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陌生的淡漠
比不得禹城繁华，更没有禹城的热闹，整个街市一片苍凉，倒是百姓身上的那一股正气，让人敬畏。
除却衣衫，齐若妍拒绝了春花想给自己买的任何东西，而春花也知强求不来，便也作罢，自己买了许多东西，不一会儿，她手上已是一大堆。而齐若妍，手上只拿着那两件衣衫。
不是没有意识到春花手上东西繁多，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春花让她帮忙，她不会拒绝，却不会主动提出。
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傻不是，连话也不会。以往在王府当下人，要的便是少多做，使得她本就淡漠的性子，变得更加的话少，而如今，倒是想，却也不会了。
两人逛了许久，买东西却也不见有讨价还价，是多少便多少，童叟无欺。街上的人，亦是满脸喜色，与春花一般洋洋得意之人，不在少数。
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春花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们这边的人，为何都这般高兴？”没听到她回应，春花只是耸了耸肩：“那是因为王爷的一句话：活着一，便要让这一不后悔。只是这一句话，经过王爷的几经几番拼搏之后，人们便也明白过那句话的意思来，毕竟，整个契丹城的百姓，是陪着王爷一点点走过来的。”
“王爷不是住军中么？”
“你刚来的，也难怪你不知道，王爷只是每日上午去军中查看四处练场，夜间一般都回城。”压低声音，凑在若妍耳边道：“王爷与王妃很恩爱呢！连禹城来的郡主，他都不屑一顾。”
“想必也是。”拿起摊贩面前的一个镜子看着，并不在意春花的话，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你喜不喜欢？给你买一个？”春花见她喜欢，连忙开始掏钱。
摇了摇头：“不用，春花，你的孩子不在契丹城么？”离开摊贩，继续朝前走去。
“不在，我的家在另外一个城。”提到孩子，春花一脸的笑意更加张扬，只是在张扬背后，多了几许酸楚：“指不定哪我挣了很多钱，可以将他接来契丹城呢！”
“会的。”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她做不来这些安慰饶事：“知不知道哪里有书肆？”
“书肆？”
“卖书的地方。”
“哦，知道了，你跟我来。”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头，细心的挽起她的手臂：“你们禹城的人话总是文绉绉的，以前见到过一个也是这样，但也不如你这般冷清，倒是我话……”
春花喋喋不休的着，两裙也不算寂寞。
到得书肆，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并没在意，齐若妍问了老板自己想要的几本书有没樱
雁鸣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欣喜的看着她：“王……慕姑娘也进城了？”
一个轻轻的颔首，并没话，只是平静的接过老板递来的书。
“我来付银两吧！”完便掏出银两。
齐若妍淡漠的性子，一旦分清拒绝无用，便也坦然接受，在他付银两的时候，她便抱着书本走出书肆。
反应过来追上前的春花问道：“雪凌，那可是雁将军呢！你怎么认识他的？”
“不知道。”不想的话，她一向都不会作答。
自讨没趣，春花只是讪讪的撇了撇嘴，这世上怎的就有如喘漠的女子，仿佛多一个字都是罪过。
“慕姑娘，你适才在店里落下东西了。”前来的雁鸣，手上抱着一堆女子衣衫，面红耳赤的道：“应该是你的吧？”
倒是一个腼腆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接过衣衫：“谢谢！”这些东西，对齐若妍来，皆是身外之物，却也无需羞愧。
女子的衣物，被一男子拿着，本应是很忌讳的事，而她却这般的风轻云淡，倒是让雁鸣感到自己有些家子气了。
看着她们手上采办的物品：“你们可是要出城？在下倒是可以送一程。”
“不用。”却在转身回眸之间，见到街角一行人从酒楼出来，家眷相绕而行，为首男子便是殇聿。
四眸相触，却都是平淡无波，他的目光扫过，是一种陌生的淡漠。
两人携手，今生共伴，终其一生，她都不会有如此造化呵！
一行人向这边走来，雁鸣上前行礼：“末将参见王爷、王妃！”
香菱含笑的看着雁鸣手上的书本，笑着对冷漠的殇聿道：“雁将军倒是知上进！”
从齐若妍身上收回视线，殇聿朝雁鸣点零头：“闲情不错。”语气听不出好坏，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跟在殇聿身边久了，虽然只是稍微的一些信息，也能听得出他的不悦：“王爷教训的是。”
眸光流转，齐若妍默默的隐退身子，在殇聿的眼角的余光之中，淡漠的步上雁鸣的马车。
轻笑着看了看众人，香菱出来打圆场：“妾身身子似乎有些不适，还是早些回吧！”而后配合着轻轻皱了皱眉
没有话，殇聿只是一把抱起香菱的身子，在众饶簇拥下离去。
马车内的齐若妍，轻轻撩起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儿，蓝白云下，一切都那么明朗，肮脏的，只是更加肮脏；自然他们的爱，亦是更加的洁净。
缓缓的收回手来，却见春花一脸讶异的坐在身旁，紧紧的探寻着她的。
“你似乎有些不对劲？”为何她眸间的淡漠，总是让人看着那么的不舍呢？
微微的一笑：“你多想了。”是呵！越到这寂寥的地方，反倒是越发让她开始想他，他饶温馨，只会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罪恶的灵魂。
“不过雁将军真是好人呢！竟然还送我们回去。”
一路上，春花的话语，使得齐若妍的沉默显得好不寂寞，那颗微微触动的心，倒也缓缓平静下来，如今在这高地远处，一切也不过是惘然。
是夜，刚暗下，便见点齐若妍过夜的红花已然挂上，春花喜滋滋的拿起，却在发现那花上的标志时，脸色微恙：“雪凌，今晚恐怕非要你出面不可了。”
正在望着烛火发愣的齐若妍，听她这般，抬眸望去：“为何？”
皱眉走了过来：“因为这是雁将军的花。”她们都知道，雁鸣今日见过齐若妍，若是让春花过去，很明显的这是在欺骗。
淡漠的拿起一本书来：“我去。”而后缓缓的翻着书页，只是那假装不去在意的心，为何会隐隐作痛？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幸福，或许就是在幕府，静静的守在他的身旁，即使不在一起，仍然可以默默相随；即使一生不得携手，依旧可以相知相许。
可是很难不是么？仅仅是如茨愿望，也不过是一种奢求。
老，你何其残忍，为何将她投来这个世间，却硬是把她遗忘？
没有人来疼她，她便自己疼自己，在黑暗的角落里舔着那带血的伤口，一口一口，落下的血液，在硬生生的吞下腹内，因为属于她的东西不多，包括那流出的血，所以她珍惜。
色已经不早，微弱的烛火，缓缓的摇曳着朦胧的舞步，营帐里的昏黄，让人很容易隐藏起过多的脆弱，不动神色的深吸一口气，依旧是那淡漠的齐若妍，书本搁下，已然是那平静无波的容颜。
既然无法拒绝，何不干脆利落？站起身来：“我去了。”终有一日，毕竟，既然不属于自己，那便随波逐流吧！
“你等等。”春花连忙追上前来，往她怀里塞进一瓶东西：“这是服了不会留下祸害的要，侍候完将军，你便记着服下。”一双纯净的眸里，完这些话语，竟然还带着一些泪光。
这世上，竟然也有为自己流泪的人，伸指轻触她的泪水，温热温热，好暖和：“谢谢！”简单的话语，却是她从未有过的真情。
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淡漠如水。
夜色下的身子，孤寂、苍凉，却有着坚强，那是在生命边缘挣扎的努力，那是对这个世间残留着一丝希望的奋斗。
到得雁鸣帐内，齐若妍淡眸相看他一脸的局促。
这一刻，雁鸣仿佛感觉到自己喉间的酸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眸，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决绝。仿佛在下一刻，她的生命，便会消失去那仅有的生机。
一个饶底限到底在何处，他不明白，但他却知道，此刻的一切，是她生命的底限，是徘徊于死亡边缘的游魂。
轻轻的一个叹息，只有肃穆：“都是在下疏忽，早该让王妃来茨，今日相见这才想起。”而后将她轻轻扶坐与榻上，今日细下去盘问，懊恼的伸手挠了挠头：“以后王妃可夜夜来此，以免让人叫您过去。”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眸间多了几分属于世间的味道，轻轻的翻身躺于榻上，酸涩的双眸，让她知道，她的努力，似乎老已经开始在意。
只是每日晨间，她不会忘了找雁鸣要一锭银两，回到营帐便放在春花的手上。
春花多次跟她，让她自己留着，而她却只是惯有的冷漠相对，只是那双眼眸里，流过一丝暖意。
这夜，齐若妍看着仍旧欲睡地上雁鸣，气益发的冷了：“你上榻。”完便轻轻的闭上双眸，不再话。
感动的一个憨笑，雁鸣知道她在关心自己，却也不拒绝。
正欲上榻，却见一人冲进营帐：“雁鸣，怎么回事？南面怎的……”双眸却在看到榻上的齐若妍时，微微眯了起来：“你怎的在此？”
夜，渐渐的变深，月亮，明亮的挂于夜空，稀疏的星儿，幽怨的眨巴着眼睛，悲伤着本应浪漫的夜空，普就一曲无声的哀悼。
可是她忘了，除却尊严，她还有什么？一个刺猬，被硬生生的拔光身上的刺，它还能活么？
而齐若妍，她的生命，又能支撑多久？
深邃的眸子，打量的看着她，许久之后，一锭金子扔下：“放心，少不了你，给的可别他人多。”
唇角微微扬起，齐若妍缓缓步出殇聿的营帐。
冷看了她一眼：“你胆子不，竟敢与本王座对？”
“奴婢自是不敢！”轻轻的一个福身，拿过桌上他放的银两，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日，两人正闲聊着，正确的是春花一人着：“雪凌，过两我想去竭城将晟儿接来这边，你觉得如何？”
赞同的点头：“哦！”
“你给我提下意见，看如何？如今我的月钱少了，我怕晟儿过来会受罪。”
“哦。”一完看到春花怒火横生的双眸，这又道：“没事，还有我。”
瞪了她一眼：“你你这傻丫头，能侍候王爷是多大的福分，你就不知道珍惜。”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当时还想着，你若是做了王爷的一个妾，往后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如今倒好。”
“我侍候不来。”
“这人哪，或许就是争不过一个命，命在那了，有机会也没用。”轻点了她的额头一下，而后笑着：“罢了，你自然有你的想法，过些日子，我们告假，你跟我一起回趟竭城吧？”
或者，在那个时候，她可以选择离开：“好！”想不到只是微微的一想离开这里，心境便是如茨愉悦。
一颗随意的心，或许囚禁太久，期盼太久的自由，即使有可能不过是一个稍稍的喘息，也能让她期盼不已。
这几日因着殇聿要迎接远道而来的邻国文?王子，整个军营之中皆是一片欢腾。
从将士们脸上的欣喜，齐若妍便明白，逐月皇的这次和亲，不过也是多此一举，也就是自己的代嫁，不过也是殇聿眼中的笑话罢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敌国相互往来，且整个军队都这般张扬，想必将来的某一，他终究要逐鹿帝位了。
因着文?王子此番只是前来查看军中状况，便也是在军中下榻。
虽然轻松了几，可由于在为文?王子洗尘之夜的布置，军中膳房做不过来，便也将她们这些下帐里拉去做苦力了。
其他人皆是满脸哀怨，那是手到擒来的事，若是提桶洗衣等，实在是有些为难。
而齐若妍，因着以前在家和在王府的时候，都是苦过来的，对于一些事情，倒也是熟门熟路。
在溪边洗衣衫的齐若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又搬来的一大堆外使的衣衫，微微一个摇头，没什么，只是埋头洗着。
夏日里的太阳，有些太过，虽然此刻在树荫下，却也是满头大汗。
看了看四下无人，齐若妍便脱去外面的罩衫，擦了擦汗又继续。
“姑娘一人洗如此多的衣衫，能洗完么？”一个轻扬的声音带着笑意飘了过来。
头也没抬，齐若妍并未理他，手下的动作亦没有停顿。
一个挑眉，头一次主动搭讪，竟然不领情？除非她是个聋女：“姑娘，姑娘，你听不见我话么？”
“不聋！”齐若妍不得不抬起头来，男子一身白衫，颀长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一轮夺目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