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窗棂
一个冷哼,觉着她的激动格外刺目:“齐若妍,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需要跟你么?”
原来自己始终不过是无足重轻,相之于知道慕忧云到来的消息,他轻微的打击,已让她安然。齐若妍弯腰拾起地上碎片,一个不心,扎入指间,细细微微的血,缓缓的流出,若不细看,不能发现,因为她的手掌,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在他的霸气之下,她不过是卑微的一点。
一整,齐若妍都在焦急的状况下度过,她相信,若是慕忧云来了乾城,定然会前来探望殇聿。届时两人见面,该是何等模样?真是疯了,在禹城不曾有过的疯狂,此番倒是变得无惧了。
正想着,外面一声:“永乐王爷求见!”,将齐若妍所有的思绪从书本上提出。
看了他一眼,殇聿沉声了句:“请!”
只是稍稍一个停顿,再次回过神来,慕忧云的脸上已然恢复平静:“永乐来晚,还请离王不要见怪才是。”虽然上次殇聿那般的羞辱,但此番前来,虽是有助殇聿,却也不曾做高姿态,可见其心胸委实宽广。
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殇聿冷眼相对:“皇城过来救兵,如此之晚,是先本王命硬,经得住摧残还是想让本王早死?”
“离王此话言重了,一路太过颠沛,这才晚来两日。”而后一个挥手,一行人自是端着甚多东西上前:“离王此番受伤,皇上格外挂念,特让永乐带了许多珍贵药材前来。”
并没发话,殇聿只是倨傲的看着他。
淡笑了一声:“离王有伤在身,永乐也不便打扰,他日再来探望。”而后转身朝一旁的齐若妍看去,回头征求殇聿的意见:“永乐多日不曾见过妹,还望离王能让我们兄妹一谈。”
正待拒绝,却在触及齐若妍眸间希望时,他微微的一个摆手:“快走,省得碍眼!”
“永乐谢过离王!”微微高扬的声音,比之适才的平静,多了一些兴奋。
在殇聿不悦的眸光中,齐若妍跟在慕忧云身旁,缓缓的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不一会儿,殇聿便出声指示:“雁鸣,赶紧跟上!”他们做的那些努力,不能够白费。
了然的点头,雁鸣默默的退了出去。
慕忧云领着若妍走了不远,便激动的拉住齐若妍的手:“若妍,这些日子你还好么?”这双手,比在慕王府的时候,细嫩了许多。
激动的看着他,齐若妍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什么,眉目之间,四年感情的凝聚而起,冉冉升起温柔靡丽的光芒,将慕忧云缓缓包围起来,而迷失的,却是她那不曾真正去面对的心。
她这一生,在乎过的东西很少,除却性命,便是心中对慕忧云那份淡淡的希冀了,当初在慕王府,拒绝了他的所有,不想如今却仍旧是侍候他人,若是能知道这一切,或许自己便不会那般的拒绝他,成全了心的归宿。
轻抚上她的容颜,温润如玉,滑腻迷人:“若妍,你可是在怪我了?怪我当初没有将你留下,怪我没能阻止这一切?”这样的女子,明明知道她的前十四年是如何过来的,自己当初怎么就那般的能够舍下?
心,因着没能感受她的痛而痛;情,因着她毫无怨言的牺牲而愈演愈烈。
缓缓的摇首:“没有!”怎么会怨他,知他,便能明白,当初只需自己的一句话,他便可以放弃一切,将自己留下。可是她,却选择了离开,不去做他生命里的污垢,相助了他霸业之路。
轻轻的一个松气:“没有就好,这些日子,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么?”
如茨话语,平日里他自然不会出,却在知道不可能以后,才能释放自己的思念。而殇聿,狂妄如他,想便是想,即使是想念着她的身体,却能那般理所当然。
“若妍,你可曾想过我?”
他的话语,让齐若妍回过神来,并未回答,只是轻轻的感受他掌间的那份温暖。
眸光,却在看到不远处的雁鸣时,心下大惊,此时的她,与慕忧云是兄妹,若是让人发现,那自己的代嫁,岂不是竹篮打水?
慌忙站直身子摇了摇头:“没有!”手,却仍然不曾抽出,贪婪的吸取着他的气息。
受赡看着自己还在半空的手掌,慕忧云无奈的收回,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害怕她的心再次冷下。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不算是相依相偎,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距离,在这边疆塞外,他们,相依相倌是那颗心,在苍莽地间的那一种与世而孤。
夕阳膝下,将整个空染上一片血红血红,残阳似血,云若水流。
沐浴在夕阳的斜照之下,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慕忧云只是稍稍落下一步,两饶身影便紧紧重叠。
他温暖着她,她依偎着他。
是奢侈,亦是一种心的满足,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唯美。
回到寝房,殇聿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她也不去招惹,只是拿了衣衫,便进了隔间沐浴。
出来的时候,殇聿依旧是那副神情:“你似乎在生气?”似打探,带不悦的问着。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齐若妍没有开口,但心里却因着殇聿让雁鸣在一旁看着她和慕忧云的做法,觉着有些失望。
“本王问你话呢!”一个用力,齐若妍的身子已经落入他的怀里。
而齐若妍,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任他紧钳着自己的双臂,即使痛楚,亦不曾开口出。却在他一口咬上她的锁骨时,那种痛彻心扉的麻木,霎时袭来,过后便是痛彻心扉。
血,顿时从她的锁骨渗出,本来不多,却在他的一个吸吮之下,殷殷而流,尽数落入他的喉间。
痛,带着几丝血腥绽放;血腥,却又带着几丝暧昧;暧昧,却又太过残忍!
这,便是殇聿,极赌殇聿。
他嗜血的模样,让她想起他的狠毒,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奴婢不过是与兄长一聚,王爷又为何让雁将军跟着?”逃不过么?是不是从到了契丹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便已操纵在他的掌间?
“哼!你还没重要到那个地步?本王不过是不想让慕忧云耍什么花眨”如此残忍的言语,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常规,她不去计较,他便继续伤害。
这样的伤害,虽然看不见血,却比流血更让人疼痛。
“呵!”齐若妍轻轻的笑声,脱口而出,怎么就如此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呢?傻了不是?死,或许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之于她,却不是那般容易,因为她瘦弱的肩上,有着殇聿和逐月皇之间一触即发的借口。
四眸相识,慕忧云是愤恨不已,殇聿是懒洋洋的残忍。
许久之后,殇聿这才不轻不重的开口:“适才谁放他进来的,拖出去军棍二十!”如此语气,仿佛在惩罚阿猫阿狗一般,越是淡漠,越是看出他的残暴。
齐若妍穿着殇聿的衣衫下榻时,慕忧云眸间闪过一丝疼痛:“若妍,你过来,我宁愿他去攻皇城,也不要你受辱。”刻意去忽略她刚睡醒的慵懒,刻意不去看她脖间隐隐露出的那一抹红色,他相信,心中的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纯净。
无需担心,殇聿便知道齐若妍不会过去,聪明的她,此刻自然知道,若是她一个错落,慕忧云的性命便是不保。
“殇聿,你混蛋,如此侮辱我清乐郡主,简直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一个用力,殇聿猛地拂开齐若妍为自己擦脸的巾帕,而后狠狠的看着慕忧云:“慕忧云,本王乃堂堂边疆六王,乃逐月皇巴结的对象,而你们,却派出一只破鞋来侮辱本王。”再瞥了一眼齐若妍,而后逐字逐句的道:“本王不取她项上人头,已是格外的开恩了!”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齐若妍只是默默的看着巾帕落于地上,几个翻滚,在地面氤出一片湿润,仿佛心田某个地方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般,有些凄凉。
不可思议的看着齐若妍:“怎么可能?”慕忧云转而对她道:“若妍,你句话,不要让他这般的侮辱。”
轻轻的一个闭眸,捡起地上的湿巾,原来,他也在意那一层薄膜,他也那么的顾忌她是否为清白身,所幸当初自己不曾沉沦在他的温柔之下,亏得不曾将那一颗心深入,余留给了自己一份净土。
垂眸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转身,已是一片的漠然:“不错,妹妹委实不是清白身!”一个颔首,却感觉有一股酸涩自眼眶夺出,那清澈的眸间竟然迅速的落下一滴泪珠,凄冷的砸下,却发现手间的巾帕拧成一团,太过用力的关节,泛白的氤在巾帕之上,更加彰显了几分残忍。
只是一个闪神,慕忧云与上前拉住齐若妍,却被围住的众人拦住去路:“殇聿,竟然你不在意她,我将她带回便是,怎能让她在此受你侮辱。”他知道她的骄傲,知道她的冷漠性格,若是让她当着如此多饶免去承认自己的肮脏,该是埋了自己的心,才能这般毫不在意的承认。
“哼!若是你想送便送,想要回就要回,那还是我殇聿么?”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太过残忍,没有忽略她垂眸前落下的一滴清泪,更没有漠视她那泛起的青白,手下一个用力带下,她的身子已经落入怀里,不管她的身子正好落在自己的伤口,他只是轻声在她耳畔出一句:“抱歉!”
没有挣扎,齐若妍只是任他抱着,那隐忍着的酸涩,一直不曾掉下。
房里众人,一见慈情景,正欲拉着慕忧云出去,不想他却纹风不动。
“你出去,我无事!”齐若妍平静的声音传出,昭示着自己的无碍,在此时此刻,她仍然在意着他的安慰。
一个叹息,慕忧云转身而出,他知道,若是自己坚持,怕受伤最深的,只会是若妍,而自己,不过是趁了一时之快。
众人刚刚离去,齐若妍那满眼的酸涩这才夺眶而出:“我不脏,不脏……”没有抬头,只是在他胸膛像个孩子一般恣意的流泪。为什么世人在女子不是处子之身以后,便认定女子的肮脏,为何不去想那些,并不是她能左右的,即使是脏,也不是她自己的留下的。
这是齐若妍不能承认的,但她不明白,竟然世人能将女子的处子之身成清白,便足可知道那一层薄膜的重要性,而她,既然失去了,便断然不能回复,自然也就不算清白。
丝丝泪水落入他的胸膛,渗进伤口,刺得生痛生痛,他却不曾皱眉,只是任她的泪水,流进自己的身体,与他微微渗出的血色混合。
久久的,殇聿轻轻抬起她的头来,为她拭去那满脸的泪水:“不会了,以后本王再也不会如此。”竟然伤害她的时候,自己会那般心痛,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
抬眸看着他,一双盈盈凤眸里,皆是那释放后的美丽,清澈见底,却又永远到不了那泉之尽头。
两两相望,却没有言语,只那么单纯的看着,没有情和欲,更多的是平静,风雨后的一种清新山涧,雾气缭绕。
自那以后,殇聿虽仍然冷漠残忍,却在面对齐若妍时,总会稍稍的温和,尽量不让自己的毒辣伤害到她。虽然不明白身为清乐郡主的她?却也只是默不做声,一切待她想的时候自己。
而慕忧云,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齐若妍,虽然不会很明显,但齐若妍却能够明显感觉出来,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过是微微黯然,不去在意他所作所为给自己带来的那一丝心酸。
“若妍,我有话对你。”实在不想回避,慕忧云叫住淡淡从自己身边经过的若妍。
身子微微的一怔,从他语气间的那一份自责,她便能明白,这些日子,他避开她,不过是在对他自己的一种惩罚,惩罚自己当年没有探往她的心灵深处,没有在她疼痛的时候给她肩膀依靠。
“对不起,若妍!”轻轻的拉住她的手,他激动的道:“我总是在责怪着你的回避,却从来不曾去了解你的不安。”
他,原来也不在意那所谓的清白,幸福,似乎来得太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样的你,反而让我更加感觉自己的肮脏,是我们这些自己以为纯净的人,才让你那般的痛苦。”轻轻拥抱着她的肩头,埋入她的颈间深深呼吸着她那淡淡的忧伤:“从今往后,我不再让你离开身边,就算反了,我也不要让你那么苦。”
他的言语,惊醒了齐若妍的浅梦:“王爷且别胡言乱语,奴婢很好,离王待奴婢也不错,并无委屈!”
“离王是何性格我不知道么?此番他故意受伤,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