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开府门通往世界
梁清宠溺的拿手指点住刘珝的额头：“你呀，不能在外面逛太久，否则……”
刘珝笑眯眯的接道：“否则以后不准我出门！”
“知道就好！去给老太爷，太夫人请安吧。”梁清为刘珝理了理褙襟，顺道：“金钏，你去吩咐娄山一声，让他安排俩名护卫，护着姐出门转转。”
金钏笑应：“是，夫人。”
刘珝也连忙起身：“那母亲，女儿先告退了？”
梁清道：“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是，女儿知道了。”刘珝应完跑着出了去。
梁清望着刘珝的背影，苦笑一声，对金罾：“这孩子！金钏你也去吧，叮嘱娄山，一定保护好若儿。”
“嗯。”
金钏离开后，屋子再次清静下来，梁清回到房间静堂。
从母亲院子出来，刘珝特意注意了一下四周，这里已经不是有一点冷清，而是相当冷清了，不禁蹙起秀眉：“侍书！”
侍书快步走到姐侧后一个身位：“姐，什么事？”
刘珝伫身，清声问道：“父亲，有多久没到母亲这里来了？”
侍书张了张嘴：“这个……”
“我知道，起码有四个月没来……”
侍读瞪眸示意侍墨慎言。
侍墨不由撅起嘴：“……”
刘珝见侍读还要责怪，抬手止住她：“不准欺负她，我们走！”
完，静静看向冷清的院子，心底幽幽一叹，能怎么办？去指责，这社会现在的意识形态就这样，怎么改？
再对于娄善信，还真是不熟，连长什么样都差不多快忘了，十年来甚少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此时的刘珝相当有气质，步伐微碎双手置于腹上，头也不回的问道：“父亲娶回来的那几个姨娘，有来母亲这里立过规矩吗？”
侍书做为管家，连忙回道：“有，不过姐，我听乔姨娘，有些仗宠跋扈，好几次都跟夫人吵起来了。”
“乔姨娘？”刘珝回味着名字想了想：“就是那个卖艺的？”
“嗯”
“好像生了个儿子吧？多大了？”
“已经七岁了！”
刘珝樱唇微翘：“七岁，唔~看来是入族学了，应该是聪明伶俐吧？”
侍书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侍笔接言：“姐，听教书先生夸过，娄书鹤是神童，三岁识字，五岁能写，如今更是深得老爷喜爱。”
“难怪，母凭子贵嘛，好理解。”刘珝笑了笑，不过眼底滑过精光：沉声道：“只要她本分，稍稍过一点就算了，要是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哼！”
四婢互视一眼浅浅一笑。
一行五人从东路出来转向中路正院，经博学、审问、慎思、明辩、笃行五门，入抄手游廊，绕过四处穿堂，便来到娄家核心：诚明院。
刘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是第一次用双眼看这里，仰头看着变种汉字，秀眉轻轻一颦，转眼又化开，呢喃道：“这诚明院莫非取至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这十年，因为没有娱乐方式的关系，学习几乎成了主调，不仅让他琴棋双绝，更有极深的文学造诣，这可并非是记而已，一手好字可娟秀可大气，可含蓄可豪迈。
其它方面就更不用了，只要与文学相关，技能基本点满。就如凌雪雁的，除了文学，到处都是装哔死角，可见她对刘珝文学素养的肯定。
侍书问道：“姐，用不用我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这个点，老头儿已经起来了”
“……”侍书、读、笔、墨同时无语，敢将娄老太爷叫老头儿，独她一人而已。
迈过门槛，刘珝浅笑间领四婢入前院。
“哈哈哈，娄老头儿，这回没解了吧，将军。”
“你个不要脸的商贩子，是不是你把我的马给偷啦？这里明明还有只马的。”
“少和我扯这没用的，又想玩赖？谁偷你子啦？”
“赖？谁赖啦，这盘不算。”
“老东西，你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刘珝望着一棵老桂树下，两位白胡一大把的老头儿，争得面红耳赤，无语间抬头看了一眼色，恍然，按地球经验看，早上八、九点正好也是大爷大妈的娱乐时间，不禁摇头迈步走了过去。
“商贩子，你谁不要脸？”
“娄老头儿，我的就是你，不要脸，臭不要脸，下不赢认输就是，居然我偷子，厚颜无耻。”
没一会，俩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吹胡子瞪眼挽袖子，似乎是听到脚步声，同时看向刘珝。
“哎哟，般若，你来得正好，看看你家老头儿，下不赢玩赖，你给评评理。”
“哼，若儿，别听他胡扯，是这老东西他的欺负我。”
“……”刘珝瞥了一眼棋盘，脑海中倒推棋局，结果是相当明朗，浅笑间跪身嗑头：“般若请太爷爷安，请商昌爷爷安。”
娄老太爷连连挥手：“快起来，快起来。”
李老头抚须大笑：“喔喝喝喝，般若还记得爷爷？”
刘珝缓缓起身，笑道：“哪能不记得呢，最喜欢商昌爷爷了。”
李商昌，字信诚，商贩之子出生，为人重信，待人致诚，品德极佳。
善字善商，以贱籍入朝，在先王时期成为一代商相，可以笃侯国从末流之末，到如今末流中上等，其中的繁荣，有百分之六十出自他手笔。
与娄家太爷原是政敌，斗了一辈子，到老却成了朋友。后来娄老太爷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都剽窃过他的表字。
退休后举家迁居河间府与娄家毗临，没事就过来，和老太爷斗嘴下棋聊扯皮。
李商昌抚着花白长须，缺牙的嘴呵呵一笑：“这嘴甜得，还是你懂事，娄老头儿，看在般若的份上，放你一马。”
“哼，手下败将，要不是若儿在，你能好过？”娄老太爷白眼一飘，转向刘珝时，和蔼道：“好孩子，眼睛可还有不适？”
“回太爷爷话，有一点点，看久了会有些累。”
“复明就好，想来多多习惯，就会好的。”
刘珝轻笑道：“太爷爷得是，般若也是这般想的，对了，太奶奶还没有起来么？”
李商昌见俩人聊，有些不爽：“般若呀，没事别和娄老头儿太多，来，告诉商昌爷爷，近来可有写文章？”
娄老太爷连连点头：“对对对，若儿，要是写了好文章，好诗词，别藏着，拿来给太爷瞅瞅。”
“太爷爷，商昌爷爷，这你们就为难我了，文章本成，妙手偶得之，本就不是刻意追求的事啊。”
“是般若么？”刘珝正想怎么远离俩老头了，屋子里传来苍老的声线，连忙道：“太奶奶，般若看来你了。”
“呵呵呵，快快快，快到太奶奶身边来。”
“嘿嘿，太奶奶叫我了，太爷爷，商昌爷爷，你们慢慢聊，等什么时候写出好内容了，再给你们带过来。”完，提着裙边跑进屋子，跪身嗑首。
“娄老头儿，没想到你家般若如此大才，能出文章本成，妙手偶得之的妙句，是我们着象了。”
“哈哈哈，羡慕吧！可惜若儿是我家的。”
屋子里，近百岁的老祖宗拉着刘珝的手，细细打量着他的眼睛：“可有不适？”
“回太奶奶的话，并无。”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可怜见的，终于是好了。”
又聊了一会，见娄老太爷与李商昌走了进来，刘珝顺势道：“太爷爷，太奶奶，般若想出府走走。”
“出府呀？”老太太显然有些不愿意，一来不提倡女子出门，二来打算将般若留在身边，陪自己话，不由问道：“出府是准备买什么吗？我让家里的嬷嬷去买。”
刘珝自然不愿意，套路一使，道：“太奶奶，孙女不是眼睛刚好么，大夫让我多看看复杂的景象，有利恢复。而且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刚才我去母亲哪边问过，允许我出去，只是身边要带护卫。”
老太爷倒是看得开，抚着胡须：“那就去吧。”
一家之主都话了，老太太就算不愿意也没辙，又叮嘱了半：“身上带银子了吗？还有今气热，午时一定要回来，知道吗？要不要太奶奶给你准备马车？”
刘珝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太太，不免也想起前世的外婆，眸眼浸红笑道：“哎哟，太奶奶，您放心吧，般若身上带着银子，又不走远，只在坊里看看，要什么马车嘛。午时之前，一定回来陪您话，好不好？”
要在这个世界最感激谁，除了梁清之外，刘珝最感激的便是这娄家两宝，要不是他们率先接纳自己，自己纵使能留在娄家，也绝不可能过上不是姐，胜似姐的日子。
老太太呵呵笑着：“行行行，都是大姑娘了，还撒娇，羞也不羞。”
刘珝笑眯眯的为老太太捏了两下肩：“在您和太爷爷面前，我就是没长大嘛，那我就出门啦？”
娄老太爷抚须：“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是，般若记下了。”刘珝徒堂中笑答，深深一福，给三老行礼后，提着裙边蹬蹬跑了。
惹得屋子里一阵欢笑。
剩下，就好办多了，稍微安排了一下，将缩短后的敌击杖收进纳戒。
留下侍读与侍笔在身边，允诺下次出门再带侍书、侍墨后，便出发前往前院。
来到大门处时，娄山已经带着俩名年岁不大的护卫，和金钊在了这里，中间又交代了几句。
缓缓打开了娄家偏门。
刘珝虽然不满女身的束缚，为了出门要来来回回的折腾，可眼下这扇门的开启，仿佛是为自己打开另一个世界似的。
心中不免有点激动，憋了十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