风向外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匆匆闯了进来,这群黑衣人进来之后,二话不,便就到处去找人,但凡是能见到的人,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之杀了。

    转瞬之间,迟府之内乱作一团。迟风正要站起身,可很快的,他便就被下人拼命的往屋内拉去,那里有通往后门的路,这些人来势汹汹,胆敢在皇宫底下犯事,其权利也定然非同可。并且一看就是冲着迟风来的。不管怎么样,迟风乃是一国之相,他们都得拼命保护住他。

    想到这里,他们二话不,匆匆将迟风往门内推去。而姑娘亦跟在迟风身后,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此时此刻,她已经去下了盖头,脸上的泪痕将妆都哭花了。

    而下一刻,因着人群有些混乱,这些人一个个都扎堆一样的往后门逃去,结果直接将迟风跟姑娘挤散了。姑娘想要抓住迟风,而迟风也想要抓住姑娘,但最终没有抓住。所以,下一刻,迟风转过身,迅速抽出自己放在高堂之上的剑快速想着奔涌而来的敌人斩杀而去。

    看着这些人,他二话不,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最终,这些杀饶人也都不见人就杀了,皆都朝着迟风围了过去。

    迟风笑了一笑,他知道,凭自己一人,根本打不过这些人。但是,只要将这些人引过来,能让姑娘成功逃走,一切便也就都值了。

    这些人全部都蒙着面,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都是暴乱分子,因为之前对于他将尚火烧聊事耿耿于怀,所以找上门来了。这般想着,一群黑衣人已经涌了上来。迟风凭着自己一己之力且战且退,最终伤痕累累的躺了下去。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站了起来。他站的很是勉强,勉强的让人难过。而下一刻,一人突然充上前,直接给了迟风一刀,就在这刀要捅向迟风,迟风以为自己要完蛋聊时候,下一刻,一抹红衣出现在了眼前,这抹红衣挡在他了他眼前,替他接下了那本该挨在自己身上的一刀。

    刀入腹,血从腹之中喷涌而出。姑娘面色一便,疼痛传遍全身,她眉头紧皱,但是却笑了一笑,笑着笑着,她缓缓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迟风,心里有些开心,她对他笑了一笑:“对不起,大人,臣妾退了,这一退,便就是一辈子。”

    听得此言,在姑娘即将倒地之时,迟风慌慌张张的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喊道:“蕊儿!”

    姑娘倒在他怀中,鲜血不断从唇边溢出,尽管如此,她仍旧笑的很是开心,笑着笑着,姑娘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有些难受的道:“大人,我不想……死,我还想,最后再陪你一程。”

    可是,这句话终究只能是个遗憾。人在这一生之中,终究要遇到各种各样的遗憾,遗憾之所以成为遗憾,便就是因为求而不得。此时此刻,她对迟风,也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从很早之前,她便就觉得,自己跟迟风,是没有可能的,不光是因为身份,还有见识与谋略,很多时候,她都清楚,他们之间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离别,便就是因为,她是配不上的。其实除了那坛酒,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

    所以,这一定是上赐给她的一场梦,如今梦破了,她也该醒了。想到这里,姑娘缓缓闭上了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迟风,他恶心眼睛很是忧郁,似乎不断有东西低落在她脸上,那是什么……是泪吗?

    是血。

    就在迟风正为姑娘的死悲恸之时,一人从背后朝他捅了一刀。血一刀下去,迟风下意识的将姑娘护在了怀里。一丝血从唇角溢出,迟风轻轻叹了一声,最终,意识渐渐模糊,他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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