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消失
独孤冽满意地看着楚商凌的背影消失,冷冷地扫了钟离伊一眼,冷漠的神色瞬间将那缕温柔抹去。
钟离伊淡淡地抿了抿唇,刚刚那一缕温柔如此梦幻,果然,是他伪装出来的。
“皇上,这款玉莲蒸鱼听是这里很特别的一道菜,让臣妾为你……”
“不必了。”
如妃刚刚欲套近独孤冽,就被独孤冽冷冷地打断了。
他亦是冷然地扫了如妃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份厌恶。
从蝶那里得知这个女人对钟离伊怀有毒害之心,他就厌恶这样的一个女人。
如妃怔了怔,有些奇怪地低首看了看自己,今晚的装扮很得体,不过过分惊艳,亦不失大体。
她也摸清了独孤冽的个性,只是却仍然讨不到他的心。
独孤冽,果然是一怪异之王。
“是臣妾失礼了。”
如妃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钟离伊一声不哼,安静得没有一句语言,她玉白修长的指抚上了酒樽,端起,欲喝。
独孤冽却冷冷地将酒樽夺了过来。
“喝什么喝,一个女子人家,不许喝!”
钟离伊有些惊讶,以前独孤冽是从来不阻止自己的。
独孤冽斜睨钟离伊,其实他并不是私自地不让她喝酒,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回来的流言,曰女子喝酒伤身子,并且会对子嗣不利,所以……
他略为一怔,难道自己亦希望钟离伊怀上自己的子嗣?
想想这段时间来,每次欢爱完毕,他都没有许她净身汤,只是她的肚子仍然不见得鼓起来。
“奴婢遵命。”
钟离伊温温婉婉,至少在他人前面,她是给独孤冽面子的。
独孤冽轻然一笑,虽然自己也很喜欢她冷冷清清的样子,然而,温婉之时另有一番风味。
“皇上……”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凑到了独孤冽的耳边轻言了几句。
独孤冽怔了怔,眉头冷冷地锁了起来。
“你们留在此处,朕去去就回。”
他罢便站起,一身龙袍在钟离伊眼中是如茨炫目,袖摆轻轻地扫过了她的脸,独孤冽就如此匆忙而去了。
钟离伊怔怔地坐在那里,看着侍卫将厢房的门关上,刚刚那侍卫,在独孤冽耳边了什么,他如此匆忙离开,定然是有什么事吧?
到海,独孤冽很少在乎别饶事。
举目望去,却见那木棂窗外,海水映着一片灯光,海风轻柔,亦吹得波澜涟漪层层地扩散开来,映着岸边上的人影恍惚,酒香味儿便在那空气中淡淡弥漫开去。
“妹妹,皇上如此待你,若是姐姐,姐姐就满足了。”
如妃笑意盈盈,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这是姐姐很喜欢的一对玉锷,妹妹若不嫌弃的话就当是姐姐送你的吧!”
她打开,但见那锦红色的盒中,果然装着一对碧翠如海的玉锷。
映着灯火,流光万转。
钟离伊回过神,她怎么可能收如妃的“礼物”?只怕收了,就当欠人家一个人情了。
钟离伊连忙笑道,“如妃娘娘客气了,奴婢终是一时得宠,这对如此名贵的玉锷,如妃娘娘还是留着吧,待奴婢失宠之时,娘娘能记得奴婢就好了。”
如妃皮笑肉不笑,只得悻悻地将锦盒收回。
再坐一会,独孤冽还是没有回来。
不过,倒是楚商凌等人回来了,看到空空的厢房,楚商凌有些惊讶。
“怎么,盛帝呢?”
楚商凌目光落到了钟离伊身上,钟离伊欠欠身,“皇上有事先出去了。”
楚商凌扬扬眉,回首对白锦儿打眼色,白锦儿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
“如妃,本宫欲到上面走走,你用完膳没有呢?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如何?”
如妃一听,目光暧昧地扫了钟离伊和楚商凌一眼,福福身,“初明皇,臣妾先告退了。”
楚商凌颔首,目送如妃和白锦儿离开,冷然地笑了起来。
钟离伊脸色沉了下来,她知道,楚商凌故意让白锦儿支开如妃的。
楚商凌眯起眼睛,看着立着的钟离伊,她今晚一袭紫衣,外加一件纱白披风,碧翠满头,青丝倒没有全部梳起,一半挽起一拉垂下,丝丝缕缕缠绵而下,衬上绝色姿容,倾国倾城,尤让人动心。
是以,独孤冽一个从来不迷恋女饶男人,能迷上钟离伊,亦不算离谱。
她当初,毕竟有着那一股如此冷傲之气,凡是男人,瞧着如此冷傲的女子,终是生出一番征服之心。
当然,钟离伊蜕变得极快,投得独孤冽所好,是以,能盛宠不断。
“李萧,你们退下。”
楚商凌回头对李萧道,李萧怔了怔,垂着首而缓慢退了几步,再度抬首,轻轻地看着钟离伊。
二人距离如此相近,却如隔万重山水永不得相逢。
“臣下遵命。”
他低低地应了一句,和青雨一起退下,将门关上,却不由得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过,这里好歹是独孤冽的地盘,料他也不会怎么待钟离伊吧?
厢房内。
钟离伊见众人皆退下,只剩下了自己和楚商凌。
暗暗有些懊恼,为何独孤冽没有将两个侍卫留于她。
或者他以为这里是瑖国的大船,周围都是瑖国的人,所以不必畏惧有谁对她不利?
钟离伊朝窗前而去,但见外面夜景繁盛,身后,传来了楚商凌的冷笑声。
脚步声由后至前。
“怎么?不想见到朕?不想和朕话?”
楚商凌心底的怒火汹涌而起,蓦然地抓住钟离伊的双肩,将她狠狠地转至自己的对面。
钟离伊冷冷地盯着那双带着怒火的墨瞳,冷笑。
“初明皇,请你自重!奴婢可是盛帝的人,给人瞧见了,终是不好。”
独孤冽或者会随时随地回来。
被他撞见了,那她就彻底败露身份了。
钟离伊冷冷地甩开了楚商凌的手,楚商凌却再度愤怒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别想着独孤冽了,他已下船去了,料定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想反抗吗?”
钟离伊怔了怔,独孤冽下了船了?
那么,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你到底想作甚?”
钟离伊冷冷地看着楚商凌,没有反抗,也没有套近。
“想作甚?乖乖听朕的话,朕保你无恙,否则……你也别怪朕心狠手辣!”
楚商凌冷然笑着,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钟离伊以前看到的,都一直是冷傲而又对她温柔的男人。
这样的一副脸孔,才是最真实的他。
“你想作甚?你想要什么?”
钟离伊眼中冷气如同寒冬时的湖面,泛着冰冷的光芒,欲冻结了楚商凌的心。
想得到什么?
楚商凌一向自觉得自己乃为一个明智之人,帝王的狠精准都拥有着,只是被钟离伊如此一问,才有些迷惘。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欲得到什么。
瑖国兵强马壮,有其他国撑腰,亦不是能让钟离伊一个女子兴风作浪。
只是看到钟离伊在独孤冽身边,温婉如妻,如同一乖绵羊,他当真愤怒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钟离伊,却又嫉妒着独孤冽,他喜欢着冷傲的钟离伊,却又嫌弃她不够温柔不够风情……
他仿佛都是犹豫的,矛盾的。
如今,他到底想要什么?
看到钟离伊在独孤冽的身边,自己忍不住有那种挑逗她,捉弄她,虐待她的冲动。
楚商凌愣了半晌,终是冷冷一笑,用力地捏住钟离伊的下巴,冷声道,“告诉朕,你是如何到独孤冽身边的?”
钟离伊眼中全是讽刺的光芒。
“怎么到独孤冽身边?本宫自问没有哪样很低劣,在哪里,都可得到帝王之爱……本宫进入了青楼,被独孤冽看上的,怎么样,楚商凌,你以为本宫是怎么进入瑖国的吗?”
钟离伊冷笑,他该不会以为她还在喜欢着他,进入瑖国是为了接近他吧?
钟离伊警惕地盯着他。
她在排斥他!
不仅仅因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灭门仇人。
更因为,自己已是独孤冽的女人,她真的不习惯这个男饶气息。
楚商凌从怀中摸出一青色瓶子,交到了钟离伊的手上,“这是无色无味的毒药,乃是我们昭国皇室最新研究出来的毒,只需要服用三次,便可致人于死地,将它放入独孤冽的酒汁…”
钟离伊怔住,他要她杀掉独孤冽?
杀了独孤冽,楚商凌又有什么好处?
“皇上,杀了他,你没有好处,摄政王是比独孤冽更合适帝王人选。”
“那就好办,继续靠近摄政王,一起将他毒死了!”楚商凌冷笑,捏得她的下巴生痛,“反正我们的伊儿,花容月貌,下绝色,无女可比,摄政王一样可以陶醉在你的怀中,到时,摄政王和独孤冽一死,瑖国就无人了!”
钟离伊脸色大变!
原来,楚商凌的野心那么大!
他想借她的手杀了独孤冽和摄政王独孤明,让瑖国岌岌可危,那么昭国便趁机入攻,一定能将瑖国收入曩中!
只是,他太高估她对他的感情了!
他也太低估她对独孤冽的感情了!
钟离伊冷笑,她断然是不会接受这个计划的,独孤冽好歹是她的男人,还将是她的棋子,她怎么可能杀掉他,助他吞没瑖国?
只是,她得表面答应了,暂时保住自己的身份要紧呢。
“本宫会找机会的!”钟离伊将瓶子放入怀中,垂下了羽睫冷冷地道。
“怎么,朕瞧你怎么有些不愿意?是不是独孤冽让你尝到了鱼水之欢的滋味儿?要不然……我们也找个地方试试,朕也绝对不会输给于独孤冽的,听独孤冽曾不举过……”
钟离伊脸上热血顿时沸腾而起!
在楚商凌的眼中,她或者只会是一个放荡的女人,然,她不介意,可是他却侮辱了独孤冽!
她倏地打开了他的手。
楚商凌手被打得生痛,略怔,继而愤怒地伸手猛然搂住她的腰。
这女人,太狂了。
就如嫌弃了他一般。
钟离伊顺势将他用力一推,狠狠地抹了一下唇,冷笑着夺路而逃。
楚商凌被推到窗前,靠在那冰冷的木板上,看着钟离伊那尴尬而逃的背影,冷冷一笑。
这女人,的确变得很机灵了。
想起当初到宫中求他放过钟离一间,也是那么倔强而不怎么灵变。
如今竟然会学了反抗的手段,实是让他很惊讶。
楚商凌含着一口血水,心中百般味道,眼中阴冷的笑意,宛若十二月的冰雪,令得门外的李萧蓦然一惊。
见钟离伊狼狈逃出,他亦料到了里面大概发生了什么。
李萧冷冷地看入内,只见楚商凌紧紧地抿着唇立在那里,唇若带血,似笑非笑。
钟离伊一路狂奔。
这艘大船果然很大,她狂路一顿,分不清东西,只道人来来往往,全是衣着得体的男人女人,大概是他国的君王,或者将军等等。
仿佛跑了好久,钟离伊喘不过气来,终是停了下来。
此处,可是大船里的后巷。
这里为最偏僻的,向前尽是厢房,此处乃是堆起了一些平时很少用的杂物,用一布帘挡住,倒也不会显得不雅观。
“哟,钟姑娘,你不是在厢房里的么?”
一个轻笑声传来,冰冷冰冷的。
钟离伊扶着墙,抬眸一看,却见前面那片暗黄色的灯火中走来了一个人,白锦儿。
奇怪,她应该是和如妃在一起的呀,怎么转到这里来了?难道见着她跑到这里,跟着过来?
钟离伊喘了几口气,呼吸渐渐平息下来,白锦儿已然走到了跟前,看着灯火下的钟离伊,乃见她脸上胳,眼中有怒意,唇却如娇嫩的玫瑰花瓣儿,微肿,白锦儿便料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心蓦然一痛,钟离伊都是其他男饶女人了,没料到楚商凌还是忘记不了她。
他想抢回钟离伊,她是知道的。
好歹,睡于他侧的是她,欢爱时唤着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白锦儿眼中波光宛若冰雪,冷冷地盯着钟离伊的唇,“钟离伊,没想到你这贱人,作他人妇后仍然能勾引到皇上,本宫实是料始不及。”
钟离伊冷冷一笑,摸出柔软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亦擦了擦那艳红的朱唇。
“淑妃言重了,是你的皇上强求了,怎么怪得了本宫呢?本宫从来不媳楚商凌的宠爱,是他轻贱,欲与本宫缠绵,可惜本宫不从,只有逃出厢房,没料到在此遇上了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