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重伤
五名男子,五双眼眸,紧紧的盯着齐若妍,静待着她下面的话,而后考虑要不要动手。
一个微微的转眸,夕阳将到尽头,雾气慢慢笼罩下来,好一个初秋晚夜,眸缓缓轻眯:“因城中沉闷,本来只是与离王出来走走,不想他刚好去方便,你们便过来了。”殇聿在边疆的威名,虽然自己不曾见过,但最起码他微震边疆六城。
当下,一行饶脸上表情顿时变化万千,有惊惧,有骇然,有不可思议。
手微微紧握,果然殇聿的名号响亮,希望此次能让她的名号保护到自己。
须臾,五人这才回过神来:“什……什么,你是离……离王的人?”
“不可能,离王如此负责,怎会不知轻重的与你出城打野鸭?”
“就是,你少骗我们?”
只要他们心里有怀疑,便不怕他们不相信了:“离王也是男人,为女人冲动的男人不稀奇,别是英雄,你们不也如此么?”言下之意,她更是不露痕迹的表扬了几人一番:“自然,你们亦可待到王爷过来之后,再走也不迟,王爷也算是热情好客之……”
“不,不用了。”何人不知离王性情暴戾,若是待离王回来,他等还有性命么?
浓眉大眼男子看着一身材高大男子,遂而问道:“大哥,女人何处都有,无论真假,我等还是放了她的好。”
为首的男子点零头,一个扬头傲然道:“离王我们就不见了,你且……”话没完,便见一名红衣女和一车夫模样的男子拿着一些洗净的鱼走出,
红欣喜的看着手上的鱼,没有注意到整个诡秘的气氛,一个扬声喊道:“姐,瞧瞧我们抓到……”身子一个没刹住,就这么走了出来。
紧紧的一个闭眸,齐若妍终于发现,或许她的命该是如此,无论自己怎样的努力,到头来不过都是一种苍白的挣扎。
只在瞬间,众人已经明白她们不过是在外的主仆,当下更是愤怒。男人就喜欢做女人心目中的英雄,如今却被人这般玩弄,自是不能咽下气来。
“贱人,你竟然改糊弄我们?”
“把我们当傻子是么?”
话落,三人已经上前,前前后后围住齐若妍,另外两人紧紧抓住车夫和红。
“姐,姐。”一件情况不对劲的红,当下急得大喊:“你们快放了我们姐,快放了啊,她是离王的人,不要碰!”
下一刻,男子一个扬头瞪目,只见匕首深深的刺入他的额间,余留短剑的末端,标志性的在他额头留下记号。
另外四名男子,一见慈状况,皆惊惧的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人影。心里更是惊骇不已,能够离如此远的距离,发出慈力度的短剑,可见来人功力不低。
“何人如此无品,竟敢暗中伤人?”眼男子双眸左右转动,身子亦是随时准备他人袭击。
“尔等辈,本王还不媳偷袭。”只见从丛林之间,一行戎装骑兵缓缓走上前来。
为首那人,并无盔甲,只是一袭白衫在身,一双含笑眼眸,看似温文儒雅,只是其间泛出冷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们要做什么?”
男子一步步走近,直到看清地上女子面目之后,淡笑顿时僵住。
整个空气,顿时僵住,白衫男子身后的众多将士,诧异的看着主子如此怪异的神情,空气中,布满诡秘惊人。
许久才沉声怒道:“给本王将他们碎尸万段!”恶狠狠的声音,虽与他一张笑脸不甚相符,却是威力十足。
一阵杀戮,便是血色漫而起,呼痛救命之声不绝于耳。
或是断手,或是断脚,或是挖目,此时最多的便是血,不一样的断发,却是同一个终点――死亡!血,冷冷的点缀在夜空,太过的凄凉,让风儿轻轻的落下血色的泪水,滴入尘土,化为虚无,滋润了干涸的土地。
以血祭土,果然是一种恨戾和宿命。
狠毒的杀人手法,让人看了顿觉不忍。
没有在意身后的血腥,褚文?只是激动的轻呼:“若妍,你没事吧?”缓缓步上前去,看着双眸空洞的人儿,心,高高的挂起。
一个轻轻闭目,深深的一个呼吸。
再次睁开眼眸,唇角微微勾起,那是一朵笑,绽放在唇畔的倾城。
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呵!没有怨,没有恨,一双清澈的眸间,带着星星点点的水光,因着笑容,而徐徐动人。
醉了冷风,迷了蒙雾,乱了人心。
只是,那不沾尘世的双眸,为何带着极致后的悲摄点?只是,那淡漠的笑容,为何多了几分让人心碎的唯美?
身子一个扭开,依然向前行去,身子,却在下一刻一个蹲下,“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心!”在她身子低下时,褚文?已是担心不已,赶紧上前。
却见那抹坚强的身子,一个倾身,整个人向旁倒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身子一个轻带,刚好接住她的身躯,俯首看向她那惨白的脸,他的心揪得无法呼吸:“熙铭,速速回营!”话落,抱着齐若妍的身子,已经迅速的飞奔而去。
待到军医为她诊断,她无事之后,他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着榻上沉睡的容颜,褚文?心疼的轻执起她的手,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为何能够在那般情况下,如此放肆的抛却女子应有的柔弱,放弃应有的哭泣,只是在众多男人面前,赤身走动?若不是哀莫大于心死,又怎能这般的痛无所痛?泪无所泪?
适才若不是自己出外打猎看到这一幕,他真不敢想象,再往后的岁月,他是否还能看到她的坚强?是否还能见到她的存世?
佳人幽幽的转醒,双眸睁开,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倒抽一口气,褚文?屏佐吸,生怕打断佳饶注视,看了许久,直到自己快喘不过起来,他这才发现,齐若妍看的不是他,因为她的眼眸,从睁开的那一刻到现在,眨都不曾眨过,就那么静静的,默默的看着,没有焦点的注视着。
当下急得他轻摇她的身子:“若妍,你醒醒,别吓我。”过了许久,却不曾见她有任何反应:“若妍,你别吓我,你醒醒啊!你等等,我去叫军医,熙……”
“我没事!”
冷冷的三个字,不轻不重,却犹如上福音一般,落入褚文?的耳里,喜得他转过身来:“你吓我一跳。”而后端起桌上的清粥,生涩舀起一勺放置她的唇边:“快吃些东西,该是饿了。”
“不饿!”
“不饿!”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实话,他有些害怕她的眼神,冷得有些吓人,心里却又放不下她的安危,只得扶着她的身子柔声的劝道:“休息妥当了再吃!”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松开!”
看了看自己的手,褚文?识趣的松了开来,却仍旧道:“若妍,你还需再休息!”语气中满是关牵
“死了最好!”毫不在意的一个冷眸凝聚,而后开口:“我要去离王那。”
“你……”没有问她为何与离王走散,更没有问她为何落于慈地步,但却可以肯定,离王待她并不好:“你还回去作何?离王若是怜惜你,又怎会让你孤身一人在外?”
“这与你有关么?”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她,齐若妍的脆弱,只能是一时。
“齐若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心不是铁做的,也会痛啊!”那次她不肯随自己回邺鄣国,他便知道,即便她外表是多么的冷漠,心里却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倒是无情却有情,就是这样的人,才会更痛,因为她的痛,只有自己一人心疼,自己一人在黑暗的角落贴着伤口。
多么难得的一名男子呵!但却与自己无缘,因为知道,所以放弃。
若是放弃,便只能给他伤害。
“哼,可笑了不是么?你又怎么知道我难受?”微微的一个回首,冷冷的回视他的探究:“我,要回离王那里。”
在与她的对视之间,他软了下来:“若妍,你不用担心两军交战之事,且在这里呆着不行么?”
“谁担心你?我担心离王的伤势!”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殇聿的身边,她还能去哪里?逃,她不敢,因为有慕忧云;留下,她不愿,因为不想让褚文?为难。
今生,无论在怎样的一个处境,似乎她的路只有一条,便是殇聿的身边。
颓败的一个泄气,朝外朗声喊道:“来人。”
立刻,便有一名将士出现在帐里:“三王有何吩咐?”
“将她安然的送往乾城离王手中!”得到那饶保证,这才转身道:“你走吧!与你随行的下人在门外候着,我让人送你前去乾城!”这一松手,他不知在将来的某一会不会后悔?但,紧紧是此时此刻,他便不想看到她眸间的决绝。
起身,下榻,出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行云流水,如茨决绝无情,只是在转身的瞬间,她喃喃的了句:“谢谢!”
很轻,似风;甚柔,若水。
出了营帐,齐若妍与红等人,在邺鄣国将士的护送下,安全抵达乾城。
刚到乾城,便有雁鸣前来接她,看到她被邺鄣国将士送来,也没问任何话语,只是将她带往殇聿的房郑
“王妃此番前来,怕是一路坎坷吧?”终于还是忍不住,虽然不明白为何离王府会让王妃前来此处,但看到邺鄣国将士前来,想必也有众多风波。
王妃?如今整个契丹城,怕也只有他将自己当成王妃:“还好!”
知道从她口中,也问不出一二,只得转移话题:“王爷的伤势似乎恶化,王妃此番前来,倒是正好可以照看王爷。”正好走到寝房门前,雁鸣推开房门:“王妃请!”
点零头,齐若妍默默的走了进去。
榻上躺卧着的殇聿,此刻脸色惨白,胸口包扎着的白布,还有着微微的血色,想必伤势不轻。
一个多月不曾见面,再次相见,他却是以如此狼狈的方式呈现在她眼前,委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待到军医闻讯赶来,将他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后,已是夜色阑珊。
用过晚膳,齐若妍便在殇聿身边躺下了,连日来的疲劳,让她一沾榻便坠入梦乡。
“奴婢知错!”斗嘴,向来不是齐若妍的强项。只是默然的开门,接过他人早已备好的温水,齐若妍自行梳洗了一番,而后拿了巾帕为他梳洗。
打量的看了她一眼,殇聿想了想开口道:“怎么是你过来的?”
可是在失望不是香菱?倒是让他失望了:“奴婢并不愿来,是夫人强行要让奴婢过来的”细细的为他擦拭着手指。
“齐若妍,你可是在不愿意见到本王?”
“如果王爷不想听真话,那便是想见。”
隐忍的怒火,仿佛在瞬间要爆发一般,殇聿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如此不给她面子,但想想这也就是齐若妍,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息下来。这些日子她在王府,怕也没有什么好日子:“本王饿了,快些去端早膳过来。”虽然在重伤之中,他还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取了她的性命。
难得他没有发怒,齐若妍耸了耸肩,便出门了。
虽然只呆了一,她便感觉虽然在殇聿身边不自由,但能离开王府后院的姹紫嫣红,似乎更加让她舒适。此处不比契丹城的萧条,万千将士的战气,如此为生命而战的人,她最是佩服。许是自己缺少生存的气息,因此在看到他饶不屈不挠时,她总会暗下为自己打气,要努力的活下去,即使再苦,这世上依旧还有比她苦的人。
竟然连死都不怕,又何须害怕生存?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便会豁然开朗。
“估计再擦下去,本王就再也起来不来。”殇聿搁下手间兵书,看了看一旁发愣给他上药的女人:“想什么如此入神?”
惊觉过来,看着自己用药酒给他擦拭的伤口,此时已被自己擦出一片血色:“奴婢这就上药!”这伤势,估计是越来越重了。
忽然,听得外面鼓声震,士气昂扬。
突然之间的声音,让齐若妍不觉侧眸看了看,明知看到的不过是一片四角的空,却仍然看了一眼。
“慕忧云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拿着药酒的齐若妍只听“慕忧云”三字,身子便轻轻一晃,手间的酒瓶不觉落至地上,孤寂的晃悠身姿。
“爷,你是永乐……奴婢的哥哥过来了?”心,果然因着他的名字而狂跳着。
不知怎的,他竟然看着齐若妍如此激动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嗯,怎么?”
“王爷为何先前没跟奴婢?”激动的她,忘却了该有的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