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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乌龙镇访友

    时届初夏,气候适宜,微风习习,凉爽宜人。

    吴德来因得其便,决定去一趟大同府。一者拜访阔别已久的好友,二者就其表亲崔成亮的劣行,向周彦博赔礼道歉。

    每年的入夏至初冬时节,正是客栈、酒坊饭馆、粥铺茶馆的“黄金季节”。自然的,周彦博的茶馆,由于地处驿道上,生意也是火红。因倩玉被辱之事,他再不让她抛头露面,而是雇了一个帮手。终日忙忙碌碌,日无闲时。

    至于铁虎,年纪尚,经过净空和尚的指点之后,武功大有长进,整伙同毛、阿石几个玩伴,在自家后山上习武。

    一日临昏,周铁虎和几个玩伴习完武下山来,走到自家周围的草坪上。这时,来了三个骑马的人,在驿道上,人来人往的人见的多了,周铁虎并不在意。正想走入家门的当儿,那个走在前面的,象是主人模样的人,指指周彦博的家舍问铁虎:“伢儿!这可是周秀才的家?”周铁虎瞪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打量着来人,:“是的。请问老爷自何方来,找他有何贵干?”

    这时,三个人都下了马,刚才那个问话的人又:“烦你通报一声,就有朋友相访。”罢,友好地拍拍周铁虎的肩膀。

    周铁虎知是父亲的朋友,哪敢怠慢,:“请老爷稍候。”完拔腿就跑了。

    他一路的叫过来:“爹!有朋友来访。”可周彦博正忙着,根本没有听见,周铁虎跑入茶馆,冲着父亲大声喊道:“有朋友相访。”周彦博举目一看,见三个人牵着马也走过来了。

    不看便罢,一看之下,周彦博大喜过望,来者不是别人,原来是阔别十几年,如今官至巡按的好友吴德来。他慌忙迎将过去,口称:“幸会,幸会!雍亭兄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吴德来多年不见老友,心情无比的激动,禁不住伸出双臂,同迎面而来的老友拥抱在一起,口中连声:“哪里,哪里!十几年不见,厚长兄好么?”周彦博也很激动,连声称好。“雍亭兄此次来访,大出弟所料。”完,似乎又想到什么,又:“你看,我一激动,竟忘了给朋友让座。”两人搀手进了茶馆。

    此时,色渐黑。过往客人也没有了。

    周彦博拿出一个罐子,一边开盖,一边:“贵客光临,请你品尝品尝茶中极品——铁观音。”

    “铁观音!”吴德来甚是吃惊,:“此茶名贵得很,产自闽地。关于此茶,弟早有耳闻,就是无缘喝过。周兄哪里弄来的这等好茶?”

    周彦博沏好了茶,递给吴德来,:“品一品,看看这名闻下的铁观音如何?”吴德来呷了一口茶,早已闻到飘香的茶味,连声称赞:“果然是好茶,不愧是茶中极品。在这个地方喝到如此名贵的茶叶,真不枉此校一,周兄是怎么弄来?”

    前几,有个茶贩用马驮着一车茶叶,打此经过,在此歇脚,闲聊中,他起铁观音茶。我早有耳闻,但没有见过,也没有喝过。他就在袋子里拿出一袋茶来,包装得很好,很精致。:“既然如此,我让你见识见识茶中极品——铁观音。”我观其型,闻其味,皆与别的茶不同。那茶贩抓出一把,:“既是茶中极品,价格自然昂贵。送你几泡,用来招待贵客。看来那茶贩有先见之明,知道吴兄这个贵客要来。”完,两人哈哈大笑。

    吴德来连喝三杯,口中啧啧称奇,赞叹不已。顿了顿,又想到刚才的话题,:“句实在话,弟交游颇广,朋友众多,惟独令弟时时挂念的却是厚长兄。无奈身在官场,事务繁多,不得脱身。咳!跻身官场,身不由己呀。这不,弟今日不是来了吗!”

    周彦博连忙:“理解,理解!吃公饭的,没有我们平民百姓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仁兄事务缠身,百忙中抽空偷闲来访朋友,可见仁兄义气。”

    吴德来接过话茬,:“弟贸然造访,难怪厚长惊讶。”

    “的的确确,预想不到。”

    吴德来秉烛察看了一遭茶馆的布置,问:“厚长兄何时建此茶馆?生意可好?”周彦博:“托福,托福!生意还过得去。这个茶馆是几个月前搭建的。”

    吴德来走到亭后,眼睛停留在那首诗上,低声吟诵一遍,点头道:“此诗肯定出自厚长兄之手。”周彦博摇了摇头:“非也!乃女所作也。”

    “噢!”吴德来自是惊讶,:“此诗直截帘,毫无做作,既道出目的,又出心愿。乃好诗也!而且字迹隽永逸脱,工整有力。见此诗,便知其人。”

    “仁兄过奖了!走,到寒舍一叙。”

    周彦博锁了茶馆,回到家中,夫人吴氏前来拜见。然后吩咐夫人备酒煮菜,准备招待贵客。又叫来倩玉,过来拜见吴伯伯。倩玉姑娘羞答答地向吴德来道了个万福,口称:“女拜见吴伯伯。”

    吴德来举目细看,见这女子如此美艳,兀自惊诧。心想,此女日后必是绝代佳人,大福大贵。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看,直看得倩玉自觉不好意思。他自知失态,急忙移开眼光,对周彦博:“令爱年庚几何?”周彦博:“年已一十四岁。”吴德来又“唔”的一声,:“与儿同年。”

    没有一柱香工夫,吴夫人整出一桌酒菜,周彦博一家四人及吴德来三人,围坐一桌,畅谈风生,点评时事。频频碰杯,气氛甚是热烈。

    吴德来不忘此来目的,酒到酣时,他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崔成亮与弟乃是亲戚。这子不知高地厚,恃着其父之势,侮辱爱女,殴打仁兄,实是狂妄之极!弟于心不安。此次造访,也是来向厚长兄赔罪的。弟情愿罚酒三杯,以示惩罚。”连续罚酒三杯后,示意随从打开行囊,取出一包碎银放在桌上,:“些许碎银,略表歉意,万望仁兄笑纳。”周彦博推辞一番,见吴德来心意已决,只得收下。

    一提到此事,只羞得周倩玉脸红过耳,立起身子,离席而去。

    周彦博无限深情地:“此子实是狂妄,但仁兄大义灭亲的举动,令弟非常感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提它了。”

    “如果不出来,弟整憋在心里,非常难受。”

    俗话,人逢喜事精神爽。朋友阔别多年,如今相聚一堂,叙言别情,怎不令人无比兴奋。周彦博频频劝酒,吴德来来者不拒,杯杯饮尽。酒席间,道不尽离别之情,诉不完思念之苦。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知己边喝边聊,直闹到三更时分,谁也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此时,都已有些醉意,便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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