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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母亲我想要出府

    一声棒子响,踏入戌时初刻。

    毓秀阁。

    侍书送走最后一位姐,返身回到阁内,看到自家姐正侧着身子玉臂支头休憩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与读、笔、墨一起将有些狼籍的屋子收拾干净,来到刘珝身边:“姐,需要吃点东西么?”

    闻言,刘珝这才睁开眸子,神情疲惫,纤指揉按着太阳穴:“算了,不吃了。”

    着便坐起身,苦笑的摇头,回想起屋子一群莺燕叽叽喳喳好不欢乐的样子,是既温馨又喧闹,

    似乎是习惯了,刘珝全程都没什么话,大部分时候都在听,只是偶尔插上两句。

    这是习惯使然,一来灵魂材质为男,心龄又老,在他眼里她们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有足够的耐性去听,却没有足够热情去交流。

    好比大学生与幼儿园的朋友一样,找话题?怎么找?这就是代沟。

    再来,十年黑暗仅闻其声,不见其形,自然就缺乏谈资,不管什么都是他没见过的。

    这一晚上,刘珝很大部分都在分辨谁是谁,然后在观察,从服饰到行为举止,从发饰到谈吐用词。

    每一样都格外生动,甚至脑海中回想起地球时期的古装剧,与之一对比就会很有意思。

    侍书见姐确实乏了,道:“姐,要不去沐浴吧。”

    “好!”刘珝站起身随她们来到隔间,绕过蓬蒿碧水鸳鸯屏,然后在她们的服侍下宽衣。

    躶身,曲线玲珑,荷才露尖尖角,腹坦腰蜂马甲条。

    哗啦!!入水。

    刘珝神色淡然的坐入水中,这样的事,十年来经历了不知多少,早就脸不红心不跳,淡淡然了。

    这会,他枕在浴桶边沿,任由三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拭。

    侍书打理着她如黑绸一般的长发:“姐,累了么?”

    刘珝阖眸,神色放松,糯音应道:“有点。”

    “那沐浴完,姐就歇息吧。”

    刘珝懒懒的声音透过鼻腔:“嗯~~”

    沐浴之后,带着一股幽幽的体香,躺在榻上听了一会四婢的闲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侍读竖指嘴边:“嘘,姐睡着了。”

    四双目光看着榻上的如同孩子一样的睡美人,轻轻一笑,无声息的退出门外。

    第二日,清晨,鸡啼三响……

    可能是因为心神放松,刘珝昨夜睡得比较沉,深度睡眠所带来的好处相当大,就在公鸡报晓第一声时,便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

    见色还早,按自己的之前的习惯,四婢估计还得等上好一会,才会过来替自己洗漱。

    便披散着头发发了会呆,赤脚下地从榻侧的屏风上取下深蓝色绣荷褒衣,穿好后裹上束腰,外罩穗青彩蝶对襟纱。

    素颜朝,抬指梳头分印,顺势将夹入褙中的长发挽出,分成双股搭于胸前。

    然后,便光着脚轻提着裙侧,缓步出房向着三楼走去。

    没一会,来到一扇平时都不会开的门前,轻轻的拨开门闩,慢慢拉开木门。

    一阵清风抚过青丝飘舞,极目望远尽是青黑屋瓦层层楼阁。抬眼看向空,蔚蓝而清远,一汪红霞浮于右方际。

    迈步踏入绣台,四周飞檐累叠,扶着护栏向下望,这也就是个跳下去摔不死饶高度。

    看到这,刘珝的居然升起不安全感,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装防盗网。

    纵使自己有些身手,不慌。

    可比起那些个飞檐走壁、溜门盗锁、入闺窃玉的老油子,对方不来正面对抗,捅窗插管喷迷—药呢?自己还不得亏出血啊。

    刘珝估摸着有点点被迫害妄想症,想法一出收都收不住是越飘越远,得想辙,必需想。

    好不容易让思绪平静下来,细细打量着四周,院墙与商铺隔了一道双行道,对面当行粮铺,酒楼茶肆,商货店铺是一家挨一家,虽是清晨也隐见车水马龙了。

    而且挨街的绣楼不光只有自己这一座,略略一数不下五指数,想来这文昌坊里的豪门,不光只有娄家一户。

    看了好半晌,刘珝浅笑,原来古代也是有色彩的,很漂亮,古色古香,韵味悠长。

    第一次正视自己所处的世界,心底难免有些想家,很惆怅,也很孤寂心酸,转身进到屋子,没一会又回来了。

    手里握着一只洞萧,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远方的空,缓缓将洞萧竖于嘴边,阖上眸吹出第一个音。

    “呜~~~”

    【洞萧曲:故梦】

    萧声苍凉,带有几分萧瑟,似怀念,似追思。

    这样的乐曲,对于普通的贩夫走卒来,比不上管他温饱的几文铜钱,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注意太多,因为听不懂。

    可是,对一些有才华的才子来,就不一样了。

    这帮子人可是闲得蛋疼,大清早不亮就聚在一起,聊扯皮,诗词歌赋,评论时政,实际上有可能是喝花酒,在青_楼里宿醉一夜。

    随着刘珝的心神全都寄托在精神层面,浑然不知已经有好几位士子来到楼下,被她倾世的容颜所吸引,呆呆的望着她且人数在慢慢增多。

    文昌坊,有六条主街三纵三横,既然能叫得上文昌,自然也能明问题,这里是河间府文兴之地,府学便在其郑

    楼下才子,没一会就由几人,变成了一撮,然后由一撮聚成了一群。

    可谓是众生百态,正经者专注于音,而不正经者自然就专注于人了。

    人群中,便有些嫌腿四下里活动。

    “这位兄台,你可知,楼上女子是何人?”

    可惜并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也只道这是娄家闺秀。

    随着萧曲声落,刘珝放下手靠着拄子沉默着,眼眸迷茫,可见心神并未脱离曲境的束缚。

    “妙!”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这一声,将刘珝从回忆惊醒,睁开双眸顺着声源望去,见不知何时聚了一群男人,不由秀眉一蹙,神色平淡的站起身准备回屋。

    楼下众士子中,有人连忙站出来,拱手一礼:“姑娘且慢,在下河西张志霖,可否告之在下此曲何名?”

    这会儿,侍读也是有点慌,一进屋发现姐不见了,连忙顺着萧声上三楼,一看绣门开着,就知道不好,赶忙跑了过来。

    顺带眼的看了看楼下,还未开口,便将刘珝的身影挡住了,嗔怪:“姐,你怎么在绣台啊,这是随便来的地方么?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你呢,”

    刘珝浅浅一笑:“我只是想看看外面,无碍的!”

    俩人回楼。

    “哎!”张志霖见绣门闭上,有些失落的摇头一叹,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位置转身走了。

    这一插曲,刘珝并没有在意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在用过早膳后,便带着四婢来到三房主宅,踏踏实实的行跪礼嗑头,还没起身张口便道:“母亲,我想出府走走。”

    梁清自从知道养女复明后,一夜都没休息安稳,早不早就起身等待着刘珝过来请安。

    结果人是盼来了,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儿,规规矩矩的行礼嗑头,心里是格外的高兴。

    只是这高兴还没来得及收,便听到养女的请求,想都不想便拒绝道:“不行!”

    “母亲!~~~”刘珝缓缓起身撅着嘴,一脸可怜兮兮地嗲道:“答应我嘛,我都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只是看看,我保证不乱跑,而且不逛很久好不好。”

    想当年刘珝心里也曾恐慌,正常来,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糙老爷们学娘们儿一样话,甚至发嗲,无疑是恶心的。

    可事实上,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心理不适不,反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恐慌也来源由这里。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仅身体接受了自己是女身的设定,心理也接受了自己的女身。

    曾自省过,瞎了十年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首先肯定是性格,一扫前世的釜,致使性格越来越平静,想想也能理解。

    又因为看不见这方世界,手里只泳通行证】,除了意识看书根本没得玩,大量的阅读,促使自己智商猛增的同时,脑子里也进行了大量的文化储备。

    同时,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显然刘珝已经习惯了这具身体,要不是能在意识里看书,时常保持前世内容的获取,提醒自己本来是谁,估计连性·取向都会变,真要哪样估计会自己抹脖子吧?

    细细想来也理解了,大量的阅读使自己的灵魂本质没有扭曲。这样一来只要保证根子不歪,什么男身女体就变得没那么重要,只当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罢了。

    所以,眼下刘珝是真把自己当梁清的女儿,朝母亲撒娇这种行为便顺理成章了。

    眼下,梁清也理解养女,一朝复明看想想世界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她的亲昵也十分讨喜,不由苦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若儿,你这眼睛才刚好,要不在家里再养养?确定不会复发之后再?”

    刘珝蹲在梁清腿侧,枕在她的腿上,仰起俏丽的脸,眸眼中闪动着渴望,心里编撰着理由,眼底狡黠一闪道:“母亲,雪雁大夫,在恢复视力后,适当看看复杂的情景,有利于恢复……”

    梁清狐疑的望着刘珝的俏脸,想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不妥:“真的?”

    做为活了两世的老油条,刘珝自然不虚,眨巴着漂亮的眼睛,连连点头:“真的!”

    “这……”梁清心里不放心,转眼看向正候在一旁的金钏,问道:“金钏,你怎么?”

    “夫人,般若姐想出去走走,按是不校”金钏笑呵呵的应了一句,正巧看到刘珝可怜的目光,给了个安心的眼神,又道:“可雪雁大夫的话,我们又不得不考虑,要不让娄山安排俩护卫,陪姐出去转转?”

    刘珝一听有门,连忙看向梁清,腻声道:“母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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