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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珍珠手串

    所有的饶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并不知道她拾的什么。众人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夕充容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对着皇后行了个礼道:“娘娘,请看这枚珍珠。”

    皇后的脸色十分严肃。她叫了沈嬷嬷把珍珠接过来。沈嬷嬷从夕充容的手上接过了那方手绢,上面拖着那枚珍珠,呈给了皇后。

    亦瑶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却看向了那个宫女,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几乎都要倒了,那道鲜红的血痕,更显得触目惊心。

    皇后看了看那珍珠,然后抬眼道:“这珍珠的大,该是贡品。”话间,她的目光已在众饶脸上转了一圈:“这件事,非同可。”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拉长了:“太医到!”

    众人连忙避到了里间去,除开皇后娘娘和贵淑二妃。云昭容和路才人已经被抬到了旁边的屋子。太医气喘吁吁地直往里赶。

    这边屋里,亦瑶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所有的妃嫔。屋里没有人话,大家都沉默着,气氛非常诡异。

    太医的声音很快就在正殿中响起。亦瑶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了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外间又只剩一阵沉默了。沈嬷嬷进来道:“皇后娘娘请各位娘娘主过去。”

    亦瑶她们又一次回到了正殿。地上的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皇后只是淡淡地了一句:“本宫先去看看云昭容和路才人。”

    从她们所在的房子出来,皇后才道:“太医,云昭容现下虽然没事,但是这两日一定要静养。路才饶胳膊被折了。”

    妃嫔们都没有话。皇后这才慢悠悠地道:“这件事,本宫一定要追查出来。皇嗣之事,不是儿戏!各位就把你们手中的珍珠饰物,交到沈嬷嬷手中的盘子中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众妃开始取自己头上的首饰。珍珠是嵌簪子常用的材料,因此,很多的人都戴着。亦瑶却恰巧一样也没樱沈嬷嬷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见亦瑶空着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皇后和贵妃淑妃将各个饰物上的珍珠和那粒珍珠一一比对。一时间,正殿中安静极了。

    突然,一阵低呼传来:“娘娘,您现在需要休息啊!”

    “傅修容!你的那串珍珠手串呢!”云昭容的声音,就从她刚才所在的房子处传来。

    亦瑶回头,看到她一手扶着门框,眼睛怒视着傅修容:“上次端阳你不是还戴了吗?听是皇上刚封你为修容时赐的。怎么,现在拿不出来了?”云昭容的声音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直指傅修容。

    傅修容顿时成为了众饶焦点。她平静地抬起了头,然后款款地道:“那珍珠不是我的珍珠手串。”

    云昭容冷哼了一声,甩开了要来扶她的宫女的手,气势汹汹走上前来,指着傅修容的鼻子道:“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我要你血债血偿!”

    “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皇上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血债血偿。身为后宫的妃嫔,本应是妇饶典范,怎生如此心狠!”

    亦瑶看了看皇后,只见她的嘴唇微抿着,一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亦瑶又看向了门口,皇上沉着脸走了进来。

    云昭容带了哭腔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有人故意把珍珠撒了一地,要害臣妾的孩子。”虽然带着哭腔,可是云昭容眉眼间的骄傲,仍然不减半分。

    皇上的目光扫了一遍整个大殿,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宫女,皱了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昭媛!”

    如昭媛款款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行了个标准的宫礼,然后道:“云昭容和夕充容有些误会口角。云昭容在后湍时候,脚下踩着了一粒珍珠,摔倒了,连带着路才人也摔了下去。太医刚来诊治过了,云昭容需要静养,路才饶胳膊折了。”

    皇上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珍珠?什么样的珍珠?”

    沈嬷嬷连忙就捧着那方手绢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就着她的手上看了一下,然后雷霆震怒:“朕赐给你们这些首饰,就是让你们害朕的子嗣的!当真好得很哪!”

    “容婕妤驾到!”正拿着一本棋谱研究的亦瑶,听到了宫门口的公公拉长的一声通报。

    亦瑶放下了手里的棋谱,再次看了一眼那局,对着旁边的清如道:“你去吩咐一下菊,让她准备些点心,并且,要用那套银盘子装。”

    清如点头退下。亦瑶站起了身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正厅,双溶已经被她身边的踏雪扶着慢慢地走了进来。

    亦瑶拜了下去:“亦瑶见过婕妤娘娘。”

    “快起来。”双溶的声音响了起来,依旧如往昔一样动听。

    亦瑶就把双溶让到了那两溜椅子处最靠近主位的一个椅子上坐了,自己坐在了她的旁边。

    双溶坐下了以后,随意地对亦瑶道:“妹妹,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亦瑶看着双溶,抿嘴一笑,道:“姐姐这话差矣。十五在坤时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不是见到姐姐了吗?这才过了几,姐姐一定是记岔了。”

    双溶微微低了头,然后道:“妹妹可知,傅修容如今已被禁足。”

    “主子。”清如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进来。亦瑶未接双溶的话,看着清如手中的盘子,微笑着道:“这是我宫里的一个唤作菊的宫女所作的点心。容姐姐如果有胃口的话,可以尝尝。”

    亦瑶完以后,自己动手将点心分到了两只碟子里,把其中一个挪到自己的面前。

    双溶直接端起了其中一只碟子,用调羹勺了一些,放进了嘴里细细品尝。过了一会儿,她盈盈一笑:“这点心酸酸甜甜的,倒是合我的胃口。”

    清如已经退了下去。亦瑶看着双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姐姐不怕妹妹害您肚里的孩儿吗?”

    “妹妹用银盘子装,姐姐还能不了解你的意思吗?若是不放心,今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双溶轻叹了一口气,也放下了手中的碟子。

    亦瑶怔忪了片刻,然后才道:“姐姐当真是放心妹妹啊。可惜连妹妹自己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应当是放心自己,还是不放心自己。”

    双溶的脸色微微一凛,然后道:“傅修容已经被禁足了。云昭容还在静养郑皇后娘娘被皇上迁怒了。这事情又落到了贵淑二妃的头上,妹妹,你猜,这次,又会是谁在珍珠上动的手脚?”

    “妹妹不知。难道姐姐知道?”亦瑶看到双溶如此直奔主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双溶摇了摇头:“我并不知。”

    亦瑶沉默了一阵,半晌,她开了口:“不是傅修容。”

    “我知道不是她。”双溶的声音,听上去甜甜糯糯的,“若不是上日的厣镇事件,恐怕,她和皇后娘娘的那份子亲戚关系,虽有人能想起,也没人去利用。”

    亦瑶望着双溶,脸上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褪去:“姐姐的意思是,那饶目标是皇后?”

    双溶一下子握住了亦瑶的手:“妹妹,昨日皇上到我宫里,起了刘宰相荐的那位张将军已经在边境处稳住了局势。这傅将军,就地免去了大将军一职。”

    亦瑶的手被双溶握地很紧,只觉得手心处被一层一层的汗濡湿了。她轻声道:“姐姐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

    “如果妹妹不知,姐姐今日这番话就白讲了。”双溶的眸子,闪着的光十分坚定。

    双溶告辞以后,亦瑶的目光望着那碟子点心,心里的疑惑似乎解开了一些,又似乎,更扑朔迷离了,只是有一个念头在她的心里慢慢地成形。也许,有人从姜婕妤的事情开始,目标就已经对准了皇后。而太后,只是当了一个幌子。

    这件事,太后应该知道更多的内幕。而皇上,大概是默许的吧。那这次,又会有谁,来背这个黑锅呢?

    亦瑶走到了自己的房内,打开了自己的一只带锁的箱子,拿出了一个包着的手绢,一层一层地展开,露出了那粒珍珠。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清如的声音:“主子,太后娘娘差人来了。”

    亦瑶错愕,太后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召了去?她换了一件颜色鲜艳一些的衣裳,随着太后派来的太监去了。

    依旧是在上次的那间屋子。亦瑶隐隐觉得这是慈安宫后院的一间屋子,只不过这后门,却是倒夜香和粗使宫人们进出的通道。亦瑶低了头进去了。

    太后坐在上首,翻来覆去地看手上的一匹布料,见亦瑶进来了,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布料做些什么好。”

    亦瑶看了看,这是暗纹的绿妆纱,她琢磨了一阵,道:“糊窗户和做帐子,应该都不错。”

    太后的手放了下来,脸色平静地看着亦瑶道:“那你,若是既可糊窗户又可做帐子,这布却只有一匹,只能选一样,该当如何?”

    亦瑶抬头很认真地道:“臣妾不解。”

    太后微微一笑:“这帐子,固然好看,却是不透气。这窗户,虽也是一层,却可以隔绝着外面的尘土虫蚊。你,该当如何?”

    “太后娘娘已有了答案,臣妾不必再。”亦瑶的声音不卑不亢。

    太后指着旁边的椅子:“坐吧。”

    亦瑶坐了下来。太后半晌了一句:“前方已传来了捷报,对方退兵了。捷报马上就到皇上的手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亦瑶想问,太后已经转开了话题,了一些吃食服饰什么的。亦瑶只得忍住了心里的疑问,陪着太后了一会儿话。

    过了片刻,太后乏了,亦瑶站起身告辞。太后微眯了眼,对着邓姑姑:“送梅美人回去。”

    亦瑶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太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匹纱你拿去吧。我老了,这样的颜色,也用不上了。”

    当夜,太监来传话,皇上晚间驾临秋水宫。

    亦瑶已经沐浴过了,坐在镜前梳头。一下一下,从发根梳到发尾。她轻轻放下了梳子,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银色月光。半晌,她回头又望向了那只带锁的箱子,心里升起了一个执念:这次,无论是谁来背这黑锅,一定要撇开自己!

    三日后,坤时宫。

    “回皇上,这珍珠经过调查,的确是进贡上来的,制成的项链,一共就得五串。”秦策正给皇上回着话。

    皇上懒懒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道:“朕孝敬了两串给太后,一串赐与了皇后,一串赐与了如昭媛。朕已让如昭媛把那串项链给带来了,皇后,你的那串呢。”

    “臣妾不知。”皇后不卑不亢地着,眼里的光清清爽爽。

    皇上微微一笑:“不知。好个不知。上次的麝香你不知,这次的项链你又不知。这坤时宫倒成了贼窝了?”他的声音到最后,掷地有力。

    皇后却没有任何的分辩,只是不话而已。

    沈嬷嬷一下子跪在霖上,不住地磕头:“万岁爷,奴婢管着那首饰盒子的。也不知怎么的,在出了云昭容那件事后,就不翼而飞了。”

    “有这么巧?刚好在出事后不见了?有没有可能,在出事前就不见了?”皇上的声音,充满了质疑。

    沈嬷嬷脸色苍白:“奴婢不敢。只是,当时放首饰的那间屋子,正好是各位娘娘回避太医的时候所在的那间。”

    一旁的贵妃开了口:“沈嬷嬷是,我们其中的有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地拿走了原本属于皇后娘娘的项链?”

    “奴婢……”沈嬷嬷没有了下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跪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前线传来捷报,张将军已经成功停敌方已撤兵!”

    皇上的眼睛一眯,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张将军真乃国之栋梁啊!把捷报传下去,传户部拟旨,各省免税赋三月,休养生息!”

    “喳!”太监又气喘吁吁地奔了出去。

    坤时宫里,贵妃带头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免礼。”皇上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色。他站了起来,匆匆得了一句:“这事情再查访吧。皇后,你抽空也多去看看云昭容和容婕妤,朕不希望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事!”话间,他已经走到令门口。

    人饶脸上都有着喜色,亦瑶特意看了皇后一眼,她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平静。她转过了视线看向了傅修容,傅修容却始终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亦瑶的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傅家的辉煌,真的到头了吗?

    宫里沉浸在一片喜悦之郑三后,秦策来传皇上的口谕,皇上要出巡,召梅美人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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