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真正的战斗专家

    询问凯撒，我亲爱的侄儿，他是学生会会长，在学生社团当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同时他也是上杉柳震所认可的三名弟子之一，他了解上杉柳震的所有资料。”弗罗斯特加说。

    “他会告诉我吗？”

    “他会说真话，以凯撒的性格，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谎，因为他就是如此骄傲。”

    “就算那有可能让我们成功的将上杉柳震带走去研究切片？”

    “凯撒在暑假的时候回来了一趟，我问过他被上杉柳震训练三个月是什么感觉，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

    “凯撒说：‘我踏入了神的领域’。”

    “……啊！？”安德鲁因吃惊而失声。凯撒确实是一个骄傲的人，可就算他骄傲他也一定不会随意乱说话，什么是神？在混血种的眼中所谓的神特指的只要一项……那便是龙王。

    换言之，他在这三个月当中，踏入了本该只要龙王才知道的境界当中。

    “你可以想象吗？他给我示范了一下他新学到的技术，他拿着一个塑料小刀，对着10mm厚的钛合金刺下去，直接将这钛合金的板子刺穿了！“

    “开什么玩……”安德鲁脑海当中闪过清晨凯撒拿着猎刀与沙漠之鹰与可以直接斩断坦克的楚子航硬拼的场景，他沉默了。

    “看来你也想到了。”弗罗斯特加说，“那便是上杉柳震所拥有的技术，我还记得我看到上杉柳震与龙王战斗的报告时，对他拿着荧光棒压制龙王这件事感到可笑，但这么多人一起确定，我却只能将信将疑。现在我不怀疑了，毫无疑问上杉柳震将他的绝学毫无保留的教导给了凯撒，凯撒证明了上杉柳震的境界，那不是我们所可以理解的。”

    安德鲁想到了帕西作死将荧光棒折断的情节，一言不发。

    “所以凯撒不会隐瞒上杉柳震的任何资料，只要你去问的话。对于凯撒来说，他的师父上杉柳震拥有名副其实的‘神的境界’，任何人都不会针对他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相反，将他的强大告知众人，这正是他所想要做的。”弗罗斯特加说。

    “我明白了，我会联系凯撒的。”安德鲁苦笑，“但我不敢保证这个任务还能继续下去。”

    “尽力吧，如果连你也不会，那秘党就真的无人可以将上杉柳震带走了。”弗罗斯特加叹息。

    电话挂断了，安德鲁犹豫了好一阵，拨了另一个号码，“凯撒，你还没有睡吧？我是安德鲁，希望和你谈谈。”

    “我在做训练，可能会做到很晚。”电话另一头凯撒的声音有些紧张，从电话当中传来激烈的键盘敲打声，“你要谈什么我知道，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我敢肯定，你听了之后只会更加绝望……尽管如此你依然决定和我谈的话，那就来我这里吧，我随时恭候。”

    ……

    “……不去管他吗？”爱诺轻轻的说。

    现在柳震正带着爱诺走在卡塞尔学院的长道当中，他正在像爱诺介绍这所卡塞尔学院。其实也算是散心，在晚餐的时候帕西将他的荧光棒折断，这件事给予他的打击非常大。虽然姑且算是惩罚了犯人，可柳震的心情还是没有缓过来。这时凯撒灵机一动让柳震带着爱诺去好好看看这所卡塞尔学院，柳震立刻收拾心情高高兴兴的带着爱诺出门了。

    “我在学院当中可是超级受欢迎的哦，只不过是盯着我而已，这很正常。”柳震说。

    爱诺与柳震走在道路上，没有人回头。可他们却清楚的知道在道路的角落当中有人盯着他们，那是一个表情非常冷漠的女孩，他看起来至多只要14岁左右，典型的斯拉夫人，淡金色的短发，蓝水晶般的眼眸，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隐藏在爱诺与柳震的视角死角处，用余光看着他们。

    柳震思考了一阵，“我记得他叫零。”

    这是跟踪，再明显不过。但显然柳震的思考回路与常人不同，就算被人跟踪了也毫不介意，并丝毫不担心暴露自己的秘密。或许对于他来说，如果敌人将他了解的清清楚楚，并带着十足的暗杀手段来暗杀他的话他反倒会高兴吧。因为这样他又可以发现自己的弱点与不足，通过努力来弥补了。这是强者的自信，他似乎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失败，他傲慢的令人感到战栗。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爱诺轻轻叹气，站住了。

    “爱诺？”柳震眨了眨眼睛，同步停下。

    爱诺没有理会柳震，而是转身，看向隐藏在角落当中的零。

    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自己的隐藏的更好了。这个俄罗斯女孩将呼吸完全消除，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他不敢用视线直视爱诺与柳震，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凡是如柳震这般的武者都会对其他人的视线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他不敢赌自己的视线是否会引起他的主意。今晚的月光平常，在角落当中的黑暗将他的身体完全隐藏，他自信除非是猫眼，以人类的眼睛来说不会看得清这里的实际情况。

    爱诺伸出手，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

    静电般的光从响指处向外迸发，感电的触角分散在大气当中，空气的构造被认识了，氢气与氧气分离，电离子所形成的新物理结构成功具现，然后……爆炸！

    轰！

    火焰、烟尘。

    零从角落当中冲出，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他翻滚身体从道路当中起身，在那一瞬间地面当中隆起无数的石刺，腋下、腰间、大腿、小腿、手臂、完全封锁，他直接被禁锢在石刺中间。零的眼瞳当中燃烧起黄金瞳，他看的清清楚楚，在他落地的同时，地表的机构改变了，从爱诺的脚下蔓延出了静电般的感电网，这个感电网将整个大地的构造进行分子结构的认识、重构，最终用来禁锢，仿佛是创世神降世！

    他张开手掌，空气当中的分子结构开始改变……更正，那并非是分子层面的改变，是原子层面的改变，气体化为固体，空气化为石头，石头化为钢铁，钢铁形成零件，零件在组装，在3秒内原料为空气的钢铁之枪出现在了爱诺的手中，他拿着这把手枪，将枪口对准零。

    “你是谁？”爱诺淡淡的说，“根据你的说法，来决定你的生死。”

    零只感觉毛骨悚然，“你做了什么？”

    爱诺扣动扳机……在那瞬间，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拉住了。

    “杀意太重了爱诺。”柳震叹气，“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安，觉得随手都有人想要杀你。但这里是卡塞尔学院，里面的人不是学生就是教师，实在没有被杀的道理。爱诺，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如此承诺。”

    爱诺看着柳震，沉默许久，放下了枪口。

    柳震这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立刻皱起眉头。他走到零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冰山王女，“那么，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零在内心深处叹息，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实际上他对自己的潜行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他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他的一个同伴就是精通忍术的高手，他当然也从他的同伴那里学会了怎样跟踪一个人的技巧。可显然他实验跟踪技巧的对象太厉害了，从一开始他就暴露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暴露了，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他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如果是他的那个忍者同伴，说不定可以跟踪成功吧？但如果是他的话，那就差太远了。

    正如传言般……如神般的境界。

    “路过。”零企图蒙混过关。

    “哦，是路过啊。”

    你丫还真信了啊！零傻眼。

    “不，抱歉，我骗你的。”

    “我知道。”柳震露出一丝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探听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无论你出于何等的原因来监视我，我都为此感到荣幸。毕竟，来监控的我的是如此可爱的女孩。”

    “……您的情债一定很多，上杉君。”

    “什么？”

    就算冷漠如零这般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女人都感到了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他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原来如此，用监视的手段来获取消息这是不会的，老板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同伴还非常的不服气，但幸亏他没来，零可以确定，老板说的是正确的。

    确实，监视是无效的。

    那么，就只要……直接出击！

    零深深呼吸，低下头，因为石刺还在封锁着他，所以他不能做出大动作，可光从低头这件事来看，他就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上杉君，请……收我为徒吧！”

    零打出了直球。

    “哦。”柳震点了点头，“不会。”

    零一怔。

    “不要误会，我拒绝并非是因为你对力量的渴望我没有看出来，也不是因为你眼中的坚定没有打动我，而是更加单纯的原因……你不适合战斗，放弃吧。”柳震说，直视零的双眼，“并非是觉悟，也不是心性，而是单纯的天赋。你没有战斗方面的天赋，而我不想耽误你。所以我不会收你为徒，仅此而已。”

    咔啦。

    石刺碎裂，零从石刺的牢笼当中解放出来。他稍稍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有根石刺正对着他的脖子，在那瞬间他感到他只要有所异动，这根石刺就会贯穿他的脖颈。他完全无法理解那名叫爱诺的柳震到底做了些什么，如果说这是言灵那零还可以理解，但不是，这不是言灵，爱诺在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眼睛没有化作黄金瞳，他仅仅是打了一个响指跺了一下脚，仅此而已。

    “我不明白，您说我不适合战斗？”零的神色有些迷茫。

    “你没有战斗的心。”柳震说，“我现在教导的三个学生，楚子航拥有强烈的复仇心，凯撒有着极端骄傲的自尊心，还有路明非……他是纯粹想要让自己变得不凡。但你不一样，你对变强的渴望非常弱，你不想变强，你的眼神当中没有对变强的渴望。”

    零皱眉，“我无意反驳您，但您，这点可能看错了。”

    “那么来选择吧。”柳震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你面前有一把圣剑，这把圣剑拥有将你的身体素质强行提升到神灵等级的卓越效果，你是选择拿起它，还是放弃它？”

    “当然是拿起它！”

    “所以才说你不会啊。”柳震摇了摇头，“如果是我现在所教导的三个学生，没有一个学生会选择将它拿起来。”

    零这时反而放松了眉毛，他冷淡的注视着柳震，“我不明白。”

    “因为你选择的道路并非是‘变强’，而是‘力量’。”柳震说，“你渴望的并非是锻炼自我超越自身，而是力量本身。我说了你没有变强的天赋，这便是原因，你注重的并非是锻炼己身的过程，而是结果。你想要变强是因为想要获得力量，而并非是变强这一点。”

    “这里面有区别？”

    “我认为你造个小型要塞一直戴在身边这个道路更加适合你，就和伊卡洛斯一样。”

    “谁？”零迷茫。

    柳震踮起脚来拍了拍零的头，“你走吧，我的道路不适合你。你现在选择专业了没？我建议你可以去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看看，那里你可以得到比在我这里更多的可能性。我认识曼斯教授，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零沉默。

    柳震转过身，“走吧爱诺，我继续带你参观下卡塞尔学院，还有许多东西么有看呢。爱诺想要去哪里呢？”

    爱诺仔细了看了一眼零，跟着柳震转身，“随意。”他说。

    零没有继续跟上，因为他知道他的跟踪水平根本就无法继续窥探柳震的秘密。而且比起柳震，显然跟在柳震身边的爱诺更加危险。如果说柳震就算发现了他的跟踪也会采取无视态度的话，那么爱诺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可以威胁到自己。哪怕这个人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力也是一样。

    一个是武者，一个是战士，这是极为明显的两条道路。

    零看着他们走入了黑暗当中，举起电话，拨通号码，“抱歉老板，任务失败了。”

    “很正常，你的跟踪水平本来就不高。”路鸣泽说，“我所关心的并非是这件事，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接触他之后，他都说了些什么……你有按照计划说出你想要作为他的弟子了吧？”

    “是的，但他拒绝了。”

    “哦，看来他的眼界还挺高。”路鸣泽沉吟了一会儿，“不过他确实真的很有本事，凯撒与楚子航确实变强了，而且变强的跨度也高的不可思议。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不管是楚子航还是凯撒，都拥有与龙王相匹敌的能力。这是极为惊人的变化，与龙王面对面……这是历代屠龙者都做不到的事情，而柳震非但自己做到了，而且他仅仅花了三个月就可以令其他人也做得到，太了不起了。”

    “他们有这么强？”零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动摇，“我今早去看了他们在自由一日的表现，如果仅此而已，我也可以做到。”

    “那是表象，你没有去细看内部。”路鸣泽失声而笑，“零，你确实拥有极为优秀的理解能力，这并非单单理解就可以明白的事情。凯撒的猎刀可以劈开楚子航的君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如果他想的话，任何龙鳞在他眼中都和不存在一般，龙王级别的龙鳞也一样，就算是龙王也是生物的一种，被贯穿了脑袋与心脏，也会死。更别说凯撒拥有切断言灵的能力，换言之哪怕是龙王用出的言灵，凯撒也可以一刀两断！再加上他可以无视龙鳞的能力，哪怕是龙王一个不注意，死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还有楚子航，他可以将言灵·君焰完全覆盖在周身，强烈的火焰甚至可以瞬间将金属完全烧却，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温度，他可以做到这件事就证明了他可以完全控制这股火焰，你可能看漏了一点，在楚子航踩过的地方，脚下反而没有留下余灰，这是因为他完全掌控了火焰的温度，这个温度完全集中在了在那薄薄的一层火焰大衣上，因此外界反而没有任何发热现象……这是言灵掌控的极致，在他之前，只要龙王可以做到。”路鸣泽淡淡的说，“这说明什么，我已经不用特别再说了吧。”

    这证明，楚子航哪怕不靠那不科学的破坏力，光是凭借言灵，他就可以与龙王相互媲美。但楚子航真正擅长的并非是言灵，而是他自身的剑技与其相提并论的意志力，他的言灵通常是作为大范围清理杂兵亦或者一击必杀时决定胜局来释放的。

    “三个月。”路鸣泽深深呼吸，“仅仅只是三个月，他们成为了真正可以杀死龙王的屠龙者，上杉柳震擅长的是屠龙？不！他真正的价值才不是他本身所具有的战斗力，他真正的价值在于他的教导能力。他可以一眼看破任何人的潜能，并将其潜能完全发挥，甚至培育这个潜能，将其升华、超越，成为超脱于常识的能力。这才是他真正的价值！”

    零心头微微一颤，他沉默。他不想让路鸣泽知道在上杉柳震的眼中，他不适合战斗。他是路鸣泽手中的‘皇后’，在三人当中最擅长正面突破的战士，他永远都是路鸣泽手中最后的王牌，但在柳震眼中，他却是没有战斗天赋的小鬼。

    “不要乱想了，你很强，你也很有天赋，是上杉柳震对弟子的要求太高了。”路鸣泽一眼看破了零现在所纠结的事情，“不必对你自己的力量感到迟疑，你很强，这点我来保证。”

    “是。”零点头，挂断了电话。

    他呆呆的看着电话，在他无意识当中，他的手慢慢的握紧，像是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

    ……

    “那个女孩，有很好的素质。”爱诺说，“你在骗他？”

    爱诺可以看得出来，零具有很高的战斗素养。他面对劣势并不慌张，面对未知的事物也没有露怯，他至始至终都在冷静的面对，哪怕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也没有恐惧。看得出来他所经历的战斗一定不少，而且经验丰富。

    “我没有骗他，他确实没有战斗的天赋，就和你一样。”柳震说。

    “我？”爱诺一怔。

    “是的，爱诺，你不适合战斗。”柳震眨了眨眼睛，渐渐眼睛睁开，用纯净的黑色瞳孔直视爱诺，“零的情况就和你一样，他虽然很强，也拥有独自作战的能力，但他不该是战士，也不该是作为一名战士而活。爱诺，你也是如此，你很强，你对战斗的理解也很出色，你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经验，直觉敏锐身手夸张……但，你不适合战斗。”

    这可能是爱诺第一次被人如此说，在这之前爱诺从未想过自己适合不适合战斗的问题，因为他真的很强，强到令所有人都感到胆怯的地步。他的强度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仅仅只知道他如果想的话，可能整个多元宇宙都会被他轻易毁灭。

    他就是这样的强。

    可就算他已经如此的强大了，但还有一个人却跟他说：他不适合战斗。

    爱诺甚至觉得可笑，但他连‘笑’的情感都失去了。他只是感到有某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在他心头徘徊，他不记得他在这之前正在做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只是直觉的认识到自己正在被整个世界排斥，一旦暴露将会受到最危险的追杀。所以他一直在隐藏，可就算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战斗能力……他就是强到这个地步。

    一个强到极致的人，却被另一个人说了不适合战斗，这如果是其他人说的，那爱诺想必会产生可笑的情绪吧。

    但如果这句话是出自柳震之口，那就不一样了。

    爱诺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直觉，在失忆的现在，比起眼睛与理智的判断，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简单的跟着柳震走，也会如此的简单的信任柳震。因为他直觉的认识到，没有比在柳震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在养好伤之前，柳震将会庇护他。

    他直觉的认识到，柳震与他在之前所见识到的人都不一样，他是真正的战斗专家，从死亡当中锤炼出来的极致精神、极致肉体与极致的技术持有者。

    如果是柳震的话，他的话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