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玩物丧志
现实，世界的现实。
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原因，造成命运凄惨的。
“确实很有龙族的高傲看法呢。你这般的说法，让我确信了我的猜测。”
“我们不过是命运的傀儡，想要挣脱这颗傀儡线的可怜虫。我们都不过在梦中挣扎的一群死人，既然是死人就该回归冥界。冥界的大门将会开启，冥界之船将会载着不死者们冲向生者的世界，宣泄怒火与仇恨。”夏弥缓缓说，声音带着嘶哑的龙吟。
“烈焰从天而降，龙皇归来，带着末日，带着红色的暴雨，人类的历史终结，万物臣服。”柳震低声说着青铜与火之王的末日预言。
“诺顿与康斯坦丁？”夏弥一愣。
“从预言当中就可以得出他们的气势比你的要强，你还想着带着一群士兵，而他则是要一个人灭世。”柳震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要灭世就去老老实实的灭世，没事弄什么灭世预言，弄的全世界都知道你们要毁灭世界。崇拜龙族的混血种其实有不少，可这些混血种知道了你们要灭世后一个不剩的都成了坚定的反龙派，你们就不能有点智商将毁灭世界改成支配世界？”
“龙的预言代表着龙一生的尊严与高傲，不管我们再怎么善变，当预言出来时，必将遵守。”
“可我只能听出来你们的胆怯与软弱，就仿佛……”柳震顿了一下，这才说：“期待有人将你们全部打倒拯救世界一般。”
夏弥沉默。
“你比诺顿聪明的多，他除了莽就知道莽，你还知道潜入死对头的大本营来看看虚实。”柳震说，“现在我有点期待你接下来的动作了，你会怎么逃出这个我亲自设计的牢笼呢？”
“我不会逃的。”
“哦？”
“我知道我逃不出去，但我却知道，你会亲手将我放出去。”夏弥露出了阴森的冷笑，“一切都在发生，就算你将我囚禁也无济于事。冥界的大门终究会开启，死人终究会出现在生者的世界，梦将破碎，世界因此而毁灭，仇恨与愤怒将会尽情的宣泄出来。这就是我……耶梦加得的做法！”
柳震一拳锤到夏弥的头上。
“好痛，你在干什么！”
“一条土龙居然敢称自己是耶梦加得！”
“吾便是耶梦加得……好痛！”
柳震举着拳头，跳起来打夏弥，他挥舞着拳头，威胁着这个躺在床上的龙王，“你再说你是耶梦加得试试？看我不打死你！”
夏弥觉得从严肃的话题跳转到如此逗比的情节是不是有点快？话说你为何对我叫耶梦加得这么排斥啊。我叫耶梦加得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叫夏弥，不叫耶梦加得！”
“我……”夏弥还想反驳。
柳震举起拳头，在夏弥跟前跳来跳去，小拳头就算握紧了也显得娇小可爱，可夏弥却知道这小拳头所蕴含的力量。至少轰碎他的头没有任何问题。
“你以为暴力能解决问题吗？你想用暴力让我屈服吗？可笑！吾乃大地与山之王，吾乃尊贵的初代种，我才不会屈服于暴力！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想要让我屈服？不会！”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柳震淡淡的说，“但能解决你。”
夏弥深深呼吸，露出微笑。
“您高兴就好。”
“耶梦加得这个名字代表着噩梦与衔尾蛇，是一直做着噩梦的衔尾蛇才有资格自称的名字。夏弥，你确实一直在做着噩梦，但我可不认可你衔尾蛇的资格……或者，你有这个想法想要成为真正的衔尾蛇？我来教你啊。”
“什么？”夏弥一脸茫然。
“衔尾蛇的能力可以通过锻炼来获得，夏弥，我看你资质出众，有成为衔尾蛇的潜力啊！只要你同意，那我就来锻炼你，让你成为真正的衔尾蛇。”
“无限之蛇的象征，那是炼金术的极致，你应该去找那个被你锤死的青铜与火之王，而不是我。”夏弥觉得这个女孩的脑子已经无药可救，“我是大地与山之王，掌管着从地底深处咆哮着想要向上界复仇的亡灵们的统领，或许我所掌管着的某些亡灵可以理解你的逻辑？”
“我揍你！”
“好痛……你怎么又打我！？”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拐着弯的骂我只要鬼才能理解我的想法。”
这女孩居然这么聪明？夏弥难以置信。
“那么既然劝说失败，你到底是来找我做什么的？”夏弥无奈。
“我想要让你加入我们的战队。”
“战队？”
“星际争霸的战队。”柳震一脸严肃。
“啊？”
“实际上这里面有个很尴尬的事情，唐想要组成一个战队，但后来才知道少人少的厉害，教练我可以勉强来当，但问题是队员还不满啊。还有经理人、后勤事儿人员，最好还找个俱乐部。昂热校长正在考虑成立卡塞尔学院的专用俱乐部，征战wcg，我觉得你很合适啊，要不要来我这里啊？”
夏弥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说，“你们这群屠龙者，要干什么？世界最强屠龙者当教练，屠龙者学院的校长来成立俱乐部，现在你又叫我这个正牌龙王来当队员？不对！如果这豪华阵容，那谁是队长？那个s级血统的路明非吗？还是凯撒？楚子航？”
“是罗纳德·唐，美籍华人，前赏金猎人，现卡塞尔学院的客卿，主修炼金学。”
“哈？从哪里蹦出来的小角色……”
“或许另一个名字你有更深的印象……诺顿。”
“噗……！”
夏弥只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他已经完全跟不上了。他为了学习现代人而努力的将近十年，可今天他才发现他还远远不够，人类真是太复杂了，他完全不懂啊！
“队员加上诺顿外，有路明非、有楚子航、有凯撒，最近还新加入了一个零，都是a级以上的混血种，你可以放心的将背后交给他们。相信我，他们都一群好队员！”柳震伸出大拇指。
“你可以囚禁我，但不能侮辱我！想要我加入这般玩笑般的游戏战队？绝不！”
“你加入了之后，我保你从此之后没有屠龙者来找你麻烦。”
“……申请书在哪里？”
“你们要走了？”柳震诧异的问。
中午，正在带着夏弥重新办理一遍卡塞尔学院入学手续的柳震，碰到了前来向他告别的安德鲁。算算时间，这才是安德鲁来这里的第四天，在富山雅史的判断下，安德鲁的调查团来这里至少要呆够一个星期，这是底线，如果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坚持到只能是秘党的无能，所以安德鲁哪怕是强撑，也至少会强撑到一个星期，富山雅史是如此判断的，但显然就连那个心理专家都没哟料到安德鲁居然怂的这么快。
“这几天真是承蒙照顾了。”安德鲁鞠躬。
“不留下来多参观一些日子吗？这里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的。只要你们不来找麻烦，你会发现卡塞尔学院真的是一个好地方。自由、奔放、热情与大胆。”
“调查团的目的，我想您已经知道了。”
“你昨天说的事情啊……那个是不会的。”
“无论如何都不会的话，那我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继续下去只会增加您对秘党的恶感，这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现在您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不会对您的观点与想法有任何的抑制，只是希望您记住灭世的危机，并为了世界的和平而战，那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安德鲁说。
“意外的坦然呢，你们。”
“只是已经想通了而已。”
“哦？”
“因为对您，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要耍小手段。”安德鲁说，“那根本毫无意义……除了增加您对我们秘党的成见外，没有任何意义。”
安德鲁用两句“没有意义”来作为他这段时间算计来算计去行为的总结。
其实柳震的谈判水平真的很差劲，他的表情与行为动作也完全没有谈判的架势。身为谈判的一方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将谈判进行下去，他一直在抗拒，这是显而易见的。安德鲁来这里说到底就是为了将柳震带到秘党本部进行充分的观察与研究，事实上哪怕是切片派的那群疯子，也不会真的想要将柳震切片，他们只是想要给柳震一些压力而已。
龙王接二连三的苏醒，灭世之日近在眼前，没有人会傻到这个时候将上杉柳震这般的最终王牌给废掉。这群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们所拥有处事原则显然不是沉不住气的小年轻可以媲美的。
“稳扎稳打，真的很有统领者的风范。安德鲁·加图索是吗？我记住你了。”柳震说。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安德鲁就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的任务说到底就是将柳震带出卡塞尔学院，脱离昂热这个复仇者的掌控，将柳震的力量纳入自己的掌控当中，在这其中安德鲁想出了很多办法，但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些计划完全是多余的，柳震已经完全融入了卡塞尔学院当中，想要让他出来难如登天。
可既然不能将柳震带出来，那就让柳震将秘密透露出来吧。
这是他的想法……可这个想法也在昨天破碎了。
他败的一塌糊涂。
可最终，还有最后一招。
那便所以退为进。
作为黑道皇帝的上杉柳震，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什么陷阱毒药没有尝过？要说的话，他才是玩弄阴谋诡计的老祖宗，要说他的疑心不重那安德鲁是不会相信的。可疑心如此重的他却如此的信任昂热，这又是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昂热用真心对待他。
身在黑暗当中的君王，最渴望的是什么呢？是力量吗？是权利吗？不！是温暖与光明。而昂热则是在恰当的时机与恰当的地点给了柳震恰当的温暖，所以柳震才对昂热如此的放心。安德鲁每次想到这一点都不禁佩服这个年龄超过130岁的老家伙，他抓住了这个时机，等同于将柳震完全绑上了自己的战车，从此之后，除非想要对柳震动手，否则谁也不敢动昂热分毫。
但既然昂热可以如此做，那秘党为何不会？
秘党在这之前一直在给予柳震物质条件，无论柳震自己自己是否注意，但这些物质的支援全都是由秘党负责的，柳震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秘党就是不说，乖的和跟随在柳震身后的小狗一样。
这便是秘党给柳震的第一印象。
乖巧、听话，同时懂事。
所以当这个小狗龇牙咧嘴的时候，哪怕柳震不满，也不会一下子敲下去，因为柳震是重感情的人，他只会警告而不会直接翻脸。这就是秘党试探柳震而不怕被柳震报复的原因。
将一切的因素完全考虑进去，先论败再说胜，这就是秘党的做法。
事实上他们成功了，而且比预料的还要成功。
柳震记住了他，就等于承认了对秘党的好感。
光是这一项，安德鲁就等同于获得了卓越的成就。
安德鲁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走了，他估计是回去收拾东西了，不过帕西暂时他不会动的，帕西被柳震打成重伤躺在重症室当中，他也走不了。不过帕西走不走都无所谓，不走就等同于给卡塞尔学院钉一颗钉子，裁了走了也无所谓，反正连他安德鲁都探查不出什么消息，帕西在这里除了恶心人外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在耍你呢。”夏弥说。
他刚刚一直在看着柳震与安德鲁说话，可却一言不发，就是想看看柳震怎么处理安德鲁。事实上调查团来到这里的目的与理由夏弥也清楚的知道，他甚至还在第一天的时候穿着黑西装与戴上黑墨镜为女王陛下野助威过。
“我知道。”柳震点头。
“那你还如此说？”
“因为他没有恶意。”柳震说，“没有必要非要将一些小错都斤斤计较的提出来，安德鲁他的做法没有触及我的底线，同时他也受到了教训，这就可以了。因为一些对自己无关痛痒的小事就对别人喊打喊杀，那是只要弱者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威严才会干的事情。我是强者，强者只需要表现出不满，弱者自然会懂事起来，这就够了。”
夏弥沉默良久，这才感叹，“这便是所谓的强者的从容吗？”
“只是不想理会这些小事罢了。”柳震淡淡的说。
“你这性格早晚会吃亏的。”
“或许如此吧，但我不打算去改。”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生存之道。”柳震淡淡的说，“总是去计较得失，就会令视野狭窄，如果连容纳天空的心都没有，又怎么能拥抱天空？既然是身为强者，就要去承受弱者的暗算，这是强者的义务。”
身为强者就要有承受弱者暗算的义务。夏弥咀嚼着这句话，忽然笑了。
“你，早晚会死在自己的骄傲上。”
“那正是我所期待的。”
……
等到来到昂热所在的校长室的时候，这老家伙正悠哉的坐在办公椅上，品着茶。他悠哉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将安德鲁逼走黑幕的阴险角色一丝一毫。或许现在的老家伙都是这样，前面一套背后一套，到了最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可以回归常态。
他或许就等着柳震带着夏弥来找他，所以在柳震推开门的时候，他悠哉的打着招呼。
“你来了啊。”
“我来了。”柳震表情忽然肃穆起来。
“将夏弥带来，这说明你已经决定他的去留了，就让我这个老家伙听听你的想法吧。”昂热敲了敲桌子，手向一旁伸去，做出了‘请坐’的动作。在校长室当中有专门配置的沙发与玻璃桌，正是为了正式会谈准备的。
柳震的表情懵了，“等等，你说的不对啊。”
“什么？”
“你不是该说‘你不该来的’吗？”
“哈？”
“原来如此。”柳震看着昂热露出了怜悯的神色，“真是没有童年的孩子，真可怜。”
不知道为何，昂热就是想打人，但他不能。
因为他打不过。
这是个切切实实的问题，他深深呼吸，停自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怒火。这时他忽然开始怀念起路明非了，如果有路明非在，那柳震的话就不用担心没有人翻译了，现在他是真的怕了柳震的脑洞了，精神病院给他开的精神病证书真是没有没开错，这精神病的程度已经完全没救了啊。
“说正事吧。”昂热喝了一口茶。
“重新给夏弥办理入学手续吧。”
“噗……”昂热没忍住直接将刚喝的茶全部喷了出去。
“为何如此惊讶？”
“不惊讶才不正常吧！你当夏弥是谁？他是山与大地之王，是龙王！你居然让一头龙王进入卡塞尔学院这所屠龙者学院当学生？你将这里当成什么了！”昂热暴怒，“乱来！太乱来了！龙是我们屠龙者的敌人，是我们必需要消灭的宿敌，是我们的生死仇敌！这里是屠龙者的大本营，是圣地，是屠龙者社会当中最强的教育机构，而你却让我们的屠龙者学生们与一头龙王做同学？你太放肆了！我不同意！”
“可你不是让诺顿当卡塞尔学院的客卿了吗？”
昂热一瞬间居然无言以对。
“那、那是因为这是你的坚持……”
“那我现在也坚持让夏弥入学。”
“而且诺顿的资料我们都了解，而且自己我也见过，测试过他的想法与心理状态，我们认为他姑且算是无害的……”
“夏弥可以将资料全部都提供给你，夏弥自己就在这里见你了，现在你就可以为他做心理测试，我相信他也是无害的。”
“诺顿简直就是害群之马啊。”昂热仰天长叹。
“你这话就不对了。”柳震不满了，“唐帮助你们好多了，他当了炼金术学科的客卿，天天往装备部跑，我不相信装备部的人没有请教他炼金术的知识与科技相互结合，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的实力提升了好几倍，同时唐还帮助我持续训练着我的三个学生，还有最近加入的零，他也帮忙训练，我认为唐他做的很好了。”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昂热低着头，隐瞒住自己的泪水，“自从唐进入了装备部之后，装备部的支出上升了往常的十倍以上，同时爆炸的程度也是成倍上升，装修与防护措施一天一换，他来我们卡塞尔学院也就短短4天，但现在装备部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却近乎比得上这之前半年的花费了，如果不是我这张老脸还撑着，恐怕秘党宰了我的心都有了。”
“谁敢宰你？我去揍他！”
“重点不在这里好吧！”昂热大吼，“而且还有训练的问题……你们成天霸占着卡塞尔学院的微机教室以训练为名天天玩星际争霸，甚至还要求我来成立一个卡塞尔学院的专门的俱乐部，你们这是要干嘛？将屠龙者学院培养成一个职业玩家的学院吗？你这是玩物丧志！”
“实践是真理的唯一标准，事实证明路明非、楚子航与凯撒，还有新来的零，都在稳步提升当中，其进度比你们那所谓的精英式教育好的多。”柳震淡定的说。
昂热难以置信的发现，论口才他居然比不过这个女孩！
“那，还有金钱问题……”昂热企图继续挣扎。
“穷什么都不能穷装备！一切以屠龙的事业为重，中国有句古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昂热，你要知道这是我们必须的付出啊。”柳震语重心长。
昂热语塞，过后泪流满面，他之前总觉得柳震超级好骗，几个春卷就可以骗的柳震去屠龙，就能将柳震拐到卡塞尔学院来，就可以将柳震绑在他的战车上。可现在才发现，这是因为柳震不想跟他玩心眼，当柳震想玩心眼的时候，他发现他居然还玩不过柳震，这给他造成了130年以来最大的冲击。
“你、你不是柳震！说！你是谁！”
“面对现实吧，昂热，我就是柳震。”柳震淡淡的说，霸气无双。
夏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身为本世纪最优秀的屠龙者之一的昂热居然在口才上被柳震逼的上蹿下跳，这令夏弥感觉自己活在梦中一般。那个传说中连龙王都照杀不误的复仇者就这德行？这屠龙者学院怕是要完啊。
校长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来者是施奈德。
他看到校长室的里的人一愣，不过很快狂喜。
“正好上杉柳震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