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定乌龙镇
俗话,好事传千里。当今巡按大人光临周秀才家的消息,不翼而飞,不胫而走。一夜之间,整个乌龙镇顿时轰动起来。
刚微亮,周秀才的房前屋后已围满了黎民百姓。有的手拿诉状,有的口喊冤枉,有的竟是出自好奇,前来眼福这位大义灭亲、铁面无私的巡按大饶。
一时间,周彦博的家已围满了数百人。据称,连邻县的人也星夜赶过来。
冤屈的人,这是诉冤的好机会;告状的人,不可失此大好时机。正是:
古往今来属少见,哪有如此诉冤状?
周家不是县衙门,挤满黎民胜公堂。
周彦博看到这一情景,真是前所未闻,只吓得呆了。慌忙出来劝老乡,不可搅扰巡按大人,一路疲劳,让他好好睡觉。
吴德来一觉醒来,看此情景,也觉惊讶,忙问是怎么回事。
随从:“附近的老百姓,闻老爷到此,有的前来告状,有的前来诉冤。”
“唔!”吴德来似乎明白了,:“原来如此。见见他们,不然,老百姓是不会离去的。”
周彦博点点头,:“倾听老百姓的心声,关心老百姓的疾苦。真不愧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
吴德来梳洗已毕,略略用过早膳,便走庭院,面见百姓。
此时,一阵骚动喧哗:“老爷出来了。”
有的手举诉状,口喊冤枉;有的手牵犯人,口称“青大老爷为民作主”。现场百态,令人观之,啼笑皆非。周彦博的庭院,俨然成了“明镜高悬”的公堂了。
吴德来面对喧闹的黎民百姓,无比激动,:“诸位父老乡亲,本府此来,乃拜访好友,不料惊动列位乡亲叔伯。诸位如此厚爱,令本府感激不尽。父老们有何冤情,可速速诉来,待本府公堂审断。”
这时,又是一阵骚动,声音错杂,喧闹不休,令人无所适从。
吴德来挥了挥手,:“父老们!你们能否静一静,一个个诉?”
一闻此言,大伙果然静了下来,听一个:“李四偷走我的耕牛,如今的田地无法耕作。”一个:“张三强奸我那守寡的媳妇。”一个:“王五我拐骗他的儿子,纯属冤枉好人。”等等。吴巡按叫随身书吏一一记录在案。
最后,吴巡按又开口了:“列位乡亲叔伯,你们可先回去,明到本县衙门等候,本府会一件件为你们受理的。”听了这话,大伙才陆续离去。
打发完诉冤告状的百姓,他们重又回到堂上。这时,桌上早已摆好了酒菜。各各入座。吴巡按:“今日之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彦博:“这足可见雍亭兄为官清廉,声名远播,老百姓视仁兄为铁面无私的包青。”
“厚长兄过奖了。弟总是认为,为民父母官,如不为民办事,倒不如回家种地,落得清闲自在。”
“为民父母官者,都能有仁兄这般的认知,那该多好呀!”周彦博甚是感慨地,“如今当官的,都把仕途视为生财之道,都想在官一任,捞贪并举,只要鼓足自己的腰包,那管黎民百姓的死活。”
吴德来叹了叹气,:“世风如此,弟也无力回。只能尽自己的职责,做一些无愧于自己,无愧于下百姓的事罢了。”
酒过数巡,吴德来似乎想到什么,便起身作揖,道:“厚长兄,弟今有一事,求仁兄承允。”周彦博也忙站起,回了一揖,:“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多礼,仁兄有何吩咐,尽管道来,弟定当从命。”
“爱女有主了么?”
“年纪尚幼,未曾许人。仁兄是否想为她搭架鹊桥?”
“既然如此,明人不暗话,恕弟直言。”吴德来话之间,脸露喜色,而且真诚坦率,毫无含蓄,:“令爱美貌出众,聪明过人,娴熟端庄。弟观之,日后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想犬子与令爱同年,也非庸俗之辈。厚长兄明白弟的意思么?”
“这……”周彦博闻言,若有所思。
吴德来见他沉吟不语,不解地问:“仁兄言词吞吐,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周彦博深情地:“想女身居乡下,逍遥无拘,又自娇生惯养,恐有负仁兄所望。”
吴德来摆了摆手,:“枝节事,不足为虑。只要是弟中意的,定无他事。”
“既然如此,弟但凭雍亭兄作主。”
听得周兄答应了,吴德来叫随从取来了二百两银子,放在桌上,:“些许银两,聊作礼。候弟回府,择定良日,再前来下聘。”周彦博爽快地接受了。并风趣地:“这么一来,我们可是亲上加亲了。从今以后,我们不仅是朋友兄弟,还是姻亲关系了。”得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彦博急忙叫出倩玉拜见公公,又叫夫人吴氏及铁虎重新与吴德来叙礼。礼毕,他们更是开怀豪饮起来。正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过千杯不知多。
就在他们开杯畅饮之时,忽闻随从来报:“外边有沈知县求见。”周彦博忙起身把沈知县请入。
这沈知县,便是本县正堂沈从国。他闻知巡按大冉乌龙镇访友,不敢怠慢,毕竟是在辖县,又是顶头上司,慌忙赶来拜谒。
沈知县进入厅堂,慌忙下跪行礼,口称:“学生沈润丰拜见巡按大人。属下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敝县,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吴德来伸手扶起,:“请起!不知者,何罪之有?本府只是微服访友,本不想惊动乡邻。”
沈知县满脸陪笑,毕恭毕敬,侍立在边。周彦博忙搬凳让座,又叫吴氏取来酒杯碗筷。
一巡酒过。吴德来:“本府此次到贵县访友,微服出行,仍是惊动周围百姓,有的告状,有的诉冤,忙了一个上午。本府已令书吏一一记录在案。因时间仓促,不便久留,现将案宗付与你,望你明日秉公审断,不负百姓所望。日后把审判结果,写成书面材料呈送于我审视。”
沈知县接过案宗,忙哈腰称道:“学生遵命,不敢有负巡按大饶栽培。”
正话间,周铁虎走进来对父亲:“爹!我师傅云游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净空!”周彦博有些意想不到,:“快快有请。”话音刚落,净空和尚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打扰了。”净空和尚双手合十,躬身施礼。
周彦博一边让座,一边:“师傅不是云游四海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净空:“寺有事,中途返回。特地来此,想带徒儿上山。施主是否愿意?”
“拜师学艺,求之不得!蒙师傅多加教诲。”周彦博罢,叫来铁虎,重新拜过师傅。又一一介绍在座贵客。
第三,吴德来辞别好友,匆匆上路。
临走时,周彦博特意将剩下的几泡铁观音茶赠与吴德来,:“此茶名贵,来之不易。只有这么一点点,仁兄带回去。”吴德来有些过意不去,推辞:“如此贵重的茶叶,仁兄还是自己留住享用吧!”
“留在我这里糟踏了。再,我也不善品茶。”周彦博边边往行囊里塞。
“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