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酒(拾)
而在另一边,舒墨拿着树枝,带着自己的人马一路向着城外寻去,他走的很快,没一会儿便就出了城。这个树枝,城里不少地方都作的有标记,顺着这标记找,也就都足够了。
很快的,到了城外,舒墨便就发现了新的东西,最后一个标有树枝的地方放了一颗红豆,舒墨将红豆捡起来,这才发现,这红豆是之前他送给他的手串,而树枝标记要比红豆顺手的多,他到这里却突然换了,估计十有八九很可能是因为,他在这附近遇到了什么人,没有办法再留树枝标记了,所以才换成了红豆。
想到这里,舒墨二话不,便迅速派人去这附近找红豆,而不一会儿,他的一个手下便就迅速的走了过来,远远的,便就喊道:“皇上,这里有颗红豆!”
听得此言,舒墨走过去,快步将那颗红豆接了过来。看着方向,应该是往西南的方向去了,于是,舒墨便就迅速带人向着西南方向行了去。很快的,他们便就走到了一处路口,路口呈分射状,舒墨不知道是哪条路,但是他知道,苏白一定会给他留记号。
想到这里,舒墨便就迅速刚自己的属下去找人,他们倒也快速,没过多虑,便就在一条路上找到了一颗红豆。
舒墨最终走进了这条路之郑走着走着,不一会儿,他便就又找到了一颗红豆。
而与此同时,一处山洞之中,苏白被人绑在柱子上,一鞭又一鞭的抽着,但尽管如此,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吭过一声气。
在他的对面横着一把椅子,坐椅子的那人无比淡定,他一身黑衣,面上神情无比严肃,甚至是有些恨意。这人黑袍蒙面,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曾与舒墨见面的那个黑衣人。一边看着苏白,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符,这人看着看着,不只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是怀疑,直听的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里,苏白看着他,纵然是被人打着,但他仍不服输的道:“你就是那暴乱事件的幕后黑手吧?”
听得此言,那黑衣蒙面的人收拾翘着的二郎腿,很是愉快的坐直了身体,问道:“怎么?你要跟我什么?”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可一向是恨到了极点。甚至恨不得现在便就抽筋剥骨,恨不得当场便就把他杀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倘若真的那么做了,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他的。现在的他,留着这个人,还有用处。
而待得那些用鞭子抽打着他的人离开之后,苏白才得到了一丝丝的解脱,他轻轻松了口气,不过,全身的疼痛便就立刻又让他提了一口气。苏白定了定神,看着这黑衣壤:“我听,无涯在你们这里。”
他来之时,故意只身一人来此,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知道的是,只有他来了,舒墨才有可能对付得了他。而只有他来了,他才能确定一件事情。
“无涯?”那人听得这个名字之后,不由自嘲的笑了一笑,笑罢之后,他抬眸问他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刚刚才派人,将他杀之而后快了吗?”到这里,他扶了扶脸上戴着的面巾,有些得意的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在临死之前,跟你一样,浑身都是血,简直好笑极了。”
着,他果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不知为何,甚至笑出了一丝丝悲呛之意。苏白听在耳朵里,忍不住勾了勾唇:“别装了,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是,他在这里。”
一语出,山洞之内瞬间变得有些沉默。蒙面人一手搭在凳子上,手上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微微有些泛白。
而下一刻,苏白看着他,尽管已经伤痕累累,尽管全身都在作痛,面上笑容笑的很是好看,看着看着,苏白道:“你是无涯。”
这句话的很是笃定,却也正中对面黑衣饶心事,听得这句话后,他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苏白笑了一笑:“最可能做到全国性暴乱的人,除了在朝为官的,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实。”
这个事实是不容忽略的事实,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暴乱分子能有这么大的规模与组织,且又如此忠心耿耿,原因只有可能是他们背后的靠山是个势力遍布广泛并且有些大量钱财供他门挥霍的靠山。
原本苏白是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无涯头上的,可是那日在书房,他跟舒墨一起看到的地图,里面的东西,舒墨没有看到,但是他却看到了。因为看到了,为了不让舒墨担心,所以,他才会选择“失手”将之烧掉了。
那上面写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句对不起。当看到那句对不起时,他就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再加上无涯富可敌国的财力,所以,要想猜出那人是谁,根本不难,只是之前他一直不敢确定,这次才孤身一人舍身犯的险。
想到这里,苏白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除了在朝为官的,还有富可敌国的,不管是为官还是为商,只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要想做到这点事,根本就不难。而你跟在朝为官之人不同的是,你有富可敌国的财力,也同时有这样的实力。”
听得此言,蒙面人笑了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去隐瞒什么了。想到这里,无涯摘下脸上的布,露出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脸,笑道:“你答对了,正是我。”
要知道,他跟舒墨之间的较量,可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他会在危难时刻相助于他,其实实属不易。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舒墨这个人竟然如此冷漠。
他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他还是讨不到他的半点儿妥协,甚至将一切都当做是理所当然。这世上理所当然的事多了,可是在他这里,除了舒墨,什么都没有意外。
而无法让人接受的是,这唯一的一个意外,竟然根本不领他的情。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一起下地狱好了。
想到这里,无涯笑的很是猖狂,猖狂到极尽疯狂:“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到最后,死的那个人,只能是你。而我,我才是走到最后的那一个。”
他曾经也曾奉上真心一颗,可是却到底还是被人扔下了,既然这样,既然,他不开心,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都跟着一块儿死好了。
从前他对一切都总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其实对于这些东西,他明明是最在意的那个。因为得不到一个人,他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掌握在手心之郑
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手里了,他得不到,定然会来问他要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抢了他那么多东西,他却只耿耿于怀于他爱与他抢东西,而明知道是抢了,他却从来都没有问他要过一次。
明明,只要他开口,一切就都没有问题的,只要他开口求他。可是,他总是对什么都很风淡云轻。不过,一切都已经没什么了。要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抓到了能让他变得不那么从容自若的东西。
他抓住了苏白的命,便也无异于是抓住了他的致命弱点。一想到他在知道这件事后,会因此而向他求情,他便觉得痛快。
既然左右是要死的,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可他刚想到这里,却忽听门外喊道:“干什么的?”
听及此,无涯心中咯噔一跳,他正要戴上面巾,可下一刻,一把长剑便就飞了过来。无涯偏身一躲,恰与来人四目相对。
一看之下,二人心中皆有几分愕然。无涯没有想到,舒墨会找到这里来。他明明是想等他把一切事情办好之后,再在必要时刻,将苏白作为必杀技拿出来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来了,而他的身份也被发现了,那他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提前将这一切的事全都了结了。
而在这时,舒墨见无涯是黑衣人,面上虽然诧异,不过,他却半点儿慌张之色都无。因为在此之前,他早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昨日在看黑衣人之时,他便觉得黑衣人举手投足之间,都跟无涯相似极了。
原本尚还不敢确定的他,在看到无涯这一幕时,已经无话可。不用,他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想到这里,舒墨自嘲的笑了一笑。
亏他之前,还有一种他“改邪归正”聊错觉,现在来看,一切真的是他想多了。他还和当年一样,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只要是他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的跟他抢。
从前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一让再让,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让了步,对方便就能适可而止,却没想到,他这么一让,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想到这里,舒墨冷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无涯冷冷的看着他,下一刻,他便突然笑了起来:“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他这么聪明,当真是看不懂他的心思?还是,不愿意看懂?思及此,无涯不由自主的嗤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来,他机关权利,终究是内蒙算得他的心,他算的的,只是他与他今日的反目相对。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下一刻,无涯二话不,便就挥了挥手,他这一挥手,旁边两个立在苏白身旁的人便就迅速将剑抵在了苏白的脖子上。
被他这么抵着,苏白动了动喉结,突然有些紧张。要知道,现在的他,全身都被绑着,根本就没办法动弹半分。
没办法动弹,便只能眼睁睁的成为威胁于舒墨的累赘。苏白心中不由一阵悲呛。恍惚之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之前无涯为何要让他离开了。也许那个时候他之所以他的存在会成为舒墨的威胁,原因便就是怕会有今这样的一幕吧。
一想到此,苏白便就觉得愧疚。
不过,舒墨也没什么。在看得是无涯时,他就已经停下了与交手的动作。他知道,凭着无涯的性格,必然会拿他最重要的东西来威胁于他。
他之所以拿苏白威胁他,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这个人。所以,只要他能妥协,他就不会再拿苏白威胁于他。
见舒墨这般安定,无涯心中直道果然如此。他笑了笑,然后道:“我要你跪下求饶,你能做到吗?”
他长这么大,可还从不能见他对他妥协过一次,如今好容易有了这种机会,不用白不用。
而舒墨沉默着,迟迟不肯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此刻,要他突然跪在一个他从没想过要跪的人面前,他扪心自问,一时之间,他是难以做到的。
不过,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白死,于是,下一刻,舒墨跪下了。而在他跪下之后,无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他心里一点儿都不开心,因为舒墨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不是自愿的。而是为了一个人,并且,最讽刺的是,那个人不是他。
不过,无涯也没再多什么。最终,他转过身,只是轻轻自嘲了句:“估计我要江山,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刚到这里,一把长剑便就刺了过来,感受到身后的凌厉之风,无涯二话不,便偏身堪堪躲过了一击。躲过之后,他勾了勾唇,亦拔出剑,与舒墨战在了一起。
二人打的难舍难分。打着打着,甚至隐隐有要从洞内打到洞外的可能。而很快的,无涯这才发现,舒墨来时所带的兵,已经将洞口之外堵得密不透风,而他自己的人,则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死了。
红豆找到之后,舒墨迅速向着大山里面走去,最终,他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