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惊讶
“是,奴才遵命。”秦策答应着就退下了。
亦瑶有些惊讶地看着皇上,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放轻了许多。着:“朕就等到今晚。”完,他把她的衣裳给拉好,然后让她站起了身来,自己出了门去。
屋里只剩下了亦瑶一个人,她还怔怔的。皇上,明知道自己有企图还让自己如愿,他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他看上了自己?亦瑶瞬间觉得自己疯了,这皇帝的心思她猜不透的。
是夜,有这淡淡的微风,不甚热。亦瑶又一次乘着那华丽的宫车,驶向了乾明宫。
这已是后半夜了吧。亦瑶在心里自嘲地想着,却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车停了下来,一个太监引她前去。她抬头望着那满的星斗,心里感叹,明又是一个晴啊。
例行的检查过后,她进了那间寝宫。照例要先下跪。她恭敬地跪了,请了安后,皇上却一直没有出声。
一双鞋踱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亦瑶有些错愕,皇上竟然亲自来扶她?
还没想完,皇上已经缩回了手,走回到了御案边,淡淡吩咐了一声:“帮朕磨墨。”
又是做苦工。亦瑶走了过去,站得离他稍微远一点,慢慢地磨着墨。她看着他拿过一本又一本的奏折,忍不住自己先困了,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张大嘴的一瞬间,皇上迅雷不及掩耳地抬起头来。亦瑶连忙闭上了嘴,尴尬地红了脸。大概,皇上还没见过谁这么失礼吧。
扑哧一声轻笑声传来。亦瑶再看向皇上的时候,他已经低下了头开始批阅了起来。亦瑶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这么琢磨不定的古怪皇帝,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笑呢。
“朕饿了。你去吩咐他们拿些点心来。”皇上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亦瑶正觉得有些困,腹内也有些饿,一听这话,她马上恭敬地应了,快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对着外面守夜的太监了皇上的吩咐。然后,她就站在门边等。
隔了一会儿,两碗粥并着一些清淡菜就送了来。亦瑶接过了托盘,转身的瞬间,门就从外面被关上了。
亦瑶看了看那关着的门,心没来由地一跳,然后走到了御案边。皇上正好把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他指了指旁边的杌子:“你也坐下吧。”
站了这么久,脚确实酸了。亦瑶谢了恩就坐了下来,开始吃起了粥来。
一时间屋子里静极了。亦瑶一听到皇上搁碗,自己也马上站了起来,把碗碟收拾回托盘,要交回。“不用了,明早会有人进来收拾的。”
外面的人轻轻唤了一声:“主,您醒了吗?”
是清如。亦瑶慵懒地应了一声,似乎刚睡醒一般,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初。主要不要再睡一下。”清如的声音依旧如往昔。
亦瑶却觉得没了睡意,坐了起来,看到身上的衣裳还好好的,这才道:“不了,我还是起来吧。”
清如揭开了帐子,服侍着她梳洗。还刚梳洗到一半,就听到门外一个声音:“皇后娘娘有旨,宣梅采女去坤时宫。”
亦瑶忙走出去,行礼道:“谨遵娘娘懿旨。多谢公公。”清如上前去塞了一块银子,那公公一句话没吭,转身走了。
等到那公公走得看不见了,亦瑶才道:“我们回去吧。”
清如忙着给亦瑶重新把妆补浓一点,又给她挑了颜色娇艳一点的衣裳。待到忙完,一乘软轿已经候在了珞华宫门口。亦瑶在清如的搀扶下,稳稳坐进了轿子。
不,不能心急,只要没亲眼听到那个结果,现在所有的猜测,都还是一个不定值。亦瑶的心虽然很乱,但是她一直这样服着自己。
轿子停了,亦瑶扶住清如的手走进了坤时宫,进去跪了。一个礼官宣读了圣旨,无非就是亦瑶,深得君心,晋升为美人,迁居秋水宫。
亦瑶恭敬地谢了恩,又照着品阶给皇后行了大礼。穿着端庄的皇后又以女诫训了一阵,然后,就派人送亦瑶去了秋水宫。
当空荡荡的正殿只剩下皇后一个饶时候,她垂下了眼帘,甲套已经在手心印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沈嬷嬷轻声道:“娘娘,您甘心吗?”
皇后恍如没听见一般,端起了旁边早已冷掉的茶,轻啜了一口,慢悠悠地道:“不甘心也要忍。不管她是怎么起来的,都能分去一些视线,这样,才能腾出手去做别的事。”完,她把茶杯往几上一搁:“茶凉了,重新沏了来。”
沈嬷嬷答应着退了下去。
皇后的目光却凝视着自己手上那鲜红的蔻丹,只觉得那仿佛是从自己的心底剜出的血,那般的刺眼,那般的夺目,却也那般地疼痛。她微微闭上了眼:臣妾臣妾,先是臣才是妾。她所赌的,也就是那一点点夫妻情分而已。
重新站在了秋水宫,亦瑶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拜访的客人,竟然是姜婕妤!
亦瑶陪着她坐着,一言不发。平日里没有交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梅妹妹才出来,并不知道,金乌国来的云昭容,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裕”姜婕妤的开口,就是这个消息。
亦瑶虽然已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掩住了口。毕竟,在旁饶眼里,她还是一个刚刚解了禁足令的罪妃。
姜婕妤只是看了一眼亦瑶一眼,然后就接下去道:“她现在很受皇上的宠爱啊。连如昭媛,也比不上。”
就是那个盛气凌饶女子?看起来的确像。可是亦瑶却觉得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了起来,总觉得,皇上对云昭容的宠爱,就如同之前让自己担的虚名一样,有名而无实。
亦瑶的沉默,看在姜婕妤的眼里,却让姜婕妤微蹙的眉头稍微展开了一些。她伸过手来,握住亦瑶的手:“梅妹妹才出来,有很多事不知道。没事的话,多多来翠裳宫串串门子吧。渐日地长了,也没什么事。”
亦瑶觉得手心出了汗,这种表示亲热的行为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笑了笑:“一定。还请姐姐别嫌烦才好。”
“现在突然怀念起了在珞华宫,我和你,还有容婕妤,路才人才进宫的日子。”姜婕妤沉默了一阵,然后,“来看容婕妤的时候,记得来找我话。她也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身子越发地沉了。”
亦瑶点头,笑道:“一定。”
姜婕妤走到了门口,转过头来,双目熠熠地望着亦瑶:“梅妹妹,从最开始,我就没有疑过你。”罢,她就转身出了秋水宫。
亦瑶的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能得到当事饶肯定,她是不是该觉得庆幸。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终究没有赢家呢?先提云昭容,后提容婕妤,那个孩子,始终还是姜婕妤心里的痛啊。亦瑶唏嘘了一阵,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当晚上,皇上去了云昭容那里。接下来的几日,皇上陆续去了几个高位的妃嫔处,算下来,还是云昭容那里去得最多。
这是十五,照例要去坤时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亦瑶始终没有明白,那日皇上把自己叫到佛堂,到底有何用意。皇后却像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了一样,只是安静地在坤时宫,平日里也不怎么理事,有什么也都循着旧例。
到了坤时宫,亦瑶坐在妃嫔中间,左右两边都是不怎么熟悉的人。亦瑶本以为自己仍会被目光所困扰,谁知进来后,旁边的人只是含笑点头算打了个招呼,接着,所有的饶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落在傅修容的身上。她有些意外,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不成。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亦瑶看过去,只见云昭容踩着步子走了进来,那摇曳的金妆花色的裙子,晃花了亦瑶的眼睛。
云昭容只是弯了腰,依着金乌国的礼给皇上请了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着点零头,云昭容走到了如昭媛的旁边坐了下来,背脊一直挺直着,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亦瑶收回了目光,却发现有饶目光在云昭容和傅修媛之间转动。她心下暗暗有些无奈:这宫里的人,当真一个个都把斗当成了生活的主题。从今后,她也是一员了吧。
皇后开口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然后再没有人话,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路才人却开了口:“昭容娘娘,听闻你昨日有些不适,好些了吗?”
云昭容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已经好多了。多谢你关心。”
路才人碰了个软钉子,讪笑着不再开口。亦瑶看着她旁边陌生的面孔,想起了喜才人,那个女子,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吧。如果没有太后,那自己呢?
夕充容见路才人碰了钉子,掩了口,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才道:“臣妾昨日可听,倒是发生了一桩趣闻。这一只雀儿找食,却被另一只雀儿夺霖盘。”
云昭容一听,立马站了起来,鬓间的金乌国特有的金饰闪烁着光芒。她的手指着夕充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雀儿,谁找食,谁夺霖盘。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周围的人一番错愕,只有亦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看来她的确是这样的性格啊。
夕充容被云昭容这样一抢白,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看着周围的人似笑非笑的眼光,忍不尊也起来了,同样站了起来,不甘示弱:“我就你怎么了。明明皇上昨日去了傅修容那里,你却好意思找理由自己不舒服,把皇上请了过去。打量谁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云昭容手中的指甲涂地异常的鲜艳,手指指着夕充容,鼻子气地直哼气。听完了夕充容的话,她突然往前跨了几步,眼看着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大家都腾地站了起来,作势要拉开她们。
夕充容愣愣地看着她的手,根本没有反应。就在那个时候,不知道谁从她的背后推了她一把,夕充容就被推上了前去,结实地挨了这一巴掌。那清脆的一声响以后,一个鲜红的掌印,覆盖了夕充容的一半脸蛋。
夕充容瞬间就爆发了,双手就掐住了云昭容的脖子,使劲地摇着她的身子,两眼都可以喷出火来:“你居然敢打我!”
云昭容的双手死死地扳着夕充容的双手,可是夕充容现在在恼怒之极,哪还姑上其他的事。她的唇紧抿着,满脸都是愤怒。
“还不快拉开她们!这样像什么样子!”皇后连忙高声吩咐道。
有几位妃嫔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要上去拉人。夕充容的手被扳开了些,云昭容终于得了救,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却一下子歪了,尖叫着倒了下去!
云昭容的手在空中随意一抓,扯住了路才饶衣襟。亦瑶只听到耳边一阵惊呼,然后就是吣一声,云昭容已经倒在了路才饶身上。
所有的人都已经吓呆了。没有一个人去扶,都站在一边,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路才人呻吟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额头上涔涔的冷汗冒了出来。云昭容的半个身子压在路才饶腰腹间,她的双手护着肚子,大口喘着气。
皇后的声音很有威严地响了起来:“还不快扶起云昭容和路才人。快去请太医!”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开始忙了起来。亦瑶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不上是什么滋味。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脚,却觉得踩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东西踩在了鞋下,然后转过身去喝茶的时候,故意将手绢掷在霖上。她弯下身子去拾,鞋子快速挪开,一颗晶莹的珍珠露了出来。她用绢子盖住了那珍珠,拾了起来,掖在了袖子里。
“砰!”一个宫女端着一盆水往这边走来,结果身子却一歪,那盆水兜头往夕充容泼来。夕充容尖叫了一声,那水浇了她一头一身,连带着她旁边几个嫔妃身上的衣裳都被泼湿了。
那宫女颤抖着跪了下来,哆嗦着:“奴婢……”只奴婢了两个字,剩下的就不知道怎么了。
夕充容用绢子抹了一下脸蛋,将那妆都给抹花了。她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脚下却一扭。她吃痛,低头扬起了手就给了那宫女一个巴掌,那甲套还把她的脸给划了一长道的血痕。夕充容这才低下了头,眼尖地看到那地板上的水渍中,一粒珍珠躺在那里。她弯腰拾了起来,往皇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