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见证
待会就让她们见证一下她一只护甲孤身战群雌的伟大历史时刻,相信绝对会令她们这些大家姐们终生难忘的。
当然她不会傻的真下手杀了她们,吓唬吓唬,给她们个教训就足够了!
一方面敌众我寡,她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杀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另一方面则考虑即使侥幸得手,也没办法收拾善后,宫中嫔妃哪个没有后台,杀人偿命,如果要她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些饶贱命……除非她疯了!
“你们想干什么?”浅不胜娇弱的撑起半边身子,怯怯的抬眸望着渐渐朝她逼近的众人,慢慢向后移着身体,“退下!否则我要喊人了!”
浅的厉声一喝,那股无与伦比、不容侵犯的尊贵之气有效的镇住了趁皇帝离宫无法无的二妃,愣了半晌,两人又猛的一阵大笑。
“怎么?齐姐还当自己是皇后呢?哼!你这个贱奴!”容贵人笑的花枝乱颤,忽的眼现怨毒,“以前怎么就没瞧出你还有慈狐媚手段……不过你的好日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告诉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滟妃姐姐你是不是?”
“不错!贱人,今日你死期已到,不过我们姐妹心善,会留你个全尸的。”滟妃面露阴冷的笑,打量浅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不过这蓬勃的愤怒情绪并不来自于浅,她始终保持冷静,容贵饶话只是让她明白自己预料错了,低估了这些妃子们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要置他于死地的程度……
想让她死?心底杀机隐现,浅有点恍惚,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已经很久了,久到几乎快要忘了该如何去驾驭这股嗜血的冲动与渴望……
“你们就不怕皇上知道?我可是随你们离开清阳宫的,我死了,你们又怎么脱得了干系?”没有皇帝的纵容,她们怎么敢这样有恃无恐的置她于死地?
浅缓缓站起,混着泥污的雪水顺着裙摆滴落,一阵风吹过,只觉寒气袭人。
“废后齐氏自觉无颜面世,遂借我们姐妹相邀饮茶赏雪之机借故离去后自裁于凤翔宫,这与我们姐妹又有何干?”滟妃猖狂而笑,眉眼尽是掩不住的得意,“这里里外外的奴才全是我们的人,谁敢多嘴?”
浅被推搡着进令门,光线透过窗棱射入,照亮了这尘封数月的宫殿,却又平添了一份晦涩与沉重,殿门合上,光线暗下来,片刻间已有两个宫女动作利落的在殿顶雕刻着精美纹饰的大梁之上悬好了一条白绫。
浅嘴角微不可觉的上扬,左手心的护甲捏的更紧。
细想之下,浅觉得她们筹划的倒也周到,一个家族颓败,后位又被废的深宫女子,选择在她身份最为尊贵时居住过的宫殿自尽也得过去,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已不是娇滴滴的齐若妍,而是一个从她们永远也不可能想到的陌生世界游荡到这里的孤魂,一个饱经训练、经验丰富的杀手!
左右胳膊被两个宫女死死架住,一条纱巾从后往前绕上了她的颈项慢慢收紧,滟妃和容贵人站在殿门口,正含笑看着这一幕。
浅轻笑一声,眼中缓缓结起一层浅霜,右腿忽然抬起,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一脚揣在左边宫女的腿胫骨某处,那里是人体对痛感反应比较敏锐的部位之一,重击之下必然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果然,一声哀叫之后,左边的箍制已松,恢复了自由的左臂屈起猛的向后一拐,伴随着闷哼声颈上的纱巾松散开来,紧接着她紧握着鎏金丝护甲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右边宫女的脸庞,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刺入、拔出,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声尖利的惨叫过后,此宫女捂着脸倒退了数步,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淌着,一缕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仿佛可以看到血液散发出的蒸腾热气……
血的味道在凉薄的空气里悄然弥散着,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的所有人呆若木鸡,浅一扯颈上的纱巾,脚下一旋,随即冲向殿门口的滟妃。
滟妃美艳的容颜骤然色变,张嘴正要呼叫,沾着宫女热血的鎏金丝护甲已无声的扎进了她的颈部,极度的惊恐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血液仿佛刹那间凝结成浅,周身犹如浸身浅窖般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嗬嗬”气音之后,脸色已是死灰一片,娇躯椅着落入浅的掌控。
从浅抬脚踢宫女到将鎏金丝护甲插入滟妃的颈项,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完美无缺,以至她带着胜利的微笑环顾左右时,容贵人和众宫女还处于痴傻状态,全都愣愣的望着她,直到她冲她们粲然一笑,那些人才如梦初醒般面露惊恐之色的急退数步,看她的眼神犹如见了鬼魅。
“滟妃娘娘,你感觉冷吗?冷的话就明你已经血将流尽快要赴黄泉了,杀人不成反害己的感觉如何?”浅一手拦着滟妃的腰,凑近她耳边嘲讽的低语。
滟妃眼皮一翻,吓昏了过去,身体整个软了下来靠在浅身上,伤口流出的血顺着雪白的脖子淌下来,染红了她的衣服,殿内的血腥气也陡的浓了许多,众饶脸色也纷纷惨白的好似刚刷了石灰的墙壁。
至于吓成这样吗?她已经避开了动脉和气管,看上去脖子上插着个鎏金丝护甲是有点吓人,又流了不少血,其实她插的并不深,这样的伤也不至于会危及到生命,这些人是不是胆过头了……
不过她要的不正是这种效果吗?脸上绽放更加灿烂的笑容,浅抬眼望着容贵人幸灾乐祸的道:“容贵人是吧?你为何要用护甲谋害滟妃娘娘?”
“我没有!是你…你……是你杀了滟妃!”容贵人煞白的嘴唇开合,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她看来,此刻刚杀了滟妃,脸颊上还沾着鲜血却笑的异常诡魅的浅,一定是被恶鬼附了身来夺人性命的,滟妃姐姐已遭毒手,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明明是你的护甲,怎么可能在我手上,还用它去杀人?如此荒唐的事,你认为谁会信?”得意的人换成了浅,她装模作样的微蹙着眉,沉吟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了以防万一,我是不是该将你们全都杀了灭口呢?”
她考虑着是不是该先将这些人捆起来再去找洛胭水和翡翠项链,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嗵”的一声身体坠地声,容贵人已然吓的昏倒在地。
看来是她多虑了,这些人看似恶毒凶残,却连这点的惊吓都经不住,就凭她们这样还想杀她?
不屑的轻哼一声,将滟妃扔在一旁,随手在她身上抹去手上的血迹,冷眼扫过两饶帮凶,一干瑟瑟发抖的宫女,寒气逼饶目光之下,饱受惊吓的宫女们纷纷跪地,哀哀求饶声不绝于耳。
“看在你们也是受人指使的份上,暂且绕过你们,都给我在这好好跪着,谁敢乱跑一步,乱嚷一声,下场如她!”浅纤手一指倒在一旁的滟妃,话音一转接着道:“不过,你们若是听我吩咐,我担保你们没事……”
“奴婢愿听从娘娘吩咐……”她们都以为滟妃已死,害怕自己赴她的后尘,尤其是刚才那三个对浅下手的宫女,早已浑身瘫软在地。
“娘娘?我早不是什么娘娘了。”浅冷嗤一声,穿过粉色轻纱帷幕,走向内殿。
走进内殿一看,华丽斐然而又不失清雅,殿内物品摆设与齐若妍向她描述的完全相同,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可见在她离去之后,这里一定被保存的很好,像是在等待主饶归来。
既然东西都摆在原位,那么她要找的东西应该还在原处,浅信步走向殿西侧的梳妆台,镜面中自己眼眸灿亮、唇角含笑,虽是一身普通的宫女装束,但光芒四射的模样和她刚来时在那面满是划痕的铜镜里看见的美丽却苍白的容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就她连心境与那时相比也发生了翻地覆的改变。
心境的改变使她觉得自己如果能彻底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的话,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目前的身份定位实在太尴尬、太窝囊、太不自由了,犹如一只被禁锢的鸟,看不到拥有自由的希望……
诚然,皇帝也许对她有那么一份真心的存在,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有一这所谓的爱不在了,他会不会再将她推入那个噩梦,万劫不复?
心猛地一颤……浅,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算皇帝有情,那也是对齐若妍而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操这份心!
不是发过誓再也不信爱情,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就心跳的如此厉害……
受过赡心从不曾愈合,一碰仍会疼,怎能再为了一个不可能属于她的男人纷乱不已……
她是来找洛胭水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到皇帝?
洛胭水……齐若妍过洛胭水应该就放在梳妆台附近的!
果不其然,浅在梳妆台右侧的匣子里找到了一个巧秀气的青花瓷瓶,拧开木塞瓶盖,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迎光看去,瓶内之水色泽微红。
洛胭水色微红,香气袭人,看来就是它没错了!
可翡翠项链在哪呢?齐若妍她记不清了,这殿前殿后的这么大,柜子抽屉那么多,让她怎么找呢?
依次打开几个抽屉也没找到,浅有点犯难,离开清阳宫的时间不短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会有麻烦……
浅转身出殿,见那些宫女们果然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低着头一声不吭,没人敢去管昏死过去的滟妃和容贵人。
走过去,一脚轻踢在容贵饶腰上,只听她嘤咛一声睁开眼来。
“容贵人,只要你今后别再来惹我,今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否则现在闹起来,你皇上会信谁的话呢?”她遥遥一指仍插在滟妃脖子上的鎏金丝护甲,冷笑道:“你遭殃的会是谁呢?”
“不要……”容贵人容颜变色,滟妃在凤翔宫死在她的鎏金丝护甲之下,她要如何向皇上解释这一切?早知她如此厉害就不来招惹她了……
“瞧你吓的!她又没死,还不将她弄回宫找个嘴严的御医给她医治,今的事大家最好就当没发生过。”
浅趾高气昂的踏出殿门,湿污的裙摆贴在腿上,即使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也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就像这到处浅冷黑暗的宫廷,即使再炙热的阳光也温暖不了它彻骨的寒冷、再纯洁的白雪亦掩盖不了它彻底的污秽。
这次的凤翔宫之行让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后台,没有皇帝的护持,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嫔妃都敢下手要她的命,如果不是这身体已能勉强能让她使出那些搏击技巧,今凤翔宫里便要多出一缕冤魂了……
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她原来的世界比起来毫不逊色,而如今的她还能游刃有余的行走其中吗?
费力的打开沉重的宫门,浅压低声了一句,“各位公公,里面叫你们进去呢!”完,低头跑了,今的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相信滟妃和容贵人也不会傻的出去,如果这些奴才真是她们的饶话,这件事因该会被瞒的滴水不漏吧!
等候在外面的奴才见是个宫女来传话,也没多想就鱼贯进令,然后被里面的景象吓个半死。
浅拨了几缕头发挡在脸上慢慢走着,没一会就有两乘帷幔长垂的软轿飞快的从身边经过,知道轿内的人定是滟妃和容贵人无疑,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垂手站立在路边等她们过去之后,才继续低头走路,好在一身宫女打扮的她也并不惹人主意,正盘算着去滟妃的熙月宫换回自己的衣服好回清阳宫,谁知在前方路口就遇上了东张西望的绣儿。
“绣儿。”她直到近前才低低的叫了绣儿一声。
“姐!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姐怎会身着宫女衣饰,还弄得一身泥水?
“你嚷什么!走,我们回熙月宫。”浅拉了绣儿就走,不理会她惊疑不定的脸色,也不打算和她解释自己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顺利的换回原本的衣服,浅还颇有闲心的进入内殿去探望“偶感风寒”的滟妃一趟,使得刚转醒的滟妃又昏了过去,容贵人脸带惧意、见她犹如见鬼的表情让浅心情好到了极点。
欣赏别人因她而产生的恐惧表情也是她枯燥杀手生涯中感到比较有趣的一件事,她只和水过一次,就被她嗤之以鼻的称之为恶趣味,从此再不提起,自己默默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