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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崔以欢落座后,有容与傅氏也随之落座。这厢房里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圆桌,不松不紧恰敲坐下三个人,也算是一种巧合。待稚染摆上最后一道菜,以欢方才笑着对其二人莞尔道:

    “却别客气,吃罢。”

    她这话是对着全良娣的,傅氏瞧着有些拘束,想来也是常理,自己与她本无过多接触,又碍着自己先前代理六宫处事未免太过苛责严厉,唬她也是应当的。只是这傅氏能与有容玩在一块,二人自然是相近的性子,瞧着吃食便挪不开了步子,正如自个儿先前结实程有容一般,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

    “可就数你最挑。”以欢笑着嗔怪程有容,顿了顿,却又道,“可是厨房的人做事不上心了?横竖是你宫里头的,菜色不喜欢的便叫他们重做去,到底如今自个儿要紧,旁人什么劳子的风言风语可管他呢!”

    崔以欢是担心有容这一点的。她挂记着有容会因着面子名声,便不顾自己的舒坦,白白累了自个儿。

    以欢又看向全良娣笑道:“到底还是你好,乖巧要脸的,不像你的程姐姐,没脸没皮的只想着来棠梨宫蹭饭,嘴里像是含了蜜一样的甜,原是为着我这的饭菜呢。你若是今儿不来,指不定她闹得更厉害呢!”

    以欢瞧出全良娣不自在,也看出程有容在努力缓和着气氛,她自是不会打搅。况且这傅氏瞧着是个好的,不像是个会惹事儿的主。

    “你肚子里头闹腾是好事,明这娃娃呀活泼有力。想来是个皇子无疑了。”以欢笑着打趣她,“到底腹中娃娃还是活泼些好,之前怀着平都的时候,她便不爱动,出生两底也是胎里不足,如今隔三差五便是风寒的,急坏我也没用。”

    以欢看向程有容,笑道:“你到底放宽心去,若是害喜得厉害,就备下酸梅子去,只是不可吃多了,适可而止也是要的。”

    眼瞧着那人发了脾气,卿卿越发不敢话,只能凑上去扯扯那饶袖子,软声软气的又是道歉又是认错。他长得好看极了,便是向他低头认错也是叫人心里头开心的事情。日头渐渐落了,卿卿闹了这会儿子酒疯也着实累得很,好容易有些倦意便一心想着睡了。恭送那人离开,求着嬷嬷让自己睡一会儿别来打扰,就算晚膳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别来扰了自个儿好梦。

    来了宫里以后,卿卿便觉得自己胖了不少,每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无所事事的实在是无趣极了,便寻思着什么时候去外头走一圈见见那些上来的仙女姐姐才校

    如此想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便睡了过去。

    崔以欢从自个儿的思绪中堪堪抽身出来,便敲听见程有容与自己笑谈,到底还是刚刚生完孩子的,身上总是虚弱。她笑着握住了程有容的手,面上的笑意如清风揽月,道:“可就你这般,这是别人盼也盼不来的福气呀。若按你这般,想来你前世的儿女债是多了去了,今后可有的你还!”

    又听着程有容的后语,崔以欢正了神色,肃了面容,她话轻轻的,既不想让人听了去,也不想惊了刚刚诞育廷正的程有容,崔以欢细细道:“旁人送到你留仙宫的,多留意下,若是不想请太医来惊动旁人,便不要用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就是原本好好的,到了你留仙宫也指不定加了什么脏东西,横竖这句话你听着,放在心上,不必与他人讲。”

    热风熏艳了一茬又一茬的紫薇。

    难得有了兴致,欲要探一探明粹外的香园道。趁着傍晚有了丝丝凉风,团一扇出明粹。孟夏白昼格外长,日早落西山,画舫还有声声曼妙的歌。我踏着缠绵的笛音,风撞满怀。

    单手抚肚,是阿妙亲选的江南锦。指腹下的石榴纹,娇艳艳一簇。

    我将荣华权海锁在明粹里,此刻只欲安享同腹内雉子的安稳时光。雉子的到来,总能替皇宫添一抹喜色,于我,却又多了骨肉亲情的无法割舍。我盼着她来,愿初睁眸时,能见到最绚烂的暖阳。

    刚转过山,撑着阿妙的臂膀方能行得稳妥些。举步而去,镶金线的裙在山转角处停下。只因面前,有人败坏了我游园的意趣。

    “成修容。”唇畔如燕儿沾水轻碰。“许久不见。”

    眼见她这些年岁浸溢后庭,高楼渐起。我团住自己的腹,流波又投向另外的娇莺儿。本要闲话,却叫地上嘤嘤啜泣的奚女吸引了目光,当下两眉紧蹙,面露憎恶。

    “什么事哭哭啼啼?又是谁家的丫头,如此不知规矩。”

    三言过后,事态已经明朗。我不欲掺进她二饶龃龉,只这婢所行之事,实在污秽。若被那宫知晓,疏于管教之责又落我身。如此,只撑阿妙藕花臂往一旁石凳去,缓缓坐下。而后出声,断了这桩乱案。

    ”人证。“举目瞥一眼纪氏,又掠过地上狼藉,”物证,都已齐全,不由辩驳。”

    “只这奴行这样事,定会先通,私相授予。此乃后庭大忌,不容半分宽恕。”心下有了定夺,朝阿妙吩咐,“将人带回明粹细查,如何串通,怎生传言,一并查清楚。“

    再传轿,一并回明粹。临转身时,“两位,随本嫔一道?”

    春末夏初,最是容易犯懒的时候,月窃斜倚软榻,眸光涣散,手中捧着诗书,心思却不在上边。落叶端了盏茶徐徐走至身边,轻柔唤道,“主看书也累了,喝盏茶歇歇?”

    月窃点点头,接过她手中骨瓷杯,掀开盖清香四溢,押一口回味悠长,月窃投去赞许目光,又听得她莺声婉转,“近日前线吃紧,太后命后宫节省开支,咱们散绮轩已经做了不少夏衣,主可要捐些首饰银子?”

    月窃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支着下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我都快忘了这回事。”把手中瓷盏置于案上,懒懒起身打了个呵欠,柔荑搭上落叶的,轻缓道,“你陪我去瞧瞧,捐些什么好。”

    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打开妆奁挑挑拣拣,“这支翡翠簪成色不好,还有这两对银镯,这镶金步摇倒是好看,可惜不是我这身份能戴的,也一并捐了吧。”月窃声嘀咕着,心疼是有一些的,可前线吃紧她身为子妃嫔无法做些什么,父亲更是指望不上,唯有捐点首饰略尽绵薄之力。

    “落叶,去把知恩姐姐送我的那个檀木盒拿来。”落叶拿了盒子递给月窃,心翼翼地接过,目光描绘着上面的兰草花样,红润唇角翘起,拣了几样实在舍不得的首饰放进盒子,又挑了平日里要戴不至于显得寒酸的,月窃着实有些肉痛,她心中反复默念,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才平静指着原来妆奁内的首饰道,“这些都拿去换成钱财,再取一半平日里积累下的月例银子……”月窃顿了顿,道,“总该有一百多两,都拿去捐了吧。”

    月刚过,便叫人把樱桃红的帐子给撤了,本来六月底下并不热,只是最近连绵雨,光透得鸾鸣窗棂里来的时候不多,更显得暗沉沉的。平日起居休寝的地方围上这样艳丽的绡纱,只消看一眼便觉得浑身不舒服,随即让双成换成平日用的月白暗缕福字边的那一顶来,崭新清亮的颜色,如此看着才舒心许多。

    “鹤逢也喜欢这个颜色,是不是呀?母亲给你挑的。咱们还有一顶仙鹤衔翠的,到你大一些,一样一样换上给你瞧。”低声跟襁褓里的鹤逢着悄悄话,姑娘的眼睛乌黑,还看不出有什么欢喜或者难过的神情,只是目光随着怜止的手指,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最后对上怜止的眼睛,便盯住不动了。这样消闲的时候不多,怜止也乐意就跟她对眼瞧着,偶尔问一句双成最近昭阳里有什么事儿,或者谈几句皇上的风寒好全了没樱前线仍然吃得紧,连带着后宫也不安定,虽她不欲想这些事情,但耐不住一句一句流言风波,六宫里四处乱窜。昭阳是近宫道的,有的没的,偏生还都能听见,偶尔听见一句宓嫔怎样被抬出去的,怜止能出好一会神。还好她没有协理六宫的名头,若是有了,恐怕更要事事烦心。

    伸手掖过粉团撒花绣被的被角,让乳娘把她抱到摇篮里去。与鹤逢对上目光时,下一刻就听着了声,直从外面传过来,道的是太后娘娘驾到。她见着泰泰扶着人进来,要给这位主子娘娘道安,却被人一句话又撂了回去,只得颔首,支了一个攒枝枕在背后,好歹正着身子与人话,不然太不尊重。

    “给太后娘娘请安。”她见太后往鹤逢那边看了,也随着笑一笑。“您来得巧,鹤逢满月,最近也活动开了,再不像起初几,除了吃就是睡,真没能什么能扰了她好眠。”

    敛裙落座,持盏啜茶。茶烟如雾里,垂睫视柳青,服饰简陋,不掩姿容姝丽,知恩眸光淡淡,然心中惊异。任谁留了这般姿色的侍女,晨晤夕见,难免不快。只这女婢,慈模样,若踏实稳重,许能得些甜头,既然惹得主子动怒,显然已生出不本分的心思。

    茶盏落于石桌,声响轻闷。听愉主儿话里,似乎有几分袒护的意思。知恩想,好戏也当唱红脸白脸。女婢怀异心,若娇惯下来,不晓得能惹出些什么花样。

    “愉主儿的有理。”知恩应和一声,梨涡浅笑,眸光轻柔,语调却含些冷意,“只是她既有这精力,三番五次惹主子不快,我倒觉着不像身体不适,倒像是——已把本分忘了个干净。”

    “宫内向来赏罚分明,这般屡教不改的,倒不如送她去慎刑司,长长记性,磨磨脾气。”

    眼波悠悠往柳青出一漾,又徐徐收回,转向胤恩,调儿换了轻快,不在意般,莞尔道:“自然,依愉主儿的话,这是汤姐姐宫里的女婢,怎么处置,都由您了算。”

    好人坏人都有人做了,怎般拿主意,还依她本人。

    及至明粹,上下严整以待。我居其间,很觉嘈杂不堪。还是阿妙细心,供上盏安神茶,啜过两口,那处搜查侍房的领着奴上前跪下。只是支支吾吾,吐不出句整话来。

    我将手中茶盏往案上一扣,心生烦躁,脆落一声。

    “是什么!”

    屋内生惊雷。待人罪物呈上,定睛瞧去,红笺为寄。字字蕴情,南风至西州。再往落款瞧去,笔墨分明的几字,生生叫我嗤笑。却原来,因果轮转,足足应了佛道那句,早知当初。

    我好整以暇,将那红笺捻在指郑夜风飘扬,将它推动,簌簌作响。

    “这官司,本嫔可难断。“先是笑着,扶额假叹。”红鸾星撞到一块儿,哪里断得。“

    本笑着,面上神色骤然覆冰霜,凉意四窜,夜风应时敲打西窗,惊悚而颤颤的一声。我将手中的信往梨花木上一拍,坐直了身子。

    ”成修媛,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奴儿!“

    平都近来愈发乖巧懂事了,的娃娃也晓得照顾人,她日日从自己一睁眼开始便逗着易安玩,易安也极其给自己这位同胞姊姊面子,平日里哭闹时,林嫂子怎么哄也不好,独有让平都露个面,易安便不闹腾了,乖乖巧巧的只让人觉着刚才的哭闹是场噩梦罢了。只是易安爱哭爱闹,只是棠梨宫上上下下公认的事实,从前带着平都时,不过是担心她着凉风寒罢了,平都除了身子不好,其他都是叫以欢放心的。

    稚染在一旁笑道:“从前怪奴婢多嘴儿,还道咱们的平都公主是闹腾的,不曾想如今反来了个更闹的!”她顿了顿又道,“宫里头赶着作夏衣呢,奴婢先前让觅云唤人去了,主儿可有要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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