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四房公然来挑衅
徐霖辞眼底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愫,他回过头看着赵承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至清台。
那个淡淡的眼神中,有寄托,有不舍,有难过,更多的是自责。
赵承时看着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佟昱进了书房来收拾茶盏。
看到那个一动未动过的茶水,佟昱心生疑惑:“少爷,这……”
“他没喝,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赵承时的眯了眯凤眸,甩了甩玄色的衣袖,又替自己倒了杯茶放在茶桌上。
“徐少爷过来,同少爷您聊了些什么?”
“左右是些寻常的事情,倒也没旁的。”赵承时揭开茶盖,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去帮我把明日中书侍郎许望山之子许章洋邀我参加诗会的帖子拒了吧,近来事多,我心烦,诗会太过嘈杂。”
许章洋怎么着也是中书侍郎许望山的嫡子,将来也是最容易跟随父亲一同入誓,况且他这人智谋双全,极其富有才华,若是有他相助,仕途可谓是多了一个“军师”。
佟昱心生惋惜,这许家少爷有意结交自家的少爷,借诗会为由头,本该是个难逢难遇的好机会,谁知自家少爷竟回拒了这帖子。
徐府二房,清月阁。
院子里萦绕鼻间的都是金桂的甜香味,徐问宁坐在廊下,手持一把素扇轻轻地摇着。
父亲的事既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妨将计就计,答应与赵家的婚事,让左骑将军出面求情。但凡保住了父亲的性命,徐家二院便会有翻身的机会,她就有机会重查此事。
只是,粮草一事,涉及军民,在这事上摔了跟头,很少有死罪赦免的。
她还需细细盘算。
“呦,这不是二姐姐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廊下发呆啊?难不成是在寻思着自己嫁到赵家怎么立足吗?”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徐问宁循声望去,脸色冷了几分。
来人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刺绣妆花裙,面上的胭脂涂的有些多了,显得她与那戏台子上唱戏的旦角扮相无异。那人扭着柔软的腰肢,笑吟吟地从她身后走过来。
“徐问乐,你过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徐问宁的态度很不友好,面对来人,她脸色很冰冷。
徐问乐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的一角,故作柔弱道:“二姐姐,我这听闻你忽染恶疾,特意过来探望,你为何言语之间咄咄逼人?”
徐问宁看着她那副伪善的嘴脸就心生憎恶,徐问乐就是这样,永远都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惺惺作态,做事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大房与四房关系不错,而徐问乐又是四房的独孙女,深得四房老夫人汪氏的疼爱,从娇纵,如今更是一副倨傲的做派,十足像极了汪氏。
“徐问乐,你如果来清月阁只是为了想让我多骂你几句,那好,我好好奉陪你。”徐问宁毫不退让。
徐问乐也没有罢休的意思,她走近几步,扬高了声音道:“唉,也难怪大姐姐能嫁得侯府为侧室,大姐姐的做事风格便不会同某些人,粗鄙龌龊。”
面对徐问乐指桑骂槐的嘴脸,徐问宁冷笑道:“也是,只有你大姐姐那般做派的人才会做别饶侧室,还是我姑父的侧室。”她依旧摇着手里的素扇,冲徐问乐撇撇嘴,“看来,四妹妹是想跟你大姐姐一样做别饶侧室啊?”她嗤笑几声,又道:“啧啧啧,这如果让四婶婶知道了,怕是会气出个好歹来吧?”
“徐问宁!”徐问乐被她这么一挑唆,气得脸色都绿了,愤恨地伸手指着她鼻子尖。
徐问宁拿着扇子拍掉了她指着自己的手,轻笑道:“四妹,再怎么样,我好歹也是你的堂姐,话,可要记得尊卑有序。”
徐问乐气笑了,她不假思索道:“二姐姐,你莫要得意太久,眼下二伯伯被关大牢,你们二房是不是有杀身之祸,我们谁也不准,我们走着瞧就是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只怕啊,二姐姐你呀,”她笑得如一朵食人花,“无福消受。”
敢情徐问乐过来就是为了奚落她的,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
徐问宁用手中的扇子拉开了二饶间距,脸上一丝怒意都没有,她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四妹,牵一发而动全身,二房倒了,你们四房,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家,永远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徐霖辞从外头回来,一进清月阁的门就便看到两个女子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在些什么。
他打发了万济下去,自己凑上前来问道:“姐姐,四妹妹,你们在这儿聊些什么呢?”
“三哥哥,”徐问乐就算再不待见二房的人,见到徐霖辞也得规规矩矩的唤上一声“三哥”,这声“三哥哥”叫得徐霖辞心中直发怵。
“四妹妹,二房四房素无往来,你若是关心我姐姐的病情,现如今看到我姐姐无恙也该离开了,若是为了旁的过来,那请离开,二房不欢迎闲人。”徐霖辞指着清月阁的大门冲她道。
徐问乐不服输,她咬牙切齿道:“你们也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明日二伯伯的囚车押送回京,最快后日,圣上便要庭审,届时宣告了罪名,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希望那时候,你再过来看我的笑话。”徐问宁轻轻道。
“你!”徐问乐不过她,只能狼狈的离开了清月阁。
徐问乐走后,徐问宁让徐霖辞坐在自己身旁,询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姐姐,话已经当面带到了,只是,姐姐,你一个尚未出阁,待字闺中的姑娘,私自约见男子,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恐怕会污了姐姐清白。”
徐问宁胸有成竹,“放心,我自有分寸,况且,我与他都是有婚约的人了,也不在乎旁人怎么道了。”
徐霖辞环顾四周,不见其他人,问道:“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清河和水兰呢?怎么不见她们俩?”
“我让清河到当铺给我换些东西去了,至于水兰……”听徐霖辞提起水兰,徐问宁这才注意到,自己生病这两,一直就没看到水兰的踪影,“来奇怪,这些日子,我也不曾见到过水兰了。”